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白灼之死上

二郎神的灌口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地方,聽說二郎神的母親大公主就是在這裏泯滅的,他的父親和母親合葬在灌口,之後二郎神就将這裏做了自己的道場,這個人白靜經常聽人說起,也是一個橫起來無法無天的主!

從齒縫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靜無奈的看着趴在桌子上不住抽出的白念,心底既有惱恨又有不舍,可若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去關心,又覺得拉不下了面子來,于是只能僵硬的站在一旁,手裏依舊拎着剩下的那條凳子腿。

白藤始終是白念的姨娘,估計是被白靜的舉動吓了一跳,而後看到白念趴在桌子上,早沒有了剛來時的怒氣,一臉擔憂的将還挂在白念脖子上的凳子腿拿起來疼到一旁,手指都開始打顫的去查看白念的脈息。

那二郎神從白靜出現就一直似有似無的看着白念,那眼神有些古怪,白靜想要假裝看不到的,那那二郎神的眼神太古怪,每次掃過白靜,白靜都會覺得整個後背都起了一層白毛汗。

“還好!還好!你這妮子,這次下手重了些!就不知道心疼!”

作為看着白靜和白念一路走來的老人,白藤早已經将白念的那點小心思看到眼裏,雖然也覺得有些可笑,可終歸是白灼的寶貝兒子,怎麽着也要幫一把。

那一直悶頭喝酒的二郎神此時終于起身,幾步走到白靜面前,厚實的肩背就像一座大山一樣,讓白靜感受到無法形容的壓迫,若不是肩負着青丘公主的身份,只怕在那二郎神再次靠近的時候,白靜就要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白念還是一個孩子!”

二郎神楊戬目不轉睛的看着白靜,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莫名其妙的頓了片刻,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這讓白靜有些疑惑,猜測着這句話之後的真實意思。

畢竟從沒有接觸過,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格,白靜也無從得知,所以更加無從猜測這寥寥幾字究竟什麽意思,就在白靜下意識的轉頭看着,那突然再次站起身來的白念的時候,那二郎神卻嘴角忽然翹起,猛地向前緊貼着白靜的耳朵說道:“孩子說的話,我自然不會當真,更何況一看就是就是別有意圖的謊言!”

白靜驚愕的看着那個突然笑得狡黠的二郎神楊戬,一時之間還是沒有理解他突然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于是 疑惑的轉頭看着那個搖搖晃晃想在擊走來的白念,不知道究竟在作何回應。

二郎神再次輕笑一聲,那語調明顯有了變化,白靜心裏一陣緊張看着二郎神,看着白念搖晃的腳步,終于放棄猜測二郎神的目的,擡腳向着白念迎了過去,才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之人說道:“玉帝老兒的賜婚,我會抗婚,不過…不是因為你不合适,而是因為我看不慣那老頭!別傷心,等過些日子自我會親自去青丘求親!”

白靜整個人都呆了,心虛的回頭看着二郎神楊戬,有些弄不明白這個男子究竟想要做些什麽,于是索性不再搭理,将伸手接住白念伸過來的手臂,才想要開口以長輩的姿态罵幾句,那白念倒好,才抓住白淨的手腕,就立刻像個孩子一樣的貼了上來,嘴裏含含糊糊的說道:“誰敢跟我搶人,我就打得你再也不敢!白靜是我的!從一開始就是我白念的!”

這…,這樣的話說的實在是太過暧昧,即便是長了白念将近四千歲的白靜聽在耳中,都有些不好意思,耳唇好似被火燒了一樣,瞬間變得灼燙,那白念倒好,估計是真的喝醉了,不像往常那般冷言寡語,倒是變得能說起來,整個人就像一只猴子一樣挂在白靜的脖子上,這姿勢實在是…。

白靜無奈看了一眼一直在隔岸觀火的白藤,惱羞的說道:“前輩,還不過來幫忙?”

此時的大殿裏突然就安靜下來,白藤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那般,站在一旁依舊在明目張膽的打量着二郎神,似乎對這個楊戬很是好奇一般,只是眼睛嗎,還是會隐晦的不時瞄一眼白靜和白念,唇角的笑意都帶了幾分得逞的意味。

再次擡頭看了一眼白藤,見白藤沒有半分想要過來幫忙的樣子,白靜終于想通了白藤的意圖,沒有繼續找白藤幫忙,而是滿臉嫌棄的開始撕扯白念的手臂,想要将人推開,以此躲開這樣尴尬的境地。

“白靜,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父親已經找到娘親了,在我來之前,父親已經決定不在躲起來了,他還是不舍得娘親嫁給任何人,即便那是天定的,父親依然不能忍受,而我也一樣!我也一樣,你知道嗎啊?”

白念這句話說的一些激動,很多字都說的含糊,可白靜竟然還是聽懂了,整個人愣了片刻,無奈的低頭看着那半眯着眼睛卻依舊絮絮叨叨完全就變了一個人的白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不一樣,我是你的長輩,而你娘原本就是你爹爹的帝後啊!”

