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貴妃有孕

貴妃有孕

孟璋點頭, 随後擡腳離開,扶南驿站的驿使進宮, 想必不是小事,他猶豫再三,還是未曾告訴謝若暻。

乾盛殿

孟璋高坐龍椅之上,捏着驿使遞上來的信箋,草草看完,随即皺起眉頭道:“如此危急,扶南王是如何将消息遞出來的?”

那驿使頂着孟璋一寸寸審視的目光回到:“啓禀聖上, 這是千百條扶南将士的鮮血送出來的,還請聖上立即派兵援救。”

孟璋眯了眯眸子:“你既然說,扶南王與王後被困深宮, 便是朕派兵,難道大祭司便會完好無損将他們放出來麽?如何确定大祭司不會殊死一搏?”

這樣的問題, 那驿使自然是答不上,只會拼了命的磕頭道:“聖上!還請聖上救救王!”突然, 他腦中靈光一現, 仿佛抓住救民稻草般道:“若是王後有事, 貴妃娘娘定會傷心啊聖上!”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孟t璋哂笑,随即揮揮手道:“行了,下去吧。”

那驿使還想再求, 卻被兩側的侍衛拖了下去。

殿內, 孟璋獨坐龍椅之上, 一言不發, 宮人們也不敢發出聲音, 滿殿寂靜。

良久,孟璋輕輕曲起手指輕叩禦案, 側首道:“傳左相,右相,內閣、戶部尚書、兵部尚書…進殿。”

“是。”張德保頭皮一緊,連忙出去安排人傳信。

約莫半個時辰,諸位大臣便齊聚乾盛殿,而另一側的望舒殿也收到了消息。

請安之後,諸大臣皆是面面相觑,雖說聖上平日裏也有召見大臣的習慣,可是今日這般情形的,還是少有。

孟璋随手将方才的信箋遞給張德保,随口道:“都看看吧,朕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左相首先接過信箋,看完臉上浮現大驚之色,随後将信箋遞給右相。不過片刻,衆人便都将信箋看完,由張德保奉回禦案。

斟酌片刻,左相首先開口道:“聖上,臣以為此事不妥。”

孟璋側眸,視線停留在左相身上,示意他繼續說。

左相繼續道:“如今扶南內亂,王室狀況本就不好,若是我們貿然出兵,損傷的可就是咱們大靖的将士。臣以為,不若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滅的好。”

他剛一說完,威遠侯便站出來道:“臣附議,像扶南這種彈丸小國,怎配損失咱們得将士,照臣看來,倒不如待他們鬥的兩敗俱傷之時,咱們再趁虛而入,一舉拿下扶南。”

此話說完,不少人臉上露出贊同之意。

盛閣老卻是不同意道:“咱們大靖泱泱大國,豈可行如此鼠輩之事!更何況,扶南向咱們稱臣已久,切年年上貢,咱們身為宗主國,若是藩屬國遇難卻不管,往後誰還肯信服咱們?”

威遠侯本就厭惡貴妃,這下貴妃的妹子遭殃,他高興還來不及,怎肯舍出人去救,因此,對着盛閣老毫不客氣道:“難不成,以盛閣老的意思,便是要以咱們大靖男兒的性命,去換那虛無缥缈的名聲嗎?”

聞言,戶部尚書皺眉道:“威遠侯此話差異,咱們泱泱大國,便是在一場場戰事中立住腳,若叫世人知曉,咱們為了自保連藩屬國都不敢救,只怕來日西夷、北狄、東瀛都敢大舉進犯了!”

“呵——”兵部尚書一聲冷笑:“江大人,兵部的事情,只怕你所知甚淺。”

“你!”戶部尚書氣急:“鄭大人未免有失偏頗。”

“夠了!”孟璋緩緩敲了敲扶手,目光在堂下掃視一圈,不辨喜怒道:“朕是讓你們來議事的,不是叫你們來吵架的。”

戶部尚書與兵部尚書皆是低頭,讷讷不敢言。

鎮遠将軍連忙出列,拱手道:“聖上,若是咱們此次放任不管,宗主國威嚴何存?日後還有那個藩屬國會信任咱們?”

大靖将士的命是珍貴,可若是沒有樹立起大靖的,來日何來藩屬國上貢?

孟璋敲了敲扶手:“行了,你們說的,朕都聽見了。”

說完,目光頓在戶部尚書身上:“如今國庫可還充盈?”

戶部尚書連忙拱手回道:“啓禀聖上,若是以扶南這樣的戰事所費銀兩來衡量,便是打個上百場都不在話下。”

大靖本就是在馬背上打的天下,一路打過來也斂了不少財物,加上永嘉帝與孟璋不斷減免田稅,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土地也越開墾越多,反倒是令國庫愈發充盈。

孟璋點點頭:“一個扶南而已,不必傷筋動骨,傳令汝南節度使,令他派人出征,助扶南王室平定內亂,所需軍備便由戶部撥糧。”

“是!”戶部尚書恭敬回道。

安排好扶南一事後,孟璋便揉了揉額角,揮手道:“行了,都退下吧。”

剛出乾盛殿,威遠侯便有些憋不住氣對左相道:“聖上分明是偏心貴妃!那扶南區區一個彈丸之地,有何…”

“侯爺慎言!”左相厲聲看他一眼,随即意有所指地瞥向身後的乾盛殿。

聖上耳聰目明,這乾盛殿前,竟然就敢妄議貴妃,只怕是自己的爵位坐的太穩了。

果然,乾盛殿中,孟璋聞言便沉了臉色,朝張德保道:“前些日子,威遠侯還上了折子請立世子?”

