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不要命的東西

不要命的東西

“你先別急, 慢慢說,到底是何情況?”謝若暻心下一沉, 卻溫聲朝紅纓道。

聽了這話,紅纓才稍微鎮定了些,穩了穩心神道:“回娘娘,方才奴婢拿着果子去禦花園尋和充華,方才将果子放下離開。”

“便聽見身後一聲驚呼,奴婢轉身望去,就瞧見…”說到此, 紅纓臉上閃過一絲驚惶,擡眸望向錦妃,瞳孔微縮道:“便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從樹叢中沖出去, 幸得和充華身邊有宮人保護,只是也阻攔不急, 多少沖撞了和充華。”

聞言,孟璋面色一沉, 淡淡道:“繼續說。”

“然後奴婢片刻也不敢等待, 連忙回來報信了。”說完, 紅纓求救地看向錦妃。

“行了,你先起來吧。”錦妃淡淡擡眸,這宮中到底還是太平久了, 竟有人接二連三地對她宮中的人出手。

“可召了太醫了?”謝若暻問道。

“召了。”紅纓連忙點頭:“甫一出事, 玉衾便去太醫院, 剩下的人在原處照看和充華。”

“聖上, 可要去瞧瞧?”謝若暻擡眸小心道。

方解決完水患及科考兩件大事, 後宮便又鬧出這樣的岔子,想必孟璋的心情定然不會好。

“走。”孟璋微微垂下眼眸, 扭頭對錦妃道:“你便好好歇息吧,不必過去了。”

錦妃畢竟尚未痊愈,她火氣又大,若是一個氣急牽連了傷口反倒不好,只是錦妃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畢竟是妾宮中的人,妾随您一塊兒去。”說着,便在紅纓的攙扶下起了身,朝謝若暻安撫一笑:“不妨事。”

三人剛趕至禦花園時,那瘋女人已經被幾個有力氣的太監控制起來,牢牢摁在地上,口中不停嚷嚷着:“放開本宮!本宮乃天子嫔妃,你們也配用髒手碰本宮。”

不遠處的亭子中,和充華被好幾個宮女太監們圍着,半倚在柱上,一手護着肚子,另一手交由賀言致診脈。

見狀,謝若暻主動問道:“賀太醫,如何?”

賀言致心中一嘆,和充華這胎也算是自打懷上便是由他照看,這期間真真是,一路坎坷。

略微沉吟一番,賀言致朝謝若暻拱手道:“回娘娘,充華這一胎本就動過好幾次胎氣,幸得錦妃娘娘照看的好,這才胎像穩健,如今又動了胎氣,只怕後面的日子要格外小心才是。”

言下之意,便是孩子保住了,謝若暻松了口氣道:“既如此,還請賀太醫開些穩胎的藥方。”

“娘娘放心,臣省的。”賀言致垂頭應了,便朝各位主子行禮退下,皇家陰私,還是少知道為妙。

孟璋擡眸瞧了和充華一眼,眸光暗了些,皺眉道:“皇後還沒來?”

皇後所居的坤儀殿雖是比臨華宮離此要遠,但這麽些時候,也絕對是夠了。

說話間,皇後便扶着含章的手急急走過來,見狀微微欠身:“妾給聖上請安。”

“起來吧。”孟璋淡聲道:“永泉宮的蘇美人,是怎麽跑出來的?”

他倒是不知道,這建京的宮闱竟是松亂成了這樣,連一個已經關在宮中的失寵美人也能偷跑出來。

聽他這麽一說,謝若暻幾人才注意到,這瘋女人竟是早已被關進永泉宮的蘇美人。

“回聖上,妾馬上派人去查。”皇後面色一僵,随即側首t吩咐含章派人去查。

孟璋淡淡将視線移至皇後身上,停留幾瞬才道:“皇後,管好後宮,是你的責任。”

言下之意,便是皇後失責。

皇後暗暗攥緊自己的手指,垂眸道:“妾知罪。”

孟璋目光從皇後身上移開,遙遙看向不遠處的蘇美人,似是在思慮着對她的處置。

“聖上。”謝若暻柔聲道:“不若先讓人來将和充華擡回去?”

亭中的和充華額角早就冒出密密麻麻的汗,聞言,也強撐着虛弱朝謝若暻謝道:“多謝貴妃娘娘。”

看着和充華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孟璋終是道:“和充華孕育皇嗣有功,晉位容華。”

見和容華要掙紮着起來謝恩,孟璋溫聲道:“不必謝恩了。”

待和容華被送走後,玉衾才撲上來跪求道:“還請聖上明鑒,那蘇美人分明便是早早便候在一側的,還請聖上明查啊!”

此話說完,別說孟璋,就連皇後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妄議主子,可是死罪。”孟璋淡淡垂眸,蘇美人雖被打入冷宮,可好歹有個美人的名分。

“奴婢願以命相抵,還請聖上還我們主子一個公道。”玉衾眼神堅定道。

“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孟璋輕輕轉了轉指尖的扳指:“張德保,帶人去永泉宮徹查。”

玉衾眼中這才溢出幾分欣喜的淚光。

正在此時,聞嬷嬷匆匆趕來,身後還跟着以檀等人,就連向來守在望舒殿的首領太監李祿都來了。

謝若暻心下咯噔一下,果然,便見聞嬷嬷面帶恨色道:“啓禀聖上,娘娘,老奴鬥膽,有一事要說.”

