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景德殿裏,太醫院院政蔣明臣看見帝後與趙王皆在殿上,想是叫自己過來怕是有什麽大事,趕緊上前行禮問安。

“平身吧。”司馬曜擡了擡手。

“謝陛下。”蔣明臣緩緩起了身,然後問道,“不知陛下召臣前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司馬曜輕輕笑了笑,說道:“今日不是朕要召見你,而是趙王有事找你。”說罷司馬曜轉過臉,對着司馬珩說道,“阿珩,你有什麽話要問蔣院政,現在便問吧。”

“是。”司馬珩對着父親低頭一禮,然後轉過臉,對着蔣院政說道,“蔣院政,有件事本王不是很清楚,想要問問你。”

“王爺,有事盡管問,臣必定知無不言。”蔣明臣趕緊說道。

司馬珩問道:“我想知道,如果父母沒有酒靥,能否生出有酒靥的孩子?”

“如果父母雙親無酒靥,應該不會育出長有酒靥的孩子吧。”蔣明臣猶豫着說道。

“哦?”聞言,司馬珩心頭一陣激動,忙問道,“蔣院政何以如此說?”

蔣明臣似乎思忖了片刻,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回王爺,臣雖然對酒靥無太多研究,不過,臣對重睑之相卻有幾分研究。臣發現,雙親都為重睑的,所生之子極有可能也為重睑,偶然也有為單睑的。不過,父母雙方都為單睑的,所育出的孩子絕沒有重睑。”

“哦?沒有例外之時嗎?”司馬珩問道。

“臣沒有發現有例外。”蔣明臣說道。

“酒靥也是這樣嗎?”司馬珩問道。

蔣明臣回答道:“臣覺得,這酒靥應該與重睑的道理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有勞蔣院政,你可以先回去了。”司馬珩輕聲說道。其實,他在心裏,已經确定劉意映所生的孩子為自己的骨肉。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劉意映不願告訴自己真相。想到這裏,他眉頭慢慢鎖了起來。

待蔣明臣退下之後,韓皇後忙對着司馬珩問道:“阿珩,你這麽問,可是意映昨晚所誕之子長有酒靥?”

司馬珩點了點頭,說道:“那孩子,确實生有酒靥。”

韓皇後一聽,激動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問道:“真的?”

司馬曜便還算冷靜,拉了拉韓皇後,示意她坐下,然後再對着司馬珩問道:“阿珩,你懷疑這孩子是你的?”

“嗯。”司馬珩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意映在營地的時候懷上的,算算時間,差不到也是這時候生産。”

韓皇後默默算了一下,果然不差,大喜道:“那看來,這孩子真的我孫子?”

“應該是**不離十。”司馬珩應道。

司馬曜沉聲問道:“你真能肯定這孩子是你的?蔣明臣方才說,他只研究過單睑的父母生不出雙睑的孩子,酒靥只是他據此推斷的,并無确實之說。也許,父母無酒靥,也能育出有酒靥的孩子。”

聞言,司馬珩怔了片刻,又說道:“我一會兒派人去查查意映離開營地前往定州的路上,有無和張煊私自相處,随便再查查她與張煊成婚之後的事。我想,應該能查出孩子的身世。不出意外,這孩子應該是我的骨肉。”

“阿珩,就算這孩子是你的,你又當如何?”司馬曜望着司馬珩,眉頭輕輕蹙起。

“我自然要還給孩子一個名分。”司馬珩絲毫沒有猶豫。

“阿珩,你真的非娶劉意映不可?”司馬曜耐着性子說道,“如今以你的身份地們,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你為何偏偏還是非要那劉意映不可?阿珩,以後你可是要承繼大統的!這劉意映不但是前朝公主,而且還嫁過其他人,讓她來母儀天下,你覺得能否服衆?”

司馬珩低下頭,默然片刻,說道:“爹爹,兒子的心意你早就明白的。”說到這裏,他擡起頭來,望着司馬曜,雙眼一片清明,朗聲說道,“爹爹,劉意映雖然是前朝公主,這身份卻未必是劣勢。如果有人念着前朝之情,以她為後,說不定還能夠籠絡人心。”

司馬珩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意映離開我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她嫁給張煊之時,已經有了兩三個月的身孕,應該不會再與張煊同房。而且,就算她真嫁給了張煊又怎麽樣?我,我也不在乎。”說到這裏,他擡起頭,一臉清淡地笑了笑。

“你的意思,不管爹爹是否同意,你是一定要再娶劉意映為妻?”司馬曜平靜地瞅着他。

“是!我一定要再娶她!”司馬珩沒有猶豫。

“如果爹爹覺得她不堪儲後之責呢?”司馬曜問道。

聞言,司馬珩猶豫了片刻,又說道:“如果爹爹覺得劉意映不能母儀天下,其實也不一定要兒子來承繼大統。”

司馬曜一怔,擡起頭來,兩只眼睛瞪着溜圓,愣愣地看着司馬珩,問道:“阿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馬珩默了默說道:“爹爹如今春秋正盛,百年之時,阿珏應該也長成了。到時,讓他為君也未嘗不可。”司馬珩說到這裏,笑了笑,“兒子只求爹爹分封給我一塊富庶之地,我只做一個逍遙閑散的王爺便可。”

司馬珩話音一落,便聽見司馬曜的手重重拍到案桌上,發出“啪!”地一聲。

司馬珩身體微微一顫,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阿珩,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司馬曜大怒道,“你就這點出息?為了一個女人連江山也不要?”

