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賭
賭
洛陽演武并不像衆人想象中那麽簡單,兩人比試,輸者下場。如果像是這樣,陳青陽一旦上場便體現不了比武的公平性了。
所以演武采取得是抽簽的決策,也有運氣在,抽到陳青陽那便只能自認倒黴。
演武的場面顯然要隆重得多,各宗宗主、長老、首席弟子盡皆到場,大比從來都是隆重非常,更何況這一屆的大比将決定三件古神器的歸屬,更讓人在意結果,很多人都在默猜三件古神器的歸屬。
陳青陽是其中的熱門人物,不少人在私底下把賭注下到了陳青陽身上。
大比之前,陳青陽看着天機閣看臺聚集了不少人,熱火朝天的,他有些不明所以,他可沒有聽說天機閣那邊有什麽值得關注的,一群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而已。
劉坤從人群中擠出來,正巧遇到陳青陽,興沖沖道,“大哥,那邊天機閣開了個賭局,正打賭大比的排名呢,我把所有的家當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陳青陽一聽就不妙,這種賭局向來都是極為不可靠的,就像是自己,自己的賠率肯定低到死,可以能甚至一賠一點一都有可能,但是自己肯定不能是演武頭名的,自己一定會被罵死的。
畢竟自己在之前表現得那麽強勢,在大比上如果輸給了秦洛,肯定會讓人有所懷疑的,但如果自己發揮真正實力,秦洛一定不能贏得了自己,那樣的話,聖皇陛下一定會把自己給殺了的。
問題太嚴重了,陳青陽眼珠子一轉,他覺得事情有所轉機,“劉坤,去把這件事情誇大,然後找個信得過的人,将這個壓我第二。”
陳青陽将十萬兩黃金交給劉坤,劉坤睜大了眼睛,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他跟師傅雲游四方,日子過得雖然不算貧窮,但真說不上富裕。
“大哥?這是幹什麽?我劉坤人窮志不窮,更何況,您鐵定是演武第一啊,很多人都說了,您要還不是演武第一,那就是暗箱操作。”
陳青陽一拍額頭,他最怕這種現象發生,結果還是發生了,這樣可不行。
“你在說什麽呢?你大哥我是這樣的人?但是你不知道情況所在啊,你仔細想想,破鏡試煉順暢通過,登山第一是誰?”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公主殿下是承天王朝麟臺司的首席弟子,你以為就像表面上那麽簡單?我跟你說,公主殿下那是保存實力,想着在大比上一鳴驚人呢。”
劉坤狐疑地看向陳青陽,然後一拍額頭,“說啥呢,大哥你放心,我都懂,你是不想讓嫂子受委屈。”
“哎對……啥玩意!你說神馬,什麽嫂子?誰你嫂子?”
陳青陽是真的想一把将劉坤按到牆縫裏,但是按不得,就很煩。
讓劉坤去下注,陳青陽并沒有去湊這個熱鬧,深處風暴中間的人,不宜露面。
天機閣下注臺前,陳青陽倒是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南木槿!南木槿是什麽身份?那是西涼巡按,麟臺司首席、天子門生!這樣的人回來這裏下注?
轉而一想,陳青陽也明白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産家當全都被朝廷充公,他哪來的那麽多錢生活,南木槿也就只是靠着西涼巡按的官職起步而已。
“還有錢下注?”
