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喜脈

第一百九十七章:喜脈

臨安侯府。

雖有了上次江雲岫的告誡,但笠陽還是每日都會到瓊華庭裏去同顧氏問安。

江雲岫不在府上,她若是還同之前那般鬧,生怕惹顧氏生疑。

不過好些日子沒見到江雲岫,顧氏心裏也難免擔憂,這一日終于忍不住問她:“這幾日你可有見到阿岫?”

以前江雲岫就算回府,也不是每次都來看望顧氏,見到笠陽沒提江雲岫不回侯府的事,便以為他有去笠陽那兒。

“嗯,前兩日去了一趟,他說最近京兆尹忙,便讓我時常過來陪您聊聊天兒。”

笠陽邊抹茶邊回她的話。

嫁入侯府,笠陽能侍奉在公婆面前已算不易,臨安侯夫人對她頗為滿意。

聽到江雲岫去過她那兒,她總算能放下心,說明他們倆人的感情在增進。

“阿岫若是不好好待你,你可得跟我說。”

顧氏滿臉慈愛叮囑她,生怕她受了委屈。

“兒媳婦會的。”

笠陽剛應過話,顧氏便吩咐喜兒去将她屜子裏的漆木盒子拿過來。

緊接着,她将笠陽叫到自個跟前,把漆木盒子打開遞上去,笑道:“你身為公主,許多好東西都見過,這支金釵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那是支銜着明珠的鳳釵,上面的明珠乃是東海所産,雕刻的金鳳凰嘴裏銜着明珠,笠陽知道顧氏的意思。

“母親送的,兒媳婦自然喜歡。”

笠陽面色微紅,顧氏讓她蹲下身子,親自将金釵戴到她發髻上。

“收了金釵,便是答應母親了。”

笠陽臉頰紅得似能滴出血,輕聲應了下來。

顧氏憐愛地撫了撫她後腦勺,讓她起身。

有了笠陽的陪伴,顧氏的心思不再往她和江雲岫相處得不和睦上面想,若江雲岫真能轉了性子,不僅是對笠陽,對她和臨安侯府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看少夫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笠陽走後,見顧氏看着外邊搖曳的樹枝出神,喜兒低聲問她。

“不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氏回絕得幹脆,江聞笙為臨安侯府做了這麽多事,她這個做內子的這些年沒能出什麽力,就不要添亂子。

“好。”

如此,喜兒只好應下來。

回到屋內,笠陽将發髻上的鳳釵拿下來,狠狠抓在掌心裏。

顧氏的意思是讓她早日為侯府誕下子嗣,可江雲岫的心扭轉不回來,她如何能生下他的孩子?

想到此處,她就恨不得将手中鳳釵折斷,她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對待旁人,方才在顧氏面前她也不過是假模假樣的虛與蛇委,若不是為了江雲岫,她不會有那個閑情逸致——

“公主小心別弄傷了自個兒。”

眼見那鳳釵深深嵌入笠陽手掌心,端了蓮子羹進屋的銀蝶趕忙上前勸阻。

這一聲叫喚,拉回笠陽的思緒。

“去打聽打聽,看看沈樂窈和蕭千帆的親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她穩下心神,冷聲吩咐一旁的銀蝶。

“奴婢這就去。”

銀蝶盛好蓮子羹放在她面前,急忙退了下去。

皇宮。

得知蕭千帆要和沈樂窈成親的事,太醫院的禦醫們都紛紛來同蕭千帆賀喜。

蕭千帆滿面笑意迎合,唯有在同僚們散去為各宮的小主們請平安脈,方敢來到章太醫面前。

當初在冰泉別院,章太醫知道了沈樂窈的身份。

他的手還未痊愈,但來太醫院裏謄寫醫書不成問題,方才那些禦醫們去同蕭千帆賀喜時,他沒有去湊那個熱鬧,便是知道裏邊的內情。

“章太醫,你那兒可有讓男女之間生情愫又不行夫妻之禮的法子?”

見四下無人,蕭千帆低聲問他。

“你都要和沈小姐成親了,難道還不打算行夫妻之禮?”

章太醫問得露骨,一點餘地也沒給他留。

“太醫就看在與江兆尹有幾分交情的份上,只告訴我有沒有法子便可。”

此事說得讓人極難為情,蕭千帆不想細說。

章太醫兀自嘆息出聲,還是提筆給他寫下張方子。

蕭千帆道過謝後,悄悄收了起來。

他提上醫藥箱,往未央宮行去。

同往常一樣,他每日都要到未央宮給李君珩請平安脈。

今日卻是有些不同,他剛走進未央宮,雲莺便同他道喜,還給了他不少賞銀,說都是阮莞兒賞賜他的,算是給他的新婚禮。

蕭千帆剛要回拒,殿內便傳來阮莞兒的說話聲:“蕭禦醫莫要見外,這不過是本宮的一點小心意。”

緊接着,只見有宮女挽起珠簾,她從裏邊走出來,有奶娘抱着李君珩跟在她身後。

這些日子,阮莞兒的身子變得圓潤了些,不似以前那般纖弱。

有阮莞兒開口,蕭千帆不敢再拒,只得收下。

給李君珩把完脈,蕭千帆正要動身往外走,卻被雲莺叫下,将他帶入內殿。

阮莞兒坐在屏風後,伸出手讓他替自已也把把脈。

蕭千帆以為是阮莞兒身子不适,豈料把了脈後臉色一變,好在反應得快,還是跪下身子同她賀喜:“恭喜娘娘,您這是又懷了身孕。”

聽到這句話,阮莞兒臉上卻瞧不出一絲喜色,反而有種猜測被證實的失落感。

她輕聲細語開口道:“前些日子本宮突感身子乏力,聞到油膩之物又總是反胃,想不到還真是有了身孕。”

“只是,珩兒才不到半歲,本宮若是又生下一胎,恐怕身子會吃不消。”

她話裏之意,已然很明顯。

蕭千帆俯首,并不敢輕言,想到方才自已剛入未央宮時雲莺給自已塞到手裏的那些銀兩,頓時猜測到怎麽一回事。

“蕭禦醫可知道怎麽做?”

果不其然,阮莞兒便是在這等着他。

“娘娘正得聖寵,若是能再誕下龍子,在這後宮裏的地位便是無人能及。”

蕭千帆面色緊了緊,小聲翼翼說出口。

“本宮不在乎那些,蕭禦醫只需按本宮說的去做便可。”

阮莞兒似笑非笑,眼底隐藏着抹殺意。

“臣,遵旨。”

咬咬牙,蕭千帆只得應下來。

阮莞兒既然敢這麽做,便是北齊帝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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