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浮生一夢13

第98章 浮生一夢13

江雪禾猜, 柳輕眉可能對缇嬰下了一些藥,才造成缇嬰這樣神志不清的模樣。

根據他的見多識廣,他想這藥, 大約與男女之情有些關系。

江雪禾生怒——他此前判斷有誤, 以為夢中幻境的柳輕眉,未必和現實中真實的柳輕眉是同一人。

之前, 小嬰對柳輕眉多有微詞,他不敢随心情地下決斷,怕誤會了柳輕眉。可此時他也當真生了遷怒之心,憑柳輕眉對小嬰所做之事,他絕不會饒過此女。

……無論此女到底是人, 還是妖,或是精怪。

唯一慶幸的, 是缇嬰找到的人,是他。

缇嬰若稀裏糊塗入了柳輕眉的陷阱, 或者和旁的男子如何, 江雪禾只是想到,便心涼如冰雪,驚懼震怒。

他念頭亂轉間, 缇嬰那沒有章法的親近與厮磨, 弄得他心如鼓擂,面上生熱。

即使知道這是夢境,恐怕被夢貘珠窺探, 他仍有一腔心緒不寧。

水下流波急促。

缇嬰面頰緋紅,雙目禁閉, 四肢如藤條,緊纏着師兄, 緩解自己心頭的煩悶。

她好像飲到了水,卻更為渴求、難解,唇齒間,便發出嗚嗚聲音,拽着江雪禾,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雪禾一邊摟抱着她,往水面上游;一邊還要低頭,時而親一親她,安撫她的情緒。

她是那類任性的不知餍足的孩子,此時的親昵如同飲鸩止渴,不能滿足她,她便想要得更多。

她手指悄悄塞入他博帶縫隙內,暗暗窺探裏面沒有看到的……江雪禾身形一僵。

他繃着面容,壓抑情緒。他努力扣着師妹的手腕,将她的手挪出來。

現在不可以。

再等一等。

他都不确定她到底怎麽了。

他實在辛苦。

忽而,一道電光直直劈向水面,向水下二人劈來,将二人的面容映得冰雪一般。

江雪禾一瞬之間将缇嬰抱入懷中,掠水的電光激起千重裂縫一般的細光,将水下二人的衣袂震得飄飛起來。那雷電眼看要劈中二人,江雪禾擡手,一重封印符向上劃去,消除了那一重危機。

他擡頭,隔着水面,看到天邊悶雷滾滾,更多的危機蓄勢待發。

……恐怕都是盯着他和缇嬰的。

是了,他破解了夢貘珠的幻境之法,夢貘珠豈會善罷甘休?

分明入夢之人,不會有記憶,不會有法術,江雪禾卻憑着多次入夢的經驗,一次次在自己的神魂上做手腳,暗地裏與那夢貘珠較量……

這一次,此時擁着缇嬰的江雪禾,既沒有失去修為,也沒有失去記憶,自然惹得那背後的夢貘珠大惱,來對付二人了。

江雪禾思忖:夢貘珠對他這麽窮追不舍,他到底有什麽重要的?

他若真的是仙人轉世,難道夢貘珠要殺了他,用仙人的骨血神魂修行什麽的?不對吧,夢貘一族不是直接修天道麽,要仙人的屍骨做什麽?

除非……

江雪禾捕捉到一絲靈感,正要深想,忽而,喉結被懷裏鬧騰的小姑娘咬了一口,叼着不肯放。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酥麻刺激感竄上。

江雪禾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他抱着缇嬰,任由缇嬰的唇仍舔他頸邊肌膚,他一邊擡手施法應對天雷,一邊傳音入密,哄她放過他:

“小嬰,別咬。我會痛。”

他的痛,對她好像并沒有什麽影響。

她聽不進他的話,只是糾纏,只是眷戀。

頸間刺激不斷加深,睫毛禁不住顫抖。江雪禾撫着缇嬰後背的手微微發抖,他不敢松懈,一道道電光映着清白的面容,他硬着頭皮:

“放開我。

“一會兒、一會兒……給你更好的。”

