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帝王之術

“殿下?”正當沉楓昂首望向彤璧離去的方向,尚自黯然傷神時,只見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一個人沐浴在那層光華中,正自緩緩轉了過來。

“殷宗主?”沉楓雙眉一挑,語聲中帶着微微的詫異。那來者不是別人,卻正是那雁宮當代之主殷化眉。

“此番能順利得脫,多仰仗殷宗主及貴派大力,本宮在此謝過了!”沉楓不陰不陽地道。

“殿下客氣了!”殷化眉微微一笑。“能為殿下盡上一份力,應是整個雁宮上下的榮幸才是。”

“不敢不敢!”沉楓此刻也沒有什麽心情和殷化眉多作什麽應酬隐語。目光一轉,筆直地直射入殷化眉眼瞳深處,凝視了一陣。直接了當地道:“此番能力殷宗主和雁宮上下全力支持,本宮感激不盡。請殷宗主盡管放心,日後本宮必有厚報!”

“那倒是不必!”殷化眉微笑道。“至于厚報,尊寵蘭雅絲小姐已經提前預付了。沉楓不必耿懷于胸了。”

雖然早已清楚蘭雅絲是用其父的遺物,雁宮的至寶掌玺劍印換得此次雁宮的支持。但此時聽到殷化眉提前,沉楓還是有些肉痛這麽一件能對雁宮造成絕對影響的寶物流失。

而且——這是岚的父親留給她的遺物。想來她将這件東西歸還,心裏也是有諸般不舍的吧!沉楓心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随即柔情頓起,只想回去好好疼愛蘭雅絲一番。

殷化眉自然不會清楚他這麽一句話就使得沉楓的念頭轉到了別的東東上。只自顧地道:“但此番離去之前,本座思索再三,還是覺得應向殿下奉送一件消息。以為賀喜殿下終接回王妃之禮。”

“呃!”

“就是有關本宮弟子,按輩份算來亦是本座的師弟,丘然長生之事!”

“呃?”沉楓這下的注意力一下被提了上來。對于他來說,雁宮是一個比魔教更為神秘而不可測的門派。丘然長生更是能引起他注意警惕的少數幾個敵人之一。畢竟丘然成生是雁宮弟子,而且輩份尚與掌門持平。若讓這兩者聯合起來,那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在此番雁宮出征東北之前,曾有少數的長老提議按兵不動,以觀天下局勢,又或與丘然師弟相結合,更輔女皇。但後來丘然師弟卻給雁宮來信,力勸本宮應相助殿下對抗魔教,痛陳利害關系,才促成了雁宮的傾力而出。否則,若僅是岚夫人拿着那東西威脅本座,本座一人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

“本座只是轉訴事實,言盡于此,此後利害,自有殿下思索!殷化眉告辭了!”一席話說完,雁宮掌教殷化眉便就此飄然而去,走得竟極是灑脫。

只餘下,伏首尚苦苦思索的沉楓。

* * *

東北之行既已有了結果,且還意外地自徐君手上重新收回了西北。唯一還剩餘的蓮源月氏雖是獨力難支,但也不是能一時半刻能解決的。沉楓一行人便返南回行。

北上的時候心急趕路,因此也沒仔細注意經過地區的情況。回程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一群美女又多是喜好美景山水,自然行程便慢了許多。

一路行來,盡是滿目瘡夷。本來整個影月大陸遍處就是處于常年交戰的狀态,其中又尤以北方為最。數百年來多次大規模的決定性會戰都在中原進行。是以将可憐的北方中南部打得滿目瘡夷。雖然有新帝國建立後這二十年時間的休生養息,但月氏大軍席卷而下又很快将這得來不易的成果打得粉碎。大部分的青壯勞動力都被擄走參軍,剩下耕作的僅是一些老弱病殘和婦女之流,加之北方的土地遠不如南方肥沃。所以一路望來,竟是白骨千裏,哀號遍地,餓死人超過五萬之數,竟到後來以食人為生,一片慘痛境象。

