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原來是自投羅網

四周的氣流因為我的怒氣開始翻騰,道路兩旁的古樹更是因為這強大的氣流,開始不住的搖擺,樹葉紛紛離開枝頭,飄向遠處。

淩逸凡回頭看見是我,臉上竟閃現出一絲驚喜,我對于這奇怪的表情,也沒有多做留意,畢竟此時我的心神已經全部集中在了那個玄袍男子的身上。

果然就如同我料想的那般,玄袍男子顯然也記得我的樣貌,猛然看見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步淩亂的倉皇後退,還未站穩便慌亂的揮手對着周圍的黑衣人喊道:“那個女人只是會些妖法,大家不要害怕!一起上!主子說了,任務完成之後每人賞賜千兩黃金!”

夜斛在我就要出手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以殺了他,可你要知道,他并不是那個要治這小子于死地的人,他身後的人不死,這次不成功就還會有下次!”

靈臺瞬間清明,我知道夜斛的話很有道理,可心底的恨意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若不是他殺了淩寒,我也不會與白衍鬧得那樣僵,若不是這些人,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找到今日這般無法轉桓!

指甲刺的掌心微微一痛,我看向夜斛終是咬牙點頭,算是同意了夜斛的想法,可還不等我與夜斛開口商議,那些被金子蒙蔽了心智的黑衣人,就已經開始悍不畏死的沖了過來。

擡手臂揮出一股氣流将最前面的黑衣人打翻,卻不想後面的黑衣人竟沒有絲毫的猶豫,依舊是滿眼血紅的向着我與夜斛沖來,泛着冷光的長劍即便是在日光底下,卻依舊讓人感覺冷的徹骨。

看着那些黑衣人,我忍不住眉頭皺起想起白衍曾送給我的一把法器,那是一管玉簫,傳說那玉是五彩石凝結後彙集而成的玉,上天入地至此一管。

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沒有留給我絲毫猶豫的機會,玉簫剛剛祭出,一道劍光就迎面劈來,我下意識的将玉簫在胸前一揮,那玉簫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一道光芒過後,玉簫不翼而飛,留在掌心的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修行這件事雖然我幹的次數不多,呃,說實話用的心更少,可即便如此十幾年的與白衍嬉笑打鬧倒也練得十分靈活,身手自然要比眼前的這些黑衣人靈活許多,再加上手中的寶劍果然是一個絕世神。

那些黑衣人的兵器只要與之接觸,都會立刻斷成兩節,而我也在幾次忍讓之後,再沒有什麽理智,刺向兵器的劍刃也開始向着那些黑衣人的胸口而去,也就是幾息之間,黑衣人就被我刺死十幾個,唯一還站着的就只剩下那個玄色官袍的男子。

淩逸凡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馬背上,看着我将那些黑衣人個個斬殺,臉上的表情我沒有心思去看,可就在我打算收手,将那個玄袍男子拿下,他去突然跳下馬來,一臉發神經的向我跑來。

我看着淩逸凡臉上不合時宜的笑容,心裏猛地發虛,想着這孩子該不會是被吓傻了吧,不知所措的回頭看了一眼夜斛,卻不想夜斛的表情更奇怪,似乎是在擔憂,可隐隐夾雜着一絲惱意。

這是什麽情況,我忍不住後退,指着那個想要拔腿就跑的玄袍男子失聲叫道:“哪裏逃!淩逸凡他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那孩子被我一聲呼喝驚了一跳,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也看到那個轉身就跑的玄袍男子,遲疑着回頭又看了我一眼,我着急的想要跳腳,再次喊道:“快抓着他,問問他身後的主子究竟是誰,不然他還會危害你的家人!”

就在我喊出家人的時候,那小子終于動了 ,卻是肩膀一抖恨恨的轉身追去。

悄悄的松了一口氣,我有些疑惑為什麽自己要将那小子支開,可等我再回頭的時候,卻覺得剛才的決定十分明智。

回頭看向夜斛的時候,只覺得他正站在暴風驟雨之間,身後的烏雲看得我心驚肉跳,更是莫名一陣恐懼,而夜斛就那樣站在原地,擡頭看天,表情也是凝重的很。

突然間狂風大作,像是要将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吹走一般,而夜斛終于在此時轉頭看向我,眼底的擔憂讓我心裏為之一跳。

“快走!這是天雷!”一聲驚呼時候,我感覺自己被人拉着快速的向前行進着,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意外,所以我思索了許久才終于弄清楚剛才是什麽情況。

再次回頭看向那些身穿黑衣的刺客,我這才猛地驚醒,茫然的看着手中已經恢複原樣的玉簫,再次擡頭看天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滾滾雷雲,一股天劫降臨的壓迫感壓得我幾乎動彈不得。

夜斛像是瘋了一樣的帶着我狂奔,甚至已經忘了使用瞬移之術,可那天雷卻像是鎖定了我一樣,無論我們跑到那裏,頭頂上都依舊是烏黑一片,看來今日這劫數是在劫難逃了。

“你快走,這天雷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受了,應該就沒事了!”想要掙脫夜斛的手掌,畢竟這樣跑怎麽可能躲開天上的天雷,若是夜斛這麽拉着我一直跑,倒時候就怕他也會被雷劈。

掙脫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我有些郁悶,幹脆停下腳步,不再繼續前行,這才終于将夜斛那家夥逼得停了下來。

“沒事的,不就是殺了幾個凡人嗎,挨幾道雷應該死不了!”口中這樣說着,心底卻突然萌生出一個念想,想着若是就這麽被雷劈死了,白衍會不會為我感到傷心!

