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來信

蕭江北忍不住斜眼看向妻子,輕聲道:“绮羅,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裝了,扯什麽皇上,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忠君愛國的思想才怪。你剛才一不小心吐露出來的那幾個字兒才是真的,你是怕影響你的商業大計吧?”

“喂!蕭江北,你也太看扁了我。”顧绮羅“氣憤”地拿手戳丈夫肩膀:“就許你浴血沙場保家衛國?就不許我忠君愛國嗎?我為什麽不能關心皇帝發展遼東的成果?這和我的商業大計是息息相關的明白不?和有國才有家的道理一樣,也只有皇帝發展遼東的宏圖實現,我才可能在遼東獲取最大的利益……唔……”

“看看,一不小心又把真話給說出來了吧?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才關心遼東發展的。”蕭江北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他覺着自家娘子實在是太神奇了,看她做生意的那些手段計劃,當真聰慧絕頂,讓人咋舌。誰能想到生活中她竟有這樣迷糊的一面?

“啊,你還敢說?”被無情揭穿的二奶奶“惱羞成怒”,指頭變成拳頭,戳肩膀改為捶肩膀,不過在捶了一拳就被蕭江北肩膀上“忠心護主”的肌肉給震得拳頭生疼之後,她果斷放棄了這種愚蠢的報複方式。

“熊大,給我上去撓他。”顧绮羅一把抱起剛剛扭着身子跑到自己腿邊蹭的小黑熊來,舉着它的爪子就去撓蕭江北,果然,肩膀肌肉再硬,也不能和半大的狗熊爪子相比,蕭江北狼狽敗退,一邊“委屈”叫道:“我說的又沒有錯。绮羅你不講理。”

“就因為你說的沒錯。”顧绮羅舉着熊大不依不饒,一邊笑着叫道:“今日我就教教夫君,讓你知道真話有時候不可以說出來的道理。”

“喂!可不帶這樣啊,再這樣我要反擊了。”蕭江北被“逼”到牆角,顧绮羅懷中的熊大不知這是在“欺負”戶主,還以為兩個主人是和自己玩游戲,興奮地揮舞着四只爪子呀呀直叫。探着胖乎乎的身子直奔蕭江北。

“喂喂喂!绮羅。你犯了兵家大忌,須知窮寇莫追。”蕭江北抵擋着那兩只肥厚爪子,一面喊一面還威脅熊大:“告訴你啊。給我小心點兒,再敢撓我把你那倆爪子剁了做蜜蠟熊掌。”

“我和你正相反,你是窮寇莫追,我則是宜将剩勇追窮寇。哈哈哈。熊大,上。”顧绮羅笑得花枝亂顫。忽見蕭江北一彎腰,躲過了熊大一擊,接着他直起身來,手裏抓着另一只胖乎乎的小熊。仰天長笑道:“你以為咱們家只有一只熊嗎?來,熊二,給我狠狠反擊。”

兩人兩熊陷入“混戰”。那邊春雨和杏花仍是淡定收拾着屋裏東西,只有後進來的秋容不住抻着脖子往那邊看。忽聽杏花道:“都這麽些天了,你還不了解爺和奶奶有多恩愛?這種時候瞎擔心什麽呢?不會有事的了。”

“我當然不是擔心爺和奶奶。”秋容搖頭一笑:“我是擔心熊大和熊二,別讓爺和奶奶這麽玩着,再弄個兩敗俱傷。”

“爺和奶奶哪會這樣沒分寸?”杏花搖搖頭笑道:“你不要杞人憂天了,兩只熊在咱們手底下長大,性子溫順的緊,這也不過是打鬧罷了,又不是拼命,擔心什麽兩敗俱傷?”

她說完,便對秋容道:“你在屋裏服侍着,我和春雨出去看看什麽地方有大冰塊,我再弄些來,我有了個主意,想做一個牡丹花的冰燈,一定好看的緊。”

“牡丹花?虧你想得出來?這要什麽時候能做出來?”秋容驚叫,可杏花并不理她,和春雨離了屋子,徑自尋找冰塊去了。

這裏蕭江北顧绮羅笑鬧了一陣,方将兩頭熊放下,回頭一看,不見了杏花春雨,一問,聽說是去找冰塊了,顧绮羅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對蕭江北道:“咱們府裏的冰塊到底還是少,形狀也不規則,倒是去哪裏能尋到大冰塊呢?”

