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倒V

第 64 章 倒V

得到新的可耕種土地,就算現下還沒有被開墾出來艾爾洛斯也坐不住了,心心念念想要回到耶倫蓋爾修道院研究他那一畝三分地該怎麽種。

叫來米連神父反複交代他務必站好最後一班崗,怕他心灰意懶下再出纰漏,艾爾洛斯直接将懲罰內容告知。

“我會把你安排到湖畔鎮教堂去當值,顧名思義那是個坐落在湖邊的鎮子,靠進艾蘭德家族牧場,離耶倫蓋爾也算不上遠。條件不是很好,但我相信你可以讓它變好。你的貼身執祭還跟你一起去,牧師就沒辦法了,摩爾城這邊更需要他。接替你掌管城內教堂的正是瑪麗埃塔夫人的親兄長,執祭全都是我從修道院調撥來的。總之……沒有什麽需要擔心。”

被活埋反而逃了條命的三個神職人員裏有一個就是多年跟随米連神父的貼身執祭,熟人一塊下放,對于受罰者來說反而是種安慰。

別說米連神父年齡大了又情有可原這種話,有執祭在,湖畔鎮離耶倫蓋爾還那麽近,他吃不了多少苦頭。

本以為大約是要進一趟裁判所脫層皮的,沒想到事情就這麽輕飄飄過去,老神父再一次涕淚滿襟。他不但把邪1教徒在城內散布的謠言一一詳細記錄下來,還将艾蘭德城主近年的可疑之處挖了又挖統統上報,甚至有些證據證詞膽大包天的指向費迪南主教。

艾爾洛斯照舊是不太理解這種破罐子破摔行為的,反正埃克特會告訴他原因。

“這是在向您表達忠誠以示投靠,梅爾大人。”看到聖子候選那雙沒有被一點點權術污染的清澈眼睛,聖騎士長一邊捂着良心一邊慢慢給他講。

這孩子可以不擅權術,但不能不懂,否則他就是塊誰都能随手拿起來用的漂亮棋子。

“首先,您要明白教廷所處的大環境并沒有想象中安逸?”

艾爾洛斯乖乖點頭認同他的看法,埃克特這才放心繼續向下說:“不同教派之間争奪教區争奪教徒的原因您也能理解嗎?”

這個嘛……

少年在聖騎士長期待的眼神中張嘴緩緩道:“額,為了保證收入?”

老實講,這麽回答他是有點心虛的。這答案太功利了,一點也不神聖,他怕埃克特不高興。不過現在的聖騎士長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他了,如今他的野心從自己手握權柄調整成了親手教導出一個神官。

“能聽到這個回答我真是喜出望外,梅爾大人,想必教宗冕下也是如此。嗯……聖光教廷是侍奉光明與契約之神的教派,我們的行動理應圍繞傳教布道展開,那麽就必須有足夠的金錢、人手、以及權勢去達成這個目标。不必因為提及金錢而感到羞恥,那只是手段,我們要看的是結果。”

雖然但是……艾爾洛斯立刻想起了某段種花家兔子們都還沒忘的歷史。

一廂情願逼迫別人皈依聖光教廷這種事,艾爾洛斯不想去做。那不是強扭的瓜甜不甜的問題,而是最基本的,對于同類的尊重——你怎麽就能大言不慚的認定自己高人一等?文明的形式本就多種多樣,從來沒有優劣之分。

無論披着何種華麗外衣,掠奪就是掠奪,蠻橫截斷其他文明正常的演化進程只會給被輸入地區帶來深重災難。

比如隔壁做事越發神仙化的後現代主義三哥,比如被天花滅絕了的瑪雅。

不能說沒有虔誠散播福音的布道者,只不過絕大多數人舉着傳教的旗幟,背地裏做得盡是不能攤開來看的勾當。

大缺大德的事兒打死咱也不能幹,這是底線。

聖子候選認真聽着沒說話,埃克特明白年輕人心裏藏着的善良與小傲氣,并沒有為難他,而是繼續耐心向下講:“您看,按照教義,費迪南主教至少也該被罰脫去主教長袍接受鞭笞之型。但是我敢打賭,教宗冕下最多訓斥他幾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過不了幾天主教就會全須全尾從聖地回到巴別爾領主城。為什麽會這樣呢?”

每一個主教都代表着教廷內部的一股力量,沒有足夠的理由或是還沒找到能夠順利接手主教之位的新力量前,教宗絕不對會輕易剝奪主教的權力。

“因為教宗的職責是對內穩定教廷內部的各方勢力,對外開拓聖光的影響,他必須做到這兩點,否則就會從高處墜落。”

埃克特拾起筆在紙張上畫了副關系圖:“費迪南主教出身于費迪南家族,不僅他,威蒂拉領主教,王城大主教,等等等等數位大人都出自各個公國的權貴之家。教宗通過任命他們與其背後的家族達成協議,從而利用彼此間的沖突與合作維護整個教廷的利益。”

艾爾洛斯的眼睛已經開始畫蚊香圈了,你們做事就不能多點真誠嗎?

