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看笑話的靈彥
還記得那一日、那一日她換上了另一副容顏,一副白灼的容顏,而後在白衍為她準備的大床上等着,等着白衍所說的要白灼死心的那一幕,還沒有聽見腳步聲,她就已經聽到了那個小丫頭的哭聲。
“不要,白衍,我不要進去,我不要!我,我…,你讓我走,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要進去!”
第一次聽到那個白灼哭得這麽傷心,那一刻她猶豫了,可一切都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原本就是要她死心,既然要死心又怎麽可能不傷心。
于是她壓抑着自己躺在那裏,等待着那個吵鬧着、哭喊着的白灼走近。
後來她終于等到兩人都走進大殿,可那個小丫頭卻突然沒有聲音了。
那一刻她差一點睜開眼睛,差一點就想要告訴那個小丫頭,她并不是那個勞什子白衍的戀人,她只是一個跟她一樣生在在須彌山的小妖而已。
可她居然再次忍住了,過了許久就在她聽到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砸向地面,都被人摔得破碎不堪的時候,她才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了的卻是一個拿着酒壺,癱倒在地上的白衍。
她曾悄悄的跟出去看過,看着那小丫頭居然是一點一點爬出去的,那長長的拖拽痕跡是那樣的刺目。
那一刻她甚至怨恨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大殿,怨恨過那個白衍,既然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又為何要去招惹那個小丫頭。
那個白灼不過是一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妖,而且還消失過一段時間,她并不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麽,不過她能夠猜到,那個白灼其實曾有一段時間離開過須彌山,不知道因為什麽卻又被白衍抓了回來,卻不想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一路悄悄的跟着,跟着白灼,直到那個小丫頭在回到小屋的時候,最終暈死在小屋前的石階上的時候,她是她抱回小屋,安置在床上的。
後來她惱怒的走進那個巨大的行宮,見到那個已經喝的爛醉如泥的白衍,她怨恨的對着白衍喊道:“你就是這麽喜歡一個人的嗎?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你為何不放她離開!”
那個白衍居然笑着看她,笑得兩眼皆是淚水,最後還說了一句毫無章法的話:“她的笑,她的哭,都只能是為了我,呵呵,放她離開,還是…,還是等我死了之後吧!”
“可她已經傷心的暈死過去了…呀!”
話未說完,那個原本癱倒在地上的白衍就消失了,只留一地的酒壺,還有碎了一地的各種物品。
她原以為白衍會将那個白灼救醒,會告訴那個白灼一切的真相,卻不想那白衍回來的時候,居然還是一個人,依舊是不斷的、不斷的喝酒。
後來她去看過那個白灼,心傷得太重,居然整整昏迷了十幾天,就在那個白灼快要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白衍才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那一天她才終于知道這世上的仙人居然還有那麽瘋狂的,完全就是一種自找死路的瘋狂。
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叫白衍的仙人現出真身,居然是一只九尾天狐,居然是一只雪白的九尾天狐,他居然親手斬下自己的一條狐尾,就這麽當着她的面,打出自己的元神,硬生生的剝離了自己的一縷元神,那一刻她的震撼根本就無法用言語形容。
後來她看着白衍用那一條融合了他元神的狐尾欺騙白灼,不過那個白灼終于有人陪了,她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那個白衍卻讓她很不放心,她甚至感覺那個白衍有一天會親手捏死他自己造出來的叫做白夙的家夥,因為那個白灼對那個白夙不知為何越來越好了。
一連十天,白衍都僵硬的站在大殿裏的那一塊混元兩儀窺世鏡之前,寸步都不曾離開過,每一次白灼對白夙笑得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握緊拳頭,她開始越來越擔心了。
有一天她終于忍不住走出了那個行宮,卻剛好看到白灼,與那個人對視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怨恨,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可是一直在默默的幫助那個小丫頭,卻因白衍的原因,永遠也不能同白灼成為朋友,思量了許久她才想到一個辦法,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她是迷仙藤,而迷仙藤這個名字的由來并不是被人杜撰,而是真的,迷仙藤的汁液凝煉之後可以凝煉出一種液體,只要一滴就可以讓仙人迷失,迷失在自己的幻境,或者是夢境,她要幫着白灼逃走,只要離開這須彌山就好了,所以那一次出去的時候,她回了自己的本體那裏一趟,帶回了一點東西。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那麽做,一定不會那麽做,一定不會将那滴迷仙藤汁給白衍服下。
等她知道闖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等她沖到白灼住的那個小屋的時候,白衍正坐在床邊,神情且絕望的看着睡夢中的白灼。
當時她只能驚愕的連連後退,驚愕的看着白衍忽然轉過頭來,似哭似笑的看她,說了一句:“明知這一切都是錯的,可我醒來時卻還是開心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卑鄙?”
