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喜宴

旁邊的人都笑着應和,王嬸聽出她話裏的意有所指,不過她今日心情好,倒也沒有在意,剛想笑着說幾句,就聽外面喊了句:“新娘子來啦!”

衆人齊齊站了起來向外面望去,王嬸忙跑回了大堂,她是婆婆,自然要接受新人的跪拜的。

行禮估計還有一會兒,月娘記得那會兒是有多累的,但親身體驗是一回事兒,看別人又是一回事兒,雖是在鄉下,但禮節在月娘看來依然很繁瑣,終于看到新娘子跨門進來,由喜婆扶着,看不見面容,但能看出個子很高挑。

月娘望了眼身穿紅色新郎服的來順,他有些緬甸的站在一旁,明明想笑,卻極力繃着一張臉,看起來有些滑稽。不過想必對這樁婚事,也是極滿意的。

送入洞房的時候,有人想要鬧洞房,被來順千求萬求,又許了待會兒多罰幾杯這才勉強放過他們。月娘記起當時是沒有人要鬧他們的洞房的,想必是顧忌林大磊吧,不過那樣避免了許多尴尬,倒也是不錯。

新郎新娘行完禮,新郎就要出去了,臨走時磨磨蹭蹭,直到被屋裏的幾位年長些的婦人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才通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跑出去了。月娘跟在幾位婦人身後,見那位新人就坐在喜床上,也紅着臉不敢擡頭。

那幾位婦人就開始在旁邊東扯西扯,報了各自的來頭,不知有誰問了句那新娘子的年齡,嗓音頗大:“喲,今年十七了啊,與我們大磊娘子差不多,她今年過了年也是十七,也是時間不久的新婦,這樣看來,你倆定會能說到一塊兒去。”

那新娘子就嬌羞的擡起頭往月娘這邊看來,就看見一位正沖她溫婉笑着年輕女子,若非她人說是新婦,看起來竟像是比她還小幾歲的姑娘家。這樣一個嬌美如花又溫柔可人的女子,居然嫁給了年紀又大脾氣又莽的林大磊?她看向月娘的目光便有些好奇。

月娘也不說話,只是在那笑得十分得體。

旁邊就有人附和:“對啊對啊,你們兩家又離得這樣近,平時串串門說話是最方便的了。”

又有人道:“只怕新郎官不願意放漂亮的新娘子出去呢。”

新娘子因好奇月娘而擡起的頭,因為這句話再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但是大家還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與月娘比起來,實在是算不上白,但是與那些經常下地幹農活的婦人相比,皮膚還是很不錯的,濃眉大眼,嘴唇有些微厚,看起來十分實誠,并沒有像王嬸說的那樣待人輕蔑,月娘對她的第一感覺不錯。

與這嬌羞的新娘子比起來,月娘覺得自己臉皮已經厚了些,自己終于不再是總被人拿來說笑的那個了。只是新娘子對她的好奇和好感也挺高,時不時的偷偷往她這瞟上幾眼,月娘只作不知,一副認真聽旁人說話的溫順模樣。

宴席之後回到家,月娘揉着笑僵了的臉,對正洗臉的大磊道:“我挺喜歡那個新娘子的,看起來就面善,一點也不像王嬸說的那樣。”

這是林大磊第一次聽見月娘話家常,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月娘說完以後也覺得有些不妥,她背後從不道人是非,卻不知今日是怎麽了,突然就說起了那樣的話。

林大磊驚訝過後便心中了然,若非把自己當成最親近最信任之人,她也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這等小女人之态,毫無顧忌。見月娘不再吭聲,他擦了把臉走到月娘身邊道:“王嬸向來都是說話誇張幾分的,她的話你只需信一分便可,其它的聽聽就過了,不必在意。”頓了頓,又道:“你與我說這些話,不用覺得有何不妥,你我本就是一體的,那些貼己話不與我說,又與誰說?”

