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第 131 章

這場“戰鬥”以王室方面的微弱勝利告一段落,雙方又是好一通語言上的交鋒,約定明日此時再來一場。

回到帳篷裏艾爾洛斯喊來阿拉托爾要他先回一趟耶倫蓋爾。一是把聖物原樣送回去收藏,二是去見見埃克特看有沒有別的事,三也是為了給塔娜修女長打掩護。

苦修士見識過世俗流的領地戰後放心的撒腿就跑,才二十裏了,動作快一點甚至不耽誤他回到聖子候選身邊幫他端晚飯。

阿拉托爾到達耶倫蓋爾修道院時正值午後,聖騎士長埃克特罕見的坐在主教堂臺階上發呆。

直到阿拉托爾來到他面前站定,埃克特才從思緒中回神:“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梅爾大人呢?”

苦修士将聖物箱交給他:“梅爾大人擔心修道院這邊遇上麻煩,再者這些純金純銀的聖物既然用不上就要盡快歸還倉庫,以免遺忘丢失。”

修女的事他不知道,只當這就算是完成任務。

埃克特一把薅住轉身就想走的阿拉托爾,猶猶豫豫道:“你和梅爾大人在格魯亞森沒有發生過什麽超越主仆之情的事情,對吧!”

能對一名神官産生巨大殺傷力的莫過于桃色新聞,作為一個身體健全的男人你都沒有辯駁的證據。退上一萬步講,如果是男女之間大家還能笑笑推說聖子候選年齡小受了引誘,男男之間這種事私下裏不算,敢被人翻出來就是踩到了教廷容忍的底線。

阿拉托爾一開始都沒聽懂他什麽意思,愣了一下後苦修士憤怒且蒼白:“誰在胡說?誰敢玷辱梅爾大人?他還是個孩子!”

媽的,就因為他是個孩子,這種流言才越發顯得居心叵測。

埃克特擦了把臉:“做好心理準備吧我的兄弟。”

最近幾天他收到的書信有點多,需要仔細分析一下其中的關聯。

他摁下阿拉托爾,語氣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去見見菲利普斯,然後你就不用再回博恩鎮了。這是為梅爾大人好,菲利普斯會過去保護大人的。”

苦修士握緊拳頭去找首領,埃克特站在臺階上安靜的看他離去。

“怎麽樣,昨夜觀星的結果。”

喬伊斯出現在主教堂門框下,他撇撇嘴:“無病無災,平安順遂。我看到炸開的金花,但不知道那是什麽,這件事之後梅爾大人腳下的路會變,是你希望的那種變化。”

聖騎士一屁股坐回去,擡頭望向碧藍的天空。

“喬伊斯,”他忽然發出鼻腔擁堵的軟弱聲音,牧師納悶不已:“嗯?”

“從今以後,我沒有家了。”

埃克特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喬伊斯拿教義堵他:“聖地是每一位聖職者的歸宿。”

不,那是不一樣的。

青年嘆了口氣,愣愣的發呆。

母親傳口信說很想他。她又不是不會讀寫,幹嘛要人傳話?想他的恐怕另有其人,還是母親無法拒絕的那個人。

關于聖子候選的肮髒流言,母親突如其來的傳話,聖騎士長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晚餐結束後菲利普斯從耶倫蓋爾出發趕往博恩鎮,苦修士阿拉托爾留在修道院守衛聖物室。

見到苦修士首領披星戴月趕來見自己,艾爾洛斯吓了一跳。聽說修道院一切都好他才放下一半心,轉為問起為什麽回來的不是阿拉托爾。

菲利普斯是個耿直的人,直接就把有關于流言的事告知聖子候選。

“聖地很可能召您回去質詢,所以我過來了,有我在聖地來人不敢對您不敬。”

艾爾洛斯:“……”

不是吧,誰這麽惡心,造黃謠這種缺德帶冒煙的爛招也用?

憤怒和委屈是第一反應,緊接着他冷靜下來:“辯解是沒用的,我又不是年齡特別小的孩子,也不是在室的姑娘,這種事沒法自證。而且教廷也不會允許人當衆為我檢查,無論敵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僞證,只要做的像一些,把說辭安排妥當,這個黑鍋我是不背也得背。”

他起身慢慢走來走去,走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對菲利普斯道:“保護好阿拉托爾,別讓人對他胡說。如果他出事,聖地殺人滅口的嫌疑就跑不掉了。另外你去替我找個鐵匠,我要打件東西。”

保護阿拉托爾這件事他們早有定論,所以才會把那個年輕的苦修士留在耶倫蓋爾修道院內。

至于說聖子候選要的東西……菲利普斯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照辦了。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王室軍每天都要和艾蘭德軍打上兩個小時,比上下班打卡還準點。

打到第四天輔兵消耗得只剩下幾個拉車牽馬做飯的,騎士們這才揮舞着各自的武器帶領侍從們“突入”交戰中心地帶。

鐵皮罐在人力輔助下的互相擊打,這就是艾爾洛斯對整場戰鬥的唯一評價,要不是心疼輔兵的命他真想看看這些人打出真火得是什麽樣子。

拖拖拉拉的十月結束前,埃克特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之前主動要求調回聖地的一個聖騎士突然向裁判所告發聖子候選艾爾洛斯·梅爾不敬聖主,并且在耶倫蓋爾修道院內強迫數名修女并與某個苦修士有染。

關鍵那人還不是偷偷的塞一封舉報信了事,而是趁着審判女妖的熱鬧将此事高聲公之于衆。

艾爾洛斯·梅爾在吉魯克南部聲名斐然,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像長了翅膀那樣飛速傳遍整個中央大陸,不少摩爾城的貴族人家此時也站出來附和。

“梅爾連一本贊美詩都背不下來,他每次主持早禱都是照着讀的!”

