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修改)
範元很快将秋霜帶了過來。
秋霜看見劉意映,激動萬分,撲上來抱着劉意映大哭了道:“公主,奴婢好擔心你。”
劉意映看見秋霜,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眼睛也止不住往下掉:“我沒事的。”
“驸馬呢?”秋霜又問道,“他也沒事吧?”
劉意映将自己眼淚拭幹,笑了笑,說道:“他也沒事了。”
“那就好。”秋霜抽泣着說道,“雖然驸馬如今與朝庭為敵,但他那一箭畢竟是為了公主所受。在驸馬心裏,還是看重公主的。”
“我知道。”劉意映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我如今什麽都明白了。”
“公主以後便住這裏嗎?”秋霜左右看了看,“範元叫我來幫公主收拾帳子。”
“是。”劉意映點了點頭。
“那奴婢這就動手了。”秋霜趕緊擦幹眼淚,然後便開始整理床被。
“我幫你。”劉意映也卷起袖子湊上前來。
“公主,你別動,你在一旁歇息吧?”秋霜訝然道。
“我也該學着自己做些事情了。”劉意映笑了笑,“以後的事,怎麽說得清?”
秋霜一怔,然後便不說話了。
這帳子之前是司馬珏所住,很是幹淨,除了将被褥換一下外,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劉意映與秋霜又說了會兒話,估摸着該到司馬珩服藥的時候了,又回了司馬珩的帳子。
此時帳子裏除了範元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司馬珩正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安睡着。
看見劉意映進了帳來,範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悄聲說道:“公主,公子睡着了。”
劉意映會意地點了點頭,走上前來,問道:“驸馬的藥送來了嗎?”
範元搖了搖頭:“還沒有。”
聞言,劉意映眉頭微皺:“怎麽今天這麽晚了還未送來。”
“聽說昨晚營地來了一批傷兵,可能藥童們忙着為他們煮藥,還沒忙過來。”範元說道。
“那你去看看,實在不行,以後就把驸馬的藥拿回來我們自己熬。”劉意映說道。
範元搖了搖頭:“熬藥煙氣重,怕會嗆着大公子。”
“那便拿到我帳子裏去熬。”劉意映說道,“正好秋霜過來了,可以讓她守着熬藥。”
“這倒是個辦法。”範元點頭應道,“小人這便去藥房看看。”說罷他行了一禮,便走出帳去。
劉意映走到榻邊,看着司馬珩熟睡的面容,心裏驀地生出幾分感慨。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描摩着。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梢、眼睫、鼻梁、嘴唇,心中柔情萬千。
突然,他的睫毛輕輕撲簌起來。
她一驚,便将手收了回來。
他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看到她,眼中微微有光亮閃過,目光便定在她的臉上。
她望着他溫柔地笑了笑:“我吵醒你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無事,我本就沒怎麽睡着。”
“醒了也好。”她微笑道,“一會兒便要服藥了。”
“聽範元說,這幾日都是公主親自喂我服藥的?”他望着她,唇邊含笑。
“是啊,怎麽了?”她揚了揚眉。
“可惜我一次都不知道。”他一臉遺憾。
“一會兒藥來了你便知道了。”她笑。
“公主還要親自喂我服藥?”他眸中一絲驚訝閃過。
“難道你不要人喂,想自己喝?”她歪着頭看着他。
“那還是公主喂我吧。”他笑了起來,“能得公主親自動手,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福氣,怎麽能放過。”
她低頭一笑,說道:“你我夫妻,這些都是我為□□的份內之事。”
夫妻。這兩個字讓司馬珩的心頭一顫。他定定地望着劉意映,半晌才微笑道:“公主此言,真叫我受寵若驚。”
劉意映抿嘴一笑:“你也會覺得受寵若驚嗎?”
