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神仙?妖怪?無賴?

林飄遙本是想裝暈逃過飛飛拳打腳踢,他歷來挨飛飛打也習慣了,倒沒去想過會不會原諒她,甚至覺得這本就理所當然一般。實在是被打得狠了的時候,大不了心頭亂叫幾聲小娘皮或者小老婆占占便宜,真要他去報複飛飛,卻又是下不起手的。咪個眼兒楸了一圈兒,見瓜老爺子正忙不疊送的大占便宜,心頭覺得不爽,趕緊又爬起身來:“挨打的是我,咋搞成了你在哭哩?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哦大小姐!”

飛飛聽他仍然在和自己一副開玩笑的口吻,方知這小子并沒有剛剛那一通打放在心上。不過這一哭一鬧的,似乎真不像是自己的作風,倒讓他看了笑話。但都鬧到這份兒上了,如果就此做罷是不是顯得咱大小姐有些兒太過反複無常了?飛飛心頭暗道:這死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難道不知道順勢哄本大小姐兩句麽?

所以有人常說得寸進尺這個詞兒,飛飛的性格無疑極其符合。剛剛她還擔心林飄遙怪她亂打人來着,但得知那小子并不在乎後,立馬就覺得自己更受委屈,應該是那小子來讨好自己才對了。

她念頭方自轉了一圈,突覺全身又開始酸麻起來。原來那毒傷每發作一次,那下一次的發作時間就會提快幾分,且随着毒性慢慢侵入心肺,發作時的痛楚也是越發來得猛烈。林飄遙見她面色突然變得蒼白,卻咬牙硬撐着,心想:這小娘皮雖然打了我那麽可惡,但好歹也算是跟着我經過些風風雨雨了,就這麽讓她痛着,我也于心不忍那……

“訛,我說……我說咱別鬧了,趕緊給你敷藥才是正經……”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抱飛飛,瓜老爺子眼瞧着也沒多的便宜可占,悻悻收手。哪知飛飛咬着牙,撐道:“誰答應讓你給我敷藥了?”

“啊?”林飄遙一楞:“你這傷不敷藥它好不了嘛……”雖然飛飛早已認定是非他敷藥不可了,但事到臨頭,卻始終是害羞。不過張大小姐的臉面上是不允許出現害羞兩個字的,佯怒道:“你送我回家!我讓我爹爹給我敷!”

“不行!”瓜老爺子本已經走到門口去找偷看位置了,聽到這話趕緊冒出個頭來:“這藥太過寶貴了!如果讓你拿去給你爹,萬一沒用到你就死了,那豈不是等于我白送這麽好的藥給你老爹了?不行不行不行!”瓜老爺子連連擺手。

飛飛怒道:“那就算了!我張虹飛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死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林飄遙見她雖是口氣強硬,但語調已漸漸偏低,顯是受那毒氣影響,體力不夠的原故。暗想:再這麽和她羅嗦下去,只怕還沒等我敷藥,她就真死了才糟糕。記得以前聽戲的時候有句什麽古話,怎麽說來着?好象叫什麽霸王硬上弓?對!霸王硬上弓!這小娘皮總不成傷成了這樣還有力氣反抗吧?老子給她來硬的,死命拔了褲子把藥給她這麽一抹……雖然這樣做老子的後果很可能十分凄涼,但咱一代大俠也總不能看着她死在老子面前吧?

瓜老爺子見她态度堅決,再看林飄遙一副皺眉的樣子,只道自己連看的機會都沒有,正在着急,突見那小子突然站起身來,把所有門窗霹靂啪啦的關上。

瓜老爺子暗喜,急沖沖去找了一卷手紙。剛回過身,就聽屋裏飛飛一陣亂罵,接着是輕微的扭打聲,緊跟着一陣衣衫破裂聲。瓜老爺子‘曝’的一聲鼻血就流了出來,大大贊美林飄遙的同時,一個倒挂金鈎翻到屋檐露縫出探頭去看。正好瞧着林飄遙的背影和飛飛爬在地上的頭、腳兩截。

靠,我老人家就這麽倒黴?瓜老爺子暗罵,因為這屋子破爛得緊,稍有動作都能引起屋子震蕩。他不敢就地跳躍,小心翼翼的翻下來,找了另外一處再倒挂上去。

人呢?瓜老爺子看着屋裏一楞,只見偌大的廟宇裏,兩人竟消失了。

“瓜老爺子,我說您在看啥哩?”

