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林飄遙湊過頭去使勁一聞,心想:怪事了,老子怎麽聞不出來?按道理說,我是女娲後人的話,應該也算是蛇類的嘛,應該對這個雄黃有很大反應才對頭嘛………大怪事!

古劍凡見他答非所問,又癡癡呆呆的不知想些什麽,搖搖頭,也不多加過問。

下了樓,他還抱着那瓶雄黃酒,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難道我這個女娲後人是冒牌兒的?難道就連蚩尤都搞錯了?他想不通其中關鍵,心煩意亂下竟就着那瓶雄黃酒一陣狂灌,‘咕嘟咕嘟’一陣水響,林飄遙軟綿綿的靠着桌子睡着過去。

“籲…………”林飄遙伸了個懶腰,咪着眼撐起上身,發現正睡在床上。

“老子好象喝醉了…….”林飄遙使勁的拍拍腦門,只覺腦子暈暈沉沉的的,重得不像話:“他奶奶的,喝醉了就是這種造型?”林飄遙坐在床上發了一會怔,有人推開門進來,轉頭一看,是古劍凡。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林飄遙半死不活的冒出一句。

“現在已經快午時了。”

“籲,午時…………午時?午時!”林飄遙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你再說一遍,現在什麽時候了?”

古劍凡沒好氣的丢過來一件衣服:“快換上,跟着我去追祖師爺他們。他們早上就出發去找地洞了,偏偏你這小子雷都打不醒,師傅沒辦法,只好叫我看着你,等你醒了後在一起去彙合。”

林飄遙急急問道:“那個丘雲呢?”

古劍凡奇道:“當然是一起去了啊。對了,昨天看你那架勢,似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好言問你吧,卻來和我賣關子………….他到底是誰呢?”

林飄遙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拉過古劍凡遞來的衣服換上,喊道:“別說了,先帶我去找他們!他媽媽的胸,老子昨天怎麽喝醉了?這可不得了!”

古劍凡半點摸不着頭腦:“剛剛還睡得跟個死豬似的,現在的精神似乎又好得不得了。”

林飄遙苦道:“我能不好嗎?那個丘雲大大的有問題!本來是準備昨天晚上告訴劍聖和鐵桑石那小子的,結果竟然喝醉了這麽喜劇!”

古劍凡一凜:“你知道他是誰了?”

“應該錯不了!你和小倩都認識的,也只有那人了!老子也是在給他送酒之後才确定的!”說話間,林飄遙衣服、褲子、鞋子穿戴完畢:“速度!現在需要的是速度!別再和我吹東吹西的,立刻就去找他們!”

古劍凡見他臉上竟露出極其少見的嚴肅之情,隐有種不可違逆的意味。不自禁道:“我的馭劍術趕祖師爺他們可差得遠,若是那個丘雲真有什麽問題的話,只怕我們趕去也來不及了。而且我們又能幫上什麽忙?”

林飄遙卻不答他話,一把拉着他就往外面跑:“切,他們又做這種白費力氣的事!”

“怎麽說?”

“我昨天就說過嘛,主角都沒場,他們瞎忙什麽?浪費勞動力!這邊明明有近路的!”

“啊?!”古劍凡嘴巴張得老大。

林飄遙一邊跑一邊道:“那個雁湖旁邊有個小洞,老子上次進地洞後,就是從那裏轉出來的!”

雁湖之旁。此時正是中午,江面上熙熙攘攘的幾艘漁船四散飄蕩,就如薛放所說那般,白天的九陽正氣果然雄渾,不只是鬼,就連人也被它烤回家去歇涼了。

林飄遙拉着古劍凡在那蘆葦蕩裏東轉西轉,卻始終沒瞧見什麽小洞口。林飄遙一摸腦袋:“奇怪了,老子明明記得就在這裏的,怎麽沒有了?”

古劍凡木楞楞的指着身後不遠出一個洞口:“你是不是在這個?”

林飄遙回頭一看,只見那洞口邊上豎着塊大牌子:武家茅居,生人勿進。這幾個字寫得歪歪扭扭,于是說是寫上去的,倒不如說是畫上去的來的恰當。

“不是不是!”林飄遙不耐煩的揮着手:“這個什麽武家茅廁老子早就看到了,我要找那個洞,門口可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古劍凡道:“會不會是以前沒有,最近才有的呢?”

