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客卿陳青陽
客卿陳青陽
差點将秦洛體內的真氣吸得一幹二淨,陳青陽終于悠悠醒來。
“呀,陳義老爹,這是哪啊,是天堂還是地獄啊。陳義我跟你說,我是活生生被凍死、累死的,我也太慘了點吧。”
咚,一記暴栗。
“醒了就趕緊起來,洛洛為你輸送真氣消耗極大,讓她好生休養,你跟我說說在幻境中都發生了什麽。”
陳青陽站起身來才發現搖搖欲墜的秦洛,當下也不管尊卑有別,直接抱住秦洛的肩膀哭訴道,“謝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公主殿下了呢。”
陳義一腳踹開陳青陽,“讓洛洛好生休養,怎麽就一點都不懂事呢!”
陳青陽尴尬地輕咳了幾聲,然後将幻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陳青陽自是不知後面被小姑娘暴揍的事情。
“不是,我這怎麽感覺渾身腰酸背疼的呢,就跟與秦朱明那個暴力狂打了一架似的,不行了,不行了,骨架都快散了。”
……
陳青陽與陳義是坐着秦洛的鸾鳥回到千機號上的,場中氣氛極其嚴肅。
承天王朝一行和瑤琴宗一行泾渭分明,只有王淵站在中間,好不尴尬。
“陳大人,青陽他如何了?”眼看焦點陳青陽回來,王淵焦急地問道。
“王掌門,你自己看吧,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陳青陽他還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啊。”
衆人看向鸾鳥背上的陳青陽,一片愕然,繃帶從頭尾刀腳,只漏出一雙眼睛和嘴巴,就這兩處也不是完好無損的。
“聖皇陛下,掌門師兄!青陽苦啊,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即使被包成了這樣,陳青陽說話的聲音還是中氣十足,并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
從千代也是有些明白了,明擺着這是訛人來了,不過陳青陽那一身傷到底是怎麽來的,這說不通啊。一時間,從千代有些後悔,當初陳青陽沒有進入幻境自己就該将他拉出來的。
“陛下,小女瑤琴宗梧桐苑首席弟子書蘭,對醫術略知一二,不知可否讓小女替世子殿下診斷一二。”
“診斷就不必了,朕只想要從宗主的一個解釋。”
陳義一來到就對着秦政眨了兩下眼睛,秦政已經知道陳青陽無礙,後面的事便好辦了。陳義極其配合地往前站了一步,結果發現自己和聖皇陛下兩個大男子與從千代一介女子對峙有些不妥,便又退了回去。
從千代有些無語,怎麽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沒有辦法,既然陳青陽醒了,那就只能先從他問起了。
“也請從宗主給青陽做主啊,師弟一進入那瑤池幻鏡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沒有光的黑屋子一樣,然後就有修為極高的人對我發動襲擊,我只能勉強催動真氣進行防禦,我就這麽被暴打了一炷香的時間啊,從宗主一定要給師弟做主啊。”
陳青陽的哀嚎和以師弟自居唬得從千代一愣一愣的,不過陳青陽之悲痛看上去并不像在作僞,只是這言語之間未免有些荒誕。
秦政不知道實情,只冷眼看了演武場地界上巨大的瑤池幻鏡一眼。
“這樣吧!陛下、侯爺,世子殿下遭遇不幸,瑤琴宗确不知情,這一點就算是陛下要殺瑤琴宗也是不可争辯的事實。但是世子殿下既然是在我瑤琴宗的法器中出的事情,一應損失由我瑤琴宗來承擔,如何?”
“來來來,從宗主,這邊細說。”這邊秦政還未表态,陳義就笑眯眯地拉過從千代到一邊去商議陳青陽的賠償事宜。
秦政嘆了口氣,興師動衆到頭來卻便宜了這個夯貨,屬實有些不值得。當下大袖一揮,交代了發給各宗明日試煉照常進行的通牒便帶着一直等候在角落裏的悲鴻、顧九鶴二人回了禦書房。
高渠安、高齊雪等承天皇家、官家也都離去,秦洛則是乘着鸾鳥直接将陳青陽帶走了,只留下陳義和從千代商議事情。
鸾鳥之上,陳青陽坐在秦洛身邊。
“今日公主殿下仗義出手相救,他日陳青陽必定以死相報。”
“好聽的話就別多說了,記在心裏就好了。你覺得陳叔叔會給你讨要什麽好處呢?有沒有可能給你讨一房瑤琴宗的媳婦?我看那梧桐苑的首席弟子們個個都是既漂亮又有天賦啊,跟你湊在一起倒是真像是神仙眷侶。”
“公主殿下您說的神仙眷侶是指現在的情況嗎?”