瓜老爺子回頭一看,只見林飄遙笑嘻嘻的站在他倒挂金鈎那片屋檐下。

“你不是敷藥嗎?幹嘛呆這裏?”瓜老爺子急道:“趕快去敷藥啊!”

“敷你個頭!老不死的色鬼!我總算是知道你真面目了!”一個惡狠狠的女聲響起道:“我還說你怎麽一個勁的要我敷藥,原來你這老色狼是有目的滴!”

瓜老爺子定睛一瞧,只見飛飛竟也站在林飄遙身旁,手裏拿着瓜老爺子交給林飄遙的那包天香護膚散。他反應倒算是極快,臉色一正:“妞你咋這麽說呢?這屋子好久都沒裝修過了,老頭子我是上來看看這房屋結構是否松動。你、你怎麽可以叫我是什麽老色鬼呢?”

飛飛冷哼道:“你這包破藥粉哄哄林飄遙那笨蛋也就算了,還瞞得過本姑娘去?說!本姑娘屁、屁……那個部位的傷,你是什麽時候給我弄上去的?!”

瓜老爺子臉色一白,結巴道:“妞啊,你在說啥哩?”

“看好了,你這包什麽所謂的‘天香護膚散’明明就是七心棠的解藥嘛。那個七心棠共需要用七種不同的麻藥配制成,而這七種麻藥的配藥順序卻是由配藥者自己決定的。其中的順序稍微一變,那解藥也必須按照順序的變化來做出相應變化。”飛飛得意的把手中剩餘藥粉往地上一丢,瓜老爺子心痛的趕緊接過去。張家的一大産業就是制藥,飛飛身為張家唯一的繼承人,對制藥方面的知識自然也了解得不少。各種奇怪珍貴的配藥方子更是耳熟能詳,區區一包七心棠解藥如何能瞞得過她去?

“哼!所以說,這種麻藥一旦配制成功,除了配藥者,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能配出解藥來。而你恰好有了這包解藥粉,那我的傷自然不會是石破天的什麽綿陰掌了,害我的不是你是誰?!”

林飄遙張大嘴巴,誇張道:“哇靠,不是吧,瓜老爺子,看不出來啊!”

“是啊,而且他還把下毒的責任推到了石破天的頭上。我就奇怪了,當時并不記得石破天打中過我啊。”

林飄遙連連點頭:“可不是?大石頭人蠻好的,我也覺得他不會用毒嘛……”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害我?!”飛飛話鋒一轉,指着林飄遙厲聲道:“這家夥本來就只是昏迷過去而已,偏偏你要說他是身受重傷害我擔心。還趁我心神不寧的時候下毒手!”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不過這種倒也算不上是毒藥,只不過是比較厲害的麻沸散而已,而且奇怪的是你居然很輕易的就把解藥拿了出來……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瓜老爺子滿臉通紅,正想分辨幾句,哪知飛飛立刻又接口道:“你看看你自己那樣兒,也不知道是哪個疙瘩窩子裏跑出來的乞丐,居然冒充老前輩!拜托,你就算要騙人也該去化個妝不是?”飛飛越說越氣,倒沒把瓜老爺子真往好色那方面去想。提起玉腿一腳蹬了過去。照着飛飛的腿功,別說蹬他一個老頭子,就算是蹬一只正在飛舞的蒼蠅也絕沒失手的時候。哪知道也沒見着瓜老爺子怎麽動,身體平平朝後退了幾尺,讓飛飛一只腳空晾在那裏/

林飄遙心頭一動,想起原先瓜老爺子每一腳都能踢到自己的事情,暗道:這老頭好色是好色了,但武功卻是很高的,也不曉得是什麽來頭。如果是魔道中人那才叫糟糕。

飛飛不信那邪,左腿微收彎曲,右腿猛一蹬地,騰空而起,人已欺到瓜老爺子的面前。雙腿在空中一陣互換,竟是鴛鴦連環腿的招數。瓜老爺子眼睛瞪得老大,只顧盯着飛飛的玉腿猛瞧。但即使是這樣,飛飛的連環腿仍是碰不到瓜老爺子身上半片破衫。