那時的她忍不住自責,若不是那迷仙藤的汁液混淆了白衍的神志,只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于是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幫一幫白灼,沒想到會這樣!還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挽回這一切!”
白衍無力的起身,不住的搖頭,整個人是那樣的失魂落魄,看着她的時候卻并沒有絲毫的責備和指責,口中卻無助的一遍又一遍說道:“一切皆是定數,等她懷了我的孩子,這劫數怕是躲不過了!”
她恍惚想起一件事來,于是緊張的抓住白衍的袖口說道:“那是不是…,那是不是她不懷孕就沒事了?”
那是她最無顏面對白灼的一個原因,最最無法面對白灼的一件事情,讓白衍逼迫白灼喝下避子湯的主意是她出的,卻不想竟害死了白夙,雖然後來白灼毀了她的根基,她也并不怨恨,這就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後來白衍将那條狐尾變成了她的本命法寶,更将自己的法力給了她三分之一作為補償。
一開始就不怨恨此時得了這麽多彌補,她便更加釋懷,卻不想白衍居然讓她去保護白灼。
深山老林裏,她是隐形的,将一些能夠傷害白灼的兇獸驚走,将準備好的吃食和衣物放在白灼的必經之路上,整整三年時間她都做得很好,卻不想還是因為一個疏漏讓人有了可乘之機,再次毀了白衍的打算,讓一切發展到了現在這般無法挽回的境地。
—-我是吃完藥的小柯—-
就在我終于将那個傻徒弟送走之後,百無聊賴的與白衍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若雪卻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上還端了一個巨大的食盒,表情十分奇怪的就這麽走了進來。
“這次怎麽這麽快?”
我看着食盒,下意識的就問出這麽一句,卻在擡頭看向若雪的時候,不經意的看見,呃看見了白衍有些卷曲的胡子。
那卷曲的弧度好象是被火烤的,我忍不住又細細的看了一眼,在确定那胡子确實是焦了之後,這才瞪着一雙眼睛看向若雪手中的食盒,心底卻默默的祈禱,不要告訴我那些吃的是白衍做的,是白衍用這個狐貍的樣子做的,該不會咬一口一嘴毛吧!
若雪卻并不知道我此時心底翻江倒海的擔憂,只是背着我站在桌前,仔細的将食盒裏的菜肴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邊忙碌一邊還不忘了唠叨。
“小姐,這些可不是若雪做的,因為到了地黃老人家吃藥的時間,所以若雪就先給老人家熬了藥,待準備給您做些飯菜的時候,就看到了蒸籠裏的這些飯菜,還都是熱的,若雪嘗過了,沒有毒!味道也很不錯!您就放心吃吧!
我隐約看到白衍的尖爪都露了出來,于是擔憂的看了一眼若雪的背影,想着這丫頭一定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奈何橋前轉頭了一圈。
連忙将小狐貍夾在腋下,肚子太大實在不适合抱着了,于是只能用這麽尴尬的方式,将小狐貍禁锢住,以防那厮一個發瘋真的傷了若雪,于是在我看到那些菜肴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擔憂完全就是在瞎想,飽餐一頓對于一個一夜就大了肚子的孕婦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于是我最後只能悲催的将周翰還有靈彥叫進山洞,而後被他們兩人攙扶着将我送回床上,這臉絕對算是丢到姥姥家了,結果我卻意外的知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要不是靈彥看到我時的幸災樂禍,要不是那張臉上絕沒有半分意外,我一定不會想到靈彥那家夥早就已經看出了白衍的身份,也絕不會想到蚩黎那家夥的那句管管你夫人的話,原來說的真的是我。
咬牙切齒的看着站在一旁,眼神不時偷偷瞄一眼我肚子的靈彥,要不是不适應這突然大了許多的肚子,我一定直接拔了那死鳳凰的一身五彩金毛,這口氣…,這口氣實在是太難咽了。
都說孕婦的脾氣不好,可我這莫名就要臨産的孕婦脾氣只怕是将那些孕婦九個月裏胡亂發的脾氣,一天之內就想用完的節奏,看着靈彥規矩的站在一旁,不打算跟我說話,也不打算離開的樣子,我就知道那厮在看笑話。
“我這樣子很好看?”
“恩!确實好看!”靈彥那厮居然還真的大大咧咧的開口回答。
“哦?那是當然,這孩子還是在麒麟上有的!你的孩子嗎!生出來一定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