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林飄遙一邊走,臉色陰沉得吓人。張小毛卻是喜笑顏開的,拿着那包藥粉差點沒蹦到天上去,那小子不住道:“哎呀,這個林血公子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啊!我說老大,其實咱們應該呆那裏把晚飯吃了再走的。”
林飄遙正想得煩心,聽到這話,沒好氣道:“只要你不怕再把你那張臉吃爛,那就盡管嘗嘗去,老子可沒攔你!”
張小毛委屈道:“沒有你,人家哪裏肯招待我吃飯嘛……我這小弟也是沾大哥的光,我這小弟對大哥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我這小弟對大哥的……”
林飄遙不耐煩的揮揮手:“得得得,再敬仰下去,老子都快變黃河了!你給我打住!老子正在想事情,別來打岔!”
張小毛小心翼翼的道:“想什麽呢老大?”
林飄遙頭也不回道:“告訴你,你能幫得上忙?你給我乖乖回家去,把那張爛臉醫好了再說!”
張小毛高興道:“那是肯定的!不過……老大你也跟着我回家去嗎?”
林飄遙道:“我跟着你去幹什麽?老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等我辦得差不多了,想來你那個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有時間,我再來找你吧。”
張小毛裝做依依不舍的樣子:“老大,我舍不得你啊……”
林飄遙甩他個響頭,揚長而去。
當務之急,自然是先去蜀山。一來将出塵子的事情做個交代,二來也好打探一下小倩的下落,聽說蜀山上那些高人,個個都會占星蔔卦的,讓獨孤劍聖幫老子來算那麽一下,肯定比林血這狗屁精說的話要準确得多!至于張府,雖然有太多的問題纏繞在心頭,很想學那些大俠們跑去夜查一番,但目前并不是去打探的時候,主要是害怕林血尚在那裏,自己就算去了也讨不了好。他打定了主意,也不等明天的馬車了,決定靠着乾坤甲,快點跑到蜀山上。
問清楚了路徑,一溜煙兒跑出城外,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施展開乾坤甲撒腿就跑。蜀山距離這清河縣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如此一路跑到第二天早上,隐隐瞧見路上的行人。算起來應該離蜀山不遠了,便卸了法,順路走過去。
沒走多遠,咋然聽見一陣兵器打鬥聲,路人避之惟恐不及。林飄遙心裏微覺奇怪,早就聽說蜀山方圓百裏內都歸山上的劍俠們管轄,且嚴禁私鬥。但眼看就快天亮了,竟也有人敢掏家夥?難道是不知道蜀山派的規矩麽?或者是老子跑錯路了?他好奇的朝打鬥聲處跑去,穿進路旁的林子,打鬥聲越來越大,随即便聽見顫悠悠的一聲:“魂……”此時尚是清晨,天色還未大亮,這幽幽之聲乍然間傳到耳邊,殊是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不就一個‘魂’字嗎?說得有腔有調的,還好多人跟著說,這算個啥嘛!”林飄遙心中方自亂轉念頭,眼前大團迷霧飄過,只見大片樹木均是光禿無葉,不知哪裏吹來的陰風,将枯葉掃入黑幽幽的地縫,天色昏冥,林梢不時翕翼飄掠過似鳥非鳥之物,投下的翼影仿佛魔之舞。
但聽那聲之後,頭頂上‘唰唰’聲響,他猛猛然仰面,卻沒瞧見林梢飛過何物,但他面前的一株枯樹梢頭突然挂著一盞紅通通的燈籠。陰暗的紅光照了下來,就像是驟然跨進了陰司地府一般。
林飄遙打了個寒禁,心想:這、這是哪裏來的?剛剛明明沒有嘛……念頭還在轉,猛然聽到有聲音高喝:“莫分心!轉龜未勢!”接着四周又唱起道:“魂歸夢土、樂兮還兮,魂歸夢土、樂兮還兮……”那聲音不絕于耳,反複唱念,其間夾雜着不少兵器交接聲,又好似帶有心醉神迷之效,林飄遙打個晃子,腦袋差點就模糊起來。
正呆聽間,前面驀地傳來一聲:“破!”其勢震天,四周的那陣頌唱聲猛的一頓。灰暗的樹林中傳來幾聲慘叫,但聽樹梢上‘撲通’‘撲通’幾聲,掉下數個暗影。
那唱聲斷了,林飄遙立刻清醒過來。他心中仍然是驚魂未定,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只聽樹林裏一男子沉聲道:“紅蓮教也不過如此,若是想從我薛某人手中拿走東西,還是叫陰不敗那老鬼親自來走一遭!”這男子語聲不高,卻每個字都清晰入耳。
林飄遙尋聲看去,但見不遠處的一小塊空地上挂着許許多多紅燈籠,正站著一個身穿土布長衫的青年男子,手持一只比他人還高的寬闊大劍,仰臉四盼,隐然有一股所向披睨的霸氣。
樹梢上一陣急喝:“大膽薛放!竟敢直呼教主名諱!”