林飄遙趁着飛飛落地換氣的當口,趕緊把她拉住,生怕惹毛了這個武功高強的色中惡鬼。瓜老爺子連連擺手道:“且莫動手!妞啊……”

“誰是你的妞啊?!”飛飛接連幾招不中,已知道眼前這人并非完全是騙吃騙喝那種糟老頭,但她生來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哪裏會在乎你武功高不高?照罵不誤。

瓜老爺子撓撓頭道:“我、我……訛,先別說我!我就奇了怪了,才一眨眼功夫,你咋就已經把藥敷好了呢?”感情他仍在這個問題上想不明白,沒有一睹飛飛的春光,老頭子心裏可是急得差點內出血了的。

林飄遙眉頭一皺:“別說了,她屁股上紅一塊紫一塊的,難看得要死。我要是多看幾眼,肯定會對以後的身心發育帶來極為嚴重的傷害。幹脆一個摘星手,七七八八上上下下全方位都給她抹了個遍,憑老子那手速,肯定是一瞬間就搞定了嘛。”他一邊說,一邊準備好了逃跑。轉頭一看,只見飛飛臉漲得通紅,兩只手使勁的抓着衣角,竟就那麽乖乖的站着沒動手。林飄遙心頭暗喜:莫非這妞被我那麽一摸就摸溫柔了?

瓜老爺子連連搖頭:“可惜啊可惜,你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玻璃,竟然美色當前都無動于衷……”

飛飛使勁一跺腳:“不許扯東扯西的!我在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咳咳咳!”瓜老爺子幹咳幾聲:“告訴你們也好,省得老是色鬼啊老東西的亂叫……”

林飄遙和飛飛對望一眼,均是心想:看來這老頭兒來頭不小。

“聽清楚了兩位小朋友,”瓜老爺子突然擺了個造型:“一葦渡江,有聽說過吧?”

飛飛哼哼鼻子道:“一葦渡江的那是達摩祖師,你別告訴我你叫達摩,那我還叫觀世音呢。”

瓜老爺子嘿嘿道:“我姓瓜,自然不會是達摩祖師。不過達摩祖師卻是我師兄。當年人稱花活佛瓜不二的,便是我了。”

林飄遙皺眉道:“瓜不二?還花活佛?想我林飄遙自小穿梭于茶館酒樓戲臺之間,聽過的故事也不少了,咋就沒聽說過達摩祖師還有個師弟的?更別說瓜不二這個名字了。”

瓜不二甩甩頭:“想當年師兄一葦渡江飛升成佛的時候,我本也是可以一起上天的。但佛祖他老人家說我色心太重,人家西天的歡喜佛又還沒有退休,其他的職位實在不太适合我。于是就讓我先在凡間呆着,等那個歡喜佛啥時候退休了,再招我上西天極樂世界去……”

林飄遙和飛飛哪裏信他這些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拉扯上如來佛祖了,不曉得玉皇大帝和你有沒有啥關系。”

瓜不二正色道:“這牽扯到佛祖的事兒,我不敢亂說,你們也最好別亂懷疑。一個不小心犯了天怒,小命難保。”

飛飛白了他一眼:“我還真沒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實性,因為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什麽如來佛祖玉皇大帝,都照你說那樣兒,我就是女娲了。”她話剛說完,恰巧天上打了一個響雷。此時已近傍晚,但沒風沒雨的,乍一道雷劈下來,實在是很有點氣勢。林飄遙和飛飛吓了一跳,盯着瓜不二:“這麽邪門兒?”

