第 294 章 兩百九十四章:懸挂

第兩百九十四章:懸挂

“舉手之勞的事,咱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能功虧一篑才是。”

“更何況,你若是真嫁給那李承硯,真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得很。”

聽見這話,林逾靜“噗嗤”一聲笑出口。

往日若是聽見這般粗俗不堪的話,她定然是萬分嫌棄,可今日聽到從裴佑丞口中說出,卻不覺有何粗鄙,倒覺真性情得很,又帶着那麽一絲可愛。

“怎麽了?我說得不對?”

以前的裴佑丞混跡在花叢中,聽過不少這樣的粗鄙話,卻從未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倒覺十分暢快。

只是在這些閨閣女子面前,或許還是奔放了些。

“不是,只是覺得公子是個性情中人,是個值得結交的好友。”

林逾靜目不轉睛看着他解釋。

冷不丁被她這麽認真看着,裴佑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方道:“好了,話我已帶到,我得回去了!”

“裴小公子且先等等。”

末了,林逾靜将人叫住。

裴佑丞見她命馨兒進屋,拿出件比甲。

林逾靜拿到手上遞給他:“這是我這些日子做的,你常上戰場,我想着你應當用得到。”

她待在蕭宅內無事可做,除了幫蕭千帆照看麟兒外,空暇之時便想着幫裴佑丞做件比甲,讓他用來防身,也算是她報答他的恩情。

“給我的?”

看着眼前針腳緊密又精致的比甲,裴佑丞愛不釋手摸了摸,想不到自已也能收到了女子送的東西。

以前都是只有他送人的份,哪兒有女子會想着給他送東西。

“是給你的,你幫了我這麽多忙,我送你件比甲亦是小事一樁。”

林逾靜明媚笑着,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意。

“如此貴重的物件,我會好好收着。”

裴佑丞笑得合不攏嘴。

“別收着呀,要穿上方能體現它的價值。”

林逾靜掩唇笑。

“好,我一定穿着。”

裴佑丞點點頭,興高采烈帶着東西走了。

“小姐,這裴小公子看着怎麽還有點傻裏傻氣的?”

馨兒站在後邊,早已憋不住笑意。

“休得亂說。”

林逾靜斥她一聲,自已心裏雖也是這般想的,可就是不許人說。

“奴婢說錯話了。”

馨兒趕忙低下頭認錯。

“進去吧。”

林逾靜抿抿嘴,擡步進屋。

馨兒也急忙跟上。

裴嘉韻見裴佑丞滿面春風回來,以為他又到外邊去鬼混。

人還未走進屋裏,便被裴嘉韻堵在院裏提點他:“剛安分沒幾日,你可別松懈了,這西北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裴佑丞一頭霧水,一時之間未弄清楚她話中之意,片刻後方反應過來,知道她定是以為自已又恢複成以前混跡花街柳巷的德性,忙解釋道:“阿姐,你想到哪兒去了?”

他将人扯到一旁,低聲道:“以前的事你可少提,況且以前我不過是去她們一道玩玩,又沒真幹出什麽風流事。”

“少拉拉扯扯的。”

裴嘉韻扯回自已被他抓住的衣袖,臉色冷下幾分:“你是沒惹回風流債,可與那些勾欄瓦舍的女子們飲酒作樂,做些淫詞豔曲卻是真的!”

“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就當我是年少不懂事,如今我變了這麽多難道你都沒看出來嗎?”

“都有女子送我東西了!”

裴佑丞忍不住拿出林逾靜送給他的比甲拿出來炫耀。

裴嘉韻看到他手中揚着的比甲,冷然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亦是有些驚訝道:“這是林小姐送給你的?”

“是啊,她那是感念我救了她一命。”

裴佑丞青澀眉眼間滿是得意。

“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以前那些爛事,以後我一句都不提了!”

見裴佑丞收到女子送的物件,裴嘉韻打心眼裏高興。

“早就不該提了!”

裴佑丞只覺松了一口氣,能得到家裏人的認可,是他一直介懷的事。

雖然此刻唯有裴嘉韻一人認可,等回到裴家,他自會成為裴家的驕傲。

“行了,好好收着,別叫人瞧見了,大殿下還在刺史府上呢。”

裴嘉韻生怕被李承硯的人知道,悄聲囑咐他。

“我知道。”

裴佑丞輕聲應下,帶着東西趕緊回屋了。

幾人在刺史府上商量到後半夜,李承硯才願妥協,聽江雲岫的先将西北城池的将土給撤回來。

照江雲岫的意思,他是打算先放棄西北城池,另謀他計了。

南燕。

慕容淵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方尋出江雲岫安插在自已身邊的眼線。

沒想到竟是指揮使司的副指揮使郭淮。

此人曾多次落入他設下的圈套中,又多次僥幸逃脫,故而廢了慕容淵不少心思。

“想不到你這樣的能人竟被江雲岫給收買了去,當真是可惜了。”

彼時的郭淮被人押着跪在地上,聽候慕容淵的發落。

“臣自願追随江兆尹,并無可惜之處,更談不上收買。”

對于慕容淵的說法,郭淮卻是不認同。

“你隐藏在南燕朝堂多年,若是這麽将你殺了實在便宜。既然你說你是自願跟随江雲岫,那朕便要看看你的自願跟随值幾個錢?”

慕容淵眸光幽冷,盯着郭淮面上滿是陰鸷。

“不管你要做什麽,江兆尹都絕不會上你的當!”

橫豎是個死,郭淮倒想在死前死得有骨氣些。

“是麽?朕也信你說的,畢竟他與朕一樣,亦是個面冷心冷的家夥。”

慕容淵笑着,揮手讓底下的侍衛将他押下去。

當日,郭淮被懸挂于城門之上,彼時已然八月初秋,白日裏風吹日曬,到了夜裏更是陰冷不已。

“慕容淵,你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

“你将我懸挂在這,除了礙眼,無濟于事——”

頭兩日郭淮還能罵出聲,可罵了兩日後便徹底沒了叫喊的氣力,只剩幹渴和痛苦。

他被曬得整個人口幹舌燥,身上被風吹得皮膚幹裂,沒過幾日,渾身上下便如同被上千只螞蟻啃噬一般痛苦。

“砰——”

江雲岫得知郭淮被慕容淵懸挂于城門的消息,氣得摔碎手邊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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