他胡亂許諾,不斷誘哄。

許是他在她腦海中不斷吵鬧,讓她煩了,她睜開視線朦胧的眼睛。

許是他的許諾打動了她,她當真好奇更好的是什麽。她憑着這股貪念,戰勝了自己此時的不堅定。

缇嬰身子戰栗着,縮入他懷中。

江雪禾抱緊她。

忽而,他腦海中想起缇嬰軟乎乎的帶着哽咽的聲音:“師兄。”

他一怔。

缇嬰憑着模糊的意識,控制着自己,傳音入密:“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江雪禾低頭。

他看到她小小一團埋在他懷中,許是因藥性難控,她不自覺地發抖。她每抖一下,他的心就跟着顫一下。

少女埋臉于懷,一點雪白的側臉、散在他臂間的烏黑發絲露出些脆弱。那樣的黑白之間,他從她被燒得通紅的頰上看出了虛弱可憐,看出她的痛。

他心髒揪起。

他猜她是不是靈根又在痛了?

她小小年紀,跟着她前師父修行時沒吃過什麽苦,卻是離了千山,就開始吃苦。她還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讓人忘記她的小可憐模樣。

他捧在心口哄着求着的小缇嬰,竟被柳輕眉如此對待……他心中殺意連連,已絕不可能放過柳輕眉。

他心中浮起幾分酸澀——他從沒有過這種情緒。

江雪禾擁着她,道:“你沒有連累我。

“別怕,師兄在。”

嘩啦啦出水。

水岸邊的漁夫客人吃驚地仰頭,看着天邊。

今日是城主嫁女的大好吉日。

前些時候還晴空萬裏,方才突然間開始電閃雷鳴,雷電劈水,看着頗為不祥。

衆人竊竊私語間,忽見寬闊的水面倏地散開,露出一道水與地交接的大徑。那雷向分開的水面劈去,一個少年擡手向半空中一劃,撕裂了那道雷。

衆人呆呆的,看着一個渾身濕漉的少年,橫抱着一個嬌小的、同樣一身濕的少女,自那分開水天的大徑上現身。

衆人茫然:“這……”

這是呼風喚雨的修士嗎?

有人正要好客詢問,卻見那少年又在半空中畫了什麽,下一刻,那二人便倏地消失于衆人面前,如同從未來過。

那二人一走,天上雷電便消失,恢複了天朗氣清、萬裏無雲之象。

衆人面面相觑。

有人道:“要禀報城主嗎?”

又有人猶豫:“城主女兒出嫁大喜之日,這種小事,就不必通報了吧?”

江雪禾帶着缇嬰,避入了一家農舍。

這是那個有墓碑的村落。

他進入此荒蕪之地,那追着他劈的雷電便弱了幾分。江雪禾卻仍不放心,抱着師妹進農舍前,他設了一個禁制,抵抗那對手的步步緊逼。

入了屋,江雪禾用一道驅塵咒,将此間打掃幹淨。

與此同時,懷裏的少女已經不安至極。

江雪禾一邊觀察,一邊注意着懷裏缇嬰的狀态。

他見她忍得一頭汗意,恐怕忍不住了,她去咬自己的唇。江雪禾連忙伸出一指,抵在她齒關,不讓她咬。

缇嬰模模糊糊地擡起眼。

她先前發現壞人在追殺他們,為了不連累師兄,她便努力乖巧。此時身上如一萬只螞蟻啃噬,她不過咬唇好清醒一下,為什麽不許?