本來不想過問此事,但是陳青陽不知為何,見過了南木槿的幻境,就覺得南家的覆滅與自己的關系更甚了,就不知道南木槿有沒有這個感覺,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将陳義作為自己的大仇人。
“借錢。”
陳青陽有些懵,他沒想到南木槿會找他借錢。
“多少?”陳青陽心底雖然極不情願,也不是不願,而是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錢了,自從遼西郡一行之後,陳青陽就對金錢觀念多少有了一點具體的體現,他現在終于能知道折痕的無奈,不過也沒有辦法,這都怪陳義,對金錢觀有了些概念之後,陳青陽終于知道自己的家裏到底有多恐怖了,陳青陽粗略估計,陳家家底,最起碼百億兩黃金,這還只是陳青陽知道的,那些水面之下的還有多少,陳青陽也沒有什麽概念。
“有多少給多少。”
南木槿倒是直白,但是給陳青陽很大的壓力,畢竟自己沒有這麽多錢。陳青陽飛速想着,有什麽辦法可以挽回自己顏面上的損失。
“南大人,世子?二位這是?也對天機閣的賭局感興趣?”秦洛像是救世主一樣,突然出現在陳青陽面前,陳青陽趕忙走到秦洛身邊,南木槿有些無語,什麽事都要竊竊私語一番,兩個人的感情還真是好。“南大人,不如這樣,我來投資,你要幫我作為執行人,畢竟你懂的,既是皇家又是麟臺司的我實在不方便出手,你可以幫幫我嗎?”秦洛笑眯眯地問道,看起人畜無害,陳青陽眼皮子跳了一下,這是要幹什麽?兩女相争?這傳說中的場面難道自己也有幸得以見面嗎?
“公主殿下盡管吩咐,木槿願聞其詳。”沒有矯情,南木槿直接躬身行禮,先應承此事。
“我這裏有一百萬兩黃金,你去買本宮贏,第一名。贏了的話,五五分成,輸了,就當是我實力不濟的教訓,你看如何?”秦洛悠悠道。其實陳青陽說的是秦洛壓自己勝一千萬兩黃金,但是秦洛考慮一下還是決定将賭注下小一點,她怕天機閣不敢收這筆賭注。
并不是說天機閣受不起這一百萬兩黃金,只是這筆錢的來源,也就是洛陽公主秦洛,讓天機閣不敢收,如果一個剛被抄家的南大人有能力拿出一百萬兩黃金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但是問題是現在的南木槿沒有這個實力,如果不是秦洛支持,那麽洛陽城也會查這筆錢的來源。
承天王朝可不允許一個西涼巡按有這麽多錢財流出,就算是這樣也不是萬無一失,如果有人就是要拿這件事徒生事端,那麽就會有人把矛頭直指陳義,西涼巡按不明錢財,那必然是西涼府陳義天額賄賂啊。
只是陳青陽和秦洛想不了這麽多,事情來了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而且現在不是還不确定這件事會不會有人做嘛,畢竟陳怡剛剛搞垮了北方世族,還不一定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
陳義之兇名還沒有散去,再說沒,值此洛陽演論盛事之時,別有用心搗亂的,那就不是一般的別有用心了,承天王朝定會嚴查,誰敢在這個時候動承天王朝的逆鱗。
“臣遵旨。”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南木槿只是應了下來,完全是一副自己是臣子,就理應為皇家分憂的樣子。
秦洛沒有什麽不滿,也沒有什麽心情流露,就轉身離去,安排黃金。
陳青陽有些悻悻然地看了南木槿一眼,自己身上屬實沒有錢哇,你別這麽看老子哇,再看揍你啊,要是南木槿再早來一步,陳青陽也不至于讓秦洛出手,讓自己這麽尴尬。
“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關系倒是極好,本官也是羨慕地緊。”
“呵呵,一般一般。”
陳青陽表面上笑嘻嘻,心裏面卻要爆炸了,你丫跟公主殿下怎麽就不那麽牛呢,跟我這耍脾氣來了,你誰啊,信不信我抽你啊。
這麽想着,陳青陽還是笑呵呵地解釋了一番,“你知道的,這場演武我根本就不可能贏下來。”
陳青陽沒有明說,他也不指望南木槿能知道,但是經過聖皇陛下和宋經綸兩個人的指點,南木槿對當今局勢有了一定的看法,‘南家有木槿,錦繡千金林。’這句話可沒有瞎吹,還是有一定地真材實料的。
“我知道,我本來因為沒有打算壓在你身上,我打算壓顧九鶴和我自己。”
