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5 章 :召見

見榮華景這個模樣,鎮國公夫人便閉了嘴,這件事情,她并不想鬧大,否則,也不會忍了這麽長時間才發作,更不會先知會鎮國公。

“這些白銀,但凡我讓人查到的,都讓人兌了回來。”鎮國公夫人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疲态,她深深看了榮華景一眼,站起身,“老爺,我有些乏了,便先去歇着了,晚膳也不用等我了。”

她現在,是連榮華景都看着心煩了。

榮華景看着鎮國公夫人遠去的背影,有些怔然,不知何時,他那諷刺綽約的母親,腳步都已經有些蹒跚了。

鎮國公也在看鎮國公夫人,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了,他溫和的面色便沉了下來。

“你跟我到書房來。”

榮華景不明所以地跟着鎮國公去了書房,看着他把其中一份文牒交給他。

榮華景低下頭,三兩行看清楚了那文牒內容,這是一封關押密函,跟九江城的水患有關,裏面頭一個名字,是柳岸。

“這份文牒,是鮑總督特意給我的。”鎮國公的神色有些蒼然,他的眸子裏已經沒有昔日的神采,“九江城的水患,不是天災,是人禍,鳳王殿下就是為調查此事去的九江城,如今雖然沒有開審,卻是定了案了。”

榮華景的視線牢牢地釘在柳岸那個名字上,時間一長,便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這才擡頭,神情異然,“父親,此事為何在九江城時,你未告訴我?”

“我那時候只知道這事不簡單,哪裏知道,會跟我們鎮國公府扯上關系,你可知道,江盈惠有多少事瞞着你?黑石啊,能将一整片水壩一息潰炸開的黑石,我倒不知道,她有這等吧本事,居然是先知會一個護衛。”鎮國公面色陰沉地能滴出墨來。

“黑石?”榮華景頭頂上一片轟然,如有雷鳴,震地他耳朵邊嗡嗡作響。

“雲寒,我與你說,這火藥槍可不算厲害,我知道一種黑石,是這威力的幾百倍不止呢。”

印象裏,他帶她去虎叱軍中看士兵拿着西洋過來的火藥槍軍演,她便跟他提了這事,可是,他是怎麽回她的呢。

“當真嗎,惠兒,你可不要哄我,真有那麽厲害,為何我竟是聞所未聞。”

“你不信就算了。”

“她與你說過這東西?”鎮國公将榮華景的神情變化收入眼底,他有些震驚,難道江盈惠竟然把這件事情告訴過榮華景?

榮華景回過神,他苦笑着點點頭,把江盈惠在虎叱軍中的話轉述出來,“兒子只當她與我開玩笑,一個閨中女兒,哪裏會知道這些東西。”

言罷,他仍舊有些不信這事跟江盈惠有關系,“父親,這事只怕是有些蹊跷的,惠兒聽過黑石沒錯,可她聽過,幸許這世上便也有人知道,這事是不是惠兒告訴柳岸的,只怕還未可知。”

“你倒是深信她。”鎮國公神色複雜地看着榮華景。

那柳岸雖然是罪魁禍首,不過他言辭中毫無纰漏,把整件事情都一力包攬了下來,與江盈惠徹底撇開了幹系,這也是他如今還算是鎮定的原因。

“不是兒子信惠兒,而是惠兒這些年都在上京城中,她跟哪些人有過接觸,我的人也是知道一二的,況且,她心性善良,辦了善仁會,救助了無數的孤苦之人,父親你也是看在眼裏的。”

鎮國公定定看一眼榮華景,很快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算你說的有道理吧。不過,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我讓人多方打聽,才知道陛下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先朝餘孽之事,上次貴妃娘娘在明心庵遇險,聽說就是這些人所為,陛下特意壓着不報,只怕是在等一個時機。”

查了這麽多年,能等什麽時機呢?