她心頭戾氣浮現。

她擡頭就要看是誰敢違抗自己意志,沾着水漬的睫毛一顫,隐約看到一個影子俯下來。

她的唇被含住。

她一怔。

柔軟溫熱的氣息渡過來,不僅僅是淺嘗辄止,他舍得給她更多的了。他的大方,激得缇嬰後背起雞皮疙瘩,張開口,喘着氣劇烈呼吸。

她很不愉快……

但是他追逐下來,不離開她,她就好像舒服很多。

缇嬰發出哼聲,踢打他。

她本就薄弱的意識,在師兄主動時,嘎地一下心弦斷裂,迫不及待傾起上身迎上——

不夠。

遠遠不夠。

她要更多的。

江雪禾抱着缇嬰,沒有停下。晃動間,他将她放在竹木床上,自己随之跟上。

他将她抵在灰白的、掉了一層土的牆壁上,垂着眼,溫柔而熱情地給于她所要的。

她呼吸劇烈。

帶得他跟着一同混亂。

他手趁機捏上她手腕,扣住她靈脈,查看她到底怎麽了。

江雪禾發現缇嬰中了一些類似春毒的藥,那藥性劇烈,還吞噬她的靈力。

難怪她那般不安。

他便扣住她靈脈,給她傳輸靈力,緩解她靈根的痛,撫慰她靈根上的裂縫。那些裂縫他沒辦法,但師妹需要很多很多的靈力,他可以滿足。

他還可以滿足她身體的難受。

他親昵地擁着她,任她索取。

他低垂着眼睛,眉目在一重刺激下,浮上一些妖冶豔色。

缇嬰被他按壓着,在連綿給予之間,她的燥有些被緩解,卻又有更深的渴望浮了上來。

她意識清醒一點,便看到師兄的面容。

陡然看到這樣豔麗的不同往日的美少年,缇嬰心口疾跳,呼吸微滞。

似察覺她的停滞,江雪禾微擡起眼。

少年撩起的眼皮宛如銀魚甩尾,銀亮而明耀。

缇嬰怔怔想:好一個、一個……禍水師兄。

怎麽這般會親她,又這般勾引她?

江雪禾以為她好一些了,正要詢問,就見缇嬰撲上來,又向他唇上啃上來。

她秀氣的臉上,因此時泛起的孤注一擲的決然,而顯得幾分冰冷、陰狠。

江雪禾被她推倒,被她按在了床上。

她低頭便肆意妄為。

江雪禾心中接受這藥性的強烈,知道她難受,他便也不拒絕,她想要什麽,他就給她什麽。只是她沒有章法,到處留下印記,如同小貓橫掃自己的地盤,做上标記。

江雪禾默默忍了。

然而,這仍是不夠的。

江雪禾發現缇嬰又在偷偷摸摸使壞,手指在他腰間戲弄,他一下子頓住。他勒住她,聲音微啞:“小嬰?”

缇嬰發出一聲泣音。

她臉上一片紅一片白,胭脂抹開後,長發亂散後,她就像一只狼狽的小花貓。她踩着他予取予求,可是她心中的渴望仍然得不到。

她煩躁生氣。

她揪住江雪禾的衣領,又霸道,又嬌纏:“師兄、師兄!不夠,真的不夠!你給我更多的嘛!”

江雪禾臉色忽青忽白。

他柔聲:“……其實夠了。”

……缇嬰一個半大孩子,第一次遇上這種藥,按他的理解,其實只要她忍一忍,他稍稍安撫,她就應該沒事的。

她不曾嘗過欲。

沒有沾染過,便不應被完全控制。

可是眼前棘手,與他所想的有了偏差。

缇嬰豈是會受委屈的?

先前忍着,不過是那雷電一直劈他們罷了。

現在,雷電被師兄的禁制關在外面,師兄專門騰出時間幫她解毒。她雖然被那藥燒得意識混沌,可她當然知道此時是安全的。

她可以索取。

缇嬰趴在江雪禾懷中,急切地親他眼睛親他嘴巴,親他下巴親他脖頸。

她嬌氣無比:“師兄,我難受嘛。師兄,你疼疼我嘛。”

江雪禾低頭。

缇嬰小腿抵在他腰際,她又要使壞,江雪禾低聲:“跟着我念清心咒……”

缇嬰:“不要!”

她佯哭:“我要死了,我好不舒服,你為什麽不幫我?”

江雪禾:“只要忍一忍,我保證你不會死,你會沒事的。”

缇嬰:“不不不!我現在就很難受,我就要。你不許走,你得疼我,師兄、師兄……江雪禾,小禾哥哥、小禾哥哥……”

他眼波微晃。

他好像有些松動,缇嬰立即捕捉他的猶豫,坐在他懷裏,不斷地磨蹭,輕輕地、甜甜地,仰着臉叫他:“小禾哥哥,你疼疼小嬰,好不好?”

