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似乎看出劉意映眼中的防備之色,白衣男子拱手笑道:“姑娘大可放心,這一路到雒水之濱的人猶如過江之鲫,在下若想使壞,姑娘只要高聲喊叫便可。”

聽白衣男子這麽一說,劉意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齊民風開化,男女之間只要守禮識儀,結伴外出也無人置喙。這白衣男子雖然是陌生之人,但卻助了她兩回,劉意映對他自然高看不少。再說了,他已經如此說了,如果自己再拒絕他,倒有些失禮了。

于是,劉意映仰起臉,對着他赧然一笑:“公子哪裏話,我只是怕會給公子添麻煩。”

“姑娘多慮了。”白衣男子笑道,“我與姑娘雖只是萍水相逢,但相識亦是一場緣分。何來添麻煩之說?”

劉意映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便多謝公子了。”頓了頓,她又說道,“嗯,一會兒公子買河燈的錢,便由我出吧,以感謝公子相助之情。”

聞言,他輕笑出聲,說道:“讓姑娘破費了。”

“無事。”劉意映笑了笑,擡頭望着他,又問道,“對了,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所以,他的眼睛便顯得特別明亮,像閃着光似的。

聽到劉意映的話,白衣男子似乎怔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在下賤名,不值一提。”

聞言,她眉頭微微一皺,然後說道:“公子不願說?那便算了。”

看她面色有變,他默了片刻,又說道:“請姑娘諒解,如今在下确實不便相告姓名,日後有機會會告訴姑娘。”似乎怕她生氣,他又道,“他日在下再為今日之事,向姑娘請罪。”

“不用!”劉意映擺了擺手,淡然一笑,說道,“公子說得對。既是萍水相逢,今晚一過,我們便再不相識,又何必詳問姓名呢?”

白衣男子一怔,定定望着她,默不作聲。

劉意映覺得此時的氣氛好像有些尴尬,有些不好,便扯了個笑臉出來,對着白衣男子叫道:“後羿公子,我們這就去選河燈吧。”

“後羿公子?”白衣男子一愣。

劉意映指着他面上的面具,笑道:“公子不是戴着後羿的面具嗎?不是後羿是誰?”

他含笑的聲音響起:“那姑娘便是玄女了?”

“是!”劉意映幹脆利落地應道。

冬雪在一旁舉着手,說道:“那奴婢是麻姑。不過,奴婢臉上可沒有麻子呢!”

“關麻子什麽事?”劉意映一愣。

“麻姑不是臉上有麻子的姑娘嗎?”冬雪應道。

她話音一落,劉意映與白衣公子一怔,然後相視大笑出聲,先前那一絲絲的不快便化為煙雲而去。

三人進了旁邊的河燈鋪,一人選了一盞河燈。劉意映選了一盞芙蓉燈,冬雪選的是梨花燈,而那白衣男子則選了一盞蓮花燈。

冬雪去付錢的時候,才聽那賣河燈的販夫說,錢那白衣男子已經付過了。

劉意映聽說一怔,跑上前來,對着他問道:“公子,不是說好由我送你河燈的嗎?”

他用帶笑的聲音說道:“姑娘不必介懷。這河燈又不貴重,便由在下送給姑娘,做為中秋節的禮物吧。姑娘若真過意不去,一會兒在下看見喜歡的物件,再勞姑娘破費。”

劉意映思忖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公子若有喜歡的物件,可一定跟我說。”

“好。”他的聲音聽起來甚是愉悅。

“公子,那我們這就去雒水邊放燈吧!”她轉過臉,對着冬雪叫道,“冬雪,我們快走!”

“好。”冬雪應了一聲,忙跟了上來。

白衣男子伸手從冬雪手裏接過河燈,說道:“冬雪姑娘,讓我來拿燈。你照顧好你家姑娘便是。”

冬雪仰頭望着他甜甜一笑:“那就有勞公子了。”

他颔首不語。

劉意映也未再多說,與冬雪興沖沖地往雒水邊跑去,白衣男子快步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到了雒水邊,河中已經放了不少河燈,有花鳥蟲魚,龜兔蛇蟹,游在河中,星星點點,猶如天上銀河傾瀉而下,極其壯觀。

“冬雪,将燈拿來點上吧。”劉意映對着冬雪叫道,“我們也要放燈了。”

冬雪一聽,趕緊跑到白衣公子面前,說道:“有勞公子替冬雪拿燈。”

白衣公子将燈交給冬雪,說道:“冬雪姑娘不必客氣。”

冬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拿着燈便回到劉意映身前:“姑娘,燈拿來了。”

劉意映點了點頭,又取出半截蠟燭,對着冬雪說道:“冬雪,你去借點火來。”

“是,姑娘。”冬雪拿着蠟燭去旁邊找旁邊放燈的人借火。

劉意映看着白衣男子站站在遠處望着自己,她對着他甜甜一笑,招手道:“公子,快來呀!這河燈可要自己點亮,再親手放到河中,許的願才會靈呢!”