“梅爾為人驕矜傲慢,舉止粗魯無禮。”

“梅爾迫害誠實公平的奴隸商人,随意傷害他們。”

這樣說的全都是脫水症肆虐期間丢了臉面的人家,反倒是馬爾斯集市與東城區的普通人對此嗤之以鼻:“梅爾大人要是有那個功夫恐怕寧可躺下睡一會兒,他哪有那個時間去和人有染哦!再說了,就梅爾大人的模樣,他犯得上強迫?他多看我一眼我都覺得這輩子值了。”

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因為話題極具刺激性,聖光教廷的神官們本就常有些風流故事流傳在外,這一下可算是捅到了所有人最癢的那個點上。

平民們說什麽沒人聽,貴族們倒是很想知道那個梅爾到底有什麽魅力能把以意志堅定著稱的苦修士給誘惑到床上去。這可比吉魯克王室的私生子被賣進娼館接客的醜聞勁爆多了,神聖禁欲的神官染上了欲望的顏色,誰不好奇。

當大先知帶領裁判所隊伍把梅爾候選堵在博恩鎮戰場上時終于聽到完整版的艾爾洛斯表示:“……”

沒錯,某些人還真能更離譜些。

“我有權為自己的清白與名譽辯解。”他鎮定的面對裁判所先知,後者雙手一攤:“問題是您如何證明呢?除非光明與契約之神親臨為您背書,否則誰也不能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別擔心,我們不會對您做什麽,只要您和被指控的修女以及苦修士的證詞吻合,我們會去追查流言究竟從何而起。”

但是艾爾洛斯一點也不想讓他們去打擾修女們和阿拉托爾。

“我有個辦法,你要聽嗎?”

單薄的少年溫和道:“除非當衆行刑,否則仍舊會有人質疑教廷給出的結論,但我們總不能讓修女們赤身露體出現于人前。”

教廷當然不允許那樣,所以大先知的意思是不必問了,找到那些人直接就地處死,等聖選之後将聖子候選艾爾洛斯·梅爾收監。

“您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辦法是什麽?”

裁判所先知看上去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跟在他身後的見習生卻縮緊脖子一副恨不得就地昏死過去的恐懼着。

他像是縱容死刑犯要這要那似的縱容艾爾洛斯,後者仍舊很平靜:“那就由我來承擔聖主的裁決。”

聖主的裁決?

裁判所先知眼看鐵枷菲利普斯扛着一只巨大的金屬鳥籠出現,他先是停下朝裁判所的兄弟們行了個禮,然後将金屬籠放下。

“大人,準備妥當了。”

艾爾洛斯這才露出微笑:“把囚籠安裝好,然後讓所有人來看吧。博恩鎮每到夏末秋初都多雷雨大風,鐵器引雷,就讓聖主的用天上的威光裁斷我是否有罪。”

“什麽……?”

裁判所先知隐約意識到他要做什麽,這會兒倒是有點佩服的意思了。公開審判女妖時有一項很簡單的鑒定方法,那就是把被指控為女妖的女人扔進水裏,如果她沒有被淹死,那就說明她是女妖。

關在鐵籠子裏的神官經歷雷擊還能安然無恙,那不比任何費盡口舌的解釋還要有說服力?換而言之如果他死于雷光之下那也是聖主的裁決,一了百了。

聖地派他帶隊來也有保護梅爾不被其他勢力半路劫殺徹底坐實流言的考量,但要是當着成千上萬人的面自證清白……至少一般人不敢接這樁刺殺的活計。

确實是個好辦法,梅爾候選多少有點狠勁兒在身上。

他急忙轉身讓人向大先知傳話,半小時後大先知出現在艾爾洛斯面前:“你想好了嗎?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些萍水相逢的人?”

大先知不喜歡艾爾洛斯,他才不在乎這個少年到底是不是自尋死路,他只在乎教廷的名譽與自己手裏的權力。

“當然,我很确定。”艾爾洛斯極有耐心地解釋:“我不知道雷雨何時來,剛好可以利用等待的時間向所有淺來觀看的人證明一下我不是只會讀贊美詩。”

他甚至露出一絲微笑:“可以多等幾天,一直等到雷雨。”

“好吧。”

大先知認為不管怎樣這都是個洗刷污名的好機會,也省得把事情拖到聖選之後。

而且此地恰好是艾蘭德家族與吉魯克王室交戰之處,本就聚集了不少遠近豪族前來觀看戰事,聖子候選恭請聖主裁斷的看臺安排在這裏事半功倍,不用張着嘴四處和人說消息也能飛快傳出去。

今天有加更,我欠了三章加更,嘿嘿。

目前只累計了收藏數的加更,沒有累計營養液,可以考慮一下,大家覺得多少瓶合适?

(來自曾經因為加更數過多而不得不拖到下本書去的陰暗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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