林飄遙停止了在蘆葦裏亂轉的動作,頓了一頓,一臉嚴肅的轉過身來:“有道理!”

“八格!你兩個是什麽的幹活?”古林二人剛剛進洞口,豁然聽到一聲巨喝。

看到門口的牌子,兩人就猜到洞裏肯定有人。但一聲暴喝後,他兩個舉目四望,卻沒瞧見半個人影。

“八格亞怒!”洞裏的吼聲更大了,震得洞壁不住搖晃。林飄遙還好,古劍凡卻吃了一驚,若光是聲音大還不算厲害,但這吼聲聽着近若咫尺,卻瞧不見說話之人。莫非是用的傳音之術?若是傳音的話,能達到這種聲震洞壁效果的,只怕縱然是劍聖也不可能辦到!

古劍凡一陣驚疑,出聲道:“何方高人在此?”

那聲音叽哩咕嚕的喊了一通,卻聽不懂說的是什麽。古劍凡凜道:“這必然是仙界高人,口中喊的仙語!”林飄遙卻不像他一般擡頭到處望,那聲音第二次響起的時候,便已被林飄遙識破,原來說話的是個矮子,就站在前面不遠處,身長僅三尺,還不及兩人大腿高。這洞裏光線有些兒不足,古劍凡有擡頭去尋洞頂,是已沒有瞧見。

林飄遙指着前面道:“什麽仙人?我看是矮人還差不多。”

古劍凡順着他手指處瞧過去,果然見着了那個矮子,想來便是洞口牌子上所謂的武家主人了。想起先前自己稱他為仙,不禁失笑:“世上竟有如此矮之人。”

兩人急着趕進洞,無暇在其他事上多耗費時間。因見他身材短小,容貌奇特,想來是不知從哪裏遷居而來的流浪漢,便不放在心上,徑直朝洞內沖進去。那矮子怪二人擅闖之罪,正待喝罵,哪知這兩位竟招呼也不打一聲便跑進洞去,不由大怒。提起一柄怪異的,似刀似劍的武器直追過來。奈何古、林二人身高腿長,跑得極快,那矮子無論如何也追之不上,眼看着兩人消失在洞裏深處,只好跺足大罵。

上次從囚禁出塵子的水潭奔出,乃是一條單道通往外界。此番順着洞壁跑進去,果然也只有一條單道。行不多時,乍見前方微亮,有個小洞口,四周卻散落些許枯枝爛葉。林飄遙大喜,知道找對了地方,帶着古劍凡直奔過來。

劍聖他們走的是正道進洞,應該不可能見着出塵子。林飄遙暗想:也不曉得這位老大現在還在吃老鼠沒有…………

跑進洞口光亮處,四周寂靜如室,洞外又有洞,洞壁上蕩着銀銀水光,底下是一潭深水,旁有石臺,果然是當日出塵子的居處。

林飄遙心喜沒有走錯路,高聲喊道:“出塵子老大!在哪裏呢?”古劍凡知道這小子向來沒有規矩,對劍聖也是這般稱呼,遂不以為異。

林飄遙喊了幾聲,不聞回答,心頭暗奇:這缺腿兒的能跑到哪裏去?

古劍凡道:“莫非走錯了地方?”

林飄遙皺眉看着洞壁下面的石臺,旁邊還有些許未燃殘盡的木灰:“不可能走錯的嘛,天底下哪裏還找得出第二個這樣的水潭來?”古劍凡道:“不防再下去仔細看看。”

林飄遙早已今非夕比,這洞壁雖然高,但要仗着自身本事從坡道上滑下來卻不難。兩人正滑行到半中,突見原本平靜的水潭內波翻浪騰,冒出幾個大泡。

林飄遙心頭一驚:莫是出了什麽水怪,把出塵子老大給吃了?正疑惑間,水面‘啪’的一聲炸開,兩個人影沖天躍起,齊立在水潭邊的石臺上。古、林二人大驚,慌忙從半坡上滑下來,林飄遙遠遠瞧見左邊之人乃是半坐在石臺上,缺了雙腿,不是出塵子是誰?

林飄遙大喊道:“出塵子老大,我又回來了,要不要我幫忙啊?”

