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科舉

科舉

眼看如今已到了九月, 荊西郡居然突發大水,再加上之前巡視曲東郡時, 并不達标的河工質量,孟璋整個人的氣壓低的可怕,便是張德保都不敢多說話,生怕惹了他不喜。

“來人。”孟璋低聲道:“立刻傳話給內閣,令他們立刻派威遠侯前往荊西郡,無論如何,荊西郡不能再有傷亡。”

“吩咐戶部尚書立即撥糧, 務必安置好難民,避免往其它郡縣流動造成流患。”

“此外。”孟璋一頓:“荊西郡所有官員,皆羁押回建京, 朕要親自審問。”

張德保連忙應下,依着孟璋的吩咐一條條快馬加鞭送往建京。

即使吩咐下去, 孟璋也只覺胸口堵着一團怒火,謝若暻見狀忍不住勸道:“聖上息怒, 莫要氣壞了身子。”

這一路謝若暻皆是與孟璋同行, 因此也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消息。

孟璋垂眸, 仍是帶出些怒氣道:“朕每年撥給荊西郡那麽多錢銀整治水利、修理河道、疏通江河!他們便是這麽給朕治理的!”

說着,孟璋忍不住低聲斥道:“一群屍位素餐的東西!”

因着荊西郡的地理位置,孟璋在治水這方面從未吝啬過, 如今卻仍舊引發水患, 若是引發糧價上漲、房屋淹沒, 只怕災民會愈來愈多。

謝若暻知他現下氣大, 刻意放緩聲音道:“所幸現在天氣不算炎熱, 只要積極救助受災民衆,想必損失不會太大。”

“希望如此。”孟璋沉默了一會兒, 才低聲道:“朕會遣官員去疏通河道,并減免荊西郡的賦稅。”

因着水患一事,整個隊伍更是加快了腳程,緊趕慢趕,終是在九月初八這日,達到了建京城。

孟璋一進宮,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便急匆匆進了乾盛殿。

這邊謝若暻剛回望舒殿,丹婳等人便迎了上來:“娘娘!您可回來了!”

丹婳這妮子哭的眼淚汪汪,整個人的眼神都黏在謝若暻身上:“快讓奴婢瞧瞧,您可傷着哪兒了?”

天知道她見錦妃受傷回宮她有多驚懼,又一聽,錦妃竟是為自家娘娘擋的箭,一時間又是慶幸又是擔心,甚至因着感激錦妃,日日往臨華宮跑。

“瞧你,怎麽還哭起來了。”謝若暻輕輕擦去丹婳眼下的淚,打趣道:“都是我不好,叫咱們丹婳擔心了。”

說完,又環顧一圈,發現衆人臉上皆是擔心之意,忍不住心頭一暖,側首吩咐道:“望舒殿每人加一個月月錢,但是切忌,萬萬不可聲張。”

如今聖上正為了荊西郡之事焦頭爛額,定是不宜大肆賞賜。

“是!”衆人皆是跪下謝恩,一臉喜色。

待衆人皆退下去做自己的事之後,謝若暻才拉着丹婳的手笑道:“你老子娘都過得很好,待他們年紀再大些,便讓沛叔将他們分去管莊子,也樂的自在。”

“謝謝娘娘!”丹婳帶着哭腔道,便是她未曾一起去也知道,這一路是極多事的,娘娘既然還能記得她的家人。

“哭什麽?”謝若暻輕聲笑道,親自為她将眼淚擦幹淨:“你老子娘還給你帶了信,我讓丹素收着了,你待會兒便去尋她看。”

說完,又扭頭對丹素道:“你家父母也是一樣的。”

二人皆是心中一暖,只覺自己跟了謝若暻此生算是值了。

這時,聞嬷嬷剛與拂風一起,将歲歲安置了,便見二婢淚眼汪汪的模樣,連忙笑道:“這是怎麽了?”

謝若暻擡眸一笑:“還是小孩子性子呢。

只是這一下突然也叫謝若暻想起,二人皆是到了婚配的年歲,她竟一直未曾想起,便有些正色對二人道:“你們年歲也不小了,若是有看得上眼的,便同我說,我自會為你們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此話一出,便是連侍立在側的以檀,眼中也流露出幾分羨慕。

因着水患一事,孟璋幾乎是日日宿在乾盛殿,竟是未曾踏入過後宮一次。

好容易等水患的事略微平息,便又到了科考,期間謝若暻倒是喚了丹素去謝宅給謝琰送了許多東西,若是順利,此次謝琰高中後便會一直留在建京了。

因此,謝若暻便将那張紙條交予了謝琰,總歸他在朝堂之上,要比自己機會多得多。

直至九月二十六,科舉結果塵埃落定後,孟璋才頭回踏進後宮,這一去便又是翟月閣。

“給聖上請安。”問安聲傳來時,謝若暻正拿着個穗子引着歲歲朝自己懷裏來,丹婳扶在歲歲身後生怕她跌了跤。

“朕的小公主。”孟璋兩步t上前,輕輕将歲歲舉起來,逗得她笑個不停。

“爹…爹。”此話一出,便是連謝若暻都有些驚訝,更別說已好久未曾見過的孟璋。

“好歲歲,來,再叫一聲。”孟璋哄着歲歲,想要她再喚自己一聲,豈料歲歲怎麽也不肯喚,惹得孟璋笑道:“這孩子,像你,鬼精鬼精的。”

謝若暻沒好氣地将歲歲交給丹婳她們,朝孟璋嗤道:“也不知您這是誇妾還是罵妾。”

“自然是誇,更何況,此次朕還給你帶了個好消息來。”說及此,孟璋刻意賣了個關子。

謝若暻索性也不去問,只在一旁的桌邊坐下,碰了盞茶輕輕品着。

“你就不好奇?”