瓜不二嘿嘿一笑:“這沒什麽邪不邪門的,都給你們說過別冒犯天威嘛……”

瓜不二的身份說來簡單,但卻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林飄遙和飛飛從他說的第一個字開始,就一直當他是在放屁。哪知道說着說着,老天爺還真來了一道急雷應驗,讓兩人有點不知所措了。

林飄遙不屑道:“這種打雷嘛,應該是有巧合的。比如說以前我們村兒有個叫牛二的,蠻好一個人,挺孝順,卻偏偏被雷給劈死了,你說多冤?”他意思是說雷公也有劈錯人的時候,剛剛那道雷完全是巧合。瓜不二笑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通常天界的神仙們都是不管這些事情的,他們比較關心和注意的,只是那些和仙佛有緣或者有關系的人。比如你們兩個,如果就這麽活一輩子,那說不定每天你們罵神仙罵佛祖,雷神他都不一定能聽到,自然也就不會來劈你們。但如果你們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咋的?”

瓜不二跳到板凳上,眯着眼道:“好歹我也是個活佛,受神仙們關照的程度自然要比凡人多得多。如果你兩個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罵天罵佛罵神仙,”瓜不二頓了一頓:“那對不起了,多半兒會被雷公電母聽了去,照着你腦袋瓜子就是一道亮閃閃的霹靂,保證你躲哪兒都沒用!”

林飄遙不信道:“哪有這麽玄?如果真照你說這樣,那你躲在屋檐下偷看人家小姑娘屁股的事兒豈不是會被神仙們發現了?你不會那麽傻吧?”

“這有什麽?”瓜不二滿不在乎道:“只要是神仙都知道我瓜不二好色如命,誰會來說我半句麽?”

林飄遙正要反駁,卻見飛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你、你這死老頭兒躲在那裏原來是為了、是為了……!”

瓜不二紅着臉道:“妞啊……”

“別亂叫!死糠老頭兒!”飛飛屁股上的麻酸痛早已完全消失,若是平時,有這等不要臉的老頭,那自然是幾大耳括子抽過去。但且不論瓜不二到底是不是達摩的師弟,即使不是,單是他那身出神入化的躲閃功夫,就早已注定林、張二人拿他沒有辦法,打是打不成了,随便罵幾句便好。

林飄遙偏着頭道:“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說人家達摩祖師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怎麽會還留一個師弟在凡間沒死?要算起來,那你豈不是已經幾千歲了?”

瓜不二擺手道:“達摩祖師只不過是世人傳說時把年代誇大了,他升天的時候,也不過是在九百多年前。記得那會兒我還和他聯手抵抗過幽界雙使,他奶奶的,結果全世界都記住了我那個師兄,就因為老頭子我好色,居然全都把我給忘了……”

“靠,都九百多年了那麽牛比!”林飄遙一拍大腿,想起在渡風山見過的那個自稱‘夏侯儀’的祭使,似乎說是活了一千年。算起來和瓜不二說的時間倒也合得上,莫非真會是個活菩薩?林飄遙想到這裏,趕緊悄悄擺頭:怎麽可能?!就這老不死的那樣兒,別說菩薩,給他到天界當個養馬的,人家還要先考慮會不會影響天界的仙容仙貌呢。

瓜不二咳了一聲,繼續道:“所以說妞啊……”

“你再亂叫我就和你拼了!”飛飛兩只眼睛要冒出火來,這死瘟老頭竟敢當着林飄遙的面兒和自己妞啊妞啊亂叫!說到林飄遙,又讓她想起剛剛林飄遙給她敷藥的事情,心頭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臉上微微發燙,全身竟好似沒有力氣一般。

“別拼別拼,”瓜不二皺着一張苦臉:“咳咳……所以說你們遇到我,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就別和我老人家鬧別扭了,咱們趕緊去找點吃的,坐在一起聊聊天,大家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麽都好商量嘛……”

“我呸!”飛飛惡心了一陣:“別站那裏丢人現眼了,你還以為自己是活佛,真有雷公幫你了?要是真有,你叫他劈我一個試試!”

“別!”瓜不二剛喊出口,就見天上一道閃電劃下來,銀蛇飛濺,直擊到飛飛身邊那棵大樹上。張、林兩人目瞪口呆的看過去,但見那樹丫焦黑焦黑的冒着煙,似乎在說:你真要我劈你一個?

