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龍泉劍”乃是天下至剛的九大古劍之一,那是何等的鋒銳!本身也具極強的靈性與霸氣,與林飄遙以前村中練劍時所用過的木劍豈可同日而語?這一施展之下,火靈神劍借助寶劍之銳、龍泉之霸性,再加上林飄遙強勁迸發的真氣以及剛剛由張天南激發的對此劍招的另外一層認識,最後插進他此時焦急的心情,可說在重重巧合、層層機遇下,竟使這一招突具往日從未有過的光芒四射之威勢!
但見龍泉劍在半空中陡然間便像是升長了一般,撕風聲驟響,亮出一道白虹似的劍氣。劍氣刮過地面,激起陣陣塵埃,就像是一道高速飛行中的物體在水面刮出的水紋一樣,地面上竟被強硬的劍氣硬生生鑿出一道大痕。桑蠶精應手而四分五裂,暴濺出一大灘五顏六色的液體來,卻被強烈的劍氣給絞裹做一堆,‘啪’的一聲打在牆上。
只聽一個聲音道:“好、好、好!唯有大英雄、大豪傑方能使出如此大開大合的大劍勢!”林飄遙來不及觀看自己的成果,他急忙翻手将寶劍插於地下,張口接道:“老子本來就是大英雄、大豪傑嘛…….”急急想跑去拉那兩個大繭,卻猛然一驚:這是誰在說話?
此時桑蠶精已死,衆弟子又盡皆出去避禍,洞內只剩自己和被困的兩人。難道是這兩個家夥醒了?難道說桑蠶精一死,陣法就破了麽?趕忙去看兩人,卻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林飄遙心頭納了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剛剛又是哪個在和老子說話呢?
剛想到此處,但聽‘撲通’‘撲通’兩聲響,只見原先困着他們的液繭早已不知去向,兩人齊唰唰跌在地面上。
林飄遙大喜:嘿!今天運氣不錯,想什麽就來什麽!突覺腳下一沉,地面似乎裂了個縫。他忙把腳一擡,低頭去看,只見腳下面仿佛地震一般轟動劇增,連四周支撐着洞廳的那幾根石柱也崩歪了半邊,牆塌垣倒,頂壁陡陷,幾乎壓到了頭上。
林飄遙站不住,跌坐下地,心跳似也驟止:我的媽,老子不過遲了那麽一下,難道就要被活埋那麽慘?
這一發呆,地面竟然緩緩下沈,隐有些積水堆砌出來,渾濁有如泥湯。接着衆弟子留下的幾根火把也被弄熄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是轟鳴聲不絕。這下大變實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哪裏還敢久留下去?一把拖住張天南的身子往外拉,再要去摸夢衣大師時卻摸了個空。他心有不甘,往前一探身子去撈,卻發覺雙手騰空,原先夢衣大師呆着的那塊地面竟整個兒陷了下去,再也摸不着了。
雖說相識時間不長,但這個老和尚一直都對自己禮敬有加,林飄遙心頭不免慘然,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這裂開的地縫下另有活路,教大和尚不至于身死。當下再不敢遲疑,抱起張天南,摸準了方向,飛快朝外跑去。
此時轟鳴聲更大,頭上不住掉些碎石下來,偶而也有塊大的,打得林飄遙頭暈腦漲,腳下卻不敢稍停,仗著吃過那幾枚靈果後的快腿,只盼還來得及。一路狂奔,剛縱身躍出,轟隆一聲大響,背後煙塵漫空,瞬間夷為平地。只消遲得片刻,洞窟崩塌之下必葬身於地底。但見身下地陷如驚濤駭浪般的聲勢駭人,迷塵下不知那塊方地陷落後會是何等樣的深淵。林飄遙抱着張天南又往前跑了幾步,再回頭去看那地道,不禁打了幾個冷顫,心頭怦怦亂跳,絕難平靜。
從迷漫的土塵中一掠而出,眼前赫然已變為張家柴房。柴房只剩幾根禿頂柱子支着,其餘牆垣均已坍沒。那牆壁果然是石制,滿地的燃木石塊,狼藉一片。林飄遙一眼便望見早先逃出來的那一大堆弟子紛紛圍着洞口,卻沒見着獨孤明和飛飛,想來是衆弟子分了人手,把兩人擡去醫治,卻留下大部分人在此等侯了。
見他抱着張天南沖出來,衆人均是大喜,七手八腳的把張天南接過擡走,紛紛對林飄遙道謝。
這小子打小來,就沒受過如此多人的吹捧。何況是這些平日裏看起來高不可攀的世家子弟?頓時便扯高氣仰起來,拿那只手四下裏一揮:“人在江湖,自然應該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區區小事,何足挂齒,各位兄臺不用太客氣了!”這句話幾乎包含了他所會的全部四個字的成語,自己覺得是十分震撼人心,殊不知那些弟子卻聽得暗暗大搖其頭。當下給安排了住處,讓林飄遙先在西廂客房裏呆着,等救醒張天南等人以後,再另當酬謝。
剛住了才一天,林飄遙總算是見識了大戶人家的排場。雖說自己只是名客人,但那種待遇也是以前絕計沒見到過的。現在是早上洗臉有人端水,漱口有人遞盆,穿衣有人服侍,吃飯只等上桌,就連半夜裏想要如廁,也有美貌婢女給他擡個便壺來放那裏。搞得林飄遙錯額之餘,不禁暗嘆:原來錢這玩意是可以這樣花的!