那叫做薛放的男子輕笑一聲,把大劍立插于身前,雙手撐着,猛的喝道:“我便叫了,那又如何?就你們這紅蓮教的破陣也想困住我?”
樹梢頂一陣氣喘:“若不是那少年胡亂闖了進來,害我們分了心,勝負還未可知呢!”
林飄遙指着自己鼻子,呆呆問道:“你是說我?”
樹林裏安靜下來,只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林飄遙只感覺心頭遭了電擊一般,似乎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看,他連忙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剛剛沒反應過來,亂說了話……這就走!你們不用管我,你們繼續。”說着就要轉身開溜,只聽有人怒道:“壞了我們的好事,怎麽可以放你走?!”
他服用過靈果後,耳朵倒是頗為好使。只聽背後響起一陣金屬破風聲,似乎有好些暗器飛了過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那薛放大漢猛的喝道:“小兄弟當心!”接着長劍拔土而出,帶起一片泥雨。
林飄遙驚然回頭一望,薛放那高大的身影急速竄至,竟比那暗器來勢還要快上幾分!長劍搶前在林飄遙身前一陣虛晃,但聽‘嗆嗆嗆’幾聲連擊,憑空掉落了幾枚鐵骨釘落在地上,釘頭泛紫青色,竟是喂有劇毒!
薛放半空中擋了暗器,還沒落下地來,但見半空中一陣紅芒直閃而來,薛放背着身子,人又在半空中,卻還是硬朝左邊一扭,閃過了一半,另一半卻終于是因為身形不便,閃躲不開,聽他微微悶哼了一聲。樹影中那聲音大笑道:“這就是你們所謂大俠的破綻,饒你武功高排天下風雲榜前位,也得喝老子的剩菜湯!”原來攻擊林飄遙的幾枚毒釘是個晃子,真正的殺手,卻是要趁薛放救人之際,背後傷人。
薛放撐着大劍,站到了林飄遙身前。那闊劍往地上一放,沉聲道:“你快往外跑,免得妄自送了性命。”
林飄遙眼力并算不上好,沒看得清楚,但想來是這薛姓大漢為了救自己而遭敵人暗算。他雖然膽子小,卻也不是沒有良心之人,此時你叫他走,卻又萬萬不能了。他急忙轉回身,探個腦袋去看薛放,只見他也不知是遭了什麽毒手,面色竟隐隐泛起紫紅色來。林飄遙連忙道:“這位、這位薛大俠,是不是中了什麽毒了?”
薛放見他不走,不禁看了他幾眼,似乎是想說點什麽。卻瞧到他背着一個長長的包裹,似是裝有劍身,好象也不是個普通老百姓,便沒多勸,只冷哼一聲:“紅蓮教的這點軟金散還難不倒我!只不過約定比武破陣,紅蓮教卻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招數,只怕傳到江湖了會招人笑話。”
樹稍上那人尖聲道:“姓薛的,莫要在那裏裝腔做勢!如今陣法既被你破了,那也只好用這等下三濫招數。怪就怪你不該藏着那寶貝!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今天把你殺了,再宰掉這小子,下毒之事哪裏又會傳到江湖上去?”
薛放緩緩吸了口氣,說道:“就憑你們?怎麽殺我?”
那聲音陰笑道:“薛放啊薛放,既然你認得出這是軟金散,那怎麽會不知道軟金散的威力?心慌了?害怕了?在這裏和我顧左右而言其他,哈哈!”薛放沉着個臉不說話,林飄遙心想:我管你是什麽散,只要有老子在這裏,哪裏讓你們殺得了他?大不了用乾坤甲抱着他跑了就是……不過看這家夥現在全身都在發抖的樣子,也不知道經不經得住乾坤甲跑動時帶起來的風刃,莫要跑着跑着,給吹死在我懷裏那才糟糕……
此時情況危急,他又吃不準這個軟金散到底是什麽毒藥,不禁小聲對那薛姓漢子道:“我說大俠,你到底對這種毒藥有沒有研究啊?”他聲音說得極輕,薛放耳朵又極靈便,這才聽了個清楚,他不答反問道:“小兄弟也是武林中人?”
林飄遙緊張的注視的着四周,生怕昏暗中的那些身影突然竄下來幾個,這大漢又一副站立不穩的樣子,光憑自己,可是沒法子擋得了的。聽到他問話,順口小聲道:“那當然!……這個,據我所知,只要是個高手,通常都會用內功逼毒什麽的,我看你功夫也不錯的樣子,那能不能把這毒給逼出來啊?”