于是聖騎士長真誠的看着自己的聖子候選:“為了與權貴世家出身的高階神官相抗衡,聖選就成了教廷必須要做的大事。每一屆都有像您這樣來自民間的樸實候選加入教廷,他們大多數都會成為團結在教宗冕下身邊的高潔神官,為冕下分憂的同時抵禦權貴們對教廷的染指與腐蝕。”

這些知識,往往只能在各個家族的書房裏由族長小心翼翼傳授給即将被送入教廷的孩子。埃克特算是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他把自己悟出來的東西無私傳給艾爾洛斯,一點也不擔心從此将會在聖子候選心底多個“工于心計城府極深”的壞印象。

——這孩子大約是根本沒長這根弦的,長了更好,更容易教導。

“要不,咱們還是拐回來說說米連神父?”艾爾洛斯此刻就像是被老師拖堂了的學渣,一心向往食堂。

想跑的心情完全刻在臉上了呀!

埃克特故意拖着不讓聖子候選有機會顧左右而言他順便逃跑。

“這不馬上就要說到了嗎?米連神父知道費迪南主教必然全須全尾好端端回來,但他也知道費迪南主教想要進樞機會議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作為直接責任人,除非盡快找到新的投靠對象,否則他将來一定會被費迪南主教狠狠報複。”

哦!這就很好理解了,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開門你上車,領導聽牌你自摸,領導開麥你切歌,在一家終身制的企業裏這就是找死。

“所以他把注下到您身上了,因為您和費迪南主教的策略不一樣。”

停在這裏不再多說,埃克特笑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安普頓商團也是如此,或者他們已經在您看不到的地方欣然動手投下了第一筆資金。”

燒竈就要抓住機會一開始就加入,等到竈火都燒起來了誰還稀罕幫忙拾柴的人呢!

艾爾洛斯:“……那費迪南主教就不會收拾我嗎?”

想想米連神父堪稱一百八十度轉彎的态度,再想想自己從耶倫蓋爾到摩爾城一路的所作所為,聖子候選終于意識到他也是個踩在費迪南主教神經上跳舞的“麻煩”。

“您覺得費迪南主教會不懂我剛才給您講得那些嗎?聖子候選們本就是為了平衡教內勢力,稀釋權貴們在教廷內部的影響力而存在的,只要您不行差踏錯授人以柄,費迪南主教怎麽可能主動往糞坑裏跳!”

埃克特就差嘆氣了,梅爾大人什麽都好,就是膽子忽大忽小。你說他膽小如鼠吧,他敢主動涉險甚至直面邪神硬剛;你說他膽大包天吧,一個主教就把他吓得一驚一乍。真不知道瓦爾哈利亞斯究竟是怎麽教育學生的,怎麽把孩子教得奇形怪狀?

總之弄明白了米連神父為什麽突然變得極其配合,艾爾洛斯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了,果斷将注意力轉移到他的種田大計上去:“摩爾城裏還有什麽要辦的嗎?我能回耶倫蓋爾了不?”

“不,您忘了可憐的勞爾還有阿拉托爾嗎?”埃克特狠狠戳破艾爾洛斯的美夢——阿拉托爾就是那個尋找祭壇時失蹤的苦修士,菲利普斯都把鮮血大公祭壇所在的山坳掘地三尺了也沒找到他的人影。

至于說勞爾……他說他要去下城區打聽消息,一打聽就杳無音信。

艾爾洛斯當然沒忘掉這兩個人,勞爾他不擔心,不是說勞爾是個佃農不值得擔心,而是他經常出入摩爾城為人又很精明,理論上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阿拉托爾就……這裏沒有說苦修士都是直腦子一根筋的意思。

摩爾城東部碼頭北方向的山區裏除了邪1教祭壇,難道還藏着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嗎?否則一個苦修士,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失去蹤影。

“埃克特,你提醒到我了。”艾爾洛斯霍然挺直身體,皺緊眉頭看向聖騎士長:“當初剛進入耶倫蓋爾時,修女也好,執祭也好,收養的孤兒也好,他們都提到過一件事……”

“凡是犯錯超過固定次數的人,都會被福裏安神父關進‘淨化之所’懲罰,然後,那些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我們并沒有在修道院內發現大量人類屍骸,墓地裏的情況也是正常的。那麽,那些人都去哪兒了?”

埃克特的臉色瞬間變得比費迪南主教還要難看,他想起了橡樹林裏随風飄蕩的那些無名屍體。

買奴隸來獻祭花錢不說還很容易引起奴隸販子的注意,那些扒皮精們就算再不把奴隸當人看也不喜歡做相當于劊子手的買賣,而且頻繁從奴隸販子手裏購買人口本身也是件很惹眼的事,不符合邪1教徒隐秘行事的原則。

但是,如果說那些“祭品”在周圍人眼裏本就以各種理由“不存在”了呢?無論是去遠方發了財,還是莫名失蹤,亦或者是進了“淨化之所”,不都用着正常理由神不知鬼不覺的合理消失了嗎!

怪不得福裏安神父、米連神父、摩爾城城主,以及費迪南主教的表現總是那麽奇怪——他們就是要刻意避開從教廷來的聖子候選,因為他有權跨越職級直接向教宗上報地方發生的一切異狀。

“我真心希望這個推測是假的是錯的,梅爾大人,我無權阻攔您的任何決定……您認為現在該怎麽辦?”

是揭開蓋子,還是再在上面多加一層遮掩?

“告訴我該怎麽向教宗冕下寫信吧,只有這個,必須我親自去做。”

艾爾洛斯的答案只有一個,他的選擇也只會有一個。

不就是撬窨井蓋嘛,大豫通寶,咱可是有增益BUFF加成的!

教睿哥寫小作文,氣得作者大姨媽血崩了……

你為什麽會湊不出一百個字?真是親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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