衆人看後,俱是一陣心情沉重。沉楓苦笑着只是搖頭。即使南宮玉瑚等女子頗具同情心,盡力将身上所帶的財物幹糧一路散去,但那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蘭雅絲輕輕地吟頌着一句前朝名句,感慨地道。

近日來行速漸快,很快便已進入了南北交界上的銀川州。沉楓一幹人等竟驚奇地發現,這一兩日來他們所經過之地,與先前幾日所過之地,竟完全是天壤之別。百姓們雖不敢說豐衣足食,個個紅光滿面,但畢竟一天兩飽竟是能夠穩固,雖說此地靠近南方,或多或少受到南方影響。但畢竟又不是與天地糧倉的龍州相鄰,說起來能有這番盛象,多半是自力更生的結果。

沉楓心中甚奇,于是走近一路邊老年農人,含笑問道:“老伯,在下心中有一惑事,不知可為我解答?”

那老農人停下手中的鋤頭,翻了翻眼睛,半天才明白沉楓文謅謅話語的意思,點了點頭:“小哥,你有什麽事。盡管問吧!就是咱們農家老頭,沒什麽見識,什麽都懂不得,只怕滿足不了你們這種大人物的問話。”

沉楓有些尴尬,輕輕咳嗽了一聲,“老伯,我這幾日從北方一路南下,已經穿越了大半個銀川州,但發現你們這一帶比起再北方的地方,竟是豐足十倍。同屬一州,地理環境已經相差不遠,就算此地氣候較好,風調雨順,但差距也不該有這樣大吧!你們這樣豐足的原因是什麽呢?”

那老農聽了沉楓的話,将鋤頭往地上一頓,面上現出了一片肅穆敬畏的神色。

“因為我們這裏有那位偉大的文先生在啊!”

“偉大?”沉楓面上顯出滑稽的神色。在他這二十多年的歲月記憶中,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與偉大這個詞語聯系起來的。不過一想面前這老農的身份見識,倒是覺得大驚小怪了。

“是啊!文先生教會了我們使用新的農耕工具和播種方法,使我們附近這片地區的糧食畝産提高了将近一倍,而且文先生還自己拿出了一筆錢,幫助我們購買種子和工具。他真是比神仙還要高貴萬倍的大善人啊!”

沉楓輕輕哦了一聲,續而微笑問道:“那這位文先生現在居住何處呢?聽到老伯你這麽一說,我倒有幾分好奇心想見見這位大善人了。”

“喏!”老農朝着身後雲霧撩繞的高山指了指。“文先生就住了那座山上。聽說他還在山上開了一間學院,讓附近百裏的一些有心學習的少年到那學院去學習。不過因為路途太過遙遠,而且大多人都忙于生計,所以去的人不多便是。”

“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去見這麽一個人?”踩着腳下泥濘難行的山路,蘭雅絲的小嘴噘得老高,但還是沒有什麽抱怨,只是奇道。

“去看看也好!”沉楓微笑着道。“這當今之世,隐名匿跡的高人仍是不知其凡幾,只是不知這文先生,究竟是否會是其中之一呢?”

在這高山之中,青翠環繞,郁郁蔥蔥,有一道飛瀑直挂而下,飛瓊濺玉,竟幻成一道彩虹,亮麗異常。瀑下有一潭,潭邊溪水淙淙。一竹舍跨小溪而建,精巧雅致。四周皆高節翠竹,清爽怡心。

“真是一處好地方啊!”一路行見,極目之處多是黃沙灰土,難得竟在此地見到這般美景,衆女臉上盡皆露出心曠神怡的迷醉之色。

“能擇此地居住的,想必也非尋常之輩,不說別的,就是這份出塵脫俗之心,就遠非我等能及了。”沉楓微嘆道。

“殿下實是誇獎了!”一個聲音突然自飛瀑之後傳了過來。間雜在飛瀑之下的轟隆聲中,竟能清晰地傳入衆人的耳中,而且又明顯地感受到是将兩種聲音區別開來。來者的內力造詣,也絕非一般。

