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第 155 章
“請各位觀賞比賽的觀衆們坐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動,請各位觀賞比賽的觀衆們坐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動,請各位觀賞比賽的觀衆們坐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動……”
自從第一排觀衆發現了一個“秘密”,賽場上大着膽子來來回回欣賞某位裁判顏值的學生們就嚴重幹擾到了比賽秩序。負責賽場紀律的教職人員不得不反複用煉金喇叭大聲提醒,又拿出平時分這種殺器才勉強遏制住逐漸跑偏的重點。
偏偏那位裁判冷靜得好比海岸線上沉默的礁石,無論別人有多熱鬧,他始終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态毫不動搖。
聖光教廷的聖子候選果然名不虛傳,六個少年各有各的特點,來得最晚的這位梅爾候選格外好看也格外沉穩。
負責紀律的教工暗自感嘆,第一次見到這位的人一定都會覺得特別詫異,很難想象他這樣纖細灑然的少年居然能憑一己之力阻攔死神的腳步。
如果不是梅爾候選阻攔了摩爾城的脫水症泛濫,大規模人口死亡後順勢帶來的天災将會毀滅半個中央大陸吧,說不定萊茵也會跟着倒黴。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也往裁判席上看去,坐在一群老施法者們正中間的梅爾大人就像樹梢上的朗月。
你不會因為月亮冷淡就覺得他不夠好,月亮本來就該是那個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允許再圍觀裁判後所有人的注意力終于重新轉向賽事本身。
參賽選手們或成竹在胸或眉頭緊皺,全身心投入到藥劑調制的比拼中。除艾爾洛斯以外的評委裁判們要麽頻頻點頭要麽輕聲嘆息,想來是看懂了場上的各種變化。
這一場既是決賽,也要排出前十名的順序,各名次獎勵不同,對苦哈哈的窮學生來說每進一位都意味着增加了一大筆意外之財。
艾爾洛斯全程盯着一個瘋狂攪拌坩埚的學生發呆,看上去全神貫注,實際上已經自動進入關機省電狀态。其他裁判就算有心想要交流看他如此專注也不好發出聲音,忍不住跟着滿心疑惑盯緊那學生——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聖光教廷的聖子候選一直在看那個孩子,認識?有過節?還是察覺到什麽地方不妥?
就像艾爾洛斯對施法者的世界一無所知,施法者對神官也不甚了解,藥劑調制決賽現場的裁判席上氣氛越來越沉重,仿佛即将到來一場宗教審判。
一桌子人如坐針氈熬到傍晚時分,眼看最終決定勝負的終點越來越近,選手們的工臺上開始出現比較能讓人打起精神的各種魔法現象。
艾爾洛斯:太好了,終于有能看得懂的熱鬧了!
他一返之前冷漠又冷淡的模樣,調整姿勢很是感興趣的把視線轉移到其他效果更炫目的位置。
聖子候選一動,其他裁判也跟着動,之前被盯得差點炸毛的參賽學生抖着手抹了把汗,差點當場高唱頌歌。
各種顏色各種大小的光斑接連綻放,艾爾洛斯完全把這場比賽當成煙花秀欣賞。直到沙漏裏的最後一粒沙子落入下方,十組工臺自動鎖死。選手們要自行将調制結果送到裁判席上等待評價,然後這份作品将由志願者拿到觀衆席上給大家欣賞。
艾爾洛斯根本看不出孰強孰弱,好在每位選手經過他面前時都會莫名其妙放慢速度,他可以趁機趕緊看看左右其他裁判寫在紙條上的分數再取個中間值。
一時之間四則混合運算被他應用到極致,就怕不小心暴露出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懂的馬腳。
好在比賽的主持者比較會做事,知道不能向聖地來的客人詢問任何與藥劑專業知識有關的問題。他簡簡單單請聖子候選對整場比賽表達了個祝福也就算了,觀衆席上的學生們看上去似乎非常不滿。
——你就不能請梅爾候選多說幾句嗎?有什麽是尊貴的食堂vip客戶不能聽的?我們愛聽!
不得不說,聖光教廷運作下的聖選活動着實為自己撈了不少好處。在每一代候選們的努力下,教徒心目中教派的整體形象光明又美好,聖地的捐贈收入也一直處于高位狀态——畢竟,誰不願意為俊俏又可愛的男孩子花錢呢?
經過半小時既不緊張也不刺激的讨論,裁判們将四至十位的選手名單列了出來。前三名争議比較大,還需要繼續讨論。
主持人站到高臺上借着宣布後六名的名次趁機暖場,裁判們則抓緊時間繼續讨論。
六個老頭子面紅耳赤拍桌子瞪眼互飙狠話的場面直叫艾爾洛斯大呼過瘾,他也不說話,專心致志偷摸看樂子。聖子候選沒有不懂裝懂,也不仗着來客的身份插話搶風頭,這一點讓施法者們心情極好,實在僵持不下時幹脆把他也拉入讨論當中。
“梅爾大人,不如您來評評這個理,誰才是這場比賽的第一名!”
