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風起
坤寧宮
“這件事你辦的可真好!”
怒而冷譏,公孫太後瞅着眼前跪地的元稹齊,她是越來越不順眼,若是眼神能殺死人,元稹齊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她幸幸苦苦折騰半日,不僅不能拿雲歡如何,還将自己氣個夠本。
“母後息怒,此次确實是小婿辦事不利,望您看在公主和縣主份上,饒了小婿這次,今後一定盡心盡力為您辦事”。元稹齊伏地,悲聲力求。
其實他更是有苦說不出,現在卻還要承受太後的雷霆之怒。
嘩啦一聲,公孫太後将手邊與雲歡周旋半響拿的夜光杯掃落,夜光杯而已,最是易碎,動起手腳還不容易,他竟然能辦砸了。
“整日就會拿平樂和翡兒求情!哀家從沒有見過你這麽無用的男人,你要是離開平樂活不了,你就去死啊!”。
夜光杯之事還好說,公孫太後尤其見不得他拿妻子和女兒作盾牌,當初要不是平樂見他年輕才俊,相貌超群,執意要嫁與他,她絕不會同意此婚事。
無奈,做娘總擰不過自己女兒。
“小婿知錯!”元稹齊頭伏的更低。
死老太婆!
雙臂間,元稹齊面色發緊,目光狠戾,死老太婆從來沒把他當作女婿看待,用的着時,一聲令下,他不能說一句,手段盡使也要辦好,無事時,基本不見他;事情做的漂亮,也只有幾句話打發他了事,絕不提升官打賞之類;事情沒辦好,他便如狗鼠一般,只能任她罵個狗血淋頭。
太後見着他也是心煩眼濁,總歸是女兒的夫君,她還能真把他如何。
“滾…”。
“是,是,母後您保重身體,小婿先退下”。
得令,拱手低頭連連後退至坤寧宮外,終于結束了。起身轉頭離去瞬間,聞見門外立着宮娥的體香,思緒一下清楚許多,這回雖然惹了這死老太婆不高興,總歸他那幾個寶貝無事。
不過這死老婆是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哼!
坤寧宮這邊是怒火沖天的無處可發,郁結在胸的也有,卻不像景陽宮,幾人圍坐在石桌前,一片歡聲笑語。
“呵呵,皇上,君先生,郎先生,你們沒看到那日太後娘娘和公孫才人的臉色,套我們家娘娘一句話,真是比吃了屎還難看…”
提到庫房夜光杯的事,一向淑女作風的風靈又哈哈大笑的前仰後倒。
雖然挺喜歡聽風靈說道,但是郎宮玉和君流觞還是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風靈不要太過,畢竟太後還是皇上的親母。
雲歡鄙夷,“這丫頭是多少年沒遇見好玩的事,至于高興成這樣嗎!都幾日了,還是合不攏嘴”。
見主子鄙視,宮先生和君先生又強忍不吱聲,風靈也察覺自己過了,收聲立在主子身後,小心翼翼查看皇上臉色。
可別治她大不敬之罪。
歡騰的氣氛一下肅靜。
坐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皇上,突然出聲,“确實挺好笑的”。
言完,噗嗤一下,抖動身子。
多年一直壓制自己高高在上的母後,被雲歡當衆戲弄一番,窘迫扭曲的樣子,他想想也挺高興。
這還是那不茍言笑的皇上嘛?
蘇公公側目,自從遇見皇後娘娘,皇上身上出現了太多不一樣,真好。
“皇上您不知道,當一箱箱夜光杯出現在眼前時,她們立刻忘了自己到庫房的目的,還是娘娘提醒她們拿夜光杯,所有在場宮人都被太後娘娘滑稽的反應震驚了”。見皇上不怪罪,風靈更來勁。
多說怕出事。
郎宮玉輕笑岔開話題,“想不到師姐你下了山,還是這麽壞!”
沒錯,五師弟還是很了解她。
其實她就是故弄玄虛的,讓那老太婆撲個空,心中失落落的回去。不過最重要她是想挑起她對元稹齊的不滿,繼而引發元稹齊對她的異心。
“知道就行,放在心底別說出來”。雲歡不滿冷撇他一眼。
皇上可在呢,一點眼色都沒,也不看看她是多麽克制的保持賢良淑德、溫順乖巧的模樣。
“對啦,娘娘,您不是說這次的夜光杯,銀子咱們不會白白添補嗎?這可不是一批小數目,那麽多夜光杯啊”,風靈突然想到那日看到的異彩,那麽美妙的東西,該值多少銀子,有些急道。
聞言,郎宮玉和君流觞對視一眼,終是笑出聲。
皇上淡淡審視他們面上的笑意,雙眸微眯,幸災樂禍道,“朕猜,采買這批新夜光杯的銀子應該是由元驸馬所出”。
聰明!
雲歡心中暗暗贊賞,不愧是她的夫君。
郎宮玉再也忍不了,大笑,“這個主意還是師姐所出,不過說起來,我師姐雖然魯莽了點,但邪門歪道的鬼主意還是挺多”。
又剎不住嘴,這個老五。
“也只有師姐能想到,竟讓咱們找人去将元稹齊那幾房外室綁架,威逼他拿出銀子贖人,神不知鬼不覺,銀子到手,尤其其中一房懷有身孕的小妾,師姐可是宰了不少”,幽冷的君流觞也佩服五體投地。
還是小君會說話。
“對付陰人就得用陰招,像你們那樣擠破腦袋找證據明拿元稹齊,這輩子咱們也得吃這個悶虧,雖然咱們不用出銀子,但東西好歹是老九的,盡管老九銀子多的花不完,咱們也不能糟蹋了”。給小花喂一點食,逗弄幾番,雲歡回笑。
桃樹伸出一支粗幹,正好擋在幾人上方,透下斑駁的陰影,皇上撚開肩上飄落的一片桃花,惬意享受悠閑時刻。
“奴才有事禀報”。
外頭來一侍衛,風塵仆仆,一下驚了所有人。
皇上眯開一眼,薄唇命道,“說吧”。
“皇上,三殿下已經入城,直往皇宮方向而來”。
三殿下?
雲歡大驚,他可是太後的心頭肉,自小捧在手心的皇子,當初皇上繼位可是暗中擁兵謀反,欲奪皇位!
他已經被流放,怎敢來京都?
她停下手中動作,側目望着自在随意的皇上,滿面擔憂,卻見他不怒反笑,似乎無所謂,“來便來了,母後大壽,他作為親子,自然要來拜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