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謝宸安一路回到王府後就将這次和謝宸遠見面的情況詳細的跟蕭敬之說了。
她略微有些悵然道:“這秋獵形勢着實是有些複雜難明, 謝宸遠眼瞅着是想拉我對付謝宸意,但偏生咱們此前也對謝宸意投誠了,我若是真的按照謝宸遠的吩咐這麽做了, 謝宸意很容易便能發現其中的端倪。
此事無論是成還是敗, 怕都會讓謝宸意記恨上-我。不過看謝宸遠臨走前說的那話,這件事情她應該是不會準許我推辭了。”
謝宸安說完側頭看向蕭敬之,随即發現蕭敬之的目光低垂,似乎是有些出神-的樣子。
謝宸安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麽了?”
蕭敬之回神之後說道:“妻主之前的猜測應當是對的, 只是事情怕不只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
“我目前并未得到什麽消息, 眼下只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謝宸安見蕭敬之似乎是不想多說的樣子,便也就沒有再多問。
關于這圍獵一事謝宸安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她第二日去見了一下謝宸慶,向她詢問此事。
謝宸慶也是皇女,這次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而且她一直在京城, 這種的事情應該已經是參與了幾次了,對這方面的了解想來是更多一些的。
謝宸慶聽到謝宸安的詢問,便把這秋獵的事情跟她詳細的介紹了一遍, 随即說道:“太女也是的,明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讓你參加這秋獵,分明就是故意為難。
說起來這次秋獵的事情聽說也是太女和衛王提起的,母皇近來身子一直沒好利索, 若不是她們兩個, 今年這秋獵一事本該是暫不舉辦的。”
謝宸安此前便覺得女皇帶着病參與秋獵實在是有些奇怪,這個時候聽謝宸慶主動提及便跟着問道:“那這其中的具體情況你可知曉?”
謝宸慶道:“聽說是有人在母皇面前進言, 說是飲雄鹿血可以治療母皇的病,而太女和衛王争先說要在秋獵上為母皇獵鹿, 母皇這才動了秋獵的心思,想在獵場上獵到雄鹿後飲其血治病。”
這等的說法一聽就不靠譜,不過女皇之前連方士的話都肯聽,寧可吃丹藥也不喝藥,她信了這等的說辭倒是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謝宸安心中微動,問道:“這話是誰在母皇面前說的?”
謝宸慶這個卻是不甚了解了,她身上沒有實權,也不常出入朝堂,對于朝堂上的事情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太過具體的事情卻是不知道的。
兩人又聊了片刻,随後謝宸安便告辭回了自己的府上。
謝宸遠和謝宸意兩個人的情況都不太正常,這秋獵最後到底誰能得到好處,目前來看倒是還不好說。
謝宸安回到王府之後,将從謝成慶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蕭敬之。
蕭敬之聽完之後略微沉吟,卻仍舊是沒有發表什麽評論。
謝宸安心中仍舊是覺得有些沒底,她問道:“你覺得我找兩位夫子詢問一下她們的意見如何?”
範永熙和呂歸成對于她投靠太女的事情是知道的,而且兩人都身在朝堂,也算是比較受女皇信任的,朝堂之中的事情她們多半都知道,而且她們與她也都有着師徒之誼,倆人都是可信之人,所以謝宸安才有了向她們詢問的想法。
說起來謝宸安此前一直不在京城,上次回來之時,因為只在京城小住,所以與她二人之間倒是沒有刻意避諱,與她們之間的交往也沒引來什麽注意。
而她現在不僅回到京城,還要在京城之中久待,且現在範永熙和呂歸成都在女皇面前算是炙手可熱之人,為了不給她們惹麻煩,也為了不讓女皇再對自己有更深的顧忌,謝宸安這次回到京城之後與她二人的聯系反倒是比之前要少了些。
蕭敬之覺得此舉可行,不過關于這詢問的方式和詢問的問題,兩個人又聊了片刻。
最後謝宸安寫了兩封信,分別讓人送去二人的府上。
很快兩個人就對此事做出了回複,謝宸安和蕭敬之就倆人的回複仔細看過,卻沒能從中得到關于此次秋獵的太過有用的信息。
蕭敬之說道:“我建議妻主參加此次秋獵,秋獵一事可攜家眷同行,我跟妻主一同去。”
蕭敬之此前的時候就着意讓她答應謝宸遠的要求,而今蕭敬之說出這樣的話,倒不讓謝宸安覺得意外。
謝宸安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卻也并非打定決心要拒絕謝宸遠,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光逃是不行的,縱使她逃過了這一次,也未必能夠逃過下一次。
