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那段沒有記錄的往事究竟是什
清晨的光線照射在白念的身上,雖然一身潔白,卻依舊給我一種暖暖的感覺,他叫我“娘親?”
心裏是酸的,莫名其妙的酸,迄今為止我見到這個白念也不過是四次而已,他居然叫我娘親?而我卻并就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似乎我等這一聲呼喚,等了許久。
抿唇點頭,要我答應還是有些難,畢竟這白念看起來似乎跟我差不多大,若不是樣貌與我十分相似,只怕即便是我,都要以為白念是得了失心瘋了才會叫我娘親。
陳衍弘突然走到我兩人中間,一雙眸子已經眯成了危險的樣子,蹙眉看着我說道:“不在大帳裏待着,到處跑什麽?不知道這裏到處都是男子嗎?”
冷冷一笑,我嘴角更是翹起了深深的弧度,聳肩對着陳衍弘說道:“對,除了我都是男子!怎麽?這麽害怕我聽見?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要走這麽遠才能悄悄地說?”
看着陳衍弘手臂突然前伸看,我下意識的側身躲開,沒有讓他抓到,看着一樣也在皺着眉頭的白念,心頭隐隐不甚舒服,開口說道:“才多大的孩子,皺眉作什麽!”
雖然并不知道這白念的确切年齡,更加沒有做過母親,可我還是知道的,即便孩子的年齡再大,在母親眼裏孩子就是孩子,跟年齡無關。
手指不由自主的擡起,想要撫平那孩子的眉頭,可還沒來得及碰上,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側頭去看的時候,這才發覺竟然是陳衍弘。
惱怒的一把掙脫,我此時只是一個盛怒的人,所以力氣很大,所以才能一下就将陳衍弘的手甩出去 ,就這麽順勢拉住了白念的手腕。
“你…,慕容灼,你這是要做什麽?”陳衍弘難得嚴厲一次,我卻并不買賬,十分自然地牽着白念的手就這麽從容地走開了。
一路走到中軍大帳,雖然路上迎來的都是詫異的目光,可我心底的怒火洶湧着,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那些人的目光,更沒有心思去計較那些人會怎麽議論這件事情,才走進大帳,我就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父親不知何時已經趕了回來,大帳中各位将領分立兩側,看着就忍不住覺得膽怯,才伸手掀開帳簾的手,下意識的垂下來,心虛的直接從大帳裏又退了出去,轉頭看向白念的時候,卻剛好看到白念也是一臉的不自然,這種情況怎麽就莫名其妙的透着詭異!
“灼兒,進來!”
才想要拉着白念先離開,可才轉身就聽到我那父親大聲的喚我,額,此時再走似乎有些晚了!
因為尴尬所以一直沒有注意我就這樣拉着白念得手,束手束腳的走進大帳。
許是父親一開始沒有發覺跟在我身後的白念,見我走進立刻揚了滿臉的笑,對着大帳裏所有的人說道:“這正是小女!年幼頑皮!”
“灼兒,你身後這人…,這人是…,念兒!”
我父親居然認識白念?這…,難道父親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還有 陳衍弘的身份?又或者說…,我的一切從一開始就被人安排好了,那…,那父親對我的慈愛,究竟是因為一開始的安排,還是…,還是真的将我當做親生女兒?
疑惑的在白念和我父親之間觀察,估計是那些人看到了我緊緊拉着白念得手,總覺得突然之間這大帳裏的氣氛就變了。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我沒有回頭,其實單看那些将士的反應就能猜到,此時那個掀開簾子走進來的人應該就是陳衍弘。
“哦!原來慕容丞相已經到了!”
才進入大帳,陳衍弘就立刻爽朗一笑,而後看似很熱情的在我身後說道,突然就覺得我的一生好似就是一個笑話,什麽父愛如山,什麽患難與共、日久生情,我能夠得到今天的這一切 竟然都是因為我的前世?那我活着又有什麽意義?
“幾位叔伯,我有話要與七皇子和父親說,還請…,還請你們帳外等候!”
即便已經知道大概,可我還是害怕一時生氣誤會了父親,所以我想要父親親口承認,想要知道這些人這麽做究竟是因為我慕容灼,還是那個可笑的前世!
看着那些将領疑惑的彼此對視,最終還是遲疑着緩緩地走出大帳,似乎我還沒有開始詢問,他們就已經猜到了大致,看來關于我的傳聞又要多上幾分了。
低頭咬唇,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卻不想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松開白念的手腕,狠狠地擦去臉頰上的水漬,苦澀一笑。
一雙手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那手瘦的有些過分,不但筋骨畢露,更是連指節都覺得十分的顯眼,下意識的伸手,将那手掌握于掌心,有些話還沒有問出口,好似我就已經輸了。
“灼兒,怎麽了?可是受傷了?快告訴爹爹!”
