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下定決心吧中
我看着白夙,看着他疑惑低頭,而後看我,許久都不曾說話,我卻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手臂越來越沒有知覺,我怕明天天一亮,我的右手就會完全不能動了,那時候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過了有一盞茶的時候吧,白夙這才向前走了一步,将我攬進他的懷裏,滿滿都是桃花的香氣,我十分奇怪,畢竟我才是桃花妖,可為什麽白夙身上的桃花香比我的還要濃郁?
“傻丫頭,你…,你有話要對我說?”
感覺白夙的手臂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像是要将我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我緩緩點點頭,而後推了一把白夙,擡頭看他緩緩說道:“還記得我出生的第三個月嗎?那一次我突然失蹤了将近一天!”
昂頭看向白夙光潔的下巴,看着白夙緩緩點頭,悶悶的恩了一聲,我強裝着滿臉的笑,用食指猛戳着白夙的胸口,假裝扭捏的說道:“這一次你知道要到哪裏來找我了吧!”
一場愛戀,一人死一次,應該夠了吧!此時我只要白夙的笑,只要白夙能記得我的笑,記得為什麽會愛上我,記得為什麽忘不掉我就好了!神仙的一生太長,來生那只是奇跡一樣的存在,就連去奢望都會成為不識好歹。
白夙呆愣,而後毫無抗拒的被我一把推開,咬唇笑着快步跑開,卻又害怕白夙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只能立刻停住,轉頭對着白夙再次強調了一句:“記住,那眼寒泉,還有那個山洞,若是再找不到我,我可不會等你!要知道此時這山上的仙罩可困不住我了!”
其實山洞的距離并不遠,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就連那一次水鏡被嵌入牆體而留下的痕跡也都還在,施了仙法罩住全身,我緩緩的走到那一處,白夙将我仍在寒泉裏泡了整整三天的位置,褪去外衣,我試探着邁了進去,還好這一次不是徹骨的寒,心裏有了一團火之後,這山洞好像也沒有記憶中那麽寒冷了。
過了半晌,我無聊的攪動潭水逐漸将我火紅的中衣浸透,扯開緊貼在身上的衣襟,露出裏面雪白的肚兜,我郁悶的低頭撥弄着眼前的潭水,看着肚兜上的桃花被水浸濕,那紅色的花瓣變得越來越妖豔。
呼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執着的要将肚兜做成白色,總覺得這個顏色與肌膚的顏色十分的貼合,又或者是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緣由吧。
腳步聲緩緩走近山洞,我緊張的将衣服攏了一下,趴在水池的岩壁向着洞外看去,看到白夙披着月光緩緩走近,卻在走進山洞洞口的時候遲疑了。
胸口傳來一陣砰砰的宛若擂鼓的聲音,我咬唇想要起身将那個扭捏的笨蛋抓進來,想要問一問那個笨蛋,這樣躲避我,是不是對我厭倦了?
