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魔武合流

看着沉楓那殺氣騰騰的氣勢,衆人就知道他過來必定不會帶來什麽好事。

“保護小姐!”其實根本不須這句話,衆人早已早動圍成了一個小的防禦圈,将少女同馬車牢牢地保護在核心當中。

劍化銀虹,如同一匹美麗的白練劃開黑暗,雪白的劍浪在冷寂的空氣中翻騰出絲絲的浪花,連續的劍氣,将空間都為之劃出點點的裂縫,竟是一名劍士主動首先發難。

沉楓沒有兵器。

早在上次與月容神之戰之後,他的痕羽就不知道已經失落到什麽地方去了,總之當他醒來的時候痕羽便已不在了身邊。雖然沉楓與痕羽有着一定程度的心靈感應,但也只能限于一定的距離之內,遠了連沉楓也無可奈何。否則依沉楓的性子,他早已召來痕羽把那擋住他的鐵栅砍斷破牢而出了。更何況現下暴走中的沉楓業已失去了自我意識,更是無法召喚痕羽了。

沒準,痕羽此時正在路邊正被人當作塊石頭亂踢也說不定。

即使是赤手空拳,但在魔武之力包裹之下泛着白光的拳頭在堅硬度上卻絕不遜于鋼刀鐵劍,劍尖刺在拳頭上,皮肉無傷,反倒是劍身承受不住兩人的內力瞬間沖撞,被迫一折為二。

魔武之力靠着那短暫時間的接觸,已經順着劍身湧入了劍手的經脈。這股詭異的力量實在恐怖,在勁氣由指尖沖上肩頭那短短的瞬間,已連續變幻了三種方式,在這冷熱強弱的迅急交替之下,雖然肉身并未受到太大的傷害,但人的神經承受力卻是支持不住,在肩頭還未被擊脆的時候,劍手已經是被刺激而死了。

衆人大嘩,正所謂同仇敵忾,除了幾個少數的幾人還守在少女身旁外,其餘的業已都紅了眼睛,一湧而上,誓要将這可惡的兇徒撕成碎片。

但是很遺憾的是,暴走之後的沉楓無意識間使出的魔武合流的确是可稱無敵的究極武學,兀大一群高手,竟無人能是他手下五合之将,其中有不少頂尖高手,若是在平時清醒之時,沉楓恐怕連一個也未必能鬥得過,但在此時卻簡直如戲小孩般輕松擊倒。

喉嚨中發出低低一吼,身形疾若閃電,幾閃幾個大起大落,已有近一半的人倒在了地上,劃過長空,形如鬼魅的沉楓已撲向了馬車上的少女。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眼看少女已要落入了沉楓的魔掌,但此時,另一道同樣快如鬼魅的身影自黑暗中疾閃而出。人未至,招已發,青白的火焰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耀眼。

南宮小星!

兩道同樣快如鬼魅的身影終于在半空中發生了碰撞。

不滅真火,黑暗魔法同施,竟堪堪敵住了沉楓的首輪攻擊。

還未待南宮小星心中的念頭再番轉動。第二輪的魔武之力再次襲到。

焚盡世間一切的不滅真火,不守反攻,先行狂噴而出。雷電朦胧的護罩,卻可随時化作進攻的千變萬化。

守,從來就不是南宮小星的性格。天底下也從來沒有什麽不可破的守勢,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南宮小星自以為傲的魔武分流,終于對上了使他一直以來都耿耿于懷的魔武合流。

南宮小星臉色大變,因為他感覺到沉楓那邊的魔武之力,竟凝固成了一道力罩,只漏出一道小口子,通過這唯一的破綻,如同長鯨飲百川般,将南宮小星的不滅真火,竟在瞬間“吸”了個幹淨。就連一直凝聚不發的雷電光罩,都也被引得蠢蠢欲動,有着将亦被吸走的趨勢。

饒是以南宮小星的鎮靜,已不禁駭然失色。自創的內功心法連續數番變動,終于擺脫了魔武之力的吸引趨勢。

然而,借此機會,魔武之力如潮水般狂湧而入,南宮小星剩餘的那點魔法力再也無法守持,被迫被吸了個幹淨,最後的防線雷電之罩不攻而破。然後,輕易地,将南宮小星所布下的最後那一點點可憐的力量擊破。