蕭江北道:“要尋大冰塊,那只能去河裏了。”

顧绮羅搖頭道:“河裏的冰塊不幹淨,做不出冰燈的效果。”

蕭江北對這些向來沒理論,聽見這話不由疑惑道:“也不至于就這樣不堪用吧?河裏也有水清的地方兒。”說完就聽旁邊秋容笑道:“奶奶,爺說的沒錯,更何況,我前兒個出去,看見街上有人賣魚,十分的新鮮肥壯,我問人家從哪裏弄得這樣新鮮的魚,他便告訴我說是從河裏刨冰釣上來的……”

不等說完,顧绮羅面上已是露出喜色,拍手道:“這個好這個好,我來了這麽些日子,竟是把這茬兒給忘了,除了采參打獵,就屬這刨冰釣魚最有意思。”

蕭江北見妻子這樣歡喜,也連忙笑道:“既如此,我去安排一下,唔,這種事情人多了才熱鬧,不如把程統鐘春風他們都叫上?”

顧绮羅道:“好啊,反正我已經是出了名的沒有顧忌,只要你寵着我,我管他們說什麽呢?就和他們一起去吧。”

蕭江北便轉身出去,這裏顧绮羅興奮地給熊大熊二穿上了一件花棉衣,只露出四肢和腦袋,兩只小熊在地上扭來扭曲,憨态可掬的模樣十分可愛,秋容忍不住抓着揉搓了一把,方笑道:“杏花的針線活真是好,還能給狗熊做小衣服,難得竟還這樣漂亮妥帖。”

話音未落,就聽杏花的聲音在門外笑道:“我做的妥帖又如何?沒有奶奶別的奇思妙想,哪裏會有這兩件小衣裳。”說着話間,就見她掀簾子進來,手中拿着兩封信,笑道:“奴婢去找冰塊,回來時可巧遇見張管家,送了這兩封信過來,卻是咱們老爺和侯府的信一齊到了,這可真是巧。”

“哦?拿來我看。”顧绮羅放下熊二,起身接過兩封信,一邊看着,那邊秋容就和杏花說起了去河中刨冰釣魚的事,果然杏花也十分高興,只說這個事好玩兒。

顧家的信沒有什麽,除了報平安,詢問顧绮羅在這邊的情況外,最重要就是提到顧蘭绡的婚期已經定了,五月十六出嫁,林家上下對這門婚事都十分重視,看态度,竟然比當日對顧錦繡還要上心,以至于莊姨娘原本對這門婚事并不看好,如今都轉變态度了,還稱贊了林正南幾句,只說他沉穩能幹,談吐不俗,言下之意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滿意。

顧绮羅忍不住就笑了,暗道這事兒能有如此結局,當真是皆大歡喜。再往下看,莊姨娘又說周太夫人的身體康健,韓姨娘如今也老實了許多,顧素纨跟着顧蘭绡,她也把管家之權放了一部分給這兩個女孩兒,出乎意料,竟有些模樣。這讓顧绮羅看了也十分欣慰,暗道做錯事,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那就不怕,怕的就是不知悔改一意孤行。

正這樣想着,便看到信的最後提到顧錦繡,只說她現在性子十分古怪,在府中攪鬧了幾回,身旁丫頭也被打了個遍,顧老爺忍無可忍之下,也曾狠狠教訓過一番,只是收效不大,所以如今她和周太夫人商量了,打算先将她送去鄉下莊子住些日子。

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顧绮羅在心裏說了一句,冷笑一聲,暗道自己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倒比從前更驕狂了,如今被趕去鄉下也是活該。只是轉念一想,又替父親和莊姨娘發愁起來,暗道這麽個死不悔改的攪屎棍,若是嫁去別人家,就是害了人家;若是嫁不出去,留在家裏爹爹和姨娘豈不鬧心?恨只恨那原子非太不會見風轉舵,當日你既然知道事敗,就退而求其次,娶了這女人多好?正好一對極品配在一起互相禍害,省得害別人了。

然而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總的來說,顧家如今還是太太平平的,顧蘭绡成婚後,大概顧清雲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對莊姨娘,顧绮羅是不擔心的,只看她讓顧素纨跟着顧蘭绡一起管事,便可知這個女人還是不錯的。

一面想着,早已拆開了第二封信,展開一看,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封信除了循例報平安問情況之外,只說了一件事,那就是蕭東海迎娶方瓊華的日期也已經定了,是在三月二十五。

“這麽快?可見公爹當真是迫不及待了。也是,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兩個人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顧绮羅嘆了口氣,想了想便把信收起,對屋裏丫頭道:“今兒府裏來信的事,二爺若不問你們就不要主動提起,明白嗎?”反正蕭江北已經知道他爹是必然要迎娶這個方瓊華的,也早已經決定不回京城了,那這樣消息知不知道也就無所謂,倒還是不要給他添堵的好。

“是。”幾個丫頭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問。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見蕭江北興沖沖進來,含笑道:“人手和地點已經定好了,明天就過去,玩一天,傍晚回來。我聽人說,其實現在刨冰捕魚還是有些辛苦,這不過是玩個興致罷了,若是等到開春,河水化了大半那時,弄一條小船,在河裏撒網捕魚,那魚真是又多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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