謝若暻好笑地瞥他一眼:“聖上想說,便是妾不讓您說,您也是要說的。”

聞言,孟璋一陣失笑,這才抿了口茶道:“此次恩科,共取了一甲三人,二甲三甲各60人,你猜猜,謝琰排第幾?”

謝若暻伸手拿過一個果子,慢悠悠剝着,也不急着回答,待剝完了,才輕輕遞至孟璋唇邊道:“妾想,定是一甲。”

孟璋啓唇将果子含住,入口滿是清爽的汁水味,待将果子咽下才道:“你倒是不謙虛。”

“妾已經足夠謙虛了。”謝若暻笑道:“若是不謙虛,便是狀元也使得。”

“倒還真叫你猜中了。”說完,孟璋才有些感嘆,若謝家盡是這樣的子女,何愁不興旺?

旋即目光一掃,觸及到謝若暻腕間的翡翠玉镯,她皮膚本就極白,這镯子又極綠,如此戴着,倒像是一灣綠水圈住了月亮,好看的緊。

“你這镯子倒是不錯,不過朕記得,好像不是朕賞的吧?”孟璋挑眉。

“自然不是您,這還是阿琰送的。”謝若暻道:“如今阿琰在京中,妾倒也有了家人的關懷。”

她經常派丹婳去謝宅,孟璋自是知曉,聞言倒是默了一瞬,瞧見她臉上的溫暖笑意,忍不住道:“既如此,謝琰便留在京城,入翰林院吧。”

聞言,謝若暻道:“後宮不可幹政,聖上可是要害妾?”

孟璋不甚在意道:“朕恕你無罪。”

說完,又朝謝若暻道:“謝琰當真是個有才學的,若他沒有本事,朕也不會将他留在京都。”

謝若暻眉梢一挑,靜靜等着孟璋接下來的話。

“朕此次,将荊州郡水患一事納入考題,問他們當如何解決缺糧問題。”孟璋笑道:“謝琰倒是兵行險招,他稱,當是先提高糧價。”

見謝若暻若有所思,孟璋繼續道:“待各地糧商皆被吸引過去,再開倉放糧,迫使糧商降價。”

“倒是個有想法的。”這招雖險,比起那些只會照本宣科的,倒是頗為不一樣。

“聖上倒是擡舉他。”謝若暻笑道,随後岔開話題道:“聖上當是應去瞧瞧錦妃。”

畢竟錦妃上次遭了大罪,孟璋自打南巡後又不曾踏入後宮,如今一來便又是望舒殿,未免有些寒了錦妃的心。

若非謝若暻提醒,孟璋還真将這事兒忘了,既然提起來了,去看看也是應當的,便道:“走吧,你随朕一塊兒去。”

因着已至九月底,天氣是難得的涼爽宜人,二人便也未坐辇,而是慢悠悠地沿着宮道往臨華宮而去。

甫一至臨華宮,便見紅纓提了果子往外走,遇見謝若暻二人連忙欠身請安:“給聖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免禮。”孟璋淡淡道。

“這是怎麽了?錦妃不在宮中?”謝若暻看着籃子問道。

“娘娘在的。”紅纓笑道:“是和充華,充華近些日子,肚子愈發大了,時不時就出去走走,娘娘吩咐我将這些果子送出,給充華爽爽口。”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謝若暻笑道,便拉着孟璋朝殿內走去。

臨華宮正殿,錦妃悠閑地靠在窗邊的美人榻上,一旁的桌上擺放了不少的果子糕點,她便一便吃着零嘴一邊賞着殿外的景色。

“你這日子過得倒是悠哉。”謝若暻輕聲笑道,她與孟璋刻意免了宮人通報,進來便瞧見這樣的景色。

錦妃一震,這才猛地一回頭,作勢要起身,又捂着肩頭痛呼一聲。

見狀,孟璋連忙上前将她摁回榻上,輕聲道:“既然傷還沒好,便不必起來了。”

“妾多謝聖上。”錦妃虛弱道,随即在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瞪了謝若暻一眼,見孟璋看過來,連忙收了眼神勉強笑道:“妾有傷在身,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說話間刻意咬重了貴妃二字。

天知道她聽見謝若暻封貴妃的消息傳回來時,她有多震驚,恨不得去分一半望舒殿的例銀。

見她如此,謝若暻便知道她在想什麽,扭頭吩咐道:“丹素,給錦妃娘娘送去。”

錦妃不解地眨眨眼,便見丹素捧了個匣子到她面前,打開是兩幅亮閃閃的頭面,一副紅寶石的,一副綠翡翠的,一看便知得廢不少的心思。

“如何?錦妃娘娘可還滿意?”謝若暻忍着笑問道。

錦妃正要說話,便見紅纓一臉驚惶地進來,連頭都來不及擡便跪在地上道:“不好了,和充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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