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中醫臨床

藥人?江芙蕖疑惑地看了鄭彙生一眼,見他不是開玩笑,是真地不懂,她也有點懵了,“諸位以何人試方?”

難道那自願吃你那并不确定效果的方子的患者不是藥人嗎?

“自是患了瘟疫者。”鄭彙生回地很快,他一拍腦袋,“居士所說的藥人,難道是這試方的患病者?”

自然是試方子的患者,不過聽鄭彙生這語氣,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江芙蕖頓了一下,還是解釋了下,“藥人,便是病症顯露最具普遍者,分為輕、中、危三層,需仔細剔選,分別對症下藥,如此能更快更好地得出藥方的藥效。”

“這藥人的法子,古書上倒是有過記載,不過一直不曾有人用過,沒曾想今日居然在居士這裏得悟了。對症下藥,原是如此,妙哉!”江芙蕖話落,便有一人撫着白花花的胡子嘆了一聲。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大嘆藥人之奇。

“這輕、中、危三層本就症狀不同,若是一味藥下去,效果便各有不同,若是分開來開方,藥性可顯十之七八,效果可鑒,實是方便。”

“從病症顯露來選藥人,這實在是個極簡單卻不容易讓人想到的法子,咱們平日治病,可不就是先看後治嗎?”

“是啊,個對個的開方施藥,相同的病症也只是估摸着開通方,哪裏想到還有這種選藥人試藥效開出通方的法子,學不精啊,學不精。”

江芙蕖聽他們對藥人的一片誇贊,心裏一時不知是何滋味。藥人這個東西,其實是中醫臨床的衍生物,很多中醫大賢者都有臨床這個概念,比如神農嘗百草,便是以自身為藥人。

不過自古天才少,中醫領域裏有大成的也是屈指可數,中醫臨床并不被重視,會去研究琢磨的人也不多,醫書上也多一些旁門左道的記載,正記很少,大都一筆帶過。

江芙蕖之所以會在這裏提到藥人,完全是順嘴,并沒有多想。

她剛入中醫門道的時候,十分想要給人治病,以驗證書上的方子是不是對的。可她越想給人治病,越是找不到病人,她一着急,就按着書上的說法,大冬天的往河裏跳,如願地感冒了,也吃了自己開的驅寒方子,感冒是好了,可她也被爺爺抓去好一頓罵。

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聽到藥人這個詞,爺爺罵她,便是要驗方,也沒有拿自己個當藥人使的。她很少挨罵,便把藥人這個詞記在了心裏,長大些便明白了,藥人是可以試驗藥方的人,當然也不僅限于人,還可以是動物,甚至是植物,一切有生命和病症的東西都可以成為藥人。

治病,也不一定就是給人治病,還能給小動物,小植物治病,雖是有些不同,可藥理上卻是大同小異。知道這事後,江芙蕖也不熱衷于找病人了,老宅子在深山裏,人很少,病人就更少了,但是草葉,貓狗等物多啊,在老宅附近,慢慢地就有了很多屬于江芙蕖的“藥人”,它們教會了江芙蕖辨藥識藥,也教會了她生命的神奇。

想到那些山中懵懂的成長歲月,江芙蕖的眼神慢慢柔和,那才是屬于她的世界,屬于她江芙蕖的歷程。以前從來沒有那麽想念回味過的東西,到了這裏,忽然就感觸深了起來,難道真是那遠客深鄉情嗎?

“藥人,是醫者試方之物,一般是在不确定病症如何治療時才需要藥人,也有那癡迷研制藥方的人,尋了藥人試用藥效。”既然給大家提了這個,江芙蕖索性與他們多說了幾句,“只是,前者是無奈,後者卻非必要,所以後者所需的藥人可以有些變通,諸如鼠牛馬之類有生命體征者,都可以作為藥人,他們同樣能試出藥效,一切看藥方所對病症尋貼合之物替代人去試方便是。”

“居士此話有理,那好好的人做了藥人,好了不說,若是不好,豈不是害人性命,這與行醫之道相悖,實為不妥。”一個醫者點頭附和,“我聽說蜀南有醫,養蛇育藥,蛇通人性,想必是此道理。”

醫者于醫上想地果然比之常人要透一點,江芙蕖不過一提,他們就能觸類旁通,還舉出了中醫臨床最常用的一種藥人,蛇。

蛇這種東西在別人看來是毒害,在醫者看來卻是寶,不過很多旁門左道大多拿蛇煉毒去害人罷了,在他們的眼裏,只怕并沒有藥人的概念,暴殄天物。

江芙蕖沖那醫者點點頭,話點到這裏,該懂的自然懂,不懂的她說什麽也沒用,“既然大家都沒什麽異議了,那一會兒就去鄭東家那看下他此次記載的瘟疫醫案,晚膳之後,咱們加緊商讨藥方吧。”

衆人聽得這話,該忙的便去忙,得閑的便往鄭彙生那走。

一直看着祛毒藥酒的司硯有人接手了,得了空不知做什麽,正要問江芙蕖她做些什麽,就見江芙蕖走到了帳篷門口,她忙跟了上去,“居士這是要去哪?”

“去挑藥人啊。”江芙蕖笑了笑,藥人的人選她心中差不多都明确了,這次再進梁村,不過是想乘着各人的屋子衣物等都沒什麽變化前,去探下情況。

梁村不靠山,不臨水,地勢平,周圍除了田便是地,自然環境上來說,怎麽都不應該患瘟疫,想必是有什麽意外的因素導致了這場瘟疫的發動,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病源,若是能找到,也能事半功倍。

“居士,你切不可進梁村了!”司硯拉住江芙蕖,不讓她往前一步。

江芙蕖隐約感覺到司硯自她從梁村出來後态度便有些變化,好似忍着什麽?可這時候,她實在是沒空去琢磨她的小心思,她笑着看司硯,好言道,“司硯,我不進去,如何治瘟疫?你也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居士你自己都沒命了,還治什麽瘟疫!”司硯打斷江芙蕖的話,她的語氣有些激動,眼中有晶瑩的淚光。

江芙蕖看着她眼中清澈的淚水,一時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司硯,就算她要死了,司硯為何要哭?她們兩個,不過是同路人啊。

兩個人一個懵然,一個固執,僵持在那裏。

“差大哥,你不是綠浮城人吧,我聽你的口音,是京中的呢,是從京中被指派到綠浮城來當差的嗎?”一個明顯壓着嗓子的聲音在兩人身後不遠處響起。

江芙蕖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地很,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一個瑩白色錦服少年緊跟在一個身着官服的人身後,态度殷勤。

那少年可不就是那那女扮男裝的溫少祺,而那個被搭話的人,正是那差役領頭人。

江芙蕖看溫少祺幾乎是小跑地跟着那差役領頭人,那領頭人卻沒有半分放慢步子的意思,仍舊大馬跨步地往前走,十分滑稽,哪還顧得上司硯,心中一樂,這兩個人怎麽搭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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