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初見唐暄
言罷,老劉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的令牌,遞給江芙蕖,“到了山莊之中,居士只管與門人看這令牌,便有人送居士到莊中去見公子。”
這是考核通過了。江芙蕖松了一口氣,她雙手接過老劉遞過來的令牌,看到上面寫着篆體的季之二字,底紋卻是一個複雜的辨別不出模樣的圖紋,看似像這個時代世家流行的族徽。也不知道是唐家的族徽,還是鄭家的。
“如此,便勞煩老劉師傅跑這一趟了,定當擇日前去。”江芙蕖應了喏,十分客氣地将老劉和青芽二人送出客棧,這才折回。
沒曾想,到了房內,正好見着吳緒在裏面,似乎有話跟她說,見到她進來,他面上眉眼微動,“居士,我剛剛見你送人出去,莫不是舊友?”
“舊友倒算不上,是一個有緣之人罷了。”這兩日,吳緒似乎都沒怎麽在江芙蕖身邊出現,江芙蕖還以為他要跟自己分道揚镳了,誰知道這唐暄的人才來,他就跑過來了,不會是認識他們吧?
“有緣之人?”吳緒咂摸着這句話,似乎十分有意味,半晌才輕笑一聲,“原是如此,居士的有緣人,原來是這個緣法,說起來,我與居士的緣也是因此而起呢。”
……
在說什麽啊,怎麽忽然變得這麽高深起來,江芙蕖莫名地看着吳緒,心裏則道,你跟我的緣可跟唐暄和我的緣不同,你那毒自己就解了,我也就是倒黴碰到你,還一時起了貪心,才要被你跟着,但是唐暄的腿疾可不一樣,人家的腿疾我治好了的話,可是給我銀子的!而且絕對不粘人!
不過,這些話在心裏想想可以,要是說出來,指不準吳緒被她說地發毛,江芙蕖在心裏估量了下自己和吳緒的武力值,不劃算,絕對吃虧!還是心裏想想就好。
“嗯,差不多吧,我明日要去萬柳山莊,你要不要去?”江芙蕖忽然想到,她不認識吳緒,指不準唐暄認識呢,看吳緒的年紀跟唐暄也差不多大。
這世界最奇妙的就是人跟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在想不到的地方碰見熟悉的人。
“萬柳山莊?這麽快?”吳緒點點頭,眼中了然,“剛剛出去的,原來是萬柳山莊的人。”
面色坦然,呼吸平緩,好似不緊張,難道當真不認識唐暄?
第二日才過辰時,江芙蕖就跟吳緒兩人就到了萬柳山莊的門口。
這萬柳山莊在書中并無筆墨,江芙蕖只當裏面柳樹很多才叫萬柳山莊,誰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這莊子裏根本一棵柳樹都無,會叫萬柳山莊完全是因為莊子最先的主人以萬柳先生自居,別人便稱這山莊為萬柳山莊,後來因為出了名,雖然幾經易主,但仍舊一直沒改名。
紅牆綠瓦,石門巍峨,守衛看到江芙蕖亮出的令牌,忙恭恭敬敬地請了江芙蕖和吳緒兩個進去。
早有輿車等在院內,擡了他們就往裏走。江芙蕖因為第一次坐這種純人力車,心裏一直膽戰心驚的,身子一動不敢動,到達目的地時,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居士,請随我來。”早侯在內院的老劉看到江芙蕖,眼中一亮,走到江芙蕖身邊,引着她往裏走時頓了一下,才似發現吳緒似的,對身旁的青芽道,“青芽,你領了這位公子去雅間歇息,有什麽吩咐只管應着。”
江芙蕖心裏挺矛盾的,她挺想要吳緒跟着去看看唐暄,然後讓唐暄幫她認認人,可又不想要吳緒跟着,讓吳緒這個外人看到她“中意金主”不好的一面。
雖然唐暄個性淡然,但他一直好好地活着,從未動過輕生的念頭,還去四處延醫救治腿疾,想必還是在意這毛病的,恐怕并不喜歡漏頹于人前。
江芙蕖糾結的片刻,吳緒倒是一臉輕松地跟着青芽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給江芙蕖,心中大概是已經猜到了江芙蕖不會讓他跟着,也不介意。
罷了,在這萬柳山莊想必也要住上一段日子的,到時再說好了。
這樣想罷,江芙蕖便安靜地跟在老劉身後,兩人一路走入內院的主屋內。
這主屋十分規矩,裝扮也很是素雅,跟萬柳山莊的規模相比,當真是有些太素,江芙蕖進去的時候,正好見着一人坐在廳堂左側上首的檀木椅上,手中執卷,嘴角微漾,似乎看什麽入了神,便是江芙蕖進來也不曾有什麽反應。
江芙蕖心下暗想,這人就是那人淡如菊的菊公子唐暄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書,好似十分有趣?這樣想着,江芙蕖的腳步就無意識地放輕,往他那個方向走去。
誰知,離他三米遠,就要靠近他的時候,他忽然擡起頭,側過臉看向江芙蕖,明目峰眉,绛唇玉肌,額前一抹寶藍石勒子,修長潔白的脖頸上挂着一串檀珠,穿一身魚肚白寬袍束腰錦衣,腰間挂着一支通體竹綠色長笛,當真是一翩翩佳公子。
“居士,你來了。”唐暄說着熟稔的話,眼中卻是平靜無波,語氣亦是淡然如水。
江芙蕖無端地感覺到了一股涼意,這人當真是不愧菊公子的美稱,她的目光停在他寬袍下遮着的大腿上,若不是知道他站不起來,那她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這人無論是精神氣還是面色,都是極好的,看不出一點毛病來。
“嗯,我來了。”江芙蕖點點頭,坦然地走到唐暄身邊,在他旁邊的椅子旁坐下,“我來看看能不能治好唐公子的腿疾。”
唐暄見江芙蕖不請自坐,愣了一下,旋即嘴角一揚,面上挂上一絲極淺的笑容,“老劉說,居士的醫術很好,只怕是能治好暄的腿疾的。我以為居士是個怎樣的異人,沒曾想是個年輕的姑娘家,與我想象中的樣子,有好大的差別。不過,也好似就應該長成這樣。”
“老劉師傅謬贊,尋因不過是略通醫術一二的普通人,當不得‘異人’之稱。”江芙蕖終于在唐暄面上看到了一絲異樣,他好似……在緊張?緊張什麽?緊張她接下來的問話嗎?
“唐公子,因為對你的腿疾一無所知,所以,在看診之前,我需要先問你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我,如此我方能确定是否要給唐公子切脈治療,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