一臉笑意的陳青陽,雖然臉上還是病态的慘敗,但卻是另一番風流,鸾鳥上郎才女貌,迎着夕陽的是承天帝都洛陽,好一對神仙眷侶。
秦洛本想擡腳踹他,但是念及陳青陽重傷未愈,便想繞過他這一次,放在憑他那欠揍的性子,自己不愁沒有機會。再說,父皇可說了,要自己見陳青陽一次就揍一次,自己可是奉旨揍人,馬虎不得。
兩人之間輕車路熟地直接到了龍骧将軍府,陳青陽找了一處僻靜的練功室開始恢複身體。
在衆人面前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但實際上陳青陽內心也對自己真氣的變化有很大的好奇心。
而且他也想好好回想一下,自己這莫名其妙的一身傷是從哪弄來的,總不能是被冰雪給凍傷的吧,诶,這麽一想,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陳青陽打坐進入內視境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陳青陽原本的經脈韌性已經遠超常人,但是此難以後,陳青陽的經脈變得愈加韌性十足。
經脈的韌性十分重要,修士利用真氣都是通過經脈調用,動用多少真氣都是靠經脈來完成,經脈的韌性也是衡量一個人天賦高低的條件之一。
若是經脈任性不好,最常見的問題就是真氣溢出,很容易出現原本只需九分力氣卻用了二十分力氣的浪費現象。
憑陳青陽現在的真氣量和控制真氣的能力,或能與宗師境大乘碰一碰。
經脈有所改觀并不奇怪,陳青陽畢竟在極限的環境下運行真氣不知多少個輪回,但是陳青陽的真氣多了冰屬性就很耐人尋味了,不能說在冰雪環境下修煉就能使真氣變為冰屬,那北狄豈不是可以組建冰雪大軍了嗎?
實際上,只有極少數有極高天賦的人才會借助天谕的力量有屬性真氣,比如秦洛的天谕,這樣的好處就是不用費力氣以一定的功法去将原本的真氣催化成屬性真氣,省時省力。
回想自己在瑤池幻鏡中的經歷,陳青陽實在想不出其中古怪,雖然整個行程都難以解釋。
細細回想,陳青陽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炷香時間将要完結才撐不住倒地的,也就是說,有人算計好了,既要自己通過破鏡試煉又要自己吃足苦頭還要達到磨煉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背後的主謀是誰?抱有怎樣的目的?是報複還是出于好心?陳青陽一概不知,但應該不是仇家,自己還活着就是證明。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這個問題,陳青陽伸出手掌催動真氣,寒冰真氣在陳青陽的手掌上凝成了一朵冰花。緊接着陳青陽外放真氣,藥桶裏的熱水瞬間被冰凍住,整個房間都附上了一層冰霜,氣溫更是驟然降下。
陳青陽的傷口也被凍住,其效果和結痂了似的。
這效果讓陳青陽有些興奮,直接破冰從藥桶中站起身,用真氣在身體上塑造了一身寒冰铠甲,陳青陽成了冰凍人,自己卻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陳青陽明白,不管是何人出于何目的,瑤池幻鏡就是最重要的線索。
看來有必要想想辦法重新進入瑤池幻鏡一探究竟了,不過還要等自己實力再強大一些再說,不然再給別人敲了悶棍可就得不償失了。
第二日,陳青陽完好無損地重新回到千機號上,外傷已經驚人地痊愈,只是全白的頭發怎麽也變不過來,這一點,陳青陽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生機并無消散,這頭發卻怎麽也變不回來。
原本陳青陽是不想來觀看別人的試煉的,但一來今日是破鏡試煉的最後一日,二來是他不得不來,秦朱明現在正滿洛陽城找他,也就只有這裏最為安全。
昨夜無事,興奮地睡不着覺,于是本着試試看态度的陳青陽将偌大的龍骧将軍府便成了一座冰雕,幸虧府上沒幾個凡人仆役侍女,不然陳青陽一定會成為殺人兇手,龍骧将軍府的奇觀也在洛陽城傳了出去,不少人都前來圍觀。
甚至有商賈聯系到秦朱明,想要建一座冰雪樂園,請秦朱明去給他們建造,這家夥給秦朱明氣得,堂堂從二品龍骧将軍都成什麽了。
坐在麟臺司看臺上,陳青陽有些疑惑,今日怎麽還是從千代主持,昨日與陳義談判這麽輕松嗎?當個宗主還不好好休息。也不知道陳義與她達成什麽樣的協議了。
“諸宗,借着大家都在,本宗有件事要宣布。”
從千代沒有直接宣布開始,而是說有事要宣布,陳青陽有些莫名的緊張。
“從千代,這兒可是承天王朝的千機號上,你瑤琴宗的事在這面場上宣布,不太合适吧。”
有宗門長老不滿,這三日被瑤琴宗出盡了風頭,怎麽可能再讓他們造次!