第一重力量之下,南宮小星連帶整個人都被擊得飛起來,向後方翻滾而去。盡管在半空中借後洩之勢洩去了大半的力道,但剩下的那一小半仍是足夠将他的胸前的肋骨生生震斷。這還是因為他已經洩去大半力道之故,否則,恐怕他早就怕連骨帶血肉都被轟得個屍骨無存了。

“可惡!”還未待南宮小星将這個想法發洩出聲來,第二重攜帶着滾滾風雷之聲的魔武之力又已攻到。

“可惡!我不甘心啊!為什麽我自創的魔武分流之術就是不如魔武合流呢!”南宮小星惡狠狠地瞪着沉楓,這個在數月前還被自己輕易就可以踩在腳下的家夥,但現在呢,自己卻在他的腳下,簡直連一條可憐的蟲也不如。

南宮小星甚至忘記了閃避。

倘若不是那道白色的光華及時趕到罩住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死。盡管現在也比死好不了多少,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只能躺在地下哼哼。

沒有風,但她那滿頭的青絲卻無風自動,一襲白衣飄飄,那宛如仙子般的秀麗面容此時卻臉色凝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着沉楓。

“水姐姐!原來是你來了!那太好了!”馬車中傳來少女的歡呼聲。但這卻不能分去少女絲毫的心神。因為她此時的全部精神,已經鎖定在面前的恐怖敵人——燕沉楓身上了。

“燕沉楓!清醒一點吧!”尤如仙樂般動聽的聲音卻未能對暴走中的沉楓起到絲毫的作用。

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無,魔武之力再度而生,陣陣如流星般的光華之芒,刺向了白衣少女水曉韻的嬌軀。

紅、黃、藍、綠等各色的光彩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在水曉韻的身旁彙集起來。七色之光亦如同有着生命的流體般,緩緩地在包裹了她的嬌軀之後順之環繞流動,并不斷向前延伸,最後化出了一道扇型的七色魔法屏障,将那陣陣的流星之芒擋了下來。

流星之芒穿過了這扇魔法屏障之後,水曉韻的魔法屏障并未像先前那些人一樣,被為之轉化消失,甚至連起碼的魔法交戰的輕微的接觸爆炸之聲也欠奉。但水曉韻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倒是流星之芒射到水曉韻身前,卻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沉楓手一揚,看來正欲待發出第二招時,水曉韻卻搶先出了招。

“萬法歸源!”随着清脆的嬌叱聲,一層薄薄的霧氣突然在她的嬌軀身旁浮現。一時,光芒大斂。然後,數道藍光、紅光、黃光、青光、紫光、白光、綠光從那層薄薄的霧氣後射出。七彩之光在空氣中扭曲糾纏在一起,組成一個不斷旋轉着的七彩光球,速度急速加快,朝着沉楓呼嘯而去。

這是昔日連廣心也不願與之硬接的招數,可以說得上是水曉韻的拿手絕技兼看家本領了。

沉楓微微側頭,像是在傾聽什麽似的。然後雙手微微向前推出,一層半透明的薄光頓時籠罩在他的雙手之間,在七色光球飛入他兩臂控制的範圍之中,雙手向內驟然合攏,牢牢地将這七色光球壓在兩掌之間。

半透明的光華與七色的光芒交織亂射着,其間還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随着輕微的爆炸氣勁之聲,這可怕的七色光球,竟如個肥皂泡般被沉楓生生壓碎了。

水曉韻看得心頭寒意直冒,她從未想過,她最得意的萬法歸源竟可以以這種方式來破掉的。

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光罩悄無聲息地籠罩在沉楓周圍。憑和專屬魔法師的敏感,水曉韻感應到周圍大氣中的魔法元素竟起了陣不規則的波動,各種元素之間的比例開始出現了失調。看來沉楓這下一擊必是足以天驚地動的一招。

這時,空氣中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說是“泛”,是因為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

這是很荒謬的餓,但卻又是極真實的。

剛才還威風八面的沉楓,此時卻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冰冷的血泊地面上。

毫無任何先兆的,一襲黑袍飄飄,黑袍婦人那冷漠的面容便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水曉韻單膝跪下,恭聲道:“弟子見過師傅。”

馬車旁那群神秘的護衛們,此時也失去了剛才的緊張,一個個全都把頭埋得低低的,跪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上一聲。

就連馬車內的少女也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華姨!”