那邊兩人都不聞回音,肅立原地,連動都沒動分毫。林飄遙一陣奇怪,正待要上前去拉出塵子衣服,古劍凡一把阻止他道:“他二人在比拼內力,旁人卻打擾不得,否則便是經脈逆亂之禍!”

林飄遙乍乍舌:“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比拼內力?不怎麽壯觀嘛,還不如街上那些耍把戲的來得好看………”他自個兒嘀嘀咕咕,眼睛卻朝另外一人看去。只見那人背着身子,一頭金發,滿身黑衫,卻瞧不見臉孔是什麽模樣兒。

正沒處理會,突聽二人齊喝出聲,他兩人相距丈餘那段空間裏憑空炸開,石臺一分為二。古、林二人都受不住那真氣激蕩之威,朝後便倒。隐見前面黑光一閃,半空中幽幽傳來一陣蒼涼的歌聲:“塵焚黃沙古謎中,命牽暗星輪回風,情寄霜冰千年夢,緣起相約憶朦胧,天幕逆蝕赴穹宮,淚灑幽穹心忍痛,臂斷律障心沉空,無垠伴怨尋朱瞳……”

歌聲漸漸遠去,終不複再聞。林飄遙感受到那歌聲中的蒼涼悲切思念之情,若與所感。

他正在發怔,石臺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原來是小兄弟來了……”林飄遙回頭一望,只見出塵子坐跌在水潭邊,雙手撐地,似是受了傷。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趕緊跑過去扶起出塵子。古劍凡恭恭敬敬的上前磕頭道:“蜀山第三十八代弟子古劍凡,拜見出塵子祖師。”兩人不知與出塵子相鬥那人是誰,此時事情緊急,倒也不容他們多問。

出塵子微一擺手:“我早已不能算是蜀山中人,豈能當此大禮?”

古劍凡早聽林飄遙說起過出塵子的事,知道他是心結,但自己身份不合适,卻是不能亂說話。朗聲道:“祖師爺是蜀山年長高輩,縱然因故離開蜀山,但徒孫這幾個頭還是得磕的。”

出塵子微微一嘆,問道:“如今天蜀山是何人居掌門一職?”

“是第三十六代祖師獨孤劍聖。”

出塵子呆呆出了會神,笑道:“掌門人還是叫劍聖………三十六代,恩,應該是獨孤明那娃娃了……”他口中的獨孤明就是劍聖的小名,林飄遙失笑道:“原來劍老大的名字這般俗氣……”見古劍凡不悅,吐了吐舌頭:“對了,出塵子老大,你交代的事情我全部都給你搞定了,現在劍聖也來了這裏,準備等着見你這個祖師爺呢。”

出塵子此時眉頭一皺,兩人知道他剛剛受了傷,也不知要不要緊,趕緊攙扶他慢慢坐正身子,調息了一番,氣色漸順,睜開眼來:“不虧是霍雍祭使,雖塵封千年,仍不減其威!”

兩人一奇,林飄遙睜大眼:“就是剛剛那個黃頭發的?不是吧?居然有一千年這麽尻?”他甩甩頭:“恩,你應該沒有騙人,你活了三百多年嘛,自然應該由一個活了千多年的來才能打敗你………”

出塵子點點頭:“他這趟而來,只怕是為了蚩尤骨之事……”

古劍凡大驚:“适才見這人功力之高,聞所未聞,掌門師祖他們眼下正準備去毀掉蚩尤骨,若是撞見此人如何是好?”

出塵子皺眉道:“只怕會和他交手。不過這人功力雖高絕,卻也并非不可敵。剛剛與我一戰,雖然勝出,但料他自己也必定受了傷,若是遇到獨孤掌門,應該讨不了好去。”

“我總覺得劍聖不是很厲害的樣子……”林飄遙皺起眉頭,突想起二少主的事,驚聲道:“你看你看!給你來這麽場戲一鬧,我居然忘了正事!”他急急尋到上次爬上來的水潭邊口處,朝這邊招手道:“出塵子老大,別多說了,先帶我們鑽過水道去,現在劍聖身邊有個危險人物,他們此去毀蚩尤骨之事,只怕要糟!”