“爹爹,這江山既然打下來了,便是我司馬家的。我和阿珏,無論是誰承繼大統,都一樣的。”司馬珩低聲說道。

“阿珏從小便性子軟,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天下初立,還未太平,他這種性子,怎麽能承擔得起開國之君的重任呢?”司馬曜大聲說道。

司馬珩默不作聲。

“你是知道,阿珏不堪此任,故意說這話來将爹爹的?”司馬曜厲聲問道。

“兒子并無此意?”司馬珩趕緊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就你和阿珏兩個兒子。阿珏不适合為君,我只能選你來繼承大統,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司馬曜又問道。

司馬珩忙跪下磕頭請罪道:“爹爹息怒,兒子不敢。”

“不敢?話都說出口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司馬曜看着伏身在地的兒子,又氣又怒,伸出手,指了他半晌,才說道,“阿珩,你記住,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回!”

“兒子知錯了。”司馬珩說道,“請爹爹恕罪。”

“好,既然你如此說,那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了!”說罷,司馬曜拂袖而去。

看着司馬曜負氣而去,韓皇後一臉不安地上前,扶起司馬珩,心疼地說道:“阿珩,你也是的!怎麽又為了意映跟你爹爹起了争執啊?”

“母親。”司馬珩澀然一笑,說道,“我只想再娶意映為妻,他日若我為君,她必然為後。如果爹爹不讓我娶她,我還能怎麽辦呢?”

“可你也沒必要與你爹爹硬碰啊?”韓皇後搖了搖頭,然後數落他道,“如今天下剛定,你便要複娶前朝公主為妻,确實有些不好向世人交待。你不會多隔幾年,待事情淡了些,再娶意映?”

“可是,我們都已經有了孩子了。”司馬珩輕聲嘆道,“我不能讓我的長子成為進不了宗譜的私生之子。”

“阿珩,那孩子真的你的嗎?”韓皇後似乎還不敢确實。

“母親,那就是我的孩子。”司馬珩說道,“你若不放心,我立刻派人去查意映與張煊之事。”

韓皇後眼睛一亮,說道:“那我先去看看那孩子。”

“好。”司馬珩點了點頭,“兒子還有事要辦,就不陪母親一起過去了。”

韓皇後應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便行了。”

說罷母子倆便出了皇宮,司馬珩去了虎贲軍衙門,韓皇後便去了趙王府。

對于韓皇後突然的到來,劉意映有些意外,掙紮着坐了起來,想要下地行禮。

韓皇後見狀,趕緊上前将她扶住,說道:“意映,你才生産,身子弱,就不用講究這些虛禮了。”

劉意映笑了笑,說道:“如此,意映便失禮了。”

“無甚。”韓皇後笑眯眯地說道,“你身子還疼嗎?”

“不怎麽疼了。”劉意映回答道。

“那便好!聽阿珩說你生得很快啊?”未等劉意映接話,韓皇後又自顧自笑着說道,“你可少受了很多苦啊!當年我生阿珩的時候,可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才把他生下來,當時我都以為自己要疼死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害怕呢。”

“我這孩子小,容易生。”劉意映笑笑說道。

“六斤二兩呢,也不算小。”韓皇後笑着說道,“當年阿珩也不過六斤半,比這孩子也重不了多少。對了,孩子呢?”

“乳母帶他去哺乳去了。”劉意映說道,“一會兒便抱過來。”

也是湊巧,劉意映話音一落,姚娘便抱着孩子進了屋來。

劉意映見狀,忙對着姚娘招了招手,叫道:“姚娘,把小公子抱來給皇後娘娘看看!”

“是。”姚娘應了一聲,便抱着孩子走上前來。

韓皇後看着那小小的襁褓,滿心歡喜的迎了上去。

姚娘走到韓皇後跟前,行了一禮,說道:“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韓皇後伸出手,抱過孩子,對着姚娘問道,“他吃奶如何?”

“每回吃得不多,不過吃得勤。”姚娘回答道。

“這麽小的孩子,是這樣的。”韓皇後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撥開襁褓的邊角,讓孩子的臉露了出來。

看見孩子的那一瞬,韓皇後便愣了一下。這孩子的模樣,與自己記憶中剛出生的司馬珩還真是有七八分相似。就算這孩子沒有酒靥,也一眼便看出是司馬珩之子。不過,她也沒有聲張,只對着劉意映笑了笑,說道:“這孩子長得可真俊。”

“謝皇後誇贊了。”看見韓皇後似乎沒怎麽起疑,劉意映松了一口氣。

韓皇後又問道:“對了,孩子取名沒有?”

劉意映一怔,笑了笑,說道:“還沒有呢。”說實話,如今這情形,她都不知道還要不要他再跟着張煊姓張。要不然,讓孩子跟着自己姓劉?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一下,說是酒窩是顯性遺傳,也就是雙方父母有酒窩,生下的孩子有75%的機會是酒窩,父母一方有酒窩,生下的孩子有50%的機會有酒窩。父母雙方沒有酒窩,生下的孩子絕對沒有酒窩。

不過,看見有讀者說自己與老公沒有酒窩,孩子有酒窩,我又去查了一下,好像這種情況還是有的。有個網頁還發了自己的照片,我看見了,是張庭那種在兩頰上的。然後又說張庭那種叫酒窩,黎姿那種叫梨窩。可能兩種的遺傳性不同。

具體怎麽樣的,我也不清楚,所以,就把文章改了一下。不過,單眼皮的父母是生不出雙眼皮的孩子的,早知道,我應該把文設定為司馬珩同志是雙眼皮,劉意映與張煊是單眼皮的。

文章裏面說的重睑就是雙眼皮的意思,單睑是單眼皮的意思。至少古代怎麽稱呼單眼皮,雙眼皮,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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