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左右為難

急!

急急!!

急急急!!!

三天之內,一連接到東籬散人的三封飛鴿傳書,而且一封比一封焦急,催人欲焚。但具體什麽事情卻在傳書絲毫不提,使得沉楓心中實是有些驚駭,忐忑不安。

一路急行而下,到了一處大城佩羅,竟看到東籬散人帶着魯本南守候在城門口。

“屬下無能,一時大意竟犯下彌天大錯,特地北上親向主公謝罪!”東籬散人雙手下垂,盡管是坐在輪椅上仍是艱難地行了半身之禮,甫一見沉楓,便沉聲道。

沉楓長吸了一口氣,“軍師,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竟連你都如此失态?”

東籬散人低首垂眉,挨了半響,才沉聲道:“屬下無能,竟未能看護好少主。一時失之大意,竟讓羽櫻纖那狡猾賤人将少主擄走了!”

“什麽?”沉楓南宮玉瑚夫婦同時駭然變色。

“怎麽會這樣?”雖然心頭驚怒交集,但長久訓練下來的冷靜迅速撲滅了心火,沉楓皺着眉頭道。

“自少主被華亞送歸龍州之後,本來一直是由夫人親自撫帶的。但在夫人不在時,照顧少主的事情則是由羽櫻纖負責的。這是曾得到夫人親口允許,也是當時羽櫻纖出于自願的。”

“這些事就不去說它了!”沉楓揮了揮手。“我現在只想了解的是:羽櫻纖是究竟怎樣在重重的看護防禦之下,将我兒帶出龍州的。不說上次自鳳翎之事發生後上下已經加強了戒備。就是防禦松弛,憑那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會逃得出由散人你親自坐鎮的天羅地網的?”

“這個——”東籬散人只是朝着蘭雅絲的所在望了一眼,沉楓便立時明白了過來。蘭雅絲的“自殺”,确實使得整個龍州上下的各系統出現了近乎塌陷性的崩潰,以致竟給羽櫻纖有了可趁之機。

但這也絕不能成其為可以辯護的理由。即使防禦松動,但羽櫻纖一個手無縛雞的女子,且但着幼兒,尚可進退自入。若是換了其他人,那還了得!想及此處,沉楓心頭鬼火直冒。

“而且,那羽櫻纖除了她身旁那名護衛翔.達加德外,竟還勾結有其他勢力的同夥襲擊。各方同時分散攻守奔襲,分散了我們的注意力。到後來竟終于讓她成功将少主帶了出去,我們卻只是抓到幾只小魚蝦米而已。”

“我問的是她們是怎麽出的龍州的?”沉楓森然道。“從雲城出發,即使再快的速度,至少也得七日才能出得了龍州,這七日內,難道你們竟什麽都沒有做,讓她們竟這般溜走了嗎?”

“事情發生之後,盛龐豐負責全力追擊,甚至還動用了風雨樓的力量,發現到羽櫻纖逃竄的方向正是朝着東方。本來聯合喀麗絲當地的力量布下了天羅地網,但一波又一波的不明力量連續襲擊,才使得布下的羅網出現了一絲縫隙,讓羽櫻纖逃走了。”

“風雨樓?”沉楓雙目一亮。“他們終肯正面為我出手了嗎?”

東籬散人微微颌首道:“近來分別發生在南北的數場關鍵性戰役,實際上已經奠定了主公未來的地位。在形勢已經逐漸明了的情況下,風雨樓中人亦是明白,若是想從主公這裏分到更大頭的利益,便只有為主公加倍賣力。這次他們确實是動用了很大部分的力量的,羽櫻纖在這般情況下都能逃脫。恐怕——只能說是天意!”

“盛龐豐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吧?”沉楓突然省起盛龐豐與風雨樓間的恩怨,一皺眉道。

“盛龐豐和風雨樓人合作得很好!”東籬散人搖了搖頭。“在了解到盛龐豐的身份後,風雨樓高層将涉及盛龐豐師門滅門案的那部分中層人員和一些小角色,盡皆交出,送與盛龐豐洩憤。了解了這塊心結,盛龐豐便不再與風雨樓人存在什麽芥芋了。估計其中還夾雜着風雨樓內風雨兩樓間的權力鬥争,否則盛龐豐也不會平白得到這樣大的便宜的。”

“那便好。”沉楓點了點頭。“這總算是我今天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了!”

“但這也還不對!”沉楓冷冷道。“即使有什麽不明勢力參與搗亂,但在我們的地盤之上。天時地利人和俱占在我們這邊。可以調動的大批量高手不說,就是各地随時可以抽調的軍隊,圍也要圍成天羅地網,怎麽可以讓人脫出身去呢?”