他低垂着眼。

他仍有一些理智。

此間是夢境。

是他人地盤。

二人留在此間,都是一縷神識所化。

她中了藥,并不是真的心甘情願。

他是她師兄……雖然他總是掙紮在師兄與情郎的身份轉變間,總是不想做師兄想做她更親昵的人,可他對她有教導之義。

他不能讓師父覺得——他誘小師妹,在小師妹不清楚時,誘小師妹做下壞事,他心機頗深,為得到小師妹而用肮髒的手段。

江雪禾閉目,輕聲:“沒事的。”

他低頭安撫她。

缇嬰喜歡他的包容,多麽舒服,且漸漸的,她品呷出話本中說的“甜蜜”之味。可她此時不只想要他的浮于表面,她雖不知道自己具體要什麽,但肯定不是只這樣。

缇嬰沉下臉。

她推開江雪禾,突發奇想:“不如,你讓夜殺哥哥出來好了。”

江雪禾驀地掀眼皮,眼神微寂。

小姑娘被自己困在半山道上,一派純真,奇思妙想:“你不想和我玩,就找想和我玩的人好了。”

她天真而惡意地擡着眼,挑釁他:“夜殺哥哥肯定不會拒絕我。”

江雪禾輕輕笑一下。

他道:“你以為,拒絕,是很容易的事?”

他上半身傾前。

他清雅寂靜,散發散袍後,秀麗間多了魅惑,這般總是垂着眼說話的架勢,既睥睨,又肅冷,還溫情款款。

他勾住缇嬰的下巴,既溫和,又淡漠:

“你總有一日會知道,我才是對你最好的那個人。”

缇嬰不知足。

缇嬰挑眉,張手臂:“那你來啊!

“我不要你對誰好,我現在要什麽,你肯定知道。你給我,我就喜歡。你不給我,我就讨厭你!”

他面上浮起一絲怒。

那怒卻很淡。

江雪禾低聲:“小嬰,你真是太任性了。”

缇嬰怒目而視,他傾上來,氣息如清風,飄離游動,宛如嘆息:

“我喜歡你的任性。”

江雪禾對缇嬰的情感,始于何時,落于何處,他很難說清。

他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

他想進千山,便對千山的師弟師妹們掏心挖肺;他知道林青陽偏疼缇嬰,便将最多的用心放在缇嬰身上。

他覺得寂寞,孤獨,他想要有人愛自己,他想要有人只屬于自己,他在發現缇嬰對自己的依賴後,在發現自己覺得她可愛後,便将缇嬰當做了那個同伴看。

她總是跟在他身邊。

有時候和他說瞎話,有時候甜蜜蜜地抱他叫他“師兄”,她不高興的時候,又絲毫不在乎二人的情誼,對他發火。

她簡單幹脆,脾性惡劣,狡黠靈動。

她足夠鮮活。

她又是這個無聊的世間,知道他秘密後,對他毫無保留,依然跟着他的小師妹。

他想要她的一心一意。

他想要她。

他便算計着情意,算計得自己迷失于其中,算計得自己已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麽了。

江雪禾方知——

一切皆在掌控。

只有情與愛難控。

若是對一人動了心,他那所有算計,便都會稀裏糊塗下讓路,順着她,跟着她,随她高興。

……他依然在掙紮。

他依然時不時地想使手段,想先得到她的滿滿愛意。

可是似乎,他習慣順應她後,便舍不得偶爾的忤逆之後、缇嬰對他的不耐了。

情與愛的同義詞,大約就是“貪”吧。

江雪禾被缇嬰又氣又鬧地折騰,他亦是少年郎,冷靜不過是對付黥人咒的僞裝,她撩撥得他不上不下後,他上頭,生起幾分激動。

他半推半就。

他不斷聽到缇嬰哼唧,他不斷安撫她的情緒。

這一番你來我往,便到了關鍵時刻,然而他才微有前進之意,缇嬰便一聲慘叫,一下子扣住他手腕。

她掉了眼淚,茫然又惶恐:“師兄!”

