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狙殺陷阱

“果然是月氏中人!”伊達張航冷哼一聲,眼睛一偏,橫向李思波,陰陰答:“思波,你很了不起啊!居然這麽快就與蓮源月氏勾結上了。有了這麽一座新靠山。難怪不把我這把老骨頭放在眼中了。”

李思波驚慌失措地朝着周圍打量了一周,朝月傾悠叫道:“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月傾悠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思波,你還是算了吧!伊達正航已經對你有了戒心,你再怎麽裝出副可憐的樣子也暗算不到他了。反正經天已經來了,外面又有的是你的人。大家齊心協力,還怕不能将這魔頭留下?”

伊達正航怒極反笑,連嘿幾聲,朝着李思波道:“思波,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玩這一手啊!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卻定是要親手取我性命方才甘心麽?”

“那是自然!”月傾悠搶在李思波之前發言道。“你以為你是什麽?只不過能給思波一個小小的副帥之職而已。哪及得上未來我和思波并肩雙飛的逍遙自在。更何況,我月氏将來複國之後,天下盡予思波任意摘取,豈不比你強上千百倍。”

“真是個小婊子!”伊達正航惡狠狠地道。“李思波你這個混蛋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被這小婊子稍加色誘就忘了東南西北了。你們這對狗男女,老子稍等就來取你們的性命!”

月經天一聲不吭,拳勁鑽如螺旋層層抽出,不住地卷起地上的灰塵,和他身上灰色的衣服融為一體,形成一道灰色的旋風,平地掠過。在旋風的前端,除了能看清一個巨大的拳頭在似緩實速地飛出,其餘的一切便再難看清了。

伊達正航哼了一聲,化掌為刀,手刀急劈而出,速度極快,以至與空氣摩擦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且疊出了一層層虛影的巨大刀身,直取向月經天拳頭的正中。

“思波?”突然自背後傳來月傾悠驚惶的一聲呼叫。

伊達正航心頭一凜,心下急如電轉,衡量了前後的形勢之後,顧不得前方月經天的一記重拳轟來,運起金芒護體,同時在空中一個急旋身,呼呼地一連轟出三拳,三拳拳勁合一,如一柱厚實的鐵柱,将掠地而起的李思波轟了下去。

“總帥!”李思波急叫道。“我是來助您的!”

“哼!”伊達正航來不及表示出他的憤怒和輕蔑。背後一股刺骨的寒氣已經近在數尺之中了。

刀氣!只有森寒的刀氣才可能有這種無堅不摧的震憾破力!伊達正航心頭甫轉過這個念頭。純以先天真氣催發的刀氣已經破背而入,連金芒護身勁都擋不住這可怕的刀芒。

血光飛濺!伊達正航負痛狂嘯一聲,兩手變爪狂旋擊出,鋼刀刀勢已經變老,再難收回,被形如拼命的伊達張航全力一擊,內勁透過刀身傳上,發出一陣嗡嗡的輕脆聲響。

悶哼一聲,月經天借力飄退,雪亮的長刀已經收回到了胸前。反射着月色淡淡的光華。

“我所擅長的,本就是刀,而不是拳。”月經天平淡地道。

“當!當!當!”震耳欲聾的銅鐘撞擊聲在衆人立身不遠處大響,如同一記記地敲在衆人的心坎上。

月傾悠玉臉上首次現出了一絲焦急的神色。她費盡心機竭勁各種手段才好不容易設下了這樣一個陷阱。借着李思波的名義調開了伊達正航府外的一批守衛,才将手下能調出的好手傾巢而出截殺伊達張航。

如果還不能盡快在短時間內将伊達正航予以擊殺,待到聽到聲響的鐵騎兵衛趕來,反倒是她們立成甕中之鼈了。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和形勢變化,已經從驚亂中蘇醒過來的李思波出現了動搖。若是他再掉轉态度插上一手,自己們只有死無葬身之地的後果了。

月經天手中長刀爆出大片青白色的光芒,将周圍的黑暗照得雪亮,在芒團之中射出一厥彎月般的青芒,挾着無堅不摧的刀氣,橫斬向伊達正航的腰腹。

伊達正航身體周圍金芒兀地向外暴盛出數寸,此時兩只手掌間竟隐約有金光流動,整個手掌竟宛如透明一明,連皮帶骨都似乎可以看得清晰。只是這經脈骨皮此時都被染成了莫名的金色,看起來更添了多分的詭秘。

雙手一拍,竟隐約發出金鐵交集之聲。對着破空而至的青芒,伊達正航竟是不閃不避,雙掌直碰地向前推出。青芒刀氣斬在兩掌上,竟是絲毫不能傷損其半分,卻還濺起了一溜煙的火花。