“我就叫你別試嘛……”瓜不二嘆了口氣:“為什麽最近的年輕人都那麽沖動呢……”

這下把林飄遙和飛飛唬得夠嗆,縱是心裏還在不相信瓜不二說的話,口中卻怎麽也不敢再亂叫雷公劈一個試試了。林飄遙結結巴巴道:“飛飛啊,咱們還是聊點其他的吧……”

瓜不二湊過頭來:“聊什麽?聊愛情?”

兩人不敢再和他說話,幹脆不理他。此時天已黑了,又摸不着方向,也不好随便亂闖,只能等第二天再尋去蜀山的路。長夜漫漫,衆人卻無心睡眠。林飄遙是在着破廟裏找不到一個能睡覺的地方,飛飛則是不敢睡,怕那個瓜不二暗中‘偷襲’,至于活佛嘛,飛飛這大美女都沒睡,他能睡得着麽?幾百年都睡過去了,也不在乎這麽一晚上。

兩人找了些柴火圍在廟中燒得旺旺的,瓜不二興沖沖的來湊熱鬧,卻沒人理他。林飄遙問道:“對了,我們怎麽會到這裏來的呢?飛飛啊,你知道這是啥地方不?”

飛飛回憶道:“當時我把你扔進轉彎那個草叢裏,哪知道那草叢裏竟睡着一個人。”

“啊?睡着一個人?”林飄遙皺眉道:“不會就是瓜不二吧?”

“答對了你小子!那人就是我!”瓜不二笑嘻嘻的接口。飛飛卻沒理他,接過林飄遙的話:“是啊,就是那個瓜不二!你一砸到他身上,就把他砸醒了。結果被他一嚷嚷,自然被緊追而來的石破天注意到。我沒辦法,只好折回身來搶你,結果被石破天掌風一逼,追風都被打掉進山谷裏了。”追風是飛飛騎那匹馬的名字,許是她騎得舊了,多少有些感情。說到這裏時,神色一暗。

“接下來不會是瓜不二救了我們吧?”林飄遙滿臉疑惑。

“你又答對了!”瓜不二喜道:“還是小夥子你比較了解瓜爺爺的為人,我是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嘛……”

兩人又沒理他,完全當他不存在,飛飛道:“也不曉得是不是瓜不二救的。反正當時我只見白蒙蒙的起了一片大霧,正詫異不解,卻覺一股勁風陡然推來,将我疾送甚遠,兀自暈頭轉向,耳邊風聲驟止,砰一聲撞門跌入屋中,睜眼時就已在這個破廟裏了。”

“原來是這樣……”林飄遙皺眉道:“但那個瓜不二說他是達摩祖師的師弟,應該只會武功不通法術才對嘛,怎麽會有一股勁風陡然推來,将你疾送甚遠的說法?”

瓜不二插嘴道:“那有什麽難處?我都說過我和雷公電母風火水神比較熟悉嘛,那到風自然就是風神的玩意兒。以他的本事,起陣風刮走兩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邊兩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都不理他,齊齊露出沉思的表情:“到底那道風是怎麽回事兒呢?”

“飛飛,那小倩呢?你有沒有見着她?”

飛飛道:“倩妹妹倒沒瞧着。她叫我把龍泉劍給了她,那幫血栗兵團的小喽羅就都追她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她見林飄遙一副擔憂的樣子,忍不住道:“別擔心,大不了咱們不去蜀山了,先把倩妹妹找回來再說。”

林飄遙喜道:“那樣最好!嘿!想不到你也這麽關心她嘛。”

“那當然,她是我妹妹嘛。”飛飛笑道,說完,卻忍不住有種酸酸的感覺。

“小倩?那是誰?”瓜不二激動道:“難道是你的第二個妞?”

飛飛終于忍不住道:“你這是什麽活佛?活佛就該有活佛的樣子!一提到女人,我看你尾巴翹得上天了!”

瓜不二正愁沒人和他說話,笑嘻嘻的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佛也分很多種嘛。比如我前面提到的那個歡喜佛,那可是每天都在女人堆裏打滾的人精,我瓜不二早就立志向他看齊,等他啥時候退休了,我一定會把那個位置頂替下來。所以說現在就要開始練習和女人打交道的本事,否則當不好那個歡喜佛可怎麽辦?”