東籬散人臉色一變,一雙厲目中閃動着難以言喻的神輝,毫不避讓地對上了沉楓的目光。“主公明鑒!屬下等絕非不敢盡心盡力,實是因為羽櫻纖擄走少主之事發生不到一日之際,東邊那方突然出現了大規模兵力壓境。而喀麗絲所屬領地因為主力盡皆北上,剩下兵力實是不多,而且大多為民兵,戰力可堪,連帶我方也受到了重要威脅,所以不得不優先忙于軍事調動。想必就是在全州上下各地兵力調動之際,那賤人趁着混亂溜出去的。”

“東邊?”沉楓臉上微微一動,雙目閃過一絲寒芒。“不是喀麗絲,那難道竟是——”

“莫雪!”東籬散人接過沉楓的話語,斷然截道。

“你能肯定?”沉楓神色瞬間已回複平靜,柔聲問道。

“有了這封信便能夠肯定了!”東籬散人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這是莫雪後來令人傳來的信書。信中言到主公若是想尋回少主的話,則必須親至帝都。”

沉楓接過信箋,匆匆一覽,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南宮玉瑚卻是憂心愛兒,急問道:“莫雪她究竟在信中說了什麽。她畢竟也是孩子的姑姑,應該不會拿他怎麽樣吧!她到底想要什麽?”

沉楓閉上雙目,緩緩搖了搖頭。莫雪現在的變化已經絕非任何人可以預料揣測的了。誰也不敢斷言,現在已經幾乎陷于瘋狂狀态的莫雪會不會做出什麽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來。

本來,自己的生母珊娜麗莎還在帝都,她應該是會保護自己的嫡親孫子的。但前段時間莫雪連二連三的發飙式政令都一路暢通無阻,使得沉楓都有些擔心母親的存在起來。

“主公!”東籬散人看着沉楓的神情變化,頓了頓沉聲道:“屬下還有一事須禀。”

“日輪教一幹妖人據西南之地已久,最近氣焰更是日盛。西南邊界時有發現日輪教徒蠢蠢欲動。而且據信息網探報:日輪教在整個西南地區宣傳妖法邪說,其中鼓吹衆生平等,這說甚得下等平民人心。煽動一幹奴隸等暴動鬧事,西南大部分的貴族盡皆為其屠戮,僅有小部分得以逃生奔入我們龍州地帶。”

沉楓只聽得一聲冷笑。“枉我以前那般小心,想不到竟是高估了日輪教的那幫妖人。照如此看來,那被吹得玄乎神乎的日輪教尊羅什孽磐也不過是個一個鼠目寸光的蠢才罷了,雖然在武學魔法上他可能是不世出的奇才,但在政治上卻完全不過是個蠢物!”

“西南既然已經陷于他日輪教之手,憑着其險要地形,無論何方勢力,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攻破西南都是不可能的。他既已安踞其地,就就應該藉助目前的天下形勢和手中的有利牌,盡力鞏固自己的權力,以寬仁來籠絡人心,善待那些豪強貴族,懾服地方豪強。如他這般,只圖這一時的痛快,卻等于是把天下的貴族土豪,完全推到了勢不兩立的對面去。”

“但他這般做,卻也贏得了當地不少下層民衆的民心。此消彼漲之下,算來日輪教未必便真是錯棋吃虧。”東籬散人陰陰地道。

沉楓思索了半刻,毅然搖了搖頭道:“雖然或許一時當地民衆會在情緒激動的情況表示對日輪教的狂熱支持。但若我們真正進軍西南,當地民衆卻未必真會與日輪教徒同舟共濟,生死共退。百姓們确實很好騙的,只要統治者能夠解決他們最基本的生存保障問題,相信沒有多少人會有勇氣向全副武裝的軍隊挑釁。難道軍師你認為我在政治治理上的能力竟連那颠狂的日輪教尊也比不上嗎?”

東籬散人眯起一雙眼睛,“不過屬下認為,在這之前,最好還是先打上一仗,以勝利來穩定未來西南可能繼續産生的一系統反應。”

“我們現在雖然看似一片形勢大好,但暗下隐藏的危機仍是重重,随時都有可能會被反主為客。東西北雖然各因徐君李思波之死而散亂一團,但蓮源月氏也未必會在此時坐視我們蠶食北地,月傾悠此女心計深不可測,在她面前,沒有人敢保證絕對的事。”

“即使是在南方大陸,我們仍然是處于日輪教與莫雪的兩方勢力的夾心之中。莫雪雖是主公同父異母的親姐,但最近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實是可慮,使得讓人有些懷疑她是欲與主公争奪這帝皇之座。”

沉楓嘴唇動了動。他自然再清楚不過,雪兒是絕對對帝皇之座沒有半點興趣的。她現下所做的一切,如果定要尋個解釋的話。那便只有兩個字“瘋狂”。

“估計一時半刻莫雪也不敢對少主怎樣,她的目的在于主公。所以以屬下之見,我們應該先行解決西面的日輪教,至少也要保證他們再無力對我們構成一定的威脅,再與莫雪進行總決戰。這樣一來把握也更大一些!”

