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溺于情意

第九十六章:溺于情意

如趙遠舟料想的那般,趙北柯在江雲岫的施壓下,堅持了十來日便将抵押借據和交租金租據均為做假的真相招了出來。

令人驚奇的是,在他要在供狀上簽字畫押時人突然吐血身亡。

當時周致和便在他眼前,眼睜睜看着他斷氣,他的血噴灑在供狀上,将周致和看得目瞪口呆。

人死了沒簽字畫押,這供狀便做不得數,即便證物是假的,也成了死無對證。

如此一來,原本該出獄的沈樂窈只能繼續關押。

按理說趙北柯雖受重罰,但江雲岫尚吊着他一口氣,不會讓他命喪牢獄,如今離奇死亡,可想而知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晉中除了趙家,無人與沈樂窈有過節。

眼下趙家就剩下趙遠舟,唯有他會下這樣的毒手。可在他人看來,趙遠舟與趙北柯是親兄弟,怎會輕信他此事乃是他所為?

尋不到證據,這樁案子一下成了無頭案。

“大人,不若将平日跟在趙北柯身邊的家丁都招來挨個審問,總有能說漏嘴的。”

盯着趙北柯簽字畫押的事是周致和主刀,臨門一腳卻将事情辦砸,他心中很是恐慌。

“趙遠舟能在你牢獄中殺死趙北柯,他身邊的家丁又怎能活到現在?”

江雲岫臉色陰沉,如濃墨般的眸噙出絲困惑。

周致和府衙內的衙役身手不好,可還有京兆府的侍衛,趙遠舟如何能近得了趙北柯的身?

除非他派來的人身手極為不凡。

“那...”

見他臉色凝重黑沉,周致和吓得一時找不到話奉承。

“查清楚,近來府上可有人失蹤——”

眼前燭火搖曳,明明滅滅跳躍在江雲岫黑瞳。

若是有人摸清他行事跡象事先混進來,那趙北柯離奇死亡之事便尋到了由頭。

“是——”

周致和未想到這一層上,此刻見江雲岫提出來,趕忙應承下來。

“趙遠舟...”

江雲岫手中象牙神輕敲桌沿,心底低喃。

彼時的牢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道身披軟毛紫金色鬥篷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來到沈樂窈面前。

沈樂窈尚坐在案幾前,她的獄房布置得極為幹淨,裏頭燭火亮堂,并不似其他獄房那般昏暗潮濕,可想而知是受了江雲岫的照顧。

“公主?”

她擡起水盈眸光,佯裝成一副訝異模樣。

“看來你在這住得極為舒服?”

笠陽眸光在獄房內打量,江雲岫興許是怕她苦悶,還派人給她送來些話本,讓她打發無聊。

沈樂窈颦颦笑着:“想來是周大人查明了案子原委,得知小女有冤在身,故而命人布置獄房讓小女住得舒服些,好全了他青天大老爺的名聲。”

“你倒挺會替自個開脫。”

笠陽儀靜體閑,靜靜看着她,眸光裏尋不到一絲溫度,可見她對沈樂窈樹了敵意。

若說之前是悄無聲息藏着,那麽此刻倆人再見便是輕輕柔柔洩了出來,不再藏着掖着。

“趙北柯在這晉中是什麽德性,不必小女污蔑,有的是人要狀告,只不過礙于趙家地位,無人敢出這個頭罷了。”

沈樂窈盈盈道着,即便是被關在獄房內,眼前站着笠陽這般地位尊貴之人,她亦是神色淡然,難掩其窈窕無雙之姿。

彼時的笠陽才察覺到她除了姿色過人,還有那麽幾分輕雲出岫之态,這是那些嬌柔纖弱的盛京貴女身上極難尋到的。

“你以為你出這個風頭江雲岫便能保你無虞?”

明眸淡淡掃過她容色,笠陽輕蔑笑出聲。

“不必他作保,此案本就是小女有冤,必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沈樂窈明晃晃盯着她,眉眼彎彎露出明媚笑意。

這落在笠陽眼中,卻十足令人生厭。

“虧你還以為他是在幫你,實則從你聽他的話到刺史府衙将趙北柯狀告到公堂上那一刻起,你便成了他掣肘趙家的棋子。沈小姐如此聰慧過人,怎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笠陽眉眼生姿,款步姍姍到她眼前,豔麗姿容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還是說,沈小姐溺于情欲中,這才未看破他真面目?”

沈樂窈神态猛然凝固,笠陽這麽說,便是看出了她與江雲岫的關系。

不過自江雲岫将她從趙北柯手底下救出來時,他們倆人的關系便撲朔迷離,即便笠陽不肯相信,後來他現于公堂之上,也能讓笠陽瞧得透徹。

這一點沈樂窈早已料想到,只是沒想到笠陽會在這樣的場面說破。

“冬日黑夜漫長,沈小姐可好好想想,本宮說得可對?”

外面寒風陣陣,十月深秋快要過去,初冬要來了,沈樂窈收回租金的事卻被卡住停滞不前,倘若此案破不了,那她将被關在獄中永無出頭之日。

笠陽盯着她的眸光逐漸生冷,揚起高傲身姿從獄房外離開。

沈樂窈攥緊掌心,這才發覺手冰涼得很。

江雲岫來晉中是為揪出與南燕暗中往來之人這無可厚非,聽笠陽方才話裏的意思,難道那個人同趙家有關?

倘若真與趙家有關,那麽利用沈樂窈将趙家告上公堂來牽扯出這條深埋在暗處的線,一切便能說得通了。

若告贏趙家,對沈樂窈和江雲岫都有益處,倆人各得其所,可沈樂窈得心底卻隐約不快,他真打這樣的目的,為何不能同自個說一聲?

沈樂窈心裏陡然生出被人背叛的感覺。

她将案幾上的話本都收起來,冷冷擱置在一旁。

走出牢獄,尚未走回到前院,便見有人朝她款款行來,沐瑤恭恭敬敬行禮道:“公主,大公子想見您。”

她敢明目張膽來到周致和府邸,趙遠舟擺明是将他們二人關系昭然若揭,一點兒也不避着江雲岫了。

笠陽冷冷盯看沐瑤,隐忍不快随她來到趙家。

如她所言,趙遠舟已在屋內候着,外面冷風呼嘯,屋內卻被炭火烤得暖烘烘的,與外面天寒地凍形成落差。

笠陽褪下身上紫金色鬥篷,只見她一襲青色掐金攢花長裙劇烈晃動着,人已飛步行至他面前,揚手“啪——”地一聲給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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