“是,聖上。”張德保恭敬道:“那批折子您已經批閱了,應是下午便要送出去。”

“找出來。”孟璋吩咐道。

不過須臾,便又将那折子拿了回來,在朱筆禦批的“允”字前輕輕一勾,加了個“不”字。

“行了,一道送出去吧。”孟璋将折子淡淡遞給張德保,有些人安穩的久了,便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如何來的。

又靜靜默了半晌,孟璋才起身,對張德保道:“走吧,去看看貴妃。”

張德保垂眸,聖上可是難得稱貴妃為“貴妃”,只怕現下心有糾結。

他猜的不錯,孟璋此時心中卻是糾結,若是将此事告知貴妃,只怕她情急之下傷了身子,可若是不說,終歸是紙包不住火,若是從謝琰哪兒得知,許是又要生他的氣了。

至望舒殿,孟璋在殿外立了片刻,才輕輕擡步。

謝若暻此時正懶懶倚靠在桌邊,捧了本古籍瞧得津津有味,聽聞外間的請安聲,悠然将書冊放下,歪了歪頭道:“聖上來了?”

往日裏,孟璋最愛她這一派閑适的樣子,可此時他卻有些近鄉情怯,不知如何與她說扶南之事。

“這是怎麽了?聖上有心事?”謝若暻伸出手勾了勾孟璋的掌心,故作嬌柔道:“聖上有何不順心的,不妨說給妾聽聽?”

孟璋瞧着她一派潋滟的眸子,忍不住心下一軟,斟酌了語氣道:“朕與你說一事,你可萬萬不要急。”

謝若暻一怔,随後臉上挂上憂色:“這是怎麽了?可是…可是歲歲?”

說完又狀似疑惑道:“不對啊,歲歲一直在妾宮中,不曾有事。”

孟璋一嘆,先是将她攬入懷中,才幽幽道:“是煙娘。”

“煙娘!”謝若暻瞳孔一縮,随即焦急地抓住孟璋的袖子,張口道:“煙娘怎麽了?聖上可別吓妾。”

早便料定了會有如此情形,孟璋只得輕聲安撫她:“不過是大祭司以下犯上,你不必擔心,朕早已派人前去汝南傳信,令王玠馳援扶南。”

謝若暻軟軟倒在孟璋懷中,面色泛白道:“多久能有消息,妾就這麽一個妹妹,可經不起她出事。”

說着,兩行清淚便順着潔白的面龐滑下。她向來是優雅清貴的樣子,孟璋何時見過她如此嬌弱,忍不住便憐愛道:“你放心,朕定不會叫煙娘出事。”

“聖上,妾求您,一定要快!”謝若暻夾雜着一絲哭泣的顫音。

“好,朕答應你。”孟璋握着謝若暻的手道,随後召來張德保吩咐道:“傳令汝南,告訴王玠,一切扶南事宜,皆可先斬後奏。”

“如何?可放心了?”孟璋溫聲道。

“妾謝聖上。”謝若暻柔聲道,臉上終于挂上了一抹笑意。

說完,又突然提及另一事,關切道:“妾記得,和容華應是三月有孕的,如今已是八個月了吧,聖上當去瞧瞧她,說來,她這一胎也是不容易。”

孟璋瞧着她的小臉,眯了眯眸子道:“你讓朕去看別的女人?”

謝若暻一笑,語氣中帶着些揶揄道:“怎麽妾還未生氣,聖上倒是先氣起來了,妾讓您看的,是未來的皇嗣,可不是和容華。”

“行了,知道你心善,不若與朕一同去。”孟璋伸出手捏了捏謝若暻的鼻尖。

謝若暻也不推拒,施施然便站起身,可驟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閉目前只來得及聽見一句:“昭昭…”

再睜眼時,便是望舒殿內室中鳳穿牡丹的帳頂,突然的白光晃得刺眼,謝若暻微微眯了眯眸子才瞧見床前的人,輕聲道:“這是怎麽了?”

衆人臉上皆是欣慰之色,聞嬷嬷更是眼含熱淚,謝若暻幽幽看向孟璋,投去疑問的目光。

孟璋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欣喜之意,那樣子頗有幾分毛頭小子的樣子:“昭昭,朕又要做父親了!”

謝若暻一怔,雙手微微撫上小腹,這裏…又有了一個生命?她緩緩将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太醫。

那太醫正是賀言致,見狀連忙上前拱手道:“娘娘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之前是在大起大落之下才會暈倒,所幸聖上接的及時,并未動了胎氣,臣會開幾副安胎的方子,t娘娘照着用便是。”

“有勞太醫。”謝若暻點點頭。

一個月…那豈不是,她剛停了養生湯那段時日懷上的?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