男子看着她,微微定了定神,應道:“多謝姑娘提醒。”然後走了過來。

正在這時,冬雪也借了火回來。她将蠟燭遞給劉意映,說道:“姑娘,你先點吧。”

劉意映接過蠟燭,又将它遞給男子,仰起臉看着他,笑着說道:“公子,你先點燈吧。”

男子揖手一禮:“姑娘不必多禮,你先請。”

劉意映微微一笑,說道:“那我便不客氣了。一會兒,我們三人都點好了燈,一起到河邊放,可好?”

“好。”男子點頭。不知是不是河燈的光芒映在他的眼中,劉意映覺得他的眼中的光芒分外閃耀。

她低下身,将自己的芙蓉燈花芯中的蠟燭點亮,然後再将蠟燭遞給白衣男子和冬雪。很快,三人的河燈皆亮了。紅的,白的,粉的,甚是好看。

“我們這就去放燈吧。”劉意映笑眯眯地捧起自己的河燈,放到河中。冬雪與男子也将自己的荷燈放到河中。

看三盞燈都入了水,劉意映趕緊叫道:“快許願!”說罷便雙手合十,舉到眉間,閉上眼,在心中慢慢許下願望。

待她将手放下的時候,冬雪将臉湊上前來,問道:“姑娘,你許的什麽願啊?”

“我許的願,當然是我大齊能夠風調雨順,百姓安樂呀!”劉意映笑嘻嘻地說道,然後又對着冬雪眨了眨眼,問道,“那你許的什麽願?”

冬雪嘿嘿笑道:“冬雪許的願便是姑娘你身體康健,無病無災啦。”

劉意映一聽,咧嘴一笑:“你可真乖!回去還有賞!”

冬雪笑眯眯地說道:“多謝姑娘。”然後她又轉過頭對着白衣男子,一臉好奇地問道,“公子,你又許的什麽願呀?”

聞言,男子似乎愣了一下。

劉意映見狀,忙用責備的眼神瞪了冬雪一眼,說道:“冬雪,你怎麽越來越沒規矩了?這般問公子私事,甚是無禮!”

冬雪吐了吐舌頭,低下頭說道:“奴婢知錯了。”

劉意映忙轉過臉,對着男子笑道:“冬雪失禮了,還望公子別與她一般見識。”

“無妨。光明磊落之人,事無不可對人言!”白衣男子淡淡笑了兩聲,又說道,“我剛剛許願求的是……”說到這裏,男子的雙眼定定地望着劉意映,輕輕吐出兩個字:“姻緣。”

“姻緣?”劉意映怔了一下,随即抿嘴一笑,問道,“公子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男子頓了片刻,然後笑了笑,說道:“算是吧。”那笑聲聽起來似乎有幾分幹澀。

劉意映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便祝公子早日如願。”

“借姑娘吉言。”他望着她,面具後面的眼睛裏映出的星星點點的河燈,忽明忽暗。

被他這般看着,劉意映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他的眼神,忽明忽暗,跳個不停。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打破了兩人之間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劉意映忙轉過身,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過去。只見河中飄蕩着一盞粉色的蓮花燈,綻開的花瓣中,數百只螢火蟲漸次飛出,猶如瑤臺仙境一般,引人神往。

“哇!好美!”劉意映不禁啧啧嘆道,“沒想到秋日還能見到螢蟲!”

“這螢蟲叫秋螢。”男子望着江中飛舞的螢火蟲,淡笑着說道,“它們從夏天等到秋天,是在等待自己的愛人。”

“愛人?”劉意映一聽,忙轉過頭望着男子,好奇地問道,“公子,這其中莫非有什麽故事?”

男子轉過身來,望着劉意映,笑了笑,說道:“一般說來,螢蟲春、秋、冬三季均蟄伏在密林深處,只在夏季才飛到世間,尋找自己的愛人。到天涼了,相愛的螢蟲又要分開,各自回密林蟄伏,等待來年再相聚。但有的螢蟲,在第二年夏天的時候,卻一直沒有能夠等到自己的愛侶,它們不舍得,也不甘心離開,就一直等待,一直等待,希望有一天,能夠等到自己的愛人歸來。所以,這便有了秋天的螢蟲。”

聞言,劉意映怔了片刻,說道:“沒想到這小小的螢蟲,居然還有如此故事?”說罷她轉過身,看着在雒水上四處飛舞的螢蟲,一時竟然覺得有了不同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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