出塵子勉強一提氣,卻一陣心悶,搖頭道:“我傷勢不輕,卻不能妄動。既是事情緊急,你們便先趕過去吧。”說着從懷裏掏出兩顆藥丸遞給古劍凡:“這是靜水神丹,皆是這水下精怪的內丹,可保你二人不受水壓、不缺氧份。”

古劍凡接過稱謝,出塵子朝二人一陣擺手:“快去快去,且莫耽誤了時間。”

把靜水神丹含在嘴裏,潛到水下,竟如在陸地上行走一般。除了不能說話,兩人尚能呼吸眨眼,比手打勢,均是暗奇這神丹的妙用。

林飄遙記得上次是潛在一處深凹水底翻越到這邊的,有了神丹之助,帶着古劍凡徑直沉到最低處,果然見着一處斷壁,沿壁而上,漸有活水流動,不多時已浮出水面。

這一浮出水面來,差點沒把林飄遙唬了個半死。原來上次有個婚死美眉死纏他不放,追到水邊不肯離去,不想時隔數月,這個女鬼竟還呆在此處。

洞內水波銀銀,蕩漾四周,遙見岸邊那白布裹身長發披肩的人影兒呆站在那裏。見到水面上浮起兩顆頭,那人影微微一晃,似有察覺,凄楚的聲音響起道:“負心漢子,你又回來了………”

林飄遙最怕女鬼,雖是見過了好幾次,仍然駭得不得了,哪裏敢與她答話?正待要潛行回去,只聽古劍凡一聲大喝:“何方妖孽在此作怪?!”說話間,身子從水中一躍而起,手中結印,寶光頓顯,一串金光符文朝那人影打去。那婚死美眉在鬼怪類中只屬于最窩囊的一種,哪裏擋得住蜀山仙法?只聽一聲慘叫,那影子化為一縷青煙,瞬間消失無痕。

林飄遙朝岸上左看右看,再三确定女鬼真被消滅後才敢冒出身來。他怕雖怕,心底卻忍不住又可憐那女鬼,暗道:哪個叫你陰魂不散的跟着老子?憑白遭這等殺死之禍……

仔細打量四周,只見頭頂上有一方小洞,又窄又傾,又高又陡。左邊卻有另外一個洞口連着水邊,直平平的大道。古劍凡找不着路向,來問林飄遙。林飄遙心想:上次老子應該是從那個小洞裏掉下來的了,不過看那高度,爬起來只怕有困難………而且就算爬上去了,那上面的岔路口又多,只怕一樣的找不着正路。還不如順着這大洞口,且看能不能通到最裏面。

他如此作了打算,便帶着古劍凡朝大洞那邊趕。這邊洞內越走越高,四周漸漸幹燥起來,想是離開了水底濕氣之故。跑了大約半柱香時間,突聽前面一陣人聲,有人惱道:“如此砍了七八劍了,卻仍然未見損害,莫非連幹将劍也不能毀掉它?”仔細辨認,竟是風萬裏的聲音。

林飄遙知道已找着了衆人,想起丘雲的事情,不禁大聲喊道:“且莫動手!不要砍!”

前面人群裏聽到他喊話,小倩驚喜道:“是飄遙哥哥!”

衆人停手,遠遠聽到東邊深洞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飄遙的聲音不住響起:“千萬不要砍!不然就中計了!”他喊得急,跑得也急,喊了四、五遍的時候,人已跑出洞口。

林飄遙雙手扶着腿不住喘氣,只見劍聖、風萬裏、姜文通、薛放、丘雲、鐵桑石、小倩以及古劍如和蜀山門下十餘弟子俱在此地。這是個大洞廳,四周空闊,到處都有些黑暗的小洞口接在大廳四周,看來入口不止一處。正中央有塊大石,石頭頂上高高聳起一根似角的物體,隐隐泛着紅光。看來這便是蚩尤骨了,丘雲正手拿幹将劍,站在那角狀物之旁。

林飄遙喘定了氣,一手指着丘雲道:“你丫的,別以為就騙倒所有人了!”

衆人不知他指的是什麽,猛見丘雲揮起幹将劍朝蚩尤骨上猛劈,一陣金光與紅光的沖突,那角狀物上漸漸冒出黑氣,稍縱即逝。

林飄遙見衆人全無反應,急急大喊道:“還楞着幹嘛?這家夥就是林血,是林二少主!他這是在給蚩尤骨解開封印呢!哪裏是要毀了它?!”

