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出手
月上枝頭,被一場雨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明淨,蘇暮澈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自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對他這樣,在今天之前,他遇到的都是虛僞的恭維,或者有意的陰謀,敢如此戲耍他,卿瑤音還是第一個。
蘇暮澈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對自己生氣,在卿瑤音面前,自己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感覺,這可不是個好預兆。
忽然間,隔壁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蘇暮澈立刻收斂氣息,凝神靜聽。
“嘭”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緊接着,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細細感覺,空氣中似乎還有安神香的味道。
“啧啧,沒想到,宜禾鎮還有這樣貌美的可人兒,今天可真是賺到了。”
隔壁傳來聲音,蘇暮澈聽得着急,那女人,該不會是中招了吧?窗戶被打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身着夜行衣的黑影将卿瑤音抗在肩上,三兩下便只剩個背影,蘇暮澈趕緊追了上去。
卿小北剛出去找玉琴池,卿瑤音便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讓他痛不欲生,卿瑤音假裝中招,讓采花賊擄走,準備順藤摸瓜,看看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歹念打到她的頭上。
采花賊東轉西轉,再加上對地形的熟悉,速度極快,卿瑤音指縫中撒下藥粉,悄悄做了痕跡,而蘇暮澈,因為這環境太過多變,而且林子裏竟然被布下了某種陣法,不知不覺的迷失在其中。
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黴變的腐爛味道,環境陰森森的,散發出一種寒冷,直接滲透到骨髓。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女子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卿瑤音被重重的扔在地上,黑衣人絲毫不憐香惜玉。也不擔心卿瑤音會跑掉,畢竟,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個女子罷了,量她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一手伸到背後揉了揉,嘶……這家夥,手勁還不小!疼死老娘了。
“主人,這裏有練器師的氣息!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墨羽突然出現,話語中帶着欣喜,它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恢複往日神威的樣子了。
“練器師,還有氣息?”
“他們場面接觸煉器的材料,積年累月身上多多少少會沾染到,尋常人不覺得,但我們神器對這種氣息很是敏感。”
“既然這樣,那我就暫時放過他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劫持她就要做好承受這下場的準備。無色無味的藥粉在卿瑤音的控制下,慢慢沾染到采花賊身上。
嘿嘿,做個記號,這樣就不會認錯了。
卿瑤音幽幽轉醒,采花賊先是一怔,而後警惕的看着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卿瑤音,淡淡的殺意蔓延開來。
這麽快就醒了,莫非她剛才一路上都是裝的?
“這地方挺不錯的嘛,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清,家徒四壁的,別有一番風味啊!”
墨羽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還以為卿瑤音是在誇采花賊,笑的格外清爽,主人好有文化呀。
“你是誰?”
粗糙的嗓音,一聽就是經過僞裝的。采花賊緊盯着卿瑤音,眸子裏的殺意被隐藏的拙劣,難道,她和他是一夥的?
怪不得他在路上總是感覺到有人在跟着他,原來都是他們計劃好的,放長線釣大魚,有完沒完?
看這女子毫無緊張之意,只怕是他們在外面早有埋伏,不行,他的快去離開這裏!
卿瑤音笑的狗腿,沒想到煉器大師的副業還兼職采花賊,愛好真獨特。
“這次來呢,不瞞你說,我是故意的,我……”我想求你幫個忙不知可不可以。
卿瑤音話說到一半,采花賊趁她不注意轉身就溜,留下一臉蒙蔽的卿瑤音站在原地淩亂了。
啊嘞,啥情況,她長得就這麽吓人嗎?
卿瑤音在這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機關,只好順着來時留下的痕跡慢慢回去,順便再一次救了還在林子裏轉悠的蘇暮澈。
“友情提醒,算上這次,你已經欠我兩次人情了。”你打算用什麽來報答呢?
卿瑤音挑着眉毛,倚在樹幹上,眯着眼睛看蘇暮澈,蘇暮澈被盯得直發毛,眼神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點。
卿小北喜歡金子,那卿瑤音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呢?!俗話說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別的他沒有,錢多的是啊!
“一千兩金子怎麽樣。”
蘇暮澈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卿瑤音沒說話,是不是被這麽大一筆錢財吓着了?哈哈,一定是這樣,對症下藥,他果然是個天才,不過,還沒等他高興,卿瑤音的一句話将他噎得夠嗆。
“一千兩,只不過是小北三歲時的玩具罷了。”
錢有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還不如找些寶貝來玩玩呢,卿瑤音恨鐵不成鋼的摸了摸額頭,為什麽世人都像是她兒子一樣愛財呢?
“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上古卷軸,上古神器,變異妖獸,頂級妖丹之類的,你還是找到這些再說吧,這筆賬,我先給你記着了,不用着急,不要求你急着還。”
蘇暮澈傻眼,反應過來之後拍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賤,讓你嘴賤,她說的那些,有哪一樣是好找的?!
就說那個變異妖獸吧,沒個千百年來的遺傳進化,能出來嗎?
“……”
蘇暮澈有點慫了,他能不能收回剛才所說的話?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相信,堂堂七尺男兒,是不會賴一個清純如我的小女子的賬吧!”
卿瑤音乘勝追擊,直接怼得蘇暮澈說不出話來。
“當然不會……”
他也想,可你都這樣說了,他再反悔,那面子往哪擱。
老天,這都是讓他遇見些什麽人啊!他怎麽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栽在這上頭了呢?
暗夜中,采花賊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眸子裏的神色晦暗不清,若真是他們找來了,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