三人中飛飛和張天南倒是沒什麽大礙。飛飛昨晚就醒了,只是得知張夫人已經去世的消息後傷心不已,又要照顧受傷的老爹和那個多情師哥,一時間倒顧不上去折騰林飄遙。至于張天南,幾個大夫給他把脈,均說是氣虛體弱,只消好生調養一段時間便可。
倒是那個獨孤明傷勢頗重,前胸被打斷了七、八根肋骨,傷及內腹,雖說性命是給保住了,但至今仍是動不了身,只能讓人服侍着喂食一點稀湯。好在張府財大勢大,什麽百年人參、百年何首烏的也不在少數,要想把一個人用補藥來調着當飯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是衆人都無大礙,林飄遙也放心了許多。其實他自身的受傷處也不少,不過全都是那天早上受賜于飛飛。現在休息了一天,傷勢好了許多,頭腦也冷靜下來。
原本他被衆弟子一再吹捧,便得意忘形,打算等張天南傷勢好了之後再慢慢離開的。但這吹捧的高興勁頭一過,不免就該為自己打算打算。
飛飛這惡婆娘,有她老娘的喪事和老爹的病事拖着,多半一時半會兒的還顧不上來折磨老子,但難保過了明天她還不會來找老子………
他和飛飛相遇三次,第一次在船上、第二次在街上,第三次則是在地道。這三次裏,他次次都要挨打,次次都要受折磨,以至于心中對飛飛留下了只要碰到她,那皮肉之苦是絕對免不了的這個印象。似乎受她虐待是家常便飯,已成定局的事情了。
他想到此處,心頭大恨,但又回憶起飛飛的曼妙身材,不由一蕩:其實那小妮子蠻不錯,身材又惹火,每次都看得老子熱血膨脹、像長了三條腿兒似的!可惜就是兇了點,不然………他想着想着,一手托腮,卻不意碰着了鞭傷處。一聲痛叫:啊,啊喲!不行,還是老子的小命要緊,再給她這麽來幾鞭子,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既然決定了要走,那有些事情是必須先辦的。比如說去辭行……咱林大俠光明磊落!總不能一聲不吭就像個賊似的溜走吧?更何況!更何況……更何況只要去告辭一番,憑張家這麽財大氣粗的,怎麽着也得給我這個救命恩人一點兒表示吧………靠,你們是應該拿點給我嘛,不然咋對得起人哩?
雖說是理直氣壯,但林飄遙也得當心着那個小妞。在張天南的寝室外面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瞧才飛飛那丫頭端着飯菜離開,趕緊當機立斷,一個箭步沖進屋去。
屋子裏香煙彌漫,迷熏袅繞,林飄遙走了幾步,只覺腦殼裏一陣暈暈糊糊:搞什麽飛機嘛,明明是個病人,該弄點新鮮空氣才對嘛,哪裏有這樣搞的?
張天南半靠在床上,聽着門戶微響,睜眼一看,原來是他。微微一笑,說道:“飄遙公子在府上住得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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