薛放對林飄遙是最相信不過,聽他這話,飛起一拳把丘雲打到旁邊,奪過他手中的幹将劍。丘雲雖有一身好本事,但在薛放面前哪裏施展得開?

其他衆人原本都被他搞得渾渾鄂鄂不知所以,但見丘雲在林飄遙喊停後立刻接連幾劍急砍蚩尤骨,方才醒悟過來,但這丘雲本是他和鐵桑石引薦而來,突然又如此說,卻讓人好生摸不着頭腦。

林飄遙笑嘻嘻的走過去:“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好在我林大俠,智勇雙全要不然真招了你這厮的道兒,你道真沒人能識得破你麽?”

丘雲強笑道:“林老弟,你說什麽?我不是你的黑大哥丘雲麽?什麽二少……….晤!”還沒等他說出來林飄搖照着他臉上就是一拳。再看他臉,那裏還分的清楚那是眼睛,那裏是鼻子,整個像個煤球。原來林飄遙知道他真身是二少主林血,又恨他害過古劍如兄妹,哪能放過這等出出氣機會?不等他張口繼續一頓亂踢。

“住手!長輩面前怎麽可以如此沒個規矩?此事到底有何原委,你先說個明白,這樣打打鬧鬧成什麽話?!”風萬裏沉聲喝到。蜀山向來是道家修仙之地,弟子也多為道士,那裏有像林飄搖這樣的異類,不把尊長放在眼裏。當着師長的面兒痛打人犯的,而且還是當着江南鐵家四少主鐵桑石和薛放,傳出江湖還不定怎麽說蜀山的人沒規矩呢。

林飄遙心裏暗罵:你奶奶的胸,吓了老子一跳,你不去少林寺出家練獅子吼真是浪費人才了。老子打他幹你屁事?難道你是這死蛇精老母的私生子麽?他雖是這般想,但見風萬裏一臉正氣怒容,卻不敢亂說,悻悻收手:“不打就不打嘛,只不過是我氣不過…….嘿!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畜生,居然又來惹老子!”他說這話時是朝着被薛放擒住的丘雲說的,衆人都只道他是在罵丘雲。但這小子不住的朝小倩擠眉弄眼兒,眼角分明指向風萬裏。小倩知道他意思,強忍着笑。

姜文痛幹咳一聲,以打破着這尴尬的氣氛,說道:“既是林少俠提意來此伏魔,又是林少俠保舉丘雲此人,如今卻反而說他另有詭計,為何?”蜀山在此的三巨頭,個個對林飄遙的稱呼都不同。劍聖叫他林小哥,姜文通叫他林少俠,風萬裏則是一個‘你’字代稱,隐有他師傅的味道。不由讓鐵桑石暗暗稱奇,但眼下丘雲之事尚未摸着頭腦,哪裏容他考慮其他?

林飄遙皺眉道:“那能怪我麽?你們一個個都急得不得了,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剛曉得這家夥身份的………”

“住口!沒規矩的家夥,莫在外人面前給蜀山丢臉!”風萬裏又是一聲暴喝,轉身對劍聖道:“請師尊下令把丘雲押回鎮上盤查,定能知道事情原委,這洞中委實是平靜得太過蹊跷了,實在不宜久留。待回到鎮上問明一切,再做打算不遲。”他說完了見劍聖閉目緊鎖雙眉不答話,正感到奇怪。

忽然一個聲音不知從那裏傳來:“吾已等了千年。”這聲音忽遠忽近,又好像是發自每個人的心底,讓人不寒而栗。

劍聖睜開雙眼大笑說道:“閣下到此不過數息之間,何已就忍不住出現了?”

一陣風玄風吹過,不知何時在供奉蚩尤骨的神盒旁邊多了一個人的背影。他低頭正看着石臺上的蚩尤骨,正默默出神。仿佛身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給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覺。遠遠淩駕在世間萬物之上的霸氣散發在空氣中。

