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兩百四十八章:趕盡殺絕

第兩百四十八章:趕盡殺絕

見裴佑丞滿面風霜出現在自個眼前,以前的那個纨绔子弟樣消蹤匿跡,就連江雲岫也不由露出詫異。

“裴佑丞啊裴佑丞,看來這趟西北之行本兆尹叫你來叫對了。”

江雲岫往椅背上一靠,黑眸在他身上打量,手裏的象牙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虎口,話裏的戲谑之意不言而喻。

“連你也來打趣我,我看你才是真的變了。”

裴佑丞走到圓桌前毫不客氣地給自已倒下杯茶水,仰頭飲盡。

“渴死小爺我了——”

“這西北苦寒不說,連水都變得這般稀缺——”

在盛京養尊處優慣了的裴佑丞,陡然來到這樣缺水缺吃的地方,還未完全适應。

“別貧了,這是今日遞上來的折子——”

說話間,江雲岫将份折子扔到他懷裏。

裴佑丞回正神色,翻開江雲岫扔過來的折子仔細看,上面記錄的是自西北瘟疫盛行後,西北百姓的傷亡人數。

三個月過去,西北已經傷亡一萬多人。

這些人裏有百姓,也有西北的将土。

他們受到感染後,因着西北草藥稀缺,很多将土未及時得到醫治,這才延誤了。

“醫治瘟疫的法子還未找出來麽?”

裴佑丞神色複雜,看到這個數字心裏不是滋味。

江雲岫搖搖頭,道:“前兩日阿窈又命人給我送來些方子,正讓太醫們一副副藥方試。”

“我這回押送來的藥材極多,應當能支撐幾個月,只是這醫治之方若是遲遲尋不出,只怕西北岌岌可危。”

處在這險境之中,裴佑丞方能體會到西北百姓所處的水深火熱是何種滋味。

“慕容淵不會讓我們等到那個時候,這次的瘟疫既然是他鬧出來的,他手中一定握着救治之方。”

這是江雲岫能想到的消滅西北瘟疫最好的法子。

“阿岫可還記得沈小姐那個一母所生的姐姐?”

說到慕容淵,再想到此次的瘟疫,裴佑丞一下想起魏如意。

“你想說的是,此次瘟疫盛行與她脫不了幹系?”

這一點江雲岫早已料到,當初沈樂窈差點死在她手裏,她下毒的功夫不僅陰狠,還極為隐蔽,令人難以尋到突破口。

“此女既然如此陰險,咱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樂窈身中血色鴛鴦之毒時,江雲岫亦是這般做的。

“你想如何?”

江雲岫噙了噙眸。

“西北與南燕接壤,他們便是千防萬防,也難以防止瘟疫朝南燕擴散。”

豈料裴佑丞還未将話說完,袁霆琛便告訴他:“此法我們不是沒想到,只是南燕的做法十分殘忍,一旦發現百姓有染上瘟疫的,他們便放火燒之,完全不給那些百姓一點活路。後來江兆尹覺得那些平頭百姓太過無辜,便下令命我們不得再采用此法。”

“如此說來,咱們如今只能坐以待斃,倚仗那幾個太醫,等他們尋出藥方醫治瘟疫方可行了?”

裴佑丞滿臉的不樂意,從他還未進入西北城便看到路邊的凄慘境地,老弱婦孺沿路躺着,有已經死去的,有抱着孩子乞讨的,簡直如人間煉獄般。

他到了這原以為可以大展拳腳,沒曾想到頭來還是和江雲岫他們一般,陷入兩難境地。

江雲岫赫然握緊手中象牙扇,搖頭道:“倒也不是,還有個法子。”

“什麽法子?”

裴佑丞眼中一下露出光亮。

“報——”

還不等江雲岫說出口,外邊突然跑進個探子。

“發生何事?!”

袁霆琛厲聲叩問。

“大人,少將軍,河道上游突然湧下來許多腐爛的屍首,像是染了瘟疫的百姓…”

那探子跪在地上,一副仍舊驚魂未定的模樣。

“什麽?!”

裴佑丞拍案起身。

西涼河乃是西北百姓和将土賴以為生的河道,此刻河道之水受染,便等同于斷了他們的生路。

“慕容淵已經在趕盡殺絕了——”

裴佑丞惡狠狠握緊雙拳,恨不得到慕容淵面前狠狠揍他一頓。

“少將軍,除了西涼河,西北可還有其他水源?”

江雲岫對西北尚不如袁霆琛這個從小在這長大的要知情,他定然是對西北的每一處土地都了解透徹。

袁霆琛眉眼間已隐現出絕望,搖頭道:“最近的河道也要到晉中境內才有,西北除了多年以前打仗留下的一口枯井,再無其他水源。”

“快帶我去——”

江雲岫來不及再和裴佑丞多說,撩起衣袍往外走。

“我随你們去——”

眼見屋內就剩下自已一個,裴佑丞趕忙跟上去。

晉中。

不能與南燕通商,西北又局勢不明,沈樂窈她們的生意斷了許多,一時變得清閑起來。

蕭千帆不必周旋在那些生意人中間,研制醫治瘟疫藥方的時日多了起來,每日除了給沈樂窈把安胎脈,盯着她喝下安胎藥外,便是将自已關在房內研制藥方,只讓齊安跟在他身旁幫忙。

明褚玉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繁忙,沈樂窈囑咐她辦的事,在今日終于有了眉目。

得知她到宅上的消息,沈樂窈讓楹月将她帶到後院來。

新歲剛過,大雪還紛紛揚揚飄着,宅內的下人們都在忙着清掃過道上的雪,見到明褚玉都紛紛朝她颔首行禮。

來到沈樂窈屋門外,明褚玉脫下身上鬥篷,楹月掀起簾子讓明褚玉往裏走。

她則抖落掉明褚玉鬥篷上的白雪,這才跟在她身後進屋。

“你這兒當真是暖和得很。”

被外邊寒意侵襲了一路,此刻陡然進入暖烘烘的屋子,明褚玉身子一下變得暖和起來。

隔了段日子未見,沈樂窈月份越發大了,人也不便走動,大多時候都待在屋子裏。

“外邊冷,我幾乎日日都待在屋內,倒是未覺察出與外邊的差異。”

沈樂窈笑着讓她坐下。

小茶幾上已經擺上瓜果蜜餞,連茶水也給備好了。

“還是你這兒安詳,外邊都鬧翻天了。”

想到外邊的景象,明褚玉面上笑意都消散幾分。

“怎麽了?可是西北又出事了?”

沈樂窈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已經有段日子沒收到江雲岫的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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