黑袍婦人朝少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韻兒,你知道為什麽這次你贏不了嗎?”

水曉韻清秀的俏臉閃過了一絲屢色:“這是因為他的魔武合流乃是魔法的克星,所以弟子必須要使出比他多上兩到三倍的力量才能重新奪回對魔法元素的控制。在力量的此消彼長之下,所以他才會一度占了上風。”

黑袍婦人搖了搖頭道:“韻兒,倘若你連自己最起碼為什麽的敗都不清楚的話,那你就根本還沒有資格更進一步。你想想,既然魔武合流是魔法的克星,那你為什麽又能在他的力量控制之下使出魔法來。回去之後,自己面壁想想吧!”

轉身面向少女,淡淡地甩下一句:“雪兒,把他送到其他地方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再出岔子了。”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少女探出頭來,看了看躺在地下昏迷不醒的沉楓,臉色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

※※※

視衆多戒備森嚴的武士為無物,旁若無人地穿過了一座又一座宮殿,最後黑袍婦人終于駐足在她所想到的地方。

“大嫂,我有一個非常出乎人意料的消息。”

“什麽?”

“沉楓那孩子現在竟然可以使用出魔武合流了,雖然只僅僅限于暴走的狀态下,但也足以讓我吃驚了。”

“什麽?不可能!魔武合流?魔武合流可不是普通人可以使出來的。這需要多大的機緣巧合呀!除了‘他’之外,千載以來從未能有人能成功。這孩子——”

“這不能不說是天意了。恰好讓這孩子繼承了大哥的衣缽,這不也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嗎?”

“恩,倘若這孩子真的練成魔武合流的話。那我們的計劃基本上已經加上了最大的動力,可能要比原來估計的短上一半的時間完成。”

“只是——他的魔武合流還只是不完全狀态,我擔心…”

“不完全狀态?”

“是。因為魔武合流使出的最基本條件必須是魔法力與內力在體內完全平衡從而溶解成魔武之力,但這孩子的魔武之力太不純淨了,裏面含有了太多的雜質,不但大大影響了魔武之力的力量,而且還會反噬自身,給自己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失。更重要的是,驅動魔武合流的無意之意他根本完全不具備,現下只是在昏迷的暴走情況下才能發揮了點神在意先,從而驅動根本不完全的魔武合流的。在他恢複神智之後,力量還只能恢複到以前的狀态的。”

“那該怎麽辦?”

“無意之意這種狀态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只能讓他自己去慢慢體會了。我們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替他純淨他體內的魔武之力。”

“怎麽純淨法?”

“既然無法替他逼出,就只有重新打散,再度還原!讓他重新再鑄一個完美純淨的魔武之力。”

“‘他’留下的那本書,看來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

沉楓終于從悠悠中轉醒。

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自己成了天下無敵。逢神殺神,逢人殺人,所向披靡,無人可擋,自己好像還真殺了不少人。還把南宮小星那小子一拳打得渾身血肉,煞是解恨。

等等,南宮小星?