右手的手臂猛地一陣刺痛,我咬牙堅持,忙撥開衣服去看,借着山洞洞頂落下來的一縷月光去看,卻看到那個印記竟然伸出兩個長長的觸角,一條蜿蜒的伸向我的脖頸,一條已經将我的右手手臂死絲纏繞。
看着那條線已經蜿蜒延伸到手臂的臂彎處,我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心卻狠狠的痛了一下,這是不是說明上天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白夙在山洞口,來回的走了兩圈,卻依舊沒有想要走進來的意思,我看得惱怒,而後走出寒潭将地上的外衣撿起,披在身上開始往外走,緩緩的将衣服穿好,走出山洞的時候,卻剛好與忽然轉身的白夙撞個滿懷。
“灼…,灼兒!”白夙意外的向後退了半步,就這麽給我讓出了一條路,我斜眼看他,不知道為什麽就冷冷的一笑,就那麽走出山洞,與白夙擦肩而過,路線卻依舊是六千年前那條路。
我不知道白夙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只知道白夙的反應讓我生氣了,讓我很生氣。
“灼兒!你…,你要去哪裏?”果然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白夙帶着焦急的聲音,我不想理會,這個榆木腦袋,完全将我的一片苦心枉費了,若是不生氣,我就不是白灼。
“灼兒!”手臂再次被白夙抓住,卻不想白夙這一次抓的是我的右手,無法感覺白夙用得力道是輕是重,于是只能皺眉一把揮開白夙的手,轉頭間看到的卻是白夙那張滿是失落的臉。
心在一瞬間就酸了,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一開始就不是這些,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夙,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悶頭前行的我滿滿都是不甘,我要的不是不歡而散,我要的是一個完美的夜晚,因為我不知道明夜還會不會到來,我還會不會有明天。
“白灼,你已經發現了?”白夙這一次沒有在拉扯我,而是哽咽的問了這麽一句,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彼此都太熟悉了,有些事情即便用盡全部心神卻都無法完全瞞過那個人。
我愣了一下,而後只得點頭,悶悶的會應了一聲:“恩!”
轉身不想再這樣下去,若是沒有明天,我想要的最後時光也絕不是這個樣子的,其實并不是不相信白夙,畢竟若是他有辦法,我昏迷的那半個月,他便絕不會什麽都不做只是這麽等着,等到我醒來。
人再次被白夙抱進懷裏,我聽見白夙鼻子悶悶的,只是這麽用力抱着我,今夜白夙的懷抱格外溫暖,我不想知道白夙是不是在哭,于是就這麽趴在他的懷裏,靜靜的等。
“白夙,我…,還有多少時間,能夠見到念兒長大嗎?”
銀月早已升上樹梢,照亮了須彌山上的所有植株,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畢竟若是生命已經被定格,能夠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就不會覺得每一天都是無助且絕望的。
終究還是讓白夙失望了,就在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感覺白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身後的手臂不斷的、不斷的加重着力道,我被勒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卻終究沒有告訴白夙,只是任由白夙這麽宣洩,他的不舍又何嘗不是我的不舍呢!
“白夙,你還欠我一場大婚!還有一個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燭!”不想将最後的時光都浪費在這無用的惆悵裏,我拍了拍白夙的手臂,然後,滿心期待的說着,不過好像重點放到了後半句。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白夙的回應,我惱怒,于是将白夙的手臂狠狠的掰開,一本正經的看着那眼神閃避卻始終不敢看我的白夙,于是鼓足勇氣繼續說道:“那個,若是嫌麻煩,大婚就算了,可是洞房花燭卻不行!”
看着白夙吃驚的看我,臉頰一紅,接下來的話是無論如何也繼續說下去了,于是只能惱怒的捶了那厮胸口一下,佯裝生氣轉身要逃,卻不想這一次終究被白夙一把抓住,再次被他抗在肩上的時候,我的心裏卻滿是期待。
月光下看着兩人的影子親密無間,我仿佛忘了什麽印記,什麽命不久矣,我本就不聰明,想不了那麽長的後果,我要的只是眼前,只有我的夫君和孩子。
害羞的看着白夙一件一件的脫下我的衣服,中衣已經幹了,只是肚兜還有些濕,白夙解了半晌沒有解開,我剛想出手幫忙,卻不想那厮猛地一用力,帶子就這麽被白笨蛋給扯斷了。
于是看了眼被白夙拿在手裏的白肚兜,看着白夙将那肚兜高高擡起,細細打量,惱羞得無以複加,于是我只能咬牙切齒的将那厮的腰帶直接扯斷!
得意忘形的将那白玉為扣的腰帶高高揚起,而後無法無天的挂在白夙的脖子上,我很是得意的瞪向白夙,心底想着這應該是叫以牙還牙吧!