月娘還是有些不自在,總覺得說人長短是非總是不好的,心想也幸虧對方是林大磊,不過換成別人她可能不會這般草率,但臉面上終究有些過不去,正好在家餓了一天的哼哼跑了進來,月娘便去給它弄些食物了。

林大磊白日裏見來順娶個媳婦就差把嘴裂耳根後面去了,便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和月娘的成親之日,夜裏自然免不了一番耳鬓厮磨,翻雲覆雨,直到月娘香.汗淋漓的嚷着腰疼,他這才想起上次餓了好幾天的教訓,只好戀戀不舍的休戰了。

翌日,林大磊起身時月娘也跟着起了床,記起昨晚她是累極了睡着的,林大磊便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月娘覺得昨日林大磊幫忙扛桌子,肯定很累的,便要起來給他做飯。

兩人一同起床,洗漱之後,林大磊就拿起柴禾劈柴,月娘就在廚房裏升起炊煙開始做飯,小雞仔們已經長得大了許多,現在差不多可以看出公母來了,有那半大的小雞就在雞窩裏轉着圈叫喚,看起來精神十足。

這樣安逸美好的畫面,在月娘往後的日子裏,總是會經常的想起,那是多少榮譽富貴都換不來的珍貴。

月娘把飯做好之後,沒有着急盛飯,就蹲在一旁看林大磊揮舞着斧子砍柴,他身上的肌肉跟着他的動作一緊一松,看起來十分有彈性,怎麽她摸上去的時候就覺得硬硬的呢,有時她被他弄得失措了,張嘴咬上去,就好像咬在牛皮上一般,韌性十足,還有些镉牙。而他卻好像很喜歡她咬他,每當那時他就會變得更加勇猛,讓她更加痛苦不堪。

想起以往的那些事情,月娘臉上便情不自禁的布滿了紅霞,似嗔似怒又飽含甜蜜着斜睨着那輕輕松松就将一塊粗壯的木柴劈成兩半的男人。

不料這千種風情的撩人之态落在他人眼中,心中便激起了千層浪,尤其是這樣美好的女子,居然為了一介村夫親自下廚學會了做飯,這與那鄉下粗糙的婦人有何不同,嫉妒與不甘瞬間淹沒了他,揮開前方遮擋的樹枝,他大步邁向那小小的庭院之中。

月娘眼睛瞥見有人過來,就立時收住了要打趣自家男人的話,擡眼望過去,方才臉上布滿的紅暈迅速褪盡,一顆心沉入了低谷。

林大磊把砍成兩半的柴禾仍在了一旁,擡眼看見一個陌生男人滿含憤怒的走了進來,那人穿了件圓領藏藍色的直掇,看起來富貴高雅,只是那張臉卻顯出他處事之态依然有些稚嫩。

“這位公子,如此貿然鄙人寒舍,不知有何貴幹?”林大磊冷冷地問道。

蕭晟停下腳步,這才認真打量這個一直想見的男人。他有着一張棱角分明、不怒而威的面容,尤其是右臉下方的那道疤痕,繃着臉時,使他整個人帶出一股子戾氣。粗糙的布衣,做工卻很細致,可以看出做此衣裳的人對穿衣裳的人的在意。身板高大健碩,是他家尋常的家丁三倍有餘,這樣一個粗俗的漢子,月娘定是受了他的威脅,才肯委身與他。

這樣想着,他望着林大磊的眼光除了輕蔑還帶了絲狠勁:“我來,自然是來找故人的。”

他下巴輕揚,頭高高昂起,十分的不屑。

這樣幼稚,林大磊微不可察的冷笑了一下,身板瘦削,皮膚比女人還白,他自然不會和這人一般見識,冷淡道:“不知這位公子的故人是誰?現下只有鄙人與拙荊,怕是走錯了門吧?”

這樣霸道,蕭晟心中更是憤懑,平日裏肯定經常欺負月娘,區區一介村夫,晾他也沒有什麽能耐。

“我當然沒有走錯,若是早早知道了,又何至于晚了這些日子,白白便宜了你這無知的村夫!”

林大磊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他轉頭看向已經滿臉慘白的月娘,心中有些了然,他走過去把月娘拉在身後,小聲問道:“你可認識此人?”

月娘緊抿着唇不吭聲,臉色十分難看。

蕭晟見到兩人的動作,以為林大磊是心虛被人撞破,打算再威脅月娘,讓她不許說實話。蕭晟便大聲喊道:“月娘,你別怕,既然我來了,自然是要救你回去的,你受過什麽委屈,只管和我說,就算這男人是三頭六臂,也定敵不過我手下那幾十個護院。”

林大磊聽那男人喚自己妻子的閨名,心中大為不滿,但目前不知眼前究竟是何人,若是月娘兄長的話,他倒是不好冒犯了。後來又聽那男人說什麽救月娘回去,便忍不住張口點醒他:“這位公子,月娘現在是我林某人明媒正娶的娘子,實在是不知你口中所說的救回去是何意思。反觀這位公子倒是十分唐突,貿然進他人家院,還沒有自報姓名,如此指手畫腳,實在是與着裝大相徑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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