張家素來和夢衣大師等佛道中人交好,對這滿天神佛的名諱也是非常熟悉的。飛飛當然知道西天有個歡喜佛,也知道那位大佛平日裏都幹的是些什麽勾當,向來是十分瞧不起的。不屑了一句:“那算是什麽玩意佛?”瓜不二聽她這話一出口,就知要糟,慌忙間朝她撲過去,卻被林飄遙和飛飛誤以為這老頭兒有什麽不純潔的思想。不用考慮,四只腳一齊蹬出,把瓜不二拒之身外三尺。兩人還來不及得意,但見半夜空中狂風大作,将燃得雄旺的烈火吹朝西邊,緊接着一道亮閃直朝飛飛奔來。

張林兩人的反應自然跟不上閃電的速度,還好瓜老爺子回身一腳,把飛飛踢開了寸許,那道閃電火烈烈的砸在飛飛腿上,頓時冒起一圈黑煙。

瓜不二搖着頭道:“早給你們說過了,這天威冒犯不得,你們偏偏不信,瞧,這可好,那麽漂亮一只腿兒給打了個半殘……”這邊兩個面面相俊,做不得聲。這廟裏又沒什麽傷藥,問瓜不二要,他卻說是要自己敷才給。不得已之下,林飄遙撕了自己衣服給她包紮一陣,估計沒個十天半月的,這條腿兒是別想動了。

當夜無話,雖然瓜不二極其興奮的自言自語,可這邊兩個早被吓破了膽,哪裏敢和他接口?乖乖睡了個睜眼覺。

林飄遙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爬起身四周一看,只見得飛飛坐在老遠一個角落裏。瓜不二為了讨好她似乎費了不少心思,這廟子算是被他打掃了個幹幹淨淨。林飄遙到旁邊的小木屋裏翻了一陣,找到一件黃布僧袍。因見自己身上那衣服早已爛得不成樣,索性就換了。回到廟中,瓜不二仍然不見蹤影,飛飛也在閉目沉睡。

林飄遙嗫手嗫腳的走過去細看一陣,只見她粉嘟嘟的俏臉上蕩漾着一陣細微的輕笑,小嘴微微翹起,也不知是在夢中和誰賭氣還是撒嬌。林飄遙吞了口唾沫:乖乖,感情這惡妞睡覺的模樣兒那般美妙,只怕不比我家倩倩差!他想着昨晚幾次對飛飛說出不中聽的話,這妞居然都沒和自己動手,心頭一癢:她不會是真看上我了吧?那可好得很啊!要不就是她認為老子摸過她屁股了,此生非君莫嫁,哈哈!

林飄遙越想越投入,盯着飛飛白嫩嫩的小嘴瞧了一陣,忍不住就想親下去,卻見她右腿微微一縮,皺起眉頭來。随即想到:是了,這小妞腿上的傷還沒有好,說來說去也算是因為我她才受傷的了,乖乖,我可不能乘人之危!何況還有小倩丫頭,我說過要娶她的嘛……

想到這裏,趕緊退後兩步,眼睛仍盯着她的臉蛋兒,卻覺越看越漂亮,越看越美麗,完全不似以前見了她就想發火的樣兒。疏不知愛情界有一條不成文的法則,當你覺得自己真正開始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那你就會越來越喜歡她,無論是誰都阻止不了。

林飄遙吞了口唾沫,強壓下撲上去的欲望,把念頭轉到瓜不二身上:你還別說,那瓜不二雖然是好色,但武功當真是高得很。和天上的神仙又有關系,老子可得罪他不起,弄不好哪天一個不小心,就要遭雷劈電打,那才叫冤。想起昨天那幾道神乎其神的閃電,林飄遙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寐着自己良心贊美一句:“連瓜不二前輩都這麽神勇了,那他師兄達摩祖師更不知是高到一種什麽樣的境界……”轉念一想,不禁失笑:“廢話!我打從夾著尿片上街那時起,就已聽聞開創少林一派的鼻祖達摩已經屌到沒法形容,幾千年後都有人拜呢,還用我來誇?”他轉出廟門外面,擡頭看天。只見一副晴空萬裏的景象:這段時間可得注意言行舉止,一有空就誇誇那些神佛祖宗,免得一個雷劈下來,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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