“對西南再度用兵是麽?”沉楓沉吟着,口中輕輕地念叨道。“此發不動則已,一動則并牽動全局。是以是能勝,不能負啊!”

* * *

這是一座巨大的石頭城。城牆足足有十五米之高,上面布滿了聯鎖、箭孔、棱堡和外堡。厚重的城門是由兩扇厚度近半尺的岩石構成的,既高又大。一座數十米長,二十多丈寬的鐵橋,橫跨在外面的護城河上。護城河的的河面距離地面有五六米深,黝黑混濁的河水,即使眼力再高明的人也無法一眼看穿河裏到底多深。進了外城門,又是第二道城牆。無論外城牆還是內城牆,都是用巨石建造的,砌得均勻整齊,天衣無縫。

這座巨大的城堡,便是自年前的西南之戰完結後。日輪教動員全上下百萬教衆,加上驅使無數民衆,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築就的奇跡。它屹立在西南入口的關鍵之地,卻即将迎來它建設以來第一場,同時也是最嚴峻的風雨考驗。

受驚的鳥群從森林、池澤飛起,清晨的薄霧中,一群接着一群的軍隊兵馬,從白霧地背後噠噠地沖了出來。那密密麻麻的整齊隊列,一個緊擠着一個,簡直難以分清團與團的番號歸屬。雲集的隊列,沿綿不斷的人群馬隊,黑壓壓一片用肉眼無法看到邊際。這密密麻麻的兵馬,仿佛一座座會移動的大山,轟隆隆地直把這座名為月河口的要塞圍了個水洩不通。整個月河口要塞的上下,從軍人到平民,從生靈到死物,都仿佛在承受着還未到來都已讓人喘不過氣的無形的重壓。整個月河口要塞,在索索顫抖着!

大批穿着白袍金日的日輪教徒,湧上了要塞的城頭,屏息靜氣的觀看着要塞外那強盛整齊的軍容,個個心頭只是砰砰狂跳。因為那一片敵軍面目因為朦胧,所以在此時看起來竟是那麽的猙獰可怕。那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閃亮的刀槍旗幟,在灰色的天空之下,一切都是那般的恐懼

整齊的軍列中心,敵軍的最高首腦只是冷眼觀看,觀看着霧氣漫繞中若隐若現的高高矗立的月河口,眼中閃動着無情的冷輝,那一身寒光閃閃的金屬盔甲在他身上,竟更是替他鍍上了一層冷色。

“軍師!”沉楓冷冷地開了口。雖然這兩年來由他之故,大陸所挑起的戰役無數,但眼下這即将到來的戰鬥,卻才是他生平所打的第一場仗。今日的他,也因此看起來特別的精神抖擻,頭戴銀色寬沿頭盔,身着一套寒光閃閃的黑鐵色盔甲,外罩着一件深藍色的披風,跨下的戰馬斜側擱放着一把長戟。一身正式的将帥裝束,再加上那嚴肅莊重的神情,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極為成熟穩重。

“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是打上一場怎樣的戰役好?是就此集中全力,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月河口,然後長驅直入西南。還是以此為餌,将日輪教的精銳吸引至此,打一場圍殲戰呢!”

“主公胸中想必早有定論!”東籬散人微微一笑。“只需觀察主公現在的兵力布置,便已有所知曉。”

“但是屬下卻另有良計獻上。主公可知,此地既為進入西南的必經通道,實乃兵力所争之地,但為何千年以來,都未有人在此建立軍事要塞,甚至連大規模的駐軍都欠奉布置。直至日輪教此幫小醜入西南,畏我天兵之威,才在此建起了這座要塞。”東籬散人突兀地向沉楓問道。

沉楓微微一愕,細細一想,确是那麽回事。既想不通,于是虛心向東籬散人問道:“請軍師指教!”