一名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青衫文士背負着雙手,自飛瀑後轉了出來。走到近前,微一屈身,施施然道:“鄙人文雪崖,見到莫沉楓殿下及諸位夫人小姐。”

“不敢當!”沉楓面上立時堆起了陽光般的笑意。“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識得在下的。”

“殿下英名響徹大陸。鄙人雖然愚鈍,但又豈有不知之理。”輕輕松松地便将沉楓的問話一筆帶過。文雪崖淡淡一笑,走到竹舍前,伸手推開竹門,指向竹舍內的幾張精致小巧的竹椅。“鄙居簡陋不堪,實在沒有什麽能入各位法眼的。只有先請各位坐下再說。”

“先生說笑了。這般一處清淨雅致的所在,可說是人間仙境了。”沉楓亦是淡淡一笑,便不再多口問話,只是以眼色示意身後數女随之進舍 。

蘭雅絲玉臉微微一動,似是想說什麽,但眼波在沉楓身上轉了半天,話終究還是未能出口,但秀目中卻明顯溢出了警惕的神光,冷冷地直落在文雪崖的身上。

沉楓似有所覺,偏轉過頭朝着蘭雅絲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文雪崖手腳極快,只是半刻功夫,幾杯碧綠的冰茶便擱放在了沉楓等人面前。文雪崖端起面前的竹杯,輕輕呷了一口碧綠的淡茶,淡淡一笑道:“想必殿下此時心中已是充滿了疑惑。一則,大概是因為文某的來歷及對殿下的用意不明,令人費解。其次,便是因為岚小姐對文某的莫名敵意吧!”

沉楓輕輕一笑,“既然先生如此坦誠,那在下自然也不好作态。”眼光在蘭雅絲與文雪崖之間輕輕掃了一掃。“莫非——先生與岚曾是舊識?”

“在下卻不敢當得。”文雪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光滑的竹桌面。“其實,文某只是與岚小姐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不過那會面的地點卻不甚好,是以給岚小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是麽?”沉楓哈哈一笑。“是在什麽地方呢?居然會給岚都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可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呃,莫非——竟會是那青樓楚館不成?”

“殿下真會開玩笑。岚小姐像是會出入那般污穢場所的人嗎?其實那地方也沒什麽值得駭人的,不過是魔教總壇而已!”文雪崖淡淡一笑,神态似輕松地道。

“什麽?魔教?”沉楓臉色立時為之一變。“你,究竟是什麽人?”

觀察着沉楓的神色起了變化,周圍空氣中的氣流似乎也在不自然地發生着緩慢的流動。文雪崖只是自然一笑。

“鄙人文雪崖。現為魔教六宗之一,問天宗的現任宗主!”

“大宗主?”沉楓眉頭微微一皺,一縷寒光在眼中閃動,面上尚自含笑道:“這倒真是失敬了。不知文大宗主請我們來此究竟有何事?”

“看來殿下對于在下似有誤會。”

“誤會?”沉楓冷笑一聲。“我與魔教之間的誤會也未免太多了些吧!這麽幾番數次的,就算是誤會,也會讓人上火的。”

“那是殿下與長老會及其他三宗的,可不是我問天宗一脈的。請問殿下,我問天宗可曾有過弟子惹上殿下的?”文雪崖慢慢地道。

沉楓心頭兀地一動,擡頭望向文雪崖。與此同時,仿佛文雪崖有感應般,微笑着亦朝沉楓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接,雖然僅僅是那短短剎那,但似都從對方那裏看出了些什麽東西。

“莫非——貴宗竟是不聽命于長老會的麽?”沉楓慢吞吞地道。

“此番東北之事,只有禦仙閣、連霜派、九子流三宗肯配合于長老會行事。而我問天宗,及采極門、魔厣院卻從始至終也未曾插手。難道殿下不覺得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沉楓星目中奇光閃動,轉首望向蘭雅絲。只見她亦輕輕颌首。