陳青陽睜大了眼睛,自己還不夠強勢?哪怕是一比一點一的賠率,下一千萬兩黃金也能換下一百萬兩黃金啊,走冷門的有幾個發財的?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不知道是哪個前輩大家說過的,賭局上,沒有幾個靠冷門發財的,但是靠熱門發財的一個都沒有,陳青陽狐疑地看了一眼南木槿,既然不下自己,也沒有看出來秦洛的厲害,為什麽會把顧九鶴放到這麽重要的位置。
“你們是覺得顧九鶴很弱,不是你和公主殿下的對手,但是其他人呢,顧九鶴就是天。四重血浮屠,就算是那個大觀禪院的悲鴻和尚都不一定能夠勝過。”
原來自登上試煉之後,顧九鶴四重血浮屠的修為已經暴露,驚呆了一衆弟子,四重血浮屠的概念他們都清楚,一個宗師境的野獸就要成為自己的對手了。
“上官方佑也很強。”陳青陽有些慶幸,南木槿沒有追問自己的問題,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是很不錯,但是太年輕,生不逢時吧,若是他三年之後或許就很強,強到超越現在的你也說不定,但是現在,至少大比前三甲不可能有他的位置。”
聽到南木槿的長篇大論,陳青陽真想問一問這份自信倒是從哪裏來的,你一個靠醉生夢死,半路出家的修士3,對沉浸先天境多年的上官方佑和其他一衆人等評頭論足,真是好大的官威。
似乎是看穿了陳青陽心中所想,南木槿輕蔑道,“不是每個人一生下來就在頂點,所以被諸多瑣事遮蔽了心眼還不自知的棋子的。”
看似嘲諷,确是說到陳青陽的心裏面去了,他不是不願意當棋子,相反,自己有價值他很樂意,但是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棋子,南木槿一家上百口人死了,作為當事人的陳青陽心裏面極為難受,尤其是南木槿還不把這事當成事來說,即便是南家人都該死,陳青陽心裏過不去這個坎。
說着,有人将一百萬兩黃金黃金秘密送到了南木槿的手裏,白眉。
也不知怎麽,南木槿袖中突然出現一枚戒指,然後耳邊就響起白眉的低語,讓她不要聲張此事,這是公主殿下,也是陛下的安排。
陸地神仙親自護送,陳青陽知道,這件事肯定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
南木槿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朝天機閣走去,陳青陽自然不能一同前往,留在原地也沒什麽意思,便轉身離去。
“姑娘是要下注嗎?”耳目皆聰的天機閣管事瞧見南木槿氣質不凡,立馬迎上來招待着。
“叫你們管事的來。”南木槿只看了管事一眼就直白說道。
管事滿臉皆是尴尬,自己就一點沒有管事的樣子嗎?“這位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就是管事,我看姑娘氣質不凡就親自過來招待,您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
“一百萬兩黃金。”
管事一聽,才一百萬兩黃金黃金您神氣什麽,早知道就不親自來迎接了,勞神費力的。
“壓公主殿下。”管您壓在誰身上呢,真是……壓誰?公主殿下?一賠十二的公主殿下?
管事立馬将南木槿拉到一邊,“你确定是要壓公主殿下?”
“不然為為什麽要叫你們管事呢?”承天有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和天機閣關系好的,都可以插手天機閣的事物,或者說影響,諸如李崇虎的胭脂榜,還有當下的賭局賭資。
你天機閣設賭局可以,不能公開賭資,尤其是公主殿下的。不僅是公主殿下秦洛,諸如陳青陽等極其熱門的選手,賭資都沒有公開,然後天機閣私底下出了一本賠率變化白皮書,十兩黃金一冊,專門大膽研究賭局的賠率變化,繼而推論出賭資多少,經過幾次洛陽演武的發展,這已經成了不少江湖人的談資,天機閣的吃相确實難看,但是也架不住人家還有理啊,畢竟承天王朝确實有規定,其他大佬的麻煩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久而久之就演變成這幅模樣。
雖然特殊,但因為金額不是特別巨大,管事登記完給南木槿一個號碼牌之後便讓其離開,保密工作倒是做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