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藥閣競拍1
因着這份好奇心,待得用完膳結賬的時候,江芙蕖便喊住了掌櫃,問珍藥閣的事情。畢竟,珍藥閣在地理志上毫無記載,她想着,應該是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東西,現如今的消息流通并沒有那麽迅速,至少要形成一定的規模達到一定的歲月才能上書本。
掌櫃的說起珍藥閣,那小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珍藥閣啊,那可是個好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個東家想出來的主意,妙極了。”
聽得他一番話,江芙蕖才明白過來,這珍藥閣是個什麽地方,竟是個競拍行。不同于其他競拍行的就是,它專門賣藥,有非常濃郁的興榮旺特色。
珍藥閣每五天開一次,每次競拍十二種藥,有藥材,也有成藥,還有藥方,甚至是制藥的工具,只要與藥有關的東西,裏面都會出現。
不過,珍藥閣中競拍的這些藥也有規矩,就是必須由興榮旺的藥商提供,其他人如果想提供,也要搭上興榮旺某個藥商的關系,否則是不給通過的。
正是因為這樣的規矩,珍藥閣剛開那一年,名氣并不是很大,也只在興榮旺有一定的知名度,可就在第二年,珍藥閣中出了一品奇藥,這藥喚做“百雀膏”,服用便能讓人返老還童,這味藥被蕙蘭縣主買下,作為壽辰禮送到了太後跟前。
太後雖然沒有親自服用這藥,可卻将它賞賜給了一個太妃,那太妃服藥之後,果然重新變回年輕的容顏,太妃對太後的這番恩澤十分感激,太後亦是喜出望外,查明了百雀膏的來處,便親下懿旨,命當年的狀元郎與珍藥閣提匾。
這珍藥閣的名聲,一下子在貴族之中傳開,連帶着興榮旺的名聲也更上一層。
“近些年,珍藥閣中出的珍品可是越來越多,每每讓人趨之若鹜。”掌櫃的說着,手一指窗外那棟小別墅,“客官你看,門前停地可俱都是有身份的人家,今日正好是珍藥閣開拍之日呢。”
啊?江芙蕖順着掌櫃的指向看去,感情她一直看着的蠻特別的小別墅,竟然就是那珍藥閣?那确實挺妙的,看外形就與衆不同。
與掌櫃的道過謝,江芙蕖便與司硯直奔那珍藥閣去。她倒不奢望在珍藥閣中撿巧,畢竟競争的人好像挺多的,只是這赤朱草,她勢在必得,原老夫人給的幾十萬銀子不夠,那就把唐暄給的診金用上好了。
不過,赤朱草既然是渠城産出的,應該不會那麽貴吧?這東西也不是幾十年出一棵,是每年都出,而且可以栽種的啊。
兩人到了珍藥閣門口,便得了一個細長的竹筒。江芙蕖把細竹筒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才發現頂端有個栓子,她輕輕撥開那栓子,看到裏面有卷成一卷的宣紙,緩緩抽出宣紙,再展開,才發現這是張簡易的布形圖。
布形圖簡要勾明了整棟珍藥閣的布局,珍藥閣中客人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儲藥區,類似展覽區,就是讓你去看那些要競拍的藥,另外一個就是競拍區,最終參與競拍的地方。
不同的是,去儲藥區需要身份證明,還要畫押簽字,但去競拍區卻什麽都不需要,只要帶着足夠的銀票就行。
為了省時間,江芙蕖本是想直接去儲藥區看下的,可她又不想畫押簽字,怕有後患,幾番思量,她還是決定直接去競拍區碰碰運氣,反正整個競拍也只不過是兩個時辰。
競拍區在珍藥閣的主樓大廳,分為上下兩層,內中隔空,競拍臺子在二層中間的隔空臺上,上層是看不到人的廂房,也就是貴賓區,下層是擺滿長凳的觀衆席。
去廂房需要提前預定,并且需要支付價格不菲的賃金,江芙蕖就是想去也不大可能,只能跟司硯坐到觀衆席上。
兩人才坐下,就聽旁邊叽叽喳喳地在讨論今天的競拍。
“今日是陳大夫出來主持這拍賣吧?我娘讓我一定要約着陳大夫上門看診一次,也不知道一會兒競拍完了能不能堵上人。”
“你娘那老人病,找吳大夫不是更好嗎?吳大夫就擅長這個,陳大夫人家是治骨頭的。”
“聽說一會兒要拍賣虎骨酒,是順福那邊的,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上次有個長春的虎骨酒,喝了一點效果都沒有!”
“有沒有點出息,那虎骨酒長安街上都有得賣,你跑這來買這個?定是珍藥閣拿來湊數的!”
…………
不過聽了兩句,江芙蕖的眉頭就跳了跳。她以為到這裏來的,基本都應該在讨論競拍的,可他們讨論的……雖然還是競拍的事情,但是為什麽似乎都不是正面形象?這珍藥閣不會是沽名釣譽的吧?!!
為什麽不是在為珍藥閣競拍的東西多麽多麽珍貴而激動,反而是在說競拍後攔截主持人,競拍的東西在湊數一類?
江芙蕖壓了心慌,擡頭看了那競拍臺一眼,正好撞見有人掀了簾子走上臺,那人一副醫者打扮,上了臺也不出聲,就朝空中揚揚手,喧鬧的競拍大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秩序真好。
“我是陳良,今日珍藥閣的競拍由我繼續主持。”陳良放下手,朗朗開口,“首先給大家介紹下今日剩下的競拍藥品。第一樣是長春梁家藥號的雪糜子,第二樣是康泰歐陽家的百年老參,第三樣是懷安祝家的醫仙圖,第四樣是……”
江芙蕖豎起耳朵聽陳良一口氣講了五樣拍賣品,裏面并沒有赤朱草,她正有些失望,就聽陳良道,“第六樣是行棧益民號赤朱草。”
果真有這藥草,江芙蕖立即打起了精神,雖然排在最後,但她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雪糜子是梁家藥號的祖傳秘方,主治眼疾。腎虛目暗不明,血弱心旺瞳散,青白目翳,眼紅腫爛,以上種種,用此方皆可得治。有中意者,可開價。有疑者,不可問。”
陳良說完,兩只手拍了拍,就有一個小夥計捧了一個大紅色的錦盒上來,放在那實木桌上。
江芙蕖聽陳良說完,眼皮一跳,怎麽辦,感覺這珍藥閣當真是不靠譜啊,這雪糜子,稍微內行點的醫者都知道是個待考究的假貨,他列舉的種種病症根本不是一個病因的,怎麽可能一副方子下去就治好?
雖然是這樣,但在陳良說完之後,大廳中竟然有人報價了。
“三十兩。”
嗯,三十兩不是錢啊。
“五十兩。”一個更高昂的聲音響起。
嗯,五十兩更不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