第七集
薛放微微一楞,拿不準這小子是什麽意思,但看他神色緊張,似乎極為害怕,卻堅持沒有逃跑,這點倒不似做僞。但卻說出要自己運功逼毒的話來,在這危機四伏的當口,就顯得有點……他眉頭一皺,低聲道:“樹頂上有三十六名紅蓮教好手,剛剛被我破陣時殺了幾個,其他的卻都還虎視眈眈,我若運功解毒,必遭看破,此計不可行。”
林飄遙聽說确實是可以運功解毒的,心頭大喜,低聲道:“我就說嘛……這個不用擔心,本大俠的瞎扯功夫一流,給你拖個一時半會兒的不成問題,就看你解毒的本事快不快啦。”
薛放微一蹙眉,他習武多年,自然曉得運功時萬萬被人打岔不得,倘若這少年心存歹念,抑或沒有牽制住那些紅蓮教中人,半盞茶功夫就足抵那些樹上暗影所造殺傷。雖然察言觀色,覺得這少年絕不似奸邪之人,但究是萍水相逢,他若婉言拒卻不就,亦合常理。但只一轉念間,想他自來襟懷光明,別人好心相救,如疑慮不信,倒顯得氣怯了。再說當此關頭,若是靜等下去,待到軟金散全力發作的時候,全身無力,半點功力也提不起來,終歸還是死路一條。于是決意冒上一險,點頭說道:“少俠好意施救,我求之不得。”
樹梢上那人怪聲道:“死到臨頭了,還叽叽歪歪的扯談些什麽?”
林飄遙從薛放身後閃出來,高聲道:“正因為死到臨頭了,所以我才要把一件困惑着我的大事問明白,免得死也做了個糊塗鬼,那豈不冤枉?”
那聲音大笑道:“這小子倒挺有趣兒的,我看你和他根本就不認識,有什麽困惑着你的大事能從他那裏知道答案?”樹頂上的人倒是顯得不慌不忙,似乎要拖時間的本來就是他們而已。
林飄遙看到薛放臉上漸漸冒出陣淡紅光,心知他在運功解毒,趕緊擋在他身前,大聲道:“我啊,我是在問他這個軟金散到底是什麽玩意?我看他剛剛挺厲害的嘛,怎麽一中了這個東西就不行了呢?”
那聲音說道:“那他回答了你沒?”
林飄遙搖了搖頭:“他痛得都沒力氣說話了,哪裏回答得了我?”
樹上沉靜了一下,接着枝影一晃,似乎有人想跳下來,卻聽一聲急喝道:“老三莫要下去!憑薛放的功力,這一時半會還麻不翻他,切莫中了故意示弱之計,咱們再多等等!中了軟金散,也不怕他跑得掉!”
林飄遙見那枝頭亂晃的時候,本來擔心得要死,現在聽他這麽說了,無疑是放下一塊大石。暗自喘了口氣道:“我說……那你們總該告訴我這個軟金散到底是什麽東西吧?”
另外一端樹上有人冷哼道:“這是山西風雷家的招牌玩意,只要一中此毒,保證你全身發軟,連個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林飄遙心想:原來是這樣。忍不住朝身後看了一眼,發覺薛放臉上的紅光大盛,頭上也慢慢冒出白氣來。他心中大急,這可不要被看到了才好!正要繼續瞎扯,卻聽先前那人接口道:“這小子有些古怪,似乎不是尋常百姓,大家莫和他多說話……啊喲!不好!姓薛的竟然能運功解毒!”
林飄遙大驚失色,知道暴風雨般的攻擊立刻就要臨近,但始終不肯先自逃命,更不敢帶着在運功的他施展乾坤甲跑路。當機立斷,伸手往背後一拉,露出從張家堡偷帶出來的龍泉劍劍身,連那包裹內其他如銀票、送給劍聖的木劍等物撒落了一地也猶為望見,雙眼只盯着前方。
說時遲那時快,最前端的樹梢上猛的竄下數十道黑影,全是蒙着面。當先一人速度遠遠快于其他,電光火急般朝他奔來。林飄遙剛好拿穩了劍,雙手正握着,看也不看,斜斜就朝前橫揮過去,正巧跑前面那人已經湊了上來,他拿刀橫擋,卻擋不住龍泉劍鋒利,連點聲響都沒有,大刀便被橫砍兩端。那人‘夷’了一聲,反應卻極快,一縮頭矮身避過。跟着左手一抓朝劍身撚去,右手反砍林飄遙握劍的雙掌,使的竟是正宗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林飄遙不谙此道,只曉得龍泉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的,但此時被他捏住劍身,拔也拔不回來,又聽他右手砍來的掌刀風聲利利,知道厲害,在那右掌砍上來的瞬間猛的一撒手,緊跟着施開摘星密術,雙手飛快朝前一探,想抓回寶劍。卻不料那漢子使力過大,此時突遭撒手,不由的朝後退了兩步,這一下,林飄遙便撈了個空,白白丢了寶劍。
本來靠着他天烈五劍的威力,萬不至于如此不濟,但到底臨敵經驗太少,加上心中慌亂,那奇絕天下的劍招一招都還未發出,便已經被人奪去了寶劍。
那漢子搶過了劍,不由一怔道:“你是張家的人?”
