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夫人暈倒
這話如冰刀子一樣割向跪在地上的江盈惠。
江盈惠咬着牙,口中念念有詞,我忍!忍住,必須忍住!
只是,她忍,鎮國公夫人卻是不想忍,她拿過案幾上的書冊,一股腦扔向了江盈惠,“看看你做的好事,鎮國公府的臉都讓你給丢盡了!”
那書冊是被縫在一處的一沓白紙,有一根手指粗那麽厚,頗有些分量,從空中呈抛物線落下來,帶着風聲嘩啦啦作響,不等它靠近,江盈惠就吓得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急急往後退了幾步。
“嘭”地一聲,書冊落在她原先跪的地方,對翻開來,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工整毛筆字。
江盈惠來到這個世界多年,也認識了一些繁體字,只略一瞥,就看到了一行內容,“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內容太過熟悉,她眼皮一抽,有完沒完,這老太婆怎麽又要她抄《女誡》!!
“你能逼得自己的生母自戳,我也不想着你能有多少孝心。”鎮國公夫人面上皮肉皺在一處,猩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可你如今嫁到了我們鎮國公府,是我們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代表的是我們鎮國公府的臉面,行事之前,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不要盡出去丢人現眼,讓鎮國公府難做,讓我的雲寒難做!”
鎮國公夫人的聲音有些歇裏斯底,聽在耳邊跟打雷一樣,轟隆轟隆的,江盈惠真後悔自己沒塞上棉花過來,她擡起頭,一雙鳳眼瞥向榮華景。
榮華景低着頭,站在鎮國公夫人的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鎮國公夫人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盈惠心中的火氣騰地就被點了起來,老公都不幫自己,那她忍個屁,她面無懼色地看向鎮國公夫人,“夫人,你一個勁跟我說什麽丢人現眼,丢盡鎮國公府的臉面,請問我是做了什麽事,要讓你說出這樣的重話來!”
“你……你……”鎮國公夫人不妨江盈惠自己站起身來,還敢跟她對視頂嘴,她捂着心口,指着江盈惠,忽然急劇地咳嗽起來,“你這個孽障!你給我……跪下!”
“我江盈惠,向來敢作敢當,若是我做錯了事,不要說讓我跪,就是你們攆了我出門,我也沒有二話,可夫人你要是誣陷抵賴我,我便是鬧到金銮殿上,也要給自己讨個說法!”江盈惠心中一團火燒地很旺,根本就懶得應付鎮國公夫人。
榮華景前腳走,她後腳就找了個借口去自己的府邸住,之後又悄悄地避開人離了上京城往阜城去,前些日子才剛回來,一回來就回了鎮國公府掩人耳目,每日裏除了鋪子便是浮煙院,根本就沒做什麽事情,她就不信了,鎮國公夫人能拿住她什麽把柄!
“好啊……你!”鎮國公夫人猛地一拍案幾,震地上邊的瓷杯砰砰作響,她站起身來,捂着胸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問江盈惠,“你今日巳時三刻,在哪裏?”
上午啊,我在……江盈惠心中一跳,不好,她把今天上午的事情給忘了,這老太婆的耳目也太靈敏了點吧,這就打聽到了?
不過,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啊,原依蓮又沒讓她進去,她跟那個黃姨娘也就講了不到三句話,黃姨娘還撕破了她的馬車簾子呢,要說丢臉,那丢臉的也該是吳寧侯府吧,怎麽會是她?
“說不出來了吧?”鎮國公夫人冷笑一聲,手臂抓在榮華景身上,“雲寒,你可能不知道,你這個好妻子,她一早巴巴地跑人家府門前去,把馬車擋在人門前,給整個上京城的人看了一場高貴縣主淩辱生母的好戲!”
鎮國公夫人手上的力氣控制地很好,并不會抓疼榮華景,可榮華景卻覺得被鎮國公夫人碰到的地方被蜜蜂蟄了一樣,生疼。
原來,是這樣嗎?她是自己去的吳寧侯府嘛?她不是說,再不踏入吳寧侯府一步嗎?為着她,他和寄梅徹底冷了臉,他們曾經可是把酒言歡,對弈賦詩,無話不談的知己。她現今去吳寧侯府,為地是什麽?他的付出,又是為了什麽?
“這不,人家的生母還特意手抄了本《女誡》送到我們鎮國公府來告罪,說自己低賤人不懂禮數沖撞了世子妃,讓我們世子妃多多擔待,不要為難她。”鎮國公夫人說到這裏,被氣笑了,“為難她,誰敢為難她啊!人家轉眼就跑皇宮裏去了!臉可大着呢!可威風着呢!”
“我沒有生母,黃姨娘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在現代,根本不在這裏,黃姨娘的女兒江盈惠早就死在了那條河裏,江盈惠心中腹诽,“她跑到我的馬車前,哭哭啼啼的,還扯壞了我的馬車簾子,我做了什麽?就值當你這麽罵我?我去宮裏是有事要跟皇後娘娘談,不是什麽耍威風!”
“好啊,你跟皇後娘娘有事談!”鎮國公夫人也不捂心口了,她拍着手,口中似笑非笑,“老爺,你聽到沒有,我們家有個了不得的兒媳婦呢,都敢跟皇後娘娘平齊平坐了,咱們這小小的鎮國公府,恐怕是容不下她的。”
鎮國公夫人說完,忽然兩眼翻白,身子重重地落在了紫檀木椅上。
“母親!”
“夫人!”
榮華景和鎮國公兩個人吓了一跳,兩人齊齊地走到鎮國公夫人身邊,扶着她,不斷地喚她,可鎮國公夫人面上火燒一樣,眼睛緊閉,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鎮國公只得喊了人進來,把鎮國公夫人背到卧寝中,将她安置在床上。
“爹爹,我去請原太醫。”榮華景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鎮國公目光放在鎮國公夫人身上,沒有什麽反應。
事情忽然發生這樣的轉變,讓江盈惠有些措手不及,她開始還以為鎮國公夫人在裝病,畢竟,她以前也裝過,可榮華景都跑去找太醫了,她也沒醒過來。
只怕,真地是出了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