孟璋擡眸往人群中一看,便見昭華被丹婳制住,口中不住叫嚷着。

“這是怎麽了?”

“昭華公主趁守門的宮人不注意,偷偷進了前殿,還想潛入暖閣。”聞嬷嬷一番話說的言簡意赅,面上卻一派不善。

歲歲就是望舒殿衆人的心尖子,誰要是想動歲歲,衆人皆是恨不得将其扒皮食肉。

“歲歲可有事?”謝若暻蹙眉道,心中卻大約有底,若是有事,想必聞嬷嬷們也不會趕過來。

“回娘娘,小公主無事,只是老奴在昭華公主身上發現了這個。”聞嬷嬷攤開掌心,上面赫然便是一根一指長的銀針。

見狀,謝若暻臉色驟然冷下去,擡腳一步步走至昭華面前,蹲下身冷冷看着她。

其間孟璋伸手試圖要拉住謝若暻卻被她狠狠甩開。

“昭華公主,請你告訴本宮,這根針,你預備用來幹什麽?”謝若暻緩緩道。

“哈哈哈——”一旁被摁住的蘇美人快意笑道:“謝若暻!你也有今天,本宮要讓你後悔終生!”

錦妃聞言,連忙朝那太監們斥道:“都是幹什麽吃的!還不将她嘴堵住。”

沒瞧見貴妃娘娘臉色愈發陰沉了麽?

“不必了。”謝若暻回頭淡淡瞥了蘇美人一眼,便站起身,從聞嬷嬷手中取過那根針,慢慢走至蘇美人面前,轉頭對丹婳道:“請公主過來。”

衆人不知她要做什麽,皆是心中一窒,就連孟璋也皺眉道:“昭昭…”

“聖上若有話,不妨待會兒再說。”謝若暻淡淡瞥孟璋一眼。

丹婳向來便極聽謝若暻的話,因此也不管昭華是不是公主,手下一用力便将其扭送至蘇美人面前。

“你想幹什麽?”蘇美人警惕道。

謝若暻唇角一勾,眸中卻一片冰冷:“不幹什麽,不過是想問問公主,這根針她預想來做什麽?”

說着,便伸手捏住昭華的小臉,冰冷的針尖在昭華臉上劃過,引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顫抖。

“公主可莫要亂動,否則傷了這如花似玉的一張小臉可就不好了。”

昭華早已到了知美醜的年紀,更別說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聞言便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母妃——嗚嗚——母妃——”

“貴妃!你這是在幹什麽?”皇後怒斥道:“昭華好歹是金枝玉葉,豈容你如此恐吓!”

“是妾說的不清楚嗎?”謝若暻緩緩将目光移至皇後面上:“本宮說了,只是想知道昭華公主想用這根針幹些什麽。”

見她如此無狀,皇後氣的發抖:“在皇上與本宮面前自稱本宮,貴妃你好大的膽子。”

謝若暻并不理她,只靜靜自言自語:“當年在太子府,自打懷上歲歲起,便坎坷不斷,被吳氏推攘,險些小産,生産當日,被兵圍太子府,一個不好,便是一屍兩命,從那時起,我便發了誓,此生若是有人要對歲歲不利,我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讓那人償命。”

孟璋喉中幹的生疼,好容易才發出一絲澀然的聲音:“無論你做什麽,朕恕你無罪。”

皇後面色一僵,仿佛被一桶涼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如何?公主還是不說麽?”謝若暻眼中一凜。

見她來真的,蘇美人慌亂嘶喊道:“謝若暻!你敢!昭華可是聖上的第一個孩子!是頂頂尊貴的金枝玉葉!”

謝若暻譏諷一笑:“你以為本宮有什麽不敢的。”

話音甫落,便作勢手下用力:“啊——是母妃——嗚嗚——是母妃——”

謝若暻停下勢頭,溫聲道:“好孩子,告訴本宮,是母妃什麽?”

昭華早已崩潰,泣不成聲道:“是母妃讓我去的。”

見狀,謝若暻給丹婳使了個眼色,讓她輕輕将昭華松開。

昭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母妃說,如果父皇只有昭華,那她便能從永泉宮出來了。”

說着,昭華仿佛已經被逼到極點:“我讨厭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我母妃根本不會被關進那個地方,我也不會見不到母妃!”

此話一出,別說謝若暻,場上所有人皆是面帶冷漠地看着蘇美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母親,才會給孩子灌輸這樣的東西。

謝若暻面無表情問道:“蘇美人,這些話,都是你對昭華說的?”

蘇美人在永泉宮關了太久,早早便有些神志不清,癡狂笑道:“難道我有說錯嗎?若非是你,本宮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宮主位,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說罷,又癡癡望向孟璋:“聖上,您還記得嗎?當初在太子府,您便誇妾聲音好聽,最是一朵解語花,難道您忘了嗎?”

正值此時,張德保便帶着人回來,一臉驚惶:“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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