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南家木槿

南家木槿

白衣指的是不能攜帶任何暗器寶甲等身外物,至于禁制,查出來算是禁制,查不出來就不算。

這樣想着,陳青陽便沒有去管腦海中楚何留下的那道劍意。

王淵講述完演武的細則,各宗便回了小華山駐地,衆弟子都在為明天的瑤池試煉做準備。

即便是最普通的弟子也是如此,畢竟誰也不想在演武的第一輪就被刷下來。

其實瑤池幻境對于先天境的修士來說百益無害,雖然有可能會敗給幻境中的心魔,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真遇到了心魔,便有了經驗。

問題是在這是洛陽演武,不能失敗,因為失敗了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

皇家別院,秦政負手站着,南木瑾跪在秦政身後。

“南家有木槿,錦繡千金林。”

秦政低聲念了一句當初南家權勢正盛時洛陽流傳的小詩,當時南木瑾還是南郡主,不是什麽麟臺司天子門生、西涼巡按。

“不知陛下找微臣何事?”

“陳義本人是個宗師境大乘的高手身邊更是高手如雲,你不怕他?”

“武安侯殺伐果決,自然可怕。但于公于私,臣都不會也不能心生俱意。”

“怎麽于公?怎麽于私?”

“于公,臣身為西涼巡按,領天子旨意巡查西涼,不能怕武安侯。于私,臣一家百餘口人皆死于陳義之手,此等血海深仇未報,臣雖女兒身,但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

“你說的铿锵有力,擲地有聲,是不是覺得理直氣壯就有資格在朕的面前來指責朕的不是?”

“臣的忠心,日月可鑒,所以在陛下面前不敢隐瞞心意。”

“你可知南家滿門被斬,為何唯獨你能活着?你就不好奇?”

“臣不知,也不好奇。”

“朕告訴你,什麽都不能成為你放棄心中正義的理由,不然你的老師宋經綸會很失望的。”

南木瑾身體顫抖了一陣,‘南家有木槿,錦繡千金林。’并不只說南木瑾的容貌姣姣,也是在說南木瑾的才華出衆。

師從國子監祭酒宋經綸,南木瑾的才氣很早就在洛陽的文人雅士間出名了。

“敢問陛下,是宋老師留下臣這條命的嗎?”

“是陳義的意思,你們南、王兩家意欲對武侯世子圖謀不軌,身後定然有人指使,不然誰敢賭上家族命運去刺殺武侯世子?朕就是要陳義殺光你們,不然朕的威嚴何在?”

“臣不懂。”

“你不必懂,日後你就明白了。朕問你,你知道南家的立足之本是什麽嗎?”

“是先祖們的赫赫戰功,是對陛下對承天的忠心耿耿。”

“倒也清楚,那是先祖們的赫赫戰功!至于忠心?你們氏族向來是只忠于權勢的,這點不算。再說,若是忠心,怎會去刺殺朕親封的武侯世子?”

“因為陳青陽在金銮殿上逼死了爺爺,南家若不賭上家族性命便失了氣節。”

“你爺爺是自己赴死的,總歸是撐起北方氏族半邊天的人物,還是有些眼界魄力的。”

有如晴天霹靂,南木瑾脆弱的心靈一擊即潰。

“如果你爺爺不死,南、王兩家怎會去刺殺武侯世子?如果你們沒有刺殺武侯世子,殊死一搏,朕又怎能穩固北方的局勢?既有圖謀,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木槿鬥膽敢問陛下!陛下一直在說我南家有圖謀,不知道我南家的圖謀是什麽?又有何證據?”

“南木瑾,朕言至于此,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單就刺殺陳青陽一事,你們的矛頭便是指向的西涼城。在洛陽,在朕的眼皮底下殺了陳青陽,再稍加挑撥,陳義落馬不是難事。”

“武安侯落馬對南家又有什麽好處呢?南家就非得賭上家族命運去搞垮西涼!”

“你畢竟太年輕,不知道這一點也情有可原。不過朕不會告訴你,這也是朕讓你當西涼巡按的原因,日後你上任,就慢慢會明白了。”

“臣受教!對木槿方才的無禮,還望陛下恕罪。”

“對心死之人沒有什麽恕罪不恕罪的,你既是宋經綸的弟子,日後或能堪大用,萬不要誤入歧途。”

“臣一定銘記在心!”

“想殺陳義的話,朕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法子。”

“陛下請講,臣洗耳恭聽!”

“刺殺陳義就不要想了,陸地神仙都不能建功,要陳義死,就必須從他看重的東西下手,比如武侯世子陳青陽。”

“……”

南木瑾回到麟臺司在小華山的駐地時遇見了陳青陽,兩人都沒有打招呼。

回到房間,心緒不寧的南木瑾先是大哭一番,而後細細捋了一下思路。

北方氏族有所圖謀,陛下要整治此事,爺爺南慕焱忠心耿耿與陛下一同謀劃此事。

被水井村一案牽連到的陳青陽在朝上與南慕焱争吵,後南慕焱因陳青陽而死。

南家因老爺子的死激憤不已,要殺陳青陽為老爺子報仇,但最先動手的人确是王家的人。

南、王兩家刺殺失敗,反倒惹禍上身,武安侯陳義率軍屠殺南、王兩家。

陛下是借陳義的手殺人,既解決了北方氏族問題,又坐實了陳義的殘虐無度,還順帶将氏族功勳老人聽政制度給廢了。

一石三鳥。

如秦政所說,事情的始末真像就該如此。

那麽南、王兩家到底有沒有暗中圖謀?若是有圖謀,又是在圖謀什麽?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

陛下所說的穩定北方局勢又是什麽意思,不說北方,承天全境一直都是歌舞升平、欣欣向榮,哪來的不穩定?

若真如陛下所說,陳義只是陛下意志的執行者,而陛下的意志也是南家咎由自取,那南家百餘口人的性命便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

陳青陽為什麽一定要留下自己的性命?是因為愧疚嗎?他就不怕自己的報複?

南木瑾心亂如麻。

她忽然想起宋經綸來,方才陛下數次提到恩師的名字,看來今天的談話一定是因為自己的老師。

可是自己的老師宋經綸只是國子監的祭酒,手上只有掌教之權,如何插手得了陛下的權謀之争?

心煩意亂間,南木瑾決定去找一下自己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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