林飄遙罵道:“老子還是你家的鬼!”他不甘心龍泉劍就此丢失,趁着說話的功夫,猛的朝前狂撲過去,摘星手急抓一陣,那人見他突然變得手極快,絲毫不似先前使劍時那笨手笨腳的樣子,吃了一驚,揮劍來砍他手,卻不知如何竟被那小滑頭躲開,只覺得懷裏被掏了幾把,等他退回身的時候,雙手已各抓着兩個小藥瓶。
林飄遙暗罵道:你媽媽的,也沒說抓些武器出來,卻盡拿到些沒用的東東……正要反手扔掉,只聽身後薛放顫着聲音道:“別丢!把藥給我!”
林飄遙聽他說話聲音不對勁,急急回頭一看,只見薛放臉上青筋盡冒,不時有些處的皮膚在翻騰,似乎是剛剛被打岔了內息,亂了真氣所致,他慌忙把藥瓶丢了過去。
就這一耽誤的時間,樹梢蹿下那數十名名身法稍遲的漢子,各揮兵刃,已經砍到了眼前。林飄遙就算手中有劍,也鐵定擋不住那許多亂刀亂槍的砍将上來。眼看當先一根長矛已經遞到眼前,薛放突然大喝一聲,猛的把他拉到一邊,躲過此劫。
這幫人的身手無疑遠勝於上次當街捉拿逃犯那些官兵,但對上這眼看着都快沒氣的人,卻仍沒能稍占上風。鬥不多時,已倒大半,剩下十來名也被薛放一股接一股的劍氣驅得越離越遠,雖都身手了得,恁奈對手一身功力渾厚之極,眼看無望得手,心萌怯意,均是暗暗驚怕,不想竟有人在中了軟金散後還能這般勇猛!
不料薛放的掌力突然自弱,悶哼一聲,手按胸口,竟似蹙眉忍耐。林飄遙本見他大殺四方,正自歡喜,見狀不禁一怔,隐隐覺得不妙。果不其然,薛放一手把着闊劍往胸前亂揮,把衆人又避開一截,另一只手急急又彈開那四瓶藥的最後一瓶,猶未就口,七八道急刃便即侵襲而至。奪了龍泉劍那黑影低喝一聲:“別給姓薛的得隙服藥!他已是強弩之末,經不住耗!”一幹紅蓮教徒衆聞聲之下攻勢更急,刃光激舞如驟雪紛落!
人倒上了黴,就是喝水也會被噎着。那四瓶藥裏,恰好有一瓶确實是軟金散的解藥,但其他三瓶中,裝的卻又是另外的玩意。薛放急鬥之下,來不及細細分辨,竟用親身試藥這招!偏偏運氣又極為不好,連服了三瓶,沒一瓶對頭的!不幸中的大幸是那三瓶都是些療傷藥,若是其他毒藥,那只怕是再也堅持不了。薛放見那當先的漢子如此緊張,心知剩下這瓶必是解藥無疑,但無奈身周的攻擊密不透風,稍一疏忽便要遭分屍之禍,哪裏又有空騰出手來服藥?若是在往常內力充沛的時候,只曉一陣掌風,便可把這些單兵作戰能力并不強的紅蓮教徒遠遠送開,但剛剛運功遭打岔,已經是受了內傷,加上這一番劇鬥,再有軟金散的效力發作,卻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一絲力氣了。
搶劍黑影大喜道:“莫要松了神兒,他就快不行了!”衆人均是精神大震,漸漸把包圍圈給縮小了下來。薛放腳下接連幾個踉跄,差點便摔倒,好在是毅力堅強,硬挺着沒倒下來。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些紅蓮教徒攝于他的威名,倒也沒真敢上來拼命。招招都是稍觸即離,看出他移動不靈便的破綻,只求拖住不要讓他有服藥的時間。
衆人正鬥得酣急,突聽一聲急喊道:“讓道讓道!天下第一車來了!”薛放強睜着快要閉合的眼睛朝發聲處看去,還沒等他瞧清楚,咋覺一陣強風刮來,自己被人一把撈了抱在胸前就開跑。
他一直鼓足了精神在那裏纏鬥,憑的正是心頭一鼓不屈的意志。此時得人相救,心中一寬,立刻便暈了過去。隐隐中覺得那人的輕功憑的了得,竟是比自己高上了不止數籌!這等人在江湖中應該是絕計沒有的,難道是神仙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