太過注意小事情的得失,結果就是吃大虧,彼時的我完全忘了人還被壓在那人身下,而且這身上已經再無寸縷,這麽得意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
抵死纏綿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窗外隴上一絲光亮的時候,我終于再無力氣的灘在白夙的臂彎裏,細細的喘着氣,聽着白夙細細的喘着氣,卻意外的看見了白夙脖頸下的一處印記。
伸出左手慢慢的摩挲着那個印記,我這才發覺,就連左手居然都沒有觸覺了,沒有多做理會,我擡頭看了一眼白夙,明知故問的問道:“這裏,是怎麽回事?”
白夙擡頭看了一眼,看到我手指所指之處的時候,嘴角爬上一抹笑意,我吃驚的看他,想着那時候明明他應該委屈的不行了,為何我此時提起的時候,他居然是笑着的!
“一只小野貓撒歡的時候,咬的!”
性感而低沉的聲音透過手臂直接傳進我的耳朵,讓我剛剛放松的身體立刻再次酥麻起來,于是心底甜甜的,卻又忍不住想要唠叨幾句,于是再次說道:“好啊!都有小野貓了,說!是誰!讓我這一代帝後,呃,白夫人好好去會一會!”
白夙捏着我的鼻子,然後一直低笑,終于止住笑聲之後,他才繼續說道:“完了,小野貓早就成長成一代宗師了,只怕你打不過她!”
“爹爹…,念兒能進來嗎?”屋外忽然傳來一個略微稚嫩的聲音,我疑惑半晌才終于想起那是我家兒子的聲音,于是立刻緊張的看了一眼被子下的身體,聲調都變了樣子的忙喊了一句:“念兒…,等一下!你…,等一下!”
“我就說,你最好問一下,要知道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你爹和你娘都分別了兩千多年了,我說你就是個小笨蛋你還不信!”
我一聽那居然是白靜的聲音,雖然看不到人,但是一想就能想到那厮看着我兒子得意忘形的樣子,我滿頭黑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白靜你這個臭丫頭要不要這麽帶壞我兒子。
于是慌亂的穿上衣服,再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确實白靜和我家兒子撕打在一起的畫面,我足足呆了有一袋煙的功夫,這白靜的皮絕對是癢癢了,居然敢欺負我兒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眼神看向白靜的身後,我居然看到了靈彥還有黑曜,不知道什麽風居然将黑曜也吹來了,于是連忙變了臉色,對着黑曜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二哥!”
不要問我為什麽對黑曜這麽恭敬,若是你有一個立志要當夫子的兄長,你就知道我這都是被逼的!
白夙此時也穿好衣服。跟我身後也走了出來,卻不想竟然也跟着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哥!”
我整個人幾乎傻掉,卻不想黑曜那厮居然一本正經的應了,而後走過來對着我的額頭就是一記爆栗,張口就是一句:“我讓你逞能!我讓你逞能!”
白夙沒有眼力勁的将我攬到身後,卻不想黑曜那厮絕對是看人下手,打我的時候只是看着兇狠,其實沒有用多少力道,卻不想白夙迎上去的時候,居然是重重的一擊,我只聽到咚的一聲,頭皮都忍不住發麻。
“靈彥都告訴我了,我昨日去了一趟太上老君那裏,卻不想他竟然也知道,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心養或者神棄,二者只能取其一,不過太上老君也說了神棄的結果若是把握不好,就是魂飛魄散。而且還要盡快!不然一切就都晚了!”
我疑惑的看着黑曜,總覺得他那句話裏面隐藏着什麽我該知道的含義,于是忍不住想要問清楚,卻在快要開口的時候,被白夙一個眼神遏制住了。
若是我知道那句心養的真正含義,是要念兒的心頭血,我當時就會拒絕,若是我知道那個神棄是要白夙用自己的一半元神為我鞏固,我想我也會拼死拒絕,可我當時竟沒有問出口,這才讓我以後的幾天時光裏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