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危險不自知

出聲的是法月。

和江妗姝看了一場好戲,她的眼中帶了一絲笑意。

“難道你這麽看重這個蕙蘭縣主?”

江妗姝搖搖頭,她的面上并沒有笑容,眼中閃過疑惑,“我怎麽可能請得動她,我當真是不知道,她為何會出來。”

鬧事的人倒是她準備的,否則,這場所謂的“走秀”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動靜。

不過,她也就是為了敗敗江盈惠的威風,可沒往深處想。

畢竟,江盈惠敢在明心庵的後廂房做這等浮誇之事,只怕是有什麽依仗的,她倒是不急于這麽快懲治她,只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不愁找不到機會出手,先叫她吃個暗虧罷了。

“她已經有三十多年沒出來過了吧。”法月見江妗姝面上不似作假,心中雖然也有疑惑,但到底是慨嘆居多,“我還以為,這一生都再看不到她了。”

“是啊,她自名一個‘空’字,可不就是放下了一切。”江妗姝也跟着感嘆了一句,只是,她身邊那些人,倒是都還在的,看她的精神氣,倒也不錯,只怕還能再活十幾年,指不準就真得道了呢。”

“得道?”法月嗤笑一聲,“你說這話,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若是這世上真有道,誰不去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燭一,活了兩百多歲,依舊童顏鶴發,只是他,也許久沒有人見過了,誰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在世上。”

他還活在世上。

江妗姝在心裏道,曲曲的寄生玉佩……就是他送上門的,他說,“玉在人在,物歸原主。”

玉在人在,她和原依蓮都知道怎麽理解,可這個物歸原主,她和原依蓮怎麽都想不明白,那時候的曲曲才剛出生,怎麽就成了這玉的主人了?燭一可是活了兩百多年的人。

“沒有道的話,黎晟這些年不是白忙活了?”江妗姝跟着笑出聲。

許是年紀大了,堯明帝這幾年忽然信起道來,對望星臺的大祭司反而疏遠了起來,因為大祭司曾經斷言過,他活不過六十歲。

法月對此事自然也有耳聞,但堯明帝的事情,她并不想多插嘴,這是江妗姝和堯明帝的家事,她根本管不上,也不用管。

她想起剛剛看到的江盈惠,“這蕙蘭縣主,看起來倒是真有些古怪的。”

“哦?”江妗姝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法月倒了一杯茶,動作間如行雲流水,很是優美,“怎麽講?說來聽聽?”

“她的想法很是不一般,可是她這個人吧……”法月腦中閃過她和法空對峙的一幕,“當真是有些……有些……”

法月似乎說不下去。

“愚蠢,對吧?”江妗姝笑着接過她的話,嘴角微微勾起。

法月點點頭,“确實如此,總覺得,那些想法,并不像是她這樣的人能憑空想出來的,可她說地頭頭是道,好像真地見過一樣,可偏她在吳寧侯府長大,這些東西……并不曾有。”

“看樣子,這庵廟也不曾關住你的眼睛,不過是短短的一幕,就讓你看出了端倪。”江妗姝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這種怪異的現象,不單單是你注意到了,整個上京城的貴圈,包括黎晟,也都知道。”

“既是如此,那為何……”為何沒有人拆穿她呢?法月後面的話沒有說,她相信,江妗姝明白她的意思。

江妗姝确實明白她的意思,她嘴角弧度加深,“大家都在等。”

“等?”法月似有不解。

“這聚寶盆雖然能吐寶,但到底有個盡頭。”江妗姝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然,以堯明帝的性格,怎麽可能讓一個女子大聲置喙國事,甚至還把她捧到這樣一個高度。

法月了然,她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如此看來,這個江盈惠,也算是十分可憐了,偏她自己……只怕還不知道。

“她當年自請出族,難道是你們的手筆?”法月想到這件當初鬧地十分轟動的事情,難道那個時候,江妗姝她們就已經發現了這種怪異嗎?

江妗姝搖搖頭,“若不是曲曲出事,她們小女兒家之間的打鬧我們哪裏會留意,而且那個時候,她行事頗為謹慎小心,所以曲曲才會中了她的招,最後落得那般田地。我們是那個時候才真正開始注意她的,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居然很快自請出族。”

倒是給吳寧侯府省了一個大麻煩,還給吳寧侯府帶來一線生機。

江盈惠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的自請出族,一直被壓着的吳寧侯府才開始真正有了喘氣的機會。

“曲曲她,還沒有消息嗎?”法月聽到江芙蕖的名字,情緒有些低落。

她這裏,還有一品江芙蕖當年給她調的香,一直用着,那個明媚如花的孩子,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江妗姝手中動作一停,随即很快搖頭。

法月心底裏的事情又被勾了出來,忽然就有些乏味,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恹恹地靠在牆邊的榻子上,“你在這兒,待到什麽時候?”

“要待上七日,今天才第二日,再過三日,祈福大典就要開始了。”江妗姝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法月一眼,“到時,我會一直待在正堂,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只怕再不能見你了。”

“去吧去吧,既是見了一次,還愁沒有下一次嗎?”法月閉着眼睛,“你知道怎麽聯系我的,若是有事,只管招呼,與我并不需要這般客氣。”

“你,真地就打算一直在這兒待着嗎?”江妗姝走到閣樓門口,忽然停住步子,轉過頭看向法月。

沒有聲音。

法月似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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