正在這時,範元端了藥回來,對着兩人行了一禮:“公子,公主,藥好了。”
劉意映望着司馬珩笑了笑:“驸馬,吃藥了。”
司馬珩微笑着點了點頭。
劉意映叫過範元,兩人像往日一般,由範元扶着司馬珩,劉意映端着藥碗喂他服藥。
司馬珩看着劉意映用瓷勺在藥碗中舀了一小勺藥,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然後再送到自己的嘴邊。
他看着她,張開嘴,将藥飲了下去。
她問道:“苦嗎?”
“不苦。”他笑了笑,“甜的。”
她訝然地看着他,自言自語道:“怎麽會是甜的?不會端錯藥了嗎?”
她舀了一勺自己嘗了一口,眉頭一下便皺了起來。好苦!
“你騙我!”她瞪着他。
他看着她,輕笑出聲:“我沒騙你啊!我真覺得是甜的。”說到這裏,他沉下聲來,“你喂我的,就算是毒.藥,我都覺得是甜的。”
聞言,她微微一怔。然後低下頭去,吹着藥碗裏的藥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藥汁的蒸氣太甚,她只覺得眼中慢慢濕潤起來。
在劉意映的精心照顧下,司馬珩的傷口漸漸愈合。萬睦每回來診治後,都是一臉輕松地離開帳子。
這些日子,劉意映很默契地未與司馬珩提起司馬氏和劉氏皇族的争鬥,似乎那一切都是與兩人無關之事。但劉意映心裏清楚,随着司馬珩的身體一日一日的複原,自己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現在只缺少一個離開的時機了。
司馬珩身子好轉,司馬曜便也開始交一些公文讓他看。劉意映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在司馬珩看公文的時候,她總是很自覺地避了開去。
這晚,她洗漱完了,看見司馬珩帳中還亮着燈火,想到他身子還未痊愈,怕他過于操勞怕會傷了身,便前去叫他早些歇息。走到帳前,她又猶豫起來。萬一他還在看公文,自己進去怕是不便,想到這裏,她站在帳外大聲叫道:“範元,你出來一下。”
範元應了一聲,很快便出了帳來:“公主,叫小人何事?”
劉意映說道:“都快戌正時分了,你叫驸馬歇息了。公文讓他明日再處理。”
範元點了點頭,應道:“小人明白。”然後轉身準備返帳。
這時,司馬珩的聲音在帳中響起:“公主有話,為何不進帳來親自對我說?”
聽到司馬珩滿含笑意的聲音,範元瞅了劉意映一眼,說道:“公主,公子請你進去。”
劉意映微微一頓,然後走上前,掀簾走了進去。看着司馬珩案前放着一大疊公文,她一下停住腳。
司馬珩回過臉望着她,溫柔的笑着:“公主,怎麽不過來?”
劉意映咬了咬唇,說道:“你還是把案上的東西收好吧。要是露了什麽風聲出去,丞相大人定會認為是我傳出去的。”
“這些都是日常事務,沒什麽要緊之事,不用避着你的。”司馬珩笑了起來。
劉意映還是搖着頭:“我還是回避一下好。”。
司馬珩無奈,便叫範元進來,将公文全收了起來。
“公主,這下可以過來了吧。”他笑。
劉意映這才走上前,坐在他身邊。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摩挲着,抿嘴笑道,“多謝公主關心。”
“既然聽見了,那便早些歇息吧。”她擡頭微笑。
“嗯。”他笑了笑,“你要你陪我。”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我幫你更衣。”
他擡起頭,對着範元說道:“範元,你在帳外去候着。”
“是!”範元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她拉着他走到榻邊,然後開始為他寬衣。
“公主,我昨晚夢到你了。”他突然說道。
她一怔,擡起頭來笑道:“我們每日都見面,你還夢我做甚?”