這聲音我熟悉,這語調我更加熟悉,擡眼看着他的時候,我卻沒有了往日的欣喜,苦笑着搖頭,我用有些麻木的雙唇問到:“您一開始就認識他是嗎?”
擡手直直的指着陳衍弘,我知道就算我不做這些,他,那個我愛了十八年的父親也一定能夠知道我指的人究竟是誰。
空蕩蕩的大帳裏是安靜的,安靜到我仿佛都能聽到慕容丞相喉嚨裏的哽咽,可我該怎麽做?是讓他們施法、讓我記起前世的一切,順着她們的心意變回前世的我?還是繼續這麽糊裏糊塗的做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直至壽終正寝?
“灼兒!”
我憤恨的看着面前的三個男人,忽然覺得好笑,就這麽在此想起了父親在我兒時就送給我的冊子,那上面的女子好像也叫灼兒,皺眉細細回想,這才終于想起一件事來,父親說過那是我的前世,那這麽說來,陳衍弘也就是我面前這個男子,這個男子就是那冊子上為了愛,不惜放棄一切的狐祖白衍,早就因該想到的、早就應該想到的!
“您這聲灼兒,叫得是慕容灼,還是白灼?”就在不久前其實我也曾這樣懷疑過,只不過也只是懷疑,此時我卻已經能夠确定,陳衍弘身上的魂魄就是那個深愛着白灼的狐祖白衍,我甚至忽然想起了那個一直看不清容貌的白發男子,他可不就是陳衍弘這幅皮相?
踉跄的轉身,我忽然什麽都不想再知道了,我害怕,害怕追查到最後一切都是假的,父愛是假的,這只是某人的安排,一個能夠為了自己的女兒對抗整個朝廷的父親,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害怕是假的,害怕跟陳衍弘,不對此時應該叫他白衍,雙眼朦胧的轉頭看着那個男子,忽然就想起自己曾做過的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為了讓自己不難堪,我好像還曾告訴陳衍弘,不過就是眼前這個男子,我愛的人是白衍,那一天他應該在心底嘲笑了我無數次吧!
“我似乎應該叫你一聲…,叫你一聲狐祖白衍?看着我自圓其說會不會很好笑?”
轉頭又看了一眼白念,白念的臉色慘白,我忍不住有些心疼,而後擠出一絲自以為會是慈愛的笑容看着白念,忍不住就問道:“白灼死的時候,孩子,你多大了?”
白念的臉色突然一變,而後連連後退,像是想起了什麽讓他覺得恐懼的事情一樣,這反應有些奇怪,再次抓起那孩子的手放于掌心,眼神卻看着父親還有白衍,再一次問道:“告訴我,那時候你幾歲了?”
白念的眼底應該也是蓄了淚,亮晶晶的雖然低着頭卻還是能夠看出來,白念的反應越來越奇怪,我忍不住想到一個有些可笑得念頭,于是半開玩笑的說道:“害怕什麽,又不是你們做的!”
所有的人臉色再次一變,這樣的情景莫名的就透着一股奇怪,我靜靜地看着父親還有那白衍,忽然想到一件事,一個我在看那小冊子的時候,想過無數次的問題,于是就這麽順其自然的問了出來:“白灼究竟是怎麽死的?”
白念整個人都繃緊了,這樣的反應讓我不可能不去猜測,不可能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可…,怎麽可能?
“是真的?她真的是被你們殺死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渾身似乎都在叫喧,不是,不可能,不是,這根本不可能,這個大帳裏的人,應該是這世上對于白灼來說最重要的人,又怎麽可能殺了白灼?
“娘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
這明明就是心虛的反應,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想要轉移話題,心底的痛開始越來越清晰,我已經迷惑了,迷惑着白衍究竟是不是白灼最愛的人,不然他為什麽要殺了白灼,既然是這樣,那白衍又為何要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目的又是什麽?
“告訴我!我必須知道!現在若是不說,你們以後就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這句話說完之後,我整個人竟再次呆愣起來,自嘲自己的可笑,看着面前的三個男子,忽然就覺得一切都可笑的不得了,緩緩後退,我已經不想在詢問了,在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的時候,我還能做什麽?
轉身跑出大帳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完全忘了那慕容丞相也曾費勁心力的愛護了我十八年,忘記了那陳衍弘所說的一切,忘記了他也曾拼盡一切救過我的性命,我此時能夠想到的其實唯有他也許就是殺死白灼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