“因為這附近的地形。”東籬散人嘿嘿一笑。“屬下曾熟讀天下各類奇書。飲花王朝時代有異人蘭熙,嘗遍行天下,盡訪群山四海,後著有《山河志》一書。書中曾提及此地地質結構條件不利背後所倚山體的穩定,而山體岩石結構破碎,岩層與斜坡組成順向坡,且斜坡大于岩層傾角,加上多雨降水集中的因素,雨水滲入軟化岩石,常有出現山體崩潰滑坡。一旦遇上那等哀事,任憑千軍萬馬何等威風,要塞城堡哪般牢固,都只有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說——”沉楓深深地吸了口氣。

“倘若主公夠果斷堅忍,能夠效訪月傾悠在烈魔谷之法的話,人為造成此處的地質滑坡,我們也許便可不費一兵一卒,便将輕松葬身日輪教的數十萬主力!”東籬散人說到後來,竟陰陰地笑了起來。

沉楓眉頭一皺,一股寒意自心底由然而生。眯着眼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道:“這樣做也許從軍事的角度上看是再劃算不過了。但——我卻不能不考慮除軍事以外的其他方面的影響。還有比這更重要的,譬如:政治!一旦真引起地質滑坡的話,死的将不僅僅是那數十萬的日輪教徒。連周圍附近百裏的數十萬平民百姓也不能避免。也許底下的人民能夠接受我以死掉百萬軍人的代價在正面戰場上,但卻絕對不能接受我随便犧牲掉十萬二十萬的無辜平民。這就是他媽的狗屁政治!在強大民意面前,即使再莽撞的帝王也得為之低頭。”

“如此便是可惜了!”東籬散人嘆道。

“是麽?”沉楓淡淡一笑。“軍師,煩你休書一封,将這月河口要塞的地質情況和可能造就的滑坡危險在信中一一道出。再派人将書傳入要塞中,務必要那日輪教尊羅什孽磐親手拆啓。”

“主公的意思是——”東籬散人的眼睛一亮。

“我此時什麽意思也沒有!”沉楓微笑道。“不過——”他眯起了眼睛,望向那猙獰可怕的巨大要塞。“至于羅什孽磐是否能夠從中體會出什麽意思來,則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 *

夜幕籠罩着整個大地。經過白天一輪辛苦的攻堅戰,無論是守方還是攻方都感到了深深的疲倦,沒有夜襲的事情發生,一切都籠罩在甜美深沉的黑暗之中,沉沉地睡去。

“嗖!”尖銳的破空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只見在城頭上驟冉燃起的熊熊火把照耀下,一道白光自高空疾射而下,在勁射過數十丈的遙遠距離之後,來勢竟不減多少,将當前一名兵士射了個透胸而過。血雨濺飛中,穩穩地釘在了那名兵士身後的山壁上,尚餘下箭尾的羽翎在微微顫抖。

熟睡中的士兵接連被驚醒,開始尚以為是夜晚劫營,先是微微有陣騷亂慌忙,直至沉楓的親身出現才立刻整齊了起來。魯本南第一個閃身而出,将附在那支箭上的信箋取下。雪白的信紙已被人血染成鮮豔的紅色。

“主公,這是日輪教尊羅什孽磐至您的親筆書!”

“信上說什麽了?”沉楓并不接信,只是淡淡地道。

蘭雅絲自魯本南手上搶過信箋,展開匆匆一覽,不緊倒吸了一口涼氣。“聞君神功冠于當世,本座慕名已久,不勝敬仰。願于三日之後,初晨于鹿雲峰頂,與君一戰!以天下為賭,共探魔武兩道極限,人生快意,莫非如此,豈不快哉!”

“這羅什孽磐到底是怎麽想的?”蘭雅絲秀眉輕蹙。“日輪教的教軍确是遠不如我方之精銳,但憑借有利地勢,未必不能死守作困獸之鬥。何以會想到這條下下之策,直接進行雙方主帥對決。這可絕非良事啊!”

“依我看來,這卻是最好不過了!簡單明了!直接了事,果真是豈不快哉!”沉楓淡然道。向東籬散人擺了擺手。“軍師,我知道你很想親手清理師門叛徒。但既然對方找上門來了,我自然不能弱了己方的威風。所以恐怕要讓你有所失望了!”

東籬散人沉吟了一小會,輕嘆了一聲。“那厮若是死在主公之手,倒也算便宜他了。若他僥幸能在主公手下逃得性命,那時且便再說吧!”

“只怕散人你要終生失望了!”蘭雅絲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夫君他此戰定能将那魔頭斬于手下,替散人,也替我。”話說到這裏,玉臉突然微微一紅,顯然是想起往事,“雪此舊恨!”

“放心吧!寶貝!”沉楓不顧東籬散人在旁的尴尬,伸手拍了拍蘭雅絲嫩滑的臉蛋,輕輕一笑。“我自然叫他是有來無回便是。不過——”話音略略一頓,沉楓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憧憬的神色。“能與日輪教尊這般的絕世高手一戰,明日那場戰鬥,還真的是非常值得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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