反是伊達張航雙掌所卷出的一股黑色飓風而突破了随後而至的刀氣,反向向着月經天卷去。

月經天臉色一變,竟不敢硬擋,飄身後退掠開數尺。

伊達正航本待趁勢追擊而上,怎奈後方那批黑衣人終又再度撲了上來。雖然他們一對一的情況下與伊達正航相去甚遠,但群毆僅起拖延的作用尚還可以完成得游刃有餘。

伊達正航勃然大怒,下手極狠,僅是瞬間便是斃了兩人,但卻沒有吓阻退任何一人。倒是月經天終于緩過氣來,重又發起了攻擊。

伊達正航似乎已經抱定了主意死守,金芒護體之下,即使月經天運盡全力,刀鋒亦只不過能擦傷其少許粗皮。倒是伊達張航雙手如纏絲般反繞攪亂順勢展開空手入白刃,一身又刀劍難傷,月經天反被逼得連連後退。

月傾悠明眸間閃動着不可測的神光,輕輕地向前踏上了一步,距離戰局又靠近了半分。

李思波留神着月傾悠的舉動,亦步亦驅地跟随其上,站立在其身測,兩人并立一測,衣袂随着夜風飄飄,在清亮的月色映襯之下,宛如一對璧人。

月傾悠偏轉螓首,輕輕地望了李思波一眼,輕笑道:“我完全不懂半點武功魔法,思波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這樣提防着我。”

李思波厚臉一紅,強笑道:“小姐多心了,思波怎敢作此想。”

美目凝望了激烈的戰局半刻,月傾悠美目中神光流轉,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萬一這次伊達正航獲勝,他誓必會将我等盡數斬殺。那時思波将如何自處?”

李思波呆了一呆,才想起這等大事來,帶着數分惱怒,不答反問道:“小姐為何利用李某?難不成小姐與李某故意相識的目的就是為了等待這一機會進行行刺總帥?想不到李某對小姐一片真心,得到的卻只不過是成為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月傾悠玉臉神色依然平靜,柔聲道:“我不否認此次與思波重逢,确有幾分目的是為了想通過思波對伊達正航進行刺殺。對思波卻絕非僅是利用而已!難道我對思波你的…….”說到這裏,俏臉突地一紅,低垂下粉頸,羞澀地道:“思波竟也是看不出麽?”

李思波瞪着月傾悠難得露出的小兒女态,不由心神一蕩,道:“那,小姐真的——可,可總帥那裏。唉!呆會我定拼死向總帥求情,寧可我粉身碎骨也不能讓小姐損到毫發。”

月傾悠輕搖螓首道:“只怕伊達正航不見得會聽從思波的意見吧!更何況,他已經對思波你有了誤會,到時會不會把思波連同我們一處處置都很難說呢!”

理思波這才反醒過來,連連懊嘆數聲。“小姐你剛才為何要那般說,這,這豈非是加深總帥對我的誤會。把我逼上同你們一路嗎?”

“同我們一路有什麽不好?”月傾悠明亮的眸子深深地鎖住李思波的雙眼。“難道思波是不看好我月氏的未來前景,還是——思波根本就不願意同我在一起?”

“這——”李思波伸長脖子朝伊達正航處望了一眼,垂下脖子痛苦地想了半天,重新擡起頭來,遲疑地道:“小姐對思波的青睐實是思波三生才能修到的福分,不敢有負紅顏期望。可——伊達總帥對思波恩重如山,有着再造之德,宛如再生父母。思波實是不能——”

月傾悠玉容一變,她花了這麽大半天的時間,竟還是不能說動李思波,那所有的力氣豈非都白費。她一直都很自信自己對于李思波的魅力和各種欲擒故縱的高超手段,但不料卻仍是這種回答。難道她們竟是注定要葬身此處嗎?

只聽李思波續道:“思波實是不能在總帥活着的時候叛他!”

月傾悠雖然面上玉容不改,但心頭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李思波雖然未能為她所挑動,但畢竟已經是達到了一半的目的。只要,只要能殺了伊達正航,李思波、剩下的數十萬鐵騎兵團,乃至整個東北都将落入她的手心了。而這一切實現的根本前提,就是——伊達正航——必須死!

伊達張航厲嘯一聲,嘯聲中帶着滾滾的風雷之聲,從中心的一點,然後向外擴散炸開來。

月傾悠和她身後的侍女都是半點不懂武功之人,根本沒有足以護身的力量,在這種音波攻擊之下是完全抵不住。雖然站的距離已經夠遠,但甫聞厲嘯,兩女仍是忍不住櫻口微張,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李思波臉色大變,兩掌分別抵住兩女的粉背,內力源源不斷運輸過去,兩女蒼白的粉臉才重新起了一絲血色。李思波亦是長嘯起來,嘯聲清亮,堪堪将伊達正航的厲嘯波聲抵消。

“畜生!”伊達正航大怒,再不顧月經天及那批黑衣人,揉身撲上,全身所罩的金芒,在一度大盛之後突然轉弱,逐漸變化成了一種純白的顏色,先前的數寸之後也縮減成了只約一寸左右的厚度,但卻是挾着與先前相比更為猛烈的氣勢,朝着李思波和兩女襲去。

“不好!”目光觸及光芒由金轉白,李思波的臉色立時也為之白了一白,“不好!總帥他,要拼命了!”