她之前詢問範永熙和呂歸成也不只是詢問她們的意見,更是想要知道現在謝宸意和謝宸遠那邊的具體情況如何,不過從目前的回答來看,這兩個人除了像往常一樣在朝堂上有些争端之外,其餘的倒還看不出什麽來。
而關于此次的秋獵一事,她們也都沒有給出什麽具體的意見,也不知道這謝宸遠和謝宸意到底在秋獵上打的什麽主意。
謝宸安着實有些不想打沒準備的仗,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各方都探查不到什麽情況的話,那也就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謝宸安當即便讓人給謝宸遠去了回信,只說她答應了此事。
謝宸遠得到消息之後明顯心中愉悅,她寫了封信讓人送了過來,連帶着把上次跟謝宸安說過的祛疤的藥膏也讓人一同送了過來。
謝宸安将信和東西接過,不過随即發現謝宸遠在信中并沒有多說,去到獵場之後的打算她幾乎只字未提。
謝宸安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安,于是她給謝宸遠寫了封回信,一方面是對謝宸遠的關懷致謝,另外一方面則是詢問她到獵場之後有何具體的打算。
等到送信人離開之後謝宸安便喚了姚元前來,将這祛疤的藥膏給她看了看。
姚元仔細看過之後确定這的确是好東西,可以用。
雖然是已經确定了無礙,不過謝宸安最後還是沒有用這藥膏,她傷口本就不算大,位置也還算隐蔽,而且她也不覺得有這道傷疤有什麽問題,所以這去除疤痕一事她倒是沒太上心。
謝宸遠這邊整得神神秘秘的,回給謝宸安的信中,只說是到了獵場之後有什麽吩咐再讓人通傳,并沒有提前将事情告訴她。
謝宸安也不知道謝宸遠此舉是想要采用被動戰略先看看對方使用什麽策略,然後再見招拆招,還是說因為不信任她所以暫時對她保密,不過無論是因為什麽,以謝宸遠現在這态度來看,明顯是不打算再多說了。
秋獵當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宮中啓程去往獵場。
禁衛軍在前方開路,禦前侍衛守護在女皇攆車附近,後面則是太女、皇女以及一衆的朝臣随行。
獵場距離宮中有着一段不短的路程,所以待到衆人行至獵場之後,會在獵場呆上三日時間,直至秋獵結束之後再返程回來。
獵場之中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衆人去了之後直接住下即可。
隊伍中人馬車架甚多,随行隊伍之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乘坐馬車的,所以謝宸安跟蕭敬之一同坐在馬車上,混在大批随行的隊伍之中,倒也不顯得突兀。
因着狩獵的緣故,謝宸安和蕭敬之都換上了緊身的裝束。
謝宸安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蕭敬之這麽裝扮了,這身衣服将他的長處幾乎全都顯露了出來,寬肩窄腰大長腿,真的是看上去處處都是賞心悅目,別有一番俊朗的感覺。
謝宸安長得不錯,這衣服穿上去後也算是英姿飒爽,看起來也是頗有幾分氣勢的。只可惜她是個只中看的,她這個身體情況真的參與到騎射之中那也就只能成為衆人的笑柄了。
車馬搖曳,行走至半路之時謝宸安打開車簾向外看去。
此時外面的樹葉都已經泛黃發紅,倒是秋意正濃,遠遠看上去紅色和黃色交織在一起,景色倒是不錯,只可惜現在謝宸安的心情沒那麽放松,連帶着欣賞景色也沒那麽有興致了。
蕭敬之倒是似乎沒怎麽把謝宸遠的事情放在心上,這個時候一邊寬慰她,一邊與她說笑,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一路上倒是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特殊情況,在申時的時候一行人便到達了獵場。
女皇講話之後衆人便都分散開來,開始收拾歇息,只等着次日開始正式的圍獵。
夜已經深了,謝宸安與蕭敬之卻都沒休息。
謝宸安料想已經到獵場了,謝宸遠那邊有什麽打算也該知會她這邊了,按理來說應該今天晚上就會派人過來通知,是以一直在等着。
事實證明果不其然,兩人又等了沒多久,謝宸遠那邊就派人過來傳話了,說是待到明天的時候讓謝宸安跟在謝宸意的身側,随時留意她的動向,若是她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及時的彙報給謝宸遠這邊。
謝宸安聽過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于是對着那前來傳話的侍從問道:“太女可還有別的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