終于從白念的手臂中抽身,白靜以為自己會立刻将人扔下,而後轉身離開,可就在白靜轉身眼角看着白念因為失去依仗,整個人跌向地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伸手将人拉住,于是就這麽無奈的将白念放到不遠處的墊子上,而自己卻下意識的在一旁坐了下來,看着一臉放松的白念,手指竟忍不住伸向那好看的眉間。

與白念相處已經一千多年了,這一千多年來,白靜是一點一點看着白念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上一次看到白念展現這樣舒展的表情,好似還是一千年前的事情,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白念也許就不會實現這幅樣子,他應該像他的母親白灼一樣,開朗自信甚至胡鬧随心、随性!

“娘,娘,是念兒錯了,你不要走!是念兒錯了!”

白靜滿腦子都是那小子才出生時的情景,那時候他白白胖胖的就是一個小奶娃,可不知道什麽原因,白念成長的速度幾乎是凡人孩子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完全就是一天一年的感覺,看着昨天的奶娃轉眼就會說話,看着才剛學會走的奶娃,轉眼就會爬上他娘親的床,看着他娘親一本正經的對所有人說:“我娘親真漂亮!”

想到這裏白靜救人不不住笑了,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曾經跟那個牙還沒張全的小屁孩争執過,争執到底誰才最漂亮,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你要嫁給我,那你就跟我娘一樣漂亮!”

轉頭看着那再次蹙在一起的眉頭 ,白靜知道這孩子即便是在睡夢中依舊無法忘記白灼的死,因為那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還記得白灼失蹤的半個月之後,白念因為不放心那父子二人,于是跟着蚩黎一同前去須彌山,從不曾想到須彌山上居然是那樣的景象。

白夙也就是狐祖白衍整個人頹廢的癱坐在一處山洞前,而那山洞地洞口被人用禁止封了洞口,到處也找不到白念的影子。

詢問了白夙許久,這才知道白念以為白灼的離開是因為他的緣故,一時想不開,居然将自己困在了山洞之中,而白夙更是因為那丹藥的後遺症,就連這簡單的禁止都解不開,最後選擇陪着白念一同懲罰自己。

白靜從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的離開,居然會讓兩個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而當她終于走進那處山洞的時候,看到那個已經長大成人的漂浮在寒潭中的男子,有那麽一瞬間白靜忍不住臉紅了紅,而後就是一腔的怒火。

白灼有多疼愛這個孩子,白靜即便沒有做過母親卻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這父子倆倒好,白灼寧願自己死,也不要他們受苦,結果兩個糊塗蛋不但誤解了白灼的心思,居然還要枉費白灼的一片苦心,怒不可遏的白靜幾步走進寒潭,撈起那個混蛋小子就是兩個耳光。

那之後說了些什麽,白靜無論哪一次回想卻都想不太清楚,腦海中記得的且唯一能夠清晰的回憶起來的就唯有白念那突然睜開的一雙眸子,那是一雙滿是歉疚和自責的眸子,一眼就看得白靜滿是心酸。

白靜直接的一頓痛罵之後,白念居然哭了,一個看似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就這樣趴在她的懷裏哭了許久,哭的像個三歲孩子。

走出山洞之後,白念就再沒有哭過,堅強的讓白靜忍不住側目,可白靜也知道那是白念在死扛,所有人都知道若是不能找到白灼,只怕白夙會将自己活活折磨死,就連白念都會介懷一輩子。

最後所有人都來了,就連白靜那個忙碌的祖父也來了,所有人讨論的結果竟然都是先尋找白灼,之後再想辦法解除白灼身上的噬神之蠱。

其實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好的,給白夙一個活下去的動力。讓他起碼在白灼死之前能夠堅強的活下去,可任誰都沒有想到,命運似乎對這一對父子并不眷顧,再次見到白灼的時候,居然是那樣的情景、居然是那般殘忍的場面。

那是在白灼離開須彌山之後的事情,白灼中了白夙師傅以自己的為引而種下的噬神之咒,而且還喝了白念用心頭血做的藥,原本已經發作的蠱毒算是勉強被壓制了,可正是因為白灼的選擇沒有繼續用藥,從吃下那碗藥之後,蠱毒的再次發作就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可白灼卻并道身體失去意識這只是蠱毒發作的征兆,真正的毒是沒有人能夠忍受的,而且這毒原本就是專門為仙人而制作的,而這蠱毒最險惡其實要數蠱毒發作後的種種。

元神被蠱毒禁锢在仙體之內,最後神識會連同仙體一起一點一點的腐爛,即便仙體都已經腐爛殆盡,神識也不會停止腐爛,直到魂飛魄散,化作飛灰消散在六道五行之間,即便是想要聚魂将人救活那時也絕不可能!

再次見到白灼的時候,那是一個傍晚,白灼被人綁在一個紫陽松上,而那樹上站滿了烏鴉,烏泱泱的看着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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