“巧了,今兒這事還真和承天王朝有關系,不僅和承天王朝有關系,還與道門有些牽扯,您說這樣的事情我能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上宣布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反駁從千代那人一縮脖子,悻悻然坐了下去。
“什麽事情,從宗主就快說吧。”高渠安始終是鎮場子、帶節奏的那個人。
“從今日起,道門靈山山主、麟臺司首席弟子陳青陽便是我瑤琴宗客卿長老,以後諸位見了我宗陳長老還望給個面子。”
一片嘩然,陳青陽也是目瞪口呆,這就是陳義談判的結果?這也太扯了!
陳青陽剛想站起來反駁就被陳義一把按下,“還想知道瑤池幻鏡的秘密就暫時忍着,再說了,當個客卿長老有什麽不好,既能享受權益又不需要履行義務。”
“那都是娘們的宗門,你讓我一大老爺們去當客卿,你以後讓我怎麽混?”陳青陽據理力争,男人做盡是女人宗門的客卿屬實在太過荒誕。
“秦朱明也是瑤琴宗客卿!”陳義一句話瞬間讓陳青陽冷靜下來了。
若秦朱明與他一樣同屬客卿,那便沒有什麽好争辯的,他那麽樣的猛男暴力狂都沒意見,自己計較個啥。
看着陳青陽默認了此事,秦洛冷哼一聲,“世子殿下方才的掙紮也就是做做樣子吧。”
沒等陳青陽反駁,臺下就有人幫着陳青陽擺脫這個身份了。
“從宗主,弟子武功山顧九鶴敢問,陳青陽何德何能,可以做瑤琴宗的客卿!還是說此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洛陽演武上,在承天王朝聖皇陛下和修真界所有長老弟子的面前,從宗主怎能縱容陳義的不軌之舉!”
“不軌你個烏龜王八蛋!”
陳青陽沒有任何猶豫,從麟臺司看臺上直接起身破口大罵,說他可以,把陳義拉進來,不行。
不過陳青陽也明白,嘴上功夫并不能讓人信服,所以瞬間千機號上的溫度就降了下來,陳青陽雄渾的真氣噴湧而出,一時間以千機號為中心,方圓數裏皆便成了冰雪世界,秦洛伸手接過一片落下的雪花,有些開心。
“本山主夠不夠資格?顧師侄何以教我?”陳青陽冷冷說道,道門司馬錯第一個走到陳青陽的身後,然後是上官方佑、周子沐、明月等山主弟子。
這個時候衆人才想起來,陳青陽還有一個道門靈山山主的身份,那可是和王淵同輩,顧九鶴那番話不僅觸怒了瑤琴宗,也将道門算上了。
“青陽師叔果然還是天神下凡,師侄佩服,師侄知錯,請師叔責罰。”
顧九鶴二話沒說,直接單膝下跪,以弟子禮拜見陳青陽,這可不是在弟子們的面前,而是當着承天高層和整個修真界的面前。
陳青陽自是不好再刁難,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坐了下去,他就是不想給顧九鶴這個臺階。
高渠安輕聲道,“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