“自前任教主斡勒翰死後,長老會便以事态危急,事急從權為借口,遲遲不肯召開六宗聚會以選出新教主,而且千方百計阻撓我們幾位不肯服從長老會的宗主會面。分明是想大權獨攬!這些老家夥的陰險用心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裏。長老會雖是用以制約教主的工具,但它可并不該具有發號施令的大權,對各宗也沒有制約力。現在長老會的這番舉動,明顯是想獨掌大權,排除異己。我等豈肯就此甘心臣服。”

“原來如此!”沉楓口中話是這麽說着。但臉上還是未能顯出釋然的神色,提起的氣勢也未加以收斂,顯然心中未能完全釋疑。

看着沉楓的神色,文雪崖也只有苦笑着搖頭。“殿下似乎自一開始便對我魔教有所誤解。魔教與殿下間的沖突,雖然主要責任是因為長老會的那幫蠢物不知死活接二連三地得罪上殿下的緣故。但鄙人竊以為殿下對我魔教心存誤見在先,閉上了溝通之門或也有小部分的原因。”

“這樣說來倒是我的不對了!”沉楓仰面打了個哈哈。“不過——你接着說下去便是。”

“殿下可知我魔教的起源。”

“曾經聽岚大略提及過!”沉楓朝蘭雅絲看了一眼,“傳說貴教的起源乃是出于當年飲花王朝的學術百家争鳴時代中的失敗。諸種被斥為異流的學派的集合體。只是到了後來竟漸漸褪化變質,成了如今的魔教了。”

文雪崖輕輕颌首道:“殿下說得極是!其實若是真正尋源追根,如今的魔教六宗,除了魔厣院是當年尊崇邪魔至上說的教派傳承至今,其他五宗,都是當年學術戰争中失敗的正宗學派道統。即使那講究男女雙修,在教外之人看來淫邪無恥的采極門,亦是當年曾一度為飲花王朝帝皇所推崇的雙修正道門派。只是到了如今,卻盡皆成為世人所不齒的妖邪之流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魔教現在的掌權者與殿下不合。卻并不代表着整個魔教上下都與殿下有隙。而且現在的魔教,也絕不代表将來的魔教!”

“所以先生是想讓我支持你重返魔教登上教主寶座?”沉楓臉上顯出了一絲清冷的笑意。

“殿下錯了!”文雪崖輕輕搖了搖頭。“我問天宗一系自來都無意過問教主之位。而歷代教主也從未有我問天宗一系之人擔任。更何況,根據教規權力制衡之定,宗派之主不得問鼎教主之位。所以在下絕未有過此等野心。”

“我問天宗一脈,其實真正所傳,不在武學,而是那治國平世之術,只不過昔年因為不為帝皇所喜,又被那幹‘正道’所斥,才淪入魔教。”

“原來文先生竟是胸懷經天緯地之才,心憂天下大事,真是失敬了。”沉楓淡淡一笑。

“殿下若肯同意鄙人的意見,與我魔教聯手共謀其事。魔教在不久的将來,不但不會再防礙殿下的大業,反而會成為殿下征途上的有力助臂。”

“相信殿下也該清楚我魔教千年傳承,到底擁有着多麽強力的力量?”

沉楓神色微微一動。月傾悠與奇長老的對話直至此刻他尚是記憶猶新。文雪崖的話确實沒有半點虛假。千年傳承而下的魔教,不說它擁有着多麽強大的武力潛力,即使那無數隐藏分散在各地的魔教弟子,也絕對是一筆可觀的資源。而且……彤璧此時想必已經回到了魔教,無論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态,自己絕對有義務為她在魔教內尋找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而文雪崖,絕對是有着這個條件和資格的。

“什麽條件?”沉楓閉上眼睛,裝模作樣地沉吟了一陣,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問道。

“其實我們的要求并不過分。”文雪崖斟酌了一下,緩緩道:“便是希望殿下在平反登基之後,能夠宣布大陸思想解禁,使我魔教各派思想重新獲得發展的空間,甚至能夠恢複原本正宗的地位。”