江雪禾一怔,他看到她眼中的水霧,倏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荒唐——

這是夢境,二人只是神識,他在做什麽?

就算再縱着她,此時也過了。

缇嬰叫嚷:“疼啊師兄。”

江雪禾目色閃爍,他憑着強大的耐力克制住自己,将缇嬰顫顫地抱入懷中。

他低頭親她額頂與發絲,憑着這些斷續親近,平緩自己的悸動。

而缇嬰被他親被他抱,撒嬌了一會兒,她又止不住心中的癢,在他懷裏偷偷扭動,又在小貓撒歡鬧人了。

江雪禾低頭。

她哭喪着臉,抓住他手。

江雪禾頓一頓。

他啞聲:“清心咒……”

缇嬰大怒:“我不要!我要你!”

江雪禾心跳得快一分。

他被她明亮期待的眼睛望着,她這樣躲在他懷裏,他又不是真的聖人,能夠坐懷不亂。

他勉強道:“你不是說疼,說不要?”

缇嬰反駁:“那你不會讓我不疼嗎?”

江雪禾:“……”

他被她攪得心緒不寧時,也被她的口出狂言而弄得無言以對。

缇嬰根本不體諒他,見他不語,她覺得是她态度猖狂惹了他。她怕他不給她,便又軟軟地來親來抱,小小聲勾他:“師兄,你別生氣。你對小嬰再好一點,好不好?”

江雪禾愁苦。

他被她搖着晃着,一顆心如同被她握在手中,沉沉浮浮。

半晌,江雪禾到底認輸。

他伸出一根手指。

缇嬰不解。

江雪禾撇過臉,目色閃爍。

他摟着她腰,重新将她放倒。在她大放厥詞前,他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柔聲:“別喊,我幫你。”

缇嬰:“怎麽幫我?”

江雪禾:“……閉嘴。”

缇嬰滿臉困惑,但她很快意識亂了,因他垂着眼,修長的手指朝下方去了。

他側過臉,并不看她。

缇嬰實在誠實。

藥性戰勝了她的羞澀,她誠實地給出所有反應。

江雪禾身子僵硬。

他只是側着臉,給出了右手,她要什麽,他便給什麽。

而她不知餍足,起初只是嗚咽,後來竟攀着他手臂,提要求:“師兄,師兄,你太小氣了……”

江雪禾臉黑。

江雪禾無奈。

缇嬰眨巴眼睛,大膽妄為,還神神秘秘:“我要多一點的,甜一點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江雪禾不搭理,她就又開始撒嬌。

江雪禾含糊:“……嗯。”

鬧騰了好久,缇嬰終于安靜下來。

等缇嬰清醒過來,她看到江雪禾盤腿坐在竹木床的另一端,離她遠遠的。

少年師兄衣袍松而亂,發絲披散,身上可見的肌膚露出幾處不堪紅痕,看得人心亂如麻。

而他竟端坐靜然,一片沉寂。

缇嬰臉倏地紅了。

她想起來自己都纏着他鬧了什麽……虧他一直配合,沒有丢開她。

她都覺得自己丢人。

缇嬰小小讨好他:“師兄?”

她伏在床上,向他爬去。

江雪禾瞬間定神望來:“別過來。”

缇嬰怔住。

她狐疑又心慌,猜測是不是自己過分,惹了他不快。

江雪禾閉上眼,聲音啞而淡:“……我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忙?”

缇嬰點頭。

江雪禾:“你也幫我一個忙如何?”

缇嬰覺得他好見外,連忙向他表決心:“當然呀,你不幫我,我也會幫你的。我現在可喜歡你啦。”

她對他揚起笑容。

江雪禾別眼,不敢多看。

江雪禾盡量冷靜:“那你幫我把夜殺帶回來。”

缇嬰愣住。

她呆呆的:“啊?”

江雪禾道:“如我所料無差,夜殺正被困于這夢境中的某一處。我帶不來他……你帶他來找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他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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