怎麽回事?自己可是曾真正親眼看到過他出現的啊。當時時間來不及細想,但現在想來他為什麽會及時出現在那時鬼地方,還出面來救自己,這可是件非常值得懷疑的事。

“你醒啦!”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入沉楓的耳中,然後才便聞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淡雅香氣。

睜開眼,一張似嗔似喜的如花笑厣就出現在沉楓的面前。

“你是誰?”沉楓嘀咕了一句。

“你終于醒了,起來喝口湯吧!”少女那身淺藍色的侍女打扮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她答非所問道。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的。我記得我——”話說到這裏,沉楓就頓住了。因為他所以的記憶就在五色蠻族再次現身就宣告結束了。

“是我們家小姐把你救回來的。”

“小姐?”沉楓微有些疑惑。

“是的。如果你身子好了點的話,就請起來和我一起去見見我們家小姐吧!是她從路邊把你給撿回來的。”

盡管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但救命之恩卻是不可不睬的,沉楓拖起自己還略顯有點酸痛的身子,微笑道:“在下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向你家小姐叩謝救命之恩了。”

“不必了。”似曾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少女雪兒輕移蓮步,已走進了屋內。

再次見到少女,除了驚奇之外,沉楓更多感到的是尴尬。上次天河的事情恐怕對于兩人來說都是段不愉快的記憶,卻想不到這次竟是少女救了自己。

“小姐——”平時說話滔滔不絕的沉楓此時也有些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兩人目光再次相聚,少女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公子身上的傷勢可是好了些麽?”

“好了!好了!”沉楓拼命地點了頭。“還要多多謝過小姐的救命之恩。”

少女輕輕蹙了蹙柳眉兒,這個細微的動作,若換了個時候或他人,卻也逃不過細心的沉楓的觀察。但此時沉楓心神不寧,卻沒有注意到。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公子何必放在心上。”少女淡淡地道。

沉楓誠摯地道:“我的性命,對小姐來說可能是小事,但對我自己來說卻是大事。”

聲音放低:“敢問小姐芳名,待以後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定以死相報。”

少女身後的那名丫鬟撇了撇嘴,道:“算了吧!我看呀,小姐可能一輩子也沒有用到你的時候了。”

少女輕叱了那丫鬟一聲,但眼中亦有不以為然的神色,加之并未出言,顯然是默認了那丫鬟的話。

“請教小姐芳名。”沉楓再度發出了詢問。

“我…”少女欲言又止,沉吟了一下,突然玉臉生暈,低聲道:“你就叫我雪兒吧!

我娘和幾位叔姨們都是這麽叫我的。”

沉楓心中不禁一蕩,這少女雪兒肯把自己擺在同她親近的人的位置上,顯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亦是不低。

“公子。”雪兒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冒昧有一事請教。我把公子帶回來的時候,發現公子渾身是傷,只是不知是何方神聖,竟能傷得了公子呢?”她的眼中,閃動着些許狡黠的光芒。

“這個——”沉楓自有他的為難之處,有很多事情對他來說是不能說的。更何況面對的是個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但這少女雪兒在潛意識之中,卻帶給他一種熟悉和親切感。何況救命之恩也擺在那裏。所以沉楓還是把從牢中之牢之後的那部分事情告訴了她,當然,适當的保留也是很有必要的。

靜靜地聽完沉楓的話後,雪兒的柳眉兒蹙得更緊了。“那這就不對了。按理說牢中之牢絕對是隐密之中的隐密。不是罪大惡極且暫時無法處絕的人是絕對無法被關進去的。(這句話使沉楓聽得很刺耳。)公子,我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麽錯,但絕對應該還不至于被關進那裏去。”

沉楓點了點頭,具體原因他早已知曉了。

但雪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頭上如澆了瓢冷水。“能夠進得去牢中之牢的人,身份在帝國中必是極其尊貴的。而五色蠻族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曉其所在,這說明他們的背後必有人的指使,而且這人,必定還是朝中非常有勢力的人。否則這牢中之牢的外圍不可能那麽輕易被攻破,必是趁人毫不防備中下手的。公子,我看這事——”

雪兒後面的話沉楓已經幾乎完全沒聽進去了。他腦中在不停地閃動着一組組畫面。

蓮源遺族,五色蠻族,還有背後那神秘的朝中勢力!本來五色蠻族與蓮源帝國昔年就淵源極深,目下更是同仇敵忾,但那神秘的勢力……

沉楓只是隐隐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極大的陰謀之中,自己、月容神、五色蠻族,甚至蘭雅絲都只不過是這盤陰謀之中的一顆棋子,但這棋子與執棋人,關系可不是那麽普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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