“這個——”沉楓倒吸了一口氣。老實說,文雪崖這個要求不但不過分,而且簡直是太便宜不過了。不過沉楓若是想考慮得長遠一點,就要頭疼好一陣了。自飲花王朝時期便已經開始對文化思想有了條例的約束,以後的各勢力基本上便是循着這一路跡走下去的。即使是當年號稱大陸最開明的東化聯邦,也還沒瘋狂到對思想進行完全解禁的程度。要知這思想之禁一開,受到沖擊最大的,便是構成整個帝國統治基石的民衆,天知道基石一旦動搖,後有什麽樣的後果。

“殿下可是對此有疑慮?”看着沉楓的神色,文雪崖加緊問了一句。

“先生的條件确實不過分。但——”沉楓的話還未說到一半,文雪崖便截到:“殿下心中的疑慮,鄙人自是清楚的。但鄙人卻對此有着另一番看法,不知殿下可願一聞。”

“先生請講。”

“先前便曾說過,鄙宗所研的,便是那帝王禦馭之術。經過這千百年的觀察彙總,倒也有一番獨特的看法。依鄙人看來,這帝王之術的精要,關鍵便在于一個字!‘騙!’”

“這個——”沉楓一皺眉。“先生此話未必太過了吧!”

“以帝王之尊,而行治國之術。無論何策何行,俱是足以牽動大陸百姓一舉一發。縱觀上下大陸歷史,昏君暴君着實不少,但因而亡國的,卻是寥寥無幾,實乃騙術之精也。

百姓者,但求三餐兩飽,豐衣足食這般最基本的生活要求。若不能滿足,則會心生不滿,但直到被逼退無可退,才會铤而走險。鄙人大膽問上一句,殿下異日若重掌大陸山河,可有何等治國良方?”

沉楓瞪着眼睛望了文雪崖半刻,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休生養息!”一個清脆的聲音自後方突然響起,卻是蘭雅絲盈盈起身。

“說得好!”文雪崖點了點頭。“亂世初平,若想穩固政權,安撫百姓,也只有采取休生養息,輕瑤薄賦一途。歷朝歷代,不外如是。但那也恰是那個政權最脆弱的一段時期。因為戰亂初平,人心未定,民意之所向還未加以穩導,任何一般發生的亂子,都有可能危急到這個新生政權的存在。這也便是新帝國成立之後,女皇不敢輕動七大統領,任其擁兵自重的原因。”

沉楓已聽出了些許的趣味來,追問道:“那先生認為,有何良方能平穩安渡此期?”

“若在此時不能以物質需求來滿足民衆的需要。那便只有身體力行,表現上下同甘共苦的決心,向百姓顯示一些什麽了。”

“那,這豈非就是——”

“騙術!”文雪崖微笑着道。“鄙人只是随口胡謅幾句。當然是當不得真的。但其中寓意,倒請殿下三思。”

“照你這麽說來,豈非古往今來所有的領導者都是騙徒了?這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蘭雅絲輕搖螓首,不以為然地道。

“為上位者,若不能保障自己子民的生存安全,無法達到子民們對其的期望,滿足子民們的欲望。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就可謂騙子。”

“古往今來,騙子何其多也。但若依先生的觀點看來,每個帝王都是最大的騙子了。”沉楓苦笑着道。

沉楓思索半刻,突然長身而起,朝文雪崖微微一躬。“莫沉楓在此謝過先生指點了。異日若果有所成,還請先生還多加指點一二。”

“殿下客氣了!”文雪崖站起身來,躲過沉楓這一禮。

“以後先生若是在魔教內遇到什麽小人刁難,卻不便出手,只管通知在下便是。相信在先生領導下的魔教,定可成為将來莫某的得力助臂,為我帝國之業開創出大好新局面。”沉楓笑道。

“文某及魔教上下教衆将來定不敢負殿下所望。”文雪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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