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4 章 :府庫虧空

浮煙院這兩日十分安靜,靜地有些讓人心驚。

江盈惠的這場病來地兇猛,雖然莫有疾每日都過來兩趟,可她吃了幾日藥,身上的疼痛仍舊不減,但莫有疾偏說她只是身子虛弱,如今醒了,只能将養着看情況,江盈惠有苦難言,她總覺得,是自己斷了靈泉水,所以才惹出來的毛病。

偏偏,這一切都不能說給被人聽,只能自己生生挨着。

榮華景自那日禧王來訪,便十分沉默,雖然兩人仍舊同宿一屋,可他看江盈惠的眼神裏,明顯帶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隔閡。

江盈惠有心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誰知才開個口,禧王府那邊便又遣人送來了一堆藥材,與此同時到來的,還有禧王對先前之事的詢問,江盈惠簡直要嘔死了,只恨不得什麽都不顧,直接讓人去把禧王這個蠢貨給殺了。

可她不能!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瞬間由夫妻融洽,親密無間,變成了相對無言。

江盈惠痛地厲害的時候,就分外想念柳岸,柳岸對她總是百依百順,溫柔缱绻,有他在身邊,她多少有個可以訴苦的人,可偏偏柳岸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那水患之事,究竟有沒有查到柳岸頭上,江盈惠也一概不知,她根本不敢讓人去打聽,只怕牽扯到自身。

四個護衛組,如今因為江芙蕖,個個都折損過半,那醫院的事情,江盈惠竟是完全找不到時間去給唐晖遞口信,讓他幫忙處理唐暄,她心頭總是隐隐不安,每日裏能安睡的時候還不到兩個時辰,精神一日見一日的萎靡。

“雲寒。”江盈惠這日剛午睡了片刻,屋裏榮華景的身影便不見了,她心中有些慌亂,忙喚了小雲進來,“世子去哪裏了?”

小雲看着江盈惠慘白的面色,有些心驚,“縣主,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今日回府了,世子去了坤榮院,留了話說晚膳不回來用了。”

鎮國公也回來了嗎?江盈惠有些恍然,對鎮國公夫人,她倒是沒什麽感觸。她揮揮手,讓小雲下去,一個人坐在窗子邊,看着院子裏一二成堆的丫鬟,竟是覺得分外寂寥。

鎮國公夫人是鎮國公親自去明心庵接回來的,兩個人一路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總之榮華景看到他們的時候,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父親,母親。”榮華景恭恭敬敬地給父母敬了禮,便站在一旁沒有吭聲,他本來是想着把江盈惠不能來的原因說一下的,可是看到兩個人這種面色,他哪裏還敢說。

鎮國公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榮華景,“雲寒,縣主呢?”

榮華景不妨鎮國公親自提江盈惠,他只得硬着頭皮道,“父親,惠兒她的病如今愈發重了,日日在屋子裏躺着,兒子便擅自做主沒讓她過來接父親和母親。”

“哦,病了。”鎮國公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浮煙院的方向,神色莫名。

鎮國公清咳一聲,安撫地摸了摸鎮國公夫人的手背,這才看向榮華景,“雲寒,你可知道,我今日回京,為何先去接了你母親回來?”

“兒子聽說母親在明心庵靜養,有遞訊息給母親,無奈母親說身體不适,便才作罷,勞煩父親了,是兒子的不孝。”榮華景感覺府裏面一定出事了,而且很有可能跟江盈惠有關。

這些年,他實在是太多次面對這樣的情形了,他心中這時候反而有些慶幸,幸虧沒有讓江盈惠過來,否則只怕事情又要鬧地整個府裏人盡皆知。

這着實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知你一心撲在虎叱軍中,縣主的事情,你鮮少去管,只是茲事體大,我便不得不盡早與你說了,讓你心裏有個準備。”鎮國公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鎮國公夫人,“夫人,你來與雲寒說說吧。”

鎮國公夫人目光定定地看着榮華景,近一個月不見,榮華景這次瘦了許多,她有些心疼,可口裏的話卻是毫不留情,“上次你們父子二人奉旨去九江城赈災,我看府中一下子走了這許多人,一個人閑着無事,想着也是時候把府務交接給你的媳婦了。”

要交接,自然就要先整理下府裏面的各樣物事,包括人員編整,財物清算。鎮國公夫人先做的人員編整,再做的財務清算,一切都進行地緊緊有條,直到她打開府庫,發現裏面少了近一百萬兩白銀。

這筆銀錢對鎮國公府來說,算不得特別多,但也數目不小,尤其這些白銀有很大一部分是歷代鎮國公的積攢,很多銀子已經超出了它原本的價值,是有收藏價值的,鎮國公夫人便立馬讓人查銀子的去向。

這一查,最後居然查到了江盈惠的頭上,原來,這批白銀有一部分是先前江盈惠拿浮煙院的名頭去私自取的,并未報備,還有一部分是她接管府務時,用私權取出來的,因為時間跨度很大,她居然沒有查出具體的銀子去向。

“我當時吓了一跳,沒想到我這個兒媳婦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她但凡是缺銀錢使了,我怎會短她的?”鎮國公夫人面上凝重,“我查不到銀子具體的去向,卻知道那些銀子都有詳細記載,便讓人根據銀子的特征去尋。”

“這一找,居然在堯國好幾個地方的錢莊發現了我們府中的銀子,我很肯定,他們都是從我鎮國公府流出去的白銀,若不是各地錢莊不甚起眼,沒什麽見識,只怕人人都當我們鎮國公府窮到了要虧賣老祖宗遺物的窘況。”鎮國公夫人的語氣沉重,帶着隐隐壓制的怒氣。

其實不要說她,屋子裏的兩個爺們,如今面色也都精彩紛呈,總之十分不好看。

“母親,那些銀子……惠兒她幸許……”榮華景十分窘頓地看着鎮國公夫人,他想要給江盈惠辯白幾句,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江盈惠,她從來就沒有跟他提起過從府庫中拿這麽大筆白銀的事情,但凡她說了,他這個時候也不會這麽窘迫,羞愧。

榮華景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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