夜斛像是終于被我惹怒,一張滿是怒意的臉就這麽猛地回過頭來,看着我,像是發怒一般的說道:“我他媽的就是傻!明知道你心裏已經有人,明知道無論我做什麽都不會有結果,明知道柳玄那小子也喜歡你,我他媽的還是…!”

我猛地睜開夜斛的手,有些話夜斛不說其實我也已經多少感覺到一些,所以就在掙脫夜斛牽制的那一瞬間,立刻施了法術消失在夜斛的面前,他的話雖然我沒有聽完,不過他的心我已經知道了,正因為知道了,所以我才更加無法面對。

閃身回到我的歸處,麒麟山,從蟠桃園離開之後,我就已經決定将這裏當作我與小狐貍的葬身之處,既然無法忤逆白衍,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白衍将孩子從我體內取走的那一刻,自殺陪着孩子一起走。

看着有些蒼涼的被柳玄稱作樹洞的房子,我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

屋子裏很暗,厚厚的灰塵掩蓋了一切,好似這裏原本就沒有人一樣,好似這裏原本就該是這般荒涼一樣。

揮手将不小心揚起來的灰塵揮散,等我終于适應屋子裏的灰暗,能夠看清屋子裏一切的時候,我卻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屋子裏有人,有一個男人,有一個神情狼狽的男人,一個神情狼狽不堪,穿着一身白衣的,對我來說卻熟悉無比的男人,白衍。

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就逃,可此時在逃那裏可能,就在我一屁股坐在上的時候,白衍 已經揮袖将我的身體定住,多麽可笑的一幕,好似我這根本就是在自投羅網一般。

擡頭看着白衍步步逼近,我想要問一問他,為何會在這裏的等我,是一開始就就知道,還是巧合。

白衍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竟然沒有帶起一絲塵土,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動手的時候,他卻彎腰将我抱起,将我抱在緊貼他胸口的位置,被迫聽着他沉重的心跳聲,我的心卻突然麻木了,想着這樣也好。

白衍就這麽将我抱出屋子,并沒有立即将我放下,景致如回憶般飛速流逝,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卻是我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情景,那個我與白衍住了整整一年的小院。

白衍低頭看了我一眼,此時的神情竟然是我從未見到過了,嘴角綴着淺淺的笑,好似心情不錯,可就是這樣的表情然我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隐隐的痛。

“該辦得事情,都辦完了吧!他那一劫本就與你有關,讓你去幫他渡了,以後你可不準在說什麽!”這句話像是再聊家常,卻讓我莫名脊背一陣發涼,猛地擡頭看向白衍,這才發覺,不知何時我竟然能動了。

既然身上的禁制已被解開,我立刻跳下白衍的懷抱,舉步連連後退,勉強拉開與白衍之間的距離,這時卻也沒有再存逃走的心思,心裏突然萌生了一個不一樣的心思。

若是保不住孩子,我在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了,相信柳玄沒有了我的拖累用不了多久就能忘記,最後走上他光明的升仙之路,那個無論是叫淩寒還是淩逸凡的孩子應該也可以一生平順了,淩倩兒與那趙笙今生應該也會喜樂安康,似乎我在意的人都不再讓讓人擔心了,于是轉念一想,這樣一再被白衍欺辱,我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活着委實窩囊。

“這個孩子就不能留下嗎,你不是也曾說過,要我給你生孩子嗎?這就算是第一個為什麽就不可以?”

看着白衍嘴角的笑,漸漸淡去,我再次覺得自己可笑,生得可笑,承了白衍一滴淚一滴血的恩情而生,愛得一樣可笑,睜開眼就愛上了第一個看到的人,那時為何不是旁人,也許我就不會這麽痛苦,活得可笑,一再被抛棄,一再被羞辱,一再被人嫌棄,終于找到歸宿,卻又一再被人剝奪,是啊,我就是這麽可笑吧!就連懷孕都這麽可笑,被孩子的父親嫌棄。

白衍的神情多了一絲猶豫,後又多了一絲堅決,我再次不耐一笑,看來一切就這樣了,再無我掙紮的可能了。

“白衍,你記住,你若是将這孩子拿走!我便立刻去死,別以為你能阻止我,要知道我若想死,有的是辦法!”

只記得那時白衍的臉色猛然變得慘白,身子抖了抖像是不能接受我那句話一樣,我緊張的站在原地,害怕那句話真的将白衍徹底惹怒,一揮手将孩子和我一同滅了。

低頭正在擔憂,卻不想白衍竟在此時向我連連逼近,一雙烏眸再次直直的盯着我,這次我清清楚楚的聽見白衍對我說:“你說,我若是讓你将孩子生下來,你就生生世世留在我身邊,以後都聽我的,絕不再忤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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