在憤怒的咆哮聲中,伊達張航雙拳合在胸前,發出一股碗口粗的黑色氣柱,黑白相映,極是鮮明,身法驟然加快,白光在身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向着月傾悠全力卷來。月經天被其遠遠抛在身後,眼見已是趕不及,只能在後方發出一聲長嘯。

李思波不假思索,身形一晃已擋在了月傾悠身前,全力一擊,将伊達正航這一擊力道擋下大半。由于這是伊達正航盛怒之下全力勃發,即使李思波擋下大半,剩餘的力量仍是十分強大,李思波也被這股餘力轟出數丈才勉強跌落下地。

月傾悠纖手輕輕一抖,藍光一閃,已将手中水藍色的魔法彈擲了出去。伊達正航未料及月傾悠竟有反擊之力,出乎意料之下,胸膛竟為這顆魔法彈射了個對穿,雖然在伊達正航胸口炸出了喏大一個血窟窿,但其後卻是如泥牛入海,再毫無聲響反應了。

伊達正行怒吼一聲,火紅色頭發根根倒豎而起,渾身上下骨胳一陣噼裏啪啦的炸響,那顆魔法彈竟被他的強橫內力強行從血窟窿處慢慢地逼了出來。“嘿”的一聲,魔法彈疾射而出,射中附近一顆兩人環抱粗的大樹,“轟”得一聲炸開,枝葉與塵土飛濺中,大樹盡化為一堆灰燼。

一輪明亮的彎月閃過夜空,月經天雙手高舉,長刀帶着一道奇異而又似乎完全合乎天理的弧線,從後破空而至,濃烈的冰寒刀氣從四面八方卷席而來。

伊達張航雙目通紅,扔下月傾悠,亦不管身後的月經天,雙手張開,形如瘋虎地朝着李思波撲去,破口大罵道:“李思波你這個禽獸!老子白養你這麽多年了!是狗還懂得替主子咬人,你他媽的是條狼!居然反咬老子一口!老子今天即使是死,也要先宰了你!”

“總帥!我!”李思波連連後退數步,張口欲言,但實在沒法說出什麽來,一副驚慌失措的亂象,根本沒想到生起半點抵抗之心。

“嗖!嗖!”的破空聲傳過,伊達張航突然感覺胸口一涼,低頭一望,才發現胸口已經多了三根箭矢,藍汪汪的箭頭,閃着幽幽的詭異光芒,必是劇毒之物無疑。

轉首望去,看到月傾悠纖白的小手上,端着一架極其小巧的弓弩,顯然這三箭就是由她發射出來的.

月傾悠輕輕一笑,道:“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自然是要多找些東西來保護自己的.”

伊達張航怒喝一聲,欲轉身再度向月傾悠撲去,李思波一驚,不加思索,一掌推出,結結實實印在伊達正航的後背上.卻未料到,這一掌竟将伊達張航的護身白光全部打散,偌大一個身體更被打得飛起來,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李思波驚駭地望着自己的雙手,簡直不敢相信那一掌竟是由自己所發出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那箭上的毒委實歹毒無比,竟能瞬息将伊達張航剩餘的功力全部摧毀。

刀光已至,一閃而逝,雖未沾及伊達張航半點皮肉,但無堅不摧的先天刀氣所造及的內傷又豈是區區外傷能比?大片的紫血泊中伊達張航艱難地蠕動着,卻不能移動哪怕半寸,更勿論重新爬起再戰了。

月經天自己也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這一刀竟會這樣輕易得手.恐怖的刀氣已經将伊達張航體內的所有經脈盡數催毀,即使現在尚是奄奄一息,還沒死絕,但那也只是片刻的事,眼見是不能活了.

“畜,畜生!”伊達張航吃力地張開眼皮,“你,你們遲早會有報應的!”噴出大口的紫血,頭一歪,一代魔君,就此而逝。

“總,總帥?”李思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輕輕地推動着伊達張航開始的屍身,似乎還不敢相信發生在這眼前的一切。

金鐵交集的撞擊聲和大片的吆喝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伊達張航的護衛團們終于趕來了,但可惜畢竟是來遲了半步.

“思波,剩下的事就全靠你來收拾了.記住,勿要負我哦!傾悠永遠等着你!”月傾悠朝着李思波嫣然一笑,向月驚天等剩下幾人略點頭示意,一個轉身,眨眼片息,就消失着黑暗之中了。

桐油的火把被燒得噼裏啪啦作響,呆望着伊達正航的屍體半天,李思波醒轉過來時,才發現身邊已經聚攏了大批的兵士。厚重的鐵甲撞擊聲挂得嘩啦作響。

凝望着那一雙雙森寒且充滿疑惑的眼睛,李思波心頭突然竟一栗,清了清嗓子,才放聲道:“總帥剛才已經被刺客刺殺了。刺客來路,估計是屬于——徐君!”

在沉楓成功說服喀麗絲的同時,月傾悠,借助李思波之助,終于成功狙殺了血魔王伊達正航,将東北三州及鐵騎兵團數十萬精銳騙到了手中,東西相應之勢終成,打通了一條北方的連貫之路,并對徐君形成包圍之勢.

至此時,南北雙方對峙的局面,現在才終于正式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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