吃瓜吃得不亦樂乎的艾爾洛斯突然被點名,幸虧他已經把面無表情的表情給養成了習慣,這會兒甚至還有餘裕回憶本場比賽的主題與目标是什麽。
“在座諸位都是業內執牛耳者,我一個稚齡小子怎麽敢班門弄斧,還是請您幾位慢慢商量,不着急。”
艾爾洛斯當然不出主意,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出三根試管裏的液體酒精都有什麽區別。被一個有地位有聲望的優秀年輕人如此尊重,萊茵王室學院的學者們紛紛表示沒關系你就放心大膽的指吧,反正這三管試劑的品質本就不相上下,誰做第一都可以。
“我對于藥劑調試這門堪稱藝術的偉大技藝實在知之甚少,一定要我說的話,能不能勞煩諸位先為我講一講每管作品的優缺點?”
這當然沒問題,聖子候選願意問才說明他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想敷衍了事。于是一群施法者圍着他盡量簡短的開了個名師小班課,聽課學生只有一名。
還好需要讨論的藥劑只有三份,硬生生聽了一個半小時私教課後艾爾洛斯按照實用程度給出答案。
“我很抱歉,三位參賽者都表現得十分完美,我不能簡單粗暴的給出評判,所以只好根據成本和效果進行區分。”
藥劑調制出來就是為了用的嘛,就比如同樣治療感冒,三塊錢和三百塊之間相信很大一部分人會選擇前者。
學者們認可了這個回答,紛紛表示可以接受。
費勁心思頭發都快掉光的主持人長出一口氣,帶着最終結論走上高臺宣布優勝的前三名,賽場裏每一個人都很高興。
——可算完事兒了,不知道食堂還留得有沒有飯菜。
優勝者們的頒獎典禮統一放在第二天上午進行,也算是整場慶典的壓軸項目,再往後游客們有為期一周的游覽時間,期間食宿購物的花費都由萊茵王室包攬。
艾爾洛斯在心底上下蹦跳喊萬歲,臉上仍舊冷冷的面無表情,聽到裁判可以退場原地數了十五個數才起身跟在六個老頭身後離開賽場。
一出門埃克特立刻催他上車,以一種看上去從容不迫實際上急不可耐的狀态迅速離開比賽場地。
聖騎士長的判斷是正确的。儀仗前腳剛動,後腳學生們争先恐後從座位上擠出來,看到聖子候選已經啓程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淡淡失望。
“如果不先走,擁擠的人就會越聚越多,最終很可能引發踩踏事故,過去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
埃克特低聲解釋了一句,向前面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回程又是一路充當雕塑,抵達暫居的別墅時客廳裏已經坐着兩個人了。
西裏爾黑着臉坐在沙發上,手裏反複擦拭着一根艾爾洛斯沒見過的法杖。看來今天受了不少氣,她看上去似乎想提着武器出門痛打什麽人。
“怎麽了?”
艾爾洛斯在她對面坐下,已經勸了好一會兒勸得口幹舌燥的阿德勒苦笑:“競技賽的第一名大言不慚想要挑戰神官,額……那人是死亡神系的信徒,簡單來說,他找錯人了。”
別人敢挑釁,西裏爾卻不能應戰,因為她的人設是“公正而仁慈”。她不但不能迎戰,還必須端出和善的笑容念經一樣講出一堆大道理拒絕對方。
西·六人之中實力僅次哲羅姆·裏·能和蠻族打得有來有往·爾:你們都給我站到旁邊嘎嘎去,看我亂殺。
某人反手指向自己,眼神迷茫:“所以是我的錯嗎?”
“當然不是,沒人會那麽想。”
阿德勒趕緊否認,艾爾洛斯救了滿城人命,誰能缺心眼到如此地步拿這種事開玩笑?
“好吧……西裏爾,挑釁你的獲勝學生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模樣?”艾爾洛斯總是冷冰冰的棺材板臉上浮現出一抹讓阿德勒深感害怕的溫和微笑,後者顧不上自己“端莊且高貴”的人設,聳起肩膀抖抖,“你們不要想不開啊!”
西裏爾擦拭法杖的手停頓片刻,力道和頻率都發生了明顯變化:“怎麽說?”
“讓聖騎士們去打聽他的路徑習慣,埋伏好了套麻袋!”
“就不能稍作讓步,就讓聖騎士動手?”阿德勒還在垂死掙紮,從外面走進來的哲羅姆一臉單純的問道:“讓聖騎士們動手做什麽?”
艾爾洛斯和西裏爾一同看向他:“打架,去不去?”
哲羅姆在阿德勒絕望的表情中爽快點頭:“去,殺誰?”
“等等!用不到這樣吧,哲羅姆你可是能用聖光術炸死莫比烏斯巨蟒的神官,三思而後行啊!”
幾乎尖叫出來的阿德勒身邊忽然坐下一個人,悄悄挪到沙發另一頭的艾爾洛斯擡起胳膊壓在他肩膀上語重心長:“吶,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只要大家一起去不就沒問題了嗎?我們負責套麻袋動手群毆,你負責祈禱做彌撒,木沙爾治愈術用得好,他可以負責治療。”
阿德勒:“……”
把人打到十分之九死再用治愈術拉回來繼續麽……吉魯克王室到底招惹了個什麽樣的鬼才?
這幾天都在外面陪睿哥比賽哈,後天開始恢複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