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瘟疫村莊

一覺到天明,江芙蕖的回籠覺睡地十分踏實,再醒過來,外面天色一片大亮,司硯已經不在床上。

她從床上爬起來,正對着那大開的窗口,一時有些愣怔,然後瞬間清醒,心中隐隐地痛了下。

“居士,你醒了。”司硯捧着一個瓷碗走進來,小心翼翼的。

瓷碗裏冒着熱氣,江芙蕖的肚子跟着咕嚕一下,不會吧,難道這戶人家忽然想開了,舍得給她們喝完熱粥?

“主人家不在,不過他們給我們留了熱粥。”司硯将粥放到小凳子上,又把另外一張小凳子拉過來擺好,“居士,咱們今日還要走多久的林子啊?”

……

果然人的冷情并不會因為她睡一覺就暖一些的,江芙蕖深深看了司硯一眼,不過,事實的真相還是不要告訴司硯吧,就讓她把這當做一個美麗的誤會吧,她應該不會跟她一樣臉皮厚吧?

“只需再走半日便可出山林了。”一大早的,這獵戶人家就出去勞作了嗎?江芙蕖一邊喝着粥,一邊想着司硯剛剛的話,他們就不怕她們在他們家做壞事?看他們昨日的樣子,并不像十分信任她們啊。

司硯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有半日了,這林子裏當真是處處不好,以後居士若還要走山路,她定是要勸住的。

待得江芙蕖喝完粥,兩人收拾妥當,從屋中出來,那獵戶人家仍舊未歸,江芙蕖好奇地看了眼周圍的幾棟屋子,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她心中有些怪異感,總覺得有些不正常,視線就不自覺地往昨日那人躺着的地方暼去,果然空無一人,一點人來過的痕跡都無。

“居士,你在看什麽?”司硯順着江芙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林子和小屋,她似乎也有些感嘆,“這山裏的獵戶,可真勤快啊,大早上的就不見人影。”

江芙蕖收回心神,“沒看什麽,走吧。”

不過是個過客,救了他也只當是做好事,何必挂懷。

幸許是昨晚做的“好事”有成效,下山的路走地很順,兩人下了山,便雇了輛山腳村子裏的牛車,慢悠悠地往綠浮城去。

天氣有些熱,江芙蕖的心情無端地有些煩悶,恹恹地坐在牛車上。

趕牛車的師傅是個胖乎乎的老頭,戴着一頂小小的草帽,大半個臉在外面,并沒有什麽遮陽效果,偏他還沒甚察覺,樂哉樂哉地戴着,還時不時伸出手去扶那帽子。

……

“老伯,你這帽子太小了。”在老頭再一次扶帽子的時候,司硯忍不住開了口。

老頭笑眯眯扶正了歪掉的帽子,看着司硯笑呵呵道,“可不小呢,剛好,剛好。”

“怎麽是剛好,老伯的半張臉都遮不住的。”司硯嘟囔了一句,有些不服氣。

老頭年紀大些,耳朵卻不背,聽到司硯的話,他哈哈笑了一聲,“丫頭,我這帽子不是戴在頭上的,是戴在這兒的。”老頭指了指心口,“心涼自然涼,你說是不是剛剛好。”

司硯咋舌,似乎十分不能理解,“老伯,那心在裏面,又不會被曬着,哪裏還需要遮着,你便是唬我也換個其他的說法,我也不是那三歲的毛丫頭。”

“哎呀,你這丫頭,我看還比不上那三歲的毛娃娃。”牛車正走到一個岔路口,老頭沒有像司硯解釋的意思,見牛往左邊那道走,他忙大聲“籲”了一聲,拉着缰繩要把它往右邊趕,“走這邊,那道兒可不能走。”

“都是路,怎麽這邊的就不能走了,偏就要走這邊的道兒。”司硯見老頭不搭理她,心中似乎有些火氣,她往前靠了靠,然後擡了劍鞘猛然打在那牛屁股上,老牛吃痛,本來要往左邊拐的動作變成了往前狂奔。

老頭面色大變,死命拉着缰繩,“停下!停下!”

誰知,這老牛跟發了狂一樣,怎麽喝止都不停,跑地比那馬還快,帶着整個牛車左颠右簸,江芙蕖坐在上面,頭都被晃暈了,死死抓着車板,半伏下身子靠在車板上才算是沒有被甩出去,就屁股感覺要被颠成兩瓣兒了。

老牛一口氣奔了兩刻鐘,終于被老頭喝止住了,可此時喝止住,也沒什麽用了,因為已經出了岔道了,除非拐回去,不然就只能走這條路。老頭的意思,顯然是要拐回去,可司硯卻不準,江芙蕖這時候暈地厲害,完全管不上他們兩個。

“哎呀,這是什麽事兒啊!”老頭瞪了司硯一眼,“丫頭,不是老伯說你,這道當真是走不得,要死人的,咱們換個道走,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

司硯不甘示弱,“老伯,這道兒能到城裏嗎?”

老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到是能到的,走這邊還快一些,可是你不知道,那……”

“那什麽,既然能到,那就走啊。”司硯打斷老頭的話,“老伯,你莫不是想多繞路訛我們的銀子吧?”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老伯我是