“不一樣的。”他突然伸手将她正在解自己腰帶的手捉住,定定的看着她,“我夢到了我們新婚那晚。”
她一僵,怔怔地看着他,臉一下變得滾燙。
“公主,我們快一個月沒有在一起了。”他将她擁進懷中,一邊用牙齒輕輕咬着她的耳垂,一邊說道,“我,我好想你。”
劉意映只覺得自己渾身輕輕發顫。雖說之前和他在一起很多次,但那時她以為自己不喜歡他,只是對他逢場作戲,心境完全不一樣。此時,她早已經明白了自己對眼前這個男子的情意,反而做不到坦然相對了。
他順着耳垂向下,輕吻着她,更是讓她癢得難耐。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軟得像一癱水似的,內心深處,一陣難以言喻的渴望似乎就要噴薄而出了。反正遲早要離開他的,這樣的親密,以後也很難再有了,不如就遂了他的心吧。想到這裏,她将頭靠向他的肩頭,突然,那厚厚的繃布一下将她驚醒。
她一把推開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
“為何?”他滿眼驚訝。
她指了指他胸口的傷,說道:“你傷還未好,別把傷口扯開了。”
一聽是這原因,他似乎松了一口氣:“不會的,公主。我會很小心的。”說罷他一把摟着她的腰,将她壓在榻上,動手剝她的衣裳。
“驸馬。”她輕聲叫着他,可顧忌他的傷口,又不敢用力推他,那力氣只當給他撓癢,很快便敗下陣來。
“公主,我真的太想你了。”他一邊呢喃着,一邊親吻着她。
劉意映覺得自己像一堆幹柴,他是烈火一般,将自己一下便全部點燃了。她知道,今日他不得手想是不會罷休的。以前兩人親熱的時候有多激烈她是知道的,她既忍不下心拒絕他,又擔心他身上的傷口,只好說道:“驸馬,要不我們倆今日換一種方式?”
“什麽方式?”他松開嘴,擡起頭來望着她,“你若是提出用手,我是不會答應的。”
劉意映一聽,簡直哭笑不得,紅着臉說道:“不是用手,是,是這一回換我來,你,你躺着便好。”
聞言,他眸色一深,笑道:“這倒是可以一試。”
……
以前和司馬珩親熱,都是他出力,這一回換了她出力,她才發現這還真不是件輕松之事。她動了一會兒,便覺得氣喘不已,便停下來歇息。把司馬珩急得半死,忍不住了,摟着她的腰,一翻身将她放倒在床上,然後自己便壓了上去。
她一驚,叫道:“驸馬,你這是作甚?”
司馬珩咬着牙說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每回把我吊到半山腰然後丢下不管。”
“絕對不是。”她輕笑出聲,“我是真的沒力氣了。”
“你既然沒力氣了,那還是我來吧。”說完,他便想要進來。
她怕他傷着自己,忙推開他,說道:“驸馬,你,你傷還未愈呀,別這樣!”
“我會輕點的。”他說道。
“這哪能輕得下來呀?”她搖了搖頭。
“都這時候了,怎麽可能不繼續?”他苦着臉,像小孩子得不到自己喜愛的糖一般,對着她央求道,“公主,你就應了我吧。”
劉意映還是搖頭。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範元,阿珩還未歇息嗎?”
劉意映一聽,趕緊推推司馬珩,說道:“李儀韻來找你了。”
司馬珩也皺着眉頭聽着帳外的動靜:“她又來作甚?”
劉意映瞥了他一眼,哼了哼,沒吭聲。
只聽範元又說道:“李姑娘,公子已經歇下了。”
“我看他帳裏燈還未滅,想是還未睡着。”李儀韻又說道,“我找人從南紹國帶了一瓶治傷膏,拿來給阿珩試試。我進去找他!”
聽到這話,劉意映一驚,叫道:“你快放開我,她要進來了。”
司馬珩哪肯放她離開,将她壓得死死的,在她耳邊說道:“有範元擋着,還有侍衛守着,她怎麽可能進來得了。”
看李儀韻徑直往帳中走去,範元趕緊攔住她:“還請李姑娘留步,公子真的睡下了。姑娘若放心,這藥膏便交給小人,或者是明日再過來親自交給公子。”
“他睡了會不熄燈?”李儀韻唇邊淡笑,顯然不信,便要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