原來是他!林飄遙和古劍凡同時從那人的背影中把他給認了出來,正是剛剛在水潭邊和出塵子相鬥的那絕頂高手,不想竟這麽快就再次相遇。

“閣下是誰?請快快離開神壇。否則休怪貧道劍下無情”風萬裏脾氣最是暴躁,抽出寶劍,捏裏個劍訣準備出手。

站在神壇的那個人慢慢回過頭來。只見他中等身材身穿黑色術士服,一頭金色的長法飄逸到肩膀臉龐面甚是英俊,最令人稱奇的他居然有着一雙灰色的眼睛,雖然有異于常人,但卻偏偏無損于他的形象,反而更加顯露出絲絲的憂郁與疲倦,似乎這份憂郁足以令所有天下少女為之心碎。而這深入骨髓的疲倦令人想到了原來這就是萬念俱灰,一種游走在靈魂深處的無底深淵,一切變的不再有意義,沒有光也沒有熱,只有灰色。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才會使一個人擁有這麽一種眼神呢?

風萬裏未明來者身份,但覺他煞氣逼人,竟讓自己隐生退讓之意,不自禁道:“這地穴中機關重重,請閣下速速離開神壇,以免到妖氣侵入。”

那人仿佛根本沒聽到風萬裏的話一般,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又在衆人耳邊響起:“吾終于找到了,經過了千年的等待終于有了這個機會,汝等速速離去,以免殃及池魚。”風萬裏叫他離開,他卻反過來着衆人散去。

除了劍聖、林飄遙和古劍凡外,其他衆人心裏都一是驚,想不到這面前樣貌看來不到三十歲的青年,竟然自稱已千歲有餘。

難道他是魔界的妖怪麽,可是他身上發出的卻不是妖氣。

只見他揚手一攝,插在地上的幹将劍憑空騰起落入他手中,風萬裏再不遲疑,手起了個萬劍決向來人發去。萬劍決是蜀山劍法中的精髓,沒有長年的修真仙氣是無法發動的,之所以一上來就發動如此厲害的劍招,是這年輕人的氣勢委實太過逼人,竟讓這天下排名前二十之數的風萬裏心生怯意!

只見長劍從風萬裏手中飛出,在空中化出無數道分身,滿天劍影向青年射去。剎時間洞中劍影重重,眼看就要射到那青年的時候,只見他不用幹将劍擋敵,手一翻,将幹将插在地上,手中卻忽然多了一把匕首似的短刀。短刀輕揮,劃出烈日豪光,射得衆人眼睛一陣刺痛,漫天的劍氣瞬間被絞碎散盡,再看風萬裏的長劍已變成了一段段的碎片散落在地。修煉法寶本是極其艱難的事情,這柄天邪寶劍本就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神兵,再加上風萬裏多年來的修煉已經超越了人劍合一心神相通的境界可以到達人即是劍,劍即是人的層次。這寶劍一毀,等于毀去風萬裏的半條命。一口鮮血猛的噴出來。也是他太過相信寶劍威力,心想縱是幹将劍也有得一拼,便舉之硬上,方遭來此禍。否則以他的劍術與之游鬥,斷不至于如此。薛放和姜文通都挺身欲鬥,卻被劍聖攔住。

“凜日神刀!你果然就是千年前那人?!”劍聖神色凜重起來。

“汝也認得吾?”那人緩緩擡頭,脖子竟有如機械一般卡卡聲響。

林飄遙不懂那套‘汝’啊‘吾’啊的稱謂,忙拉着小倩閃到一旁:乖乖,這好象就是原先和出塵子老大打架那個猛男!這種猛人交給劍老大對付就好,和老子可不相幹。他也沒忘了古劍如,一并拉了過來,領着那些蜀山弟子退到後面,心頭卻另道:對了,這個人老是‘入’啊‘五’的,老子怎麽聽不懂?五五五,還六七八呢!

風萬裏已被薛放扶到一旁,灌運了些內力,想來并無大礙。

劍聖笑道:“羅候神手下有雙使,專門負責輔助及監視蚩尤,一名曰祭使霍雍,一名曰劍使冰璃,這等神人魔界的頭等大事,我又怎麽會不知道?”

那個人擡起頭慢慢的說道:“霍雍乃是吾前世之名,而且吾身體裏也沒有羅喉神的半點力量,亦不再為他做事,吾今世的名字是,夏!侯!儀!”

劍聖道:“既然尊使不再為羅喉神做事,何苦與我等為敵?要知道那蚩尤骨關系天下蒼生以及天運。而公子得到了也沒有半點用處。”

“天下蒼生與吾何幹?大千世界在吾眼中也遠遠不及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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