榮華景和鎮國公都不是傻子,心裏都清楚地明白,堯明帝這次是要一次性将先朝餘孽連根拔起。

“父親,惠兒她是吳寧侯府出來的,這事做不得假。”榮華景心中震驚,他就說不過一個小小的水患,為何陛下讓鳳王和宋伯遠都去了,卻原來,是另有目的。

“就是因為她是吳寧侯府出來的,所以我現在才沒把她趕出去!”鎮國公冷哼一聲,他眯了眼,眸中晦暗不明,“當年,我讓你棄江芙蕖而娶她,也不知是對是錯。”

堯明帝如今的舉動已經很明顯,他要立為東宮的那位,就是鳳王。

吳寧侯府再不濟,也是鳳王的親外家,血緣情深,鳳王上位以後,吳寧侯府是怎樣一副光景,又有誰能知道呢?

“父親……”榮華景有些吃驚地看着鎮國公,“惠兒定跟前朝餘孽無關的,她行事跳脫,與一般女子不同,嫁與我六年,生兒育女,也算是本本分分的。”

“你出去吧。”鎮國公對榮華景擺擺手,他還要說什麽,便聽得屋外管家的聲音。

“老爺,宮裏來人了。”

鎮國公和榮華景對視一眼,鎮國公對榮華景搖了搖頭,擡腳便走出去了書房。

來的人竟然是德忠公公,他笑呵呵地看着鎮國公,“國公爺,陛下聽聞你從九江城回來了,特意讓雜家請了你去宮裏入宴呢。”

鎮國公見德忠公公神色無異,便也跟着笑了笑,“有勞德忠公公了。”

兩個人出了鎮國公府,便徑直往宮裏趕。

鎮國公進得禦書房,才發現裏面還有鳳王,宋伯遠二人。

兩個人看到他都沒什麽反應,只坐在禦案前的堯明帝遙遙看着他笑道,“國公爺來了。”

鎮國公心裏便咯噔一下,這個“宴會”只怕,并不那麽好吃。

“陛下。”鎮國公跪了下去。

“朕今日召你來,也不為他事,就想問問國公爺,聽說你在東郊處,有個宅子?如今那宅子,是何人所有?”堯明帝的目光幽暗,眼角眸光閃動。

鎮國公本以為堯明帝是要質問柳岸的事情,誰知道開口的卻是這麽一件小事,倒像是找他唠家常?

“陛下,那宅子是我夫人所有,雲寒弱冠之時,夫人便把它給了雲寒。”鎮國公對東郊的那個宅子印象不深,因他根本就沒去過,只聽鎮國公夫人說起過。

因為這個宅子,當時還鬧了一陣不愉快。

鎮國公夫人名下財物甚多,她又只得榮華景一個兒子,是以,在榮華景小的時候,她就每年每年地給他送宅子物産,這宅子是榮華景十六歲的時候,親自找鎮國公夫人讨要的,鎮國公夫人問他原因。

“我昨日與惠兒去那宅子裏玩過,惠兒說那地方十分幽靜,她很是喜歡,只請母親将它給我,我正想着她十二歲生辰送什麽禮呢。”

榮華景的話一出口,便惹得鎮國公夫人大怒,她非但不給,還把這事告訴了鎮國公,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榮華景跟江盈惠之間已經有了私情,而他和他母親給他訂下的江芙蕖,他竟然不想要了。

當時府裏面鬧了幾天,榮華景挨了家法,鎮國公夫人實在挨不過他,又心疼他受了皮肉傷,最後到底是把那宅子送給了他。

堯明帝聽得鎮國公的話,笑容便淡了些,“國公爺倒像是經常去這宅子?可是常與令夫人過去游玩,那東郊的林子,卻有一番意趣。”

“陛下取笑臣了。”鎮國公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事他也不打算說謊,只如實道,“其實這宅子我與夫人成婚以後便從未去過,倒是小兒與蕙蘭縣主常去,因蕙蘭縣主十分喜歡那裏的幽靜。”

“嗯。”堯明帝聞言,面上笑容深了些,忽然話題一轉,朝鳳王和宋伯遠道,“時辰到了,想必晚宴已經備好了,你們随朕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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