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反派》

《反派》

“姑娘,您找我?”

小二正在打理賬本,視線中突然出現一抹粉色,擡頭只瞧見藍宓換了一身衣服,但面上依舊遮着面紗。

藍宓點點頭,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

“可有紙筆?”

小二笑着接過那錠銀子,“自然是有的,我這就去準備,姑娘先回房等待,我一會兒就給您送去。”

“不用,我就在這等你。”

“那好,姑娘就先在這裏坐會兒。”

片刻後,小二從外面回來,将手中的東西一并交給藍宓。

藍宓點頭謝過,提起筆在紙上寫些什麽。

小二撥弄算盤珠的手一頓,一封信遞到眼前,“這封信,麻煩你交給那位公子。”

小二自然知道藍宓口中的那位公子是誰,于是便應下。

藍宓将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退了房間離開了客棧。

她心中不安,于是便早早出發去尋蘇九杉。一路上藍宓都在打聽蘇九杉的下落,尋人就問。

只是不少人都說未曾見過藍宓口中描述的那位女子。

好在藍宓在走了一刻鐘後在路邊草叢中尋到一絲線索。

藍宓伸手撿起一塊碎布,她認得,這是蘇九杉身上的。布料整齊,應當是故意留下的。

藍宓當即捏了個訣,只見布料在仙法的作用下燃燒,随後化為一縷白煙,在空中上下浮動。

藍宓跟着這縷白煙一路向前,随後在一山洞中尋到了昏睡的蘇九杉。

“九杉!九杉!快醒醒!”

蘇九杉生生被人晃醒,神情還是呆呆的。

“你怎麽在這?”

蘇九杉緩了片刻才看清眼前人,驚喜道:“師姐?”

“你怎麽來了,你們成功了?”

藍宓倒是沒急着回答,先是檢查了蘇九杉一番,發現她并未受傷,才開口道:“說來話長,現下倒是沒什麽事,只是你怎麽會在山洞裏?”

蘇九杉輕嘆了口氣,“師姐你別提了,昨夜我遇到先前困住我的那只水妖,她溜了我一路。”

“後來我實在走不動了,她便尋了這處地方休息片刻,我後來睡着了,醒來便只見你一人。”

藍宓蹙了蹙眉,“真是奇怪。”

“這妖設下法陣卻并未真的加害我們,抓了你又沒傷你。”

“罷了,留你一人走,我有些不放心。”

“我們現下就離開此地,送你去靈城。”

“好,那師姐等一下,我去收拾東西。”

昨夜山洞寒冷,那阿珠又不許生火,蘇九杉只好打開包裹,取出自己的小毯子蓋在身上。

這毯子還是阿婆親手縫制的,她平時都寶貝的緊,鮮少拿出來。

蘇九杉想着想着手中動作一頓,眼裏漸漸濕潤起來。

包裹收拾好後蘇九杉才注意到掌中有一道細細的血痕,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估計是被樹枝刮到了。

“師姐我好了。”

夜間,一顆星爬上月梢。

門外響起一陣“嘟嘟嘟”聲。

開門的是風竹元,“有事?”

小二将眼前人細細打量了一番,少年不過十五六,身形颀長,風姿卓越。小二也不過才六尺高,足足矮了面前人一頭。

也不知是風竹元周身散發的靈氣太過磅礴還是怎的,小二不自覺的後退半步,不敢再擡頭看他。

“先前有位姑娘,留了一封信給花公子,由我轉交。”

“不知花公子是否在屋裏。”

小二等了半天,才聽風竹元開口,只是聲音比剛才還沉的可怕。

“姑娘?”

“什麽信?”

小二想了想将信交給了風竹元,左右他們是一起的,總歸不會出錯。

風竹元将信接過,捏在兩指之間。“你可以走了。”

話落,小二擦了下額上虛汗轉瞬消失在階梯轉角。

風竹元将信捏在指間,上面還留有寫信那人特意留下的靈力,防止其他人窺探信中內容。

風竹元自是知道這種禁制,只有持有秘鑰的人才能得知信中內容,如若強行窺探破壞了上面留下的禁制,信中內容将會被禁制抹除。

何況風竹元并沒有窺探別人隐私的習慣,于是将信放在了桌子上,出了門。

店小二大氣都不敢出,只見風竹元黑着臉從樓上下來徑自出了客棧。

小二重新低頭,算起手中賬本。

……

“熱乎的馄饨,熱乎馄饨!”

“老板,多少錢一碗?”

“七文錢。”

“好,那給我來一碗。”

老板一身布衣,手上的裂紋清晰可見,想來是生活不易。

“來碗馄饨。”

老板聞聲擡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男子,笑着說,“客官就坐這吧。”

風竹元點頭,找了處幹淨的位置坐下來。

片刻後,一碗冒着騰騰熱氣的馄饨被端上來。

老板笑呵呵的說:“小心燙。”

風竹元右手拿起勺子在碗中攪了攪,也不着急吃,這時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銅板。

剎那間,銅板已從兩指之間飛擲出去,嵌進幾步遠的牆面。

“咚”的一聲,一遮面男子噗通倒在地上,脖頸間溢出絲絲血跡。

風竹元舒了舒眉,剛剛心中那團火發洩出去不少。

馄饨老板見風竹元吃了不少,又加了幾個進去。

“你吃吧,多出這個幾個不收錢。”

“我看見你就想起我那讀書的兒子。”

店老板不太會說話,只是慈祥的笑着,忙活着手裏的事。

風竹元不知何時離開的。

店老板收拾時才發現桌上放着的一錠銀子,碗中的馄饨也被吃的幹幹淨淨。

風竹元趕回客棧時,花不遲已經回來有一陣了。

風竹元視線掃過桌面,那封信已經不見,想來是師兄已經看到了。

花不遲:“怎麽回來這麽晚?”

風竹元關了門,“有些餓。”

花不遲笑着從身後拿出一袋果棗,“嘗嘗。”

風竹元挑眉,“謝過師兄。”

“皇城那邊怎麽樣了。”

早些時候,宮裏來了人将花不遲請走了。

“皇城內的李公公只是将我們傳喚至殿前,我們并未見到皇上。”

“此行也只不過是和皇城內的人打個照面。”

花不遲不知想到了什麽,“那封信是藍宓姑娘的,主要是感謝我們之類。”

風竹元聽後,這才伸手打開紙袋取出一顆果棗塞進嘴裏。

花不遲見了只是笑着搖搖頭。

他這師弟,自小性子乖張,心比針細,偏偏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要不是相處了十年,旁人還真看不出他這師弟是生氣了。

天微微亮,花不遲等人就離開客棧,向皇城內去。

沈藍雙見風竹元嘴裏嚼着什麽,湊過去,“師弟,你吃什麽呢?”

風竹元似是沒有聽到,只是從腰間袋子中又掏出一顆棗塞進嘴裏。

“奶棗!”

沈藍雙氣鼓鼓的走向花不遲,“大師兄,你偏心,怎麽就只給師弟買零嘴?我也要。”

風竹元鮮少買零嘴,他身上的零食不用說,定是花不遲買的。

花不遲面對沈藍雙的質問,也不惱,只是淡淡一笑,“下次給沈師弟補上。”

随行弟子笑個不停,沈藍雙好歹入門要比其他弟子早很多,現如今按輩分,風竹元是門派內最小的。

沈藍雙被衆人一笑,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像個要糖的孩子,不由得臉一紅,粗着脖子,“別笑了。”

然而并沒有什麽威懾力。

風竹元見狀又往嘴裏塞了一顆棗。

沈藍雙:“……”

入了皇城方才知什麽是雕闌玉砌,花天錦地。

皇城好生氣派,不少弟子也只敢肺腑,皇城內規矩森嚴,不比仙門內,稍有差錯只可性命不保。

迎面走來一位赤衣男子。男子向諸位行禮,“諸位請随我來。”

大殿內已經有不少門派的弟子,花不遲等人算是最後才到的一批。

“花師兄。”

只見來人一襲紫衣,腰間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面的花紋繁密,圖案變化莫測。

“花師兄,快入座。”

說話這人正是“雲離宗”的大弟子——木斯盈。

花不遲眉眼含笑,點了點頭。

一行人迅速落座,目光頻頻投向那把空蕩的龍椅。

“這是什麽意思,說好此時見面,怎不見——”

其中不乏一些心直口快的弟子,經身旁人提醒方才立刻閉上嘴巴。

李公公耳尖,雖剛剛那人說話聲極小,但也落入了自己耳朵。

李公公淡淡咳嗽一聲,殿內一片肅靜。

片刻,白啓從大殿外走進來,李公公一溜煙就出現在白啓身側,将手中的拂塵重新放了放。

白啓入座後,“讓大家久等了。”

“今日叫各仙門派集結此地,主要是有要事商談。”

三界衆生芸芸,天地間資源有限。各族間昔日寧靜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打破。如今局勢動蕩,屬人界位置特殊。

人界地處仙魔兩族交界,戰事頻頻發生多少都會被波及。白啓此次将衆仙派叫來,為的就是尋求一份庇護。

“諸位可知,魔族魔神未降世卻敢大肆侵犯我族邊境,如若魔神降世,這三界之中哪還有我人族之地!”

一席話落地,引得衆人義憤填膺。

“我等誓死護衛人界。”

白啓見狀甚是滿意,以茶代酒一飲而盡,謝過衆人。

宴席散去,衆人被請去各自偏殿休息。

白啓起身幾步走到大殿之內的一處屏風後。

“你怎麽來了。”白啓似是不悅但語氣上沒有絲毫怠慢,看向面前的蒙面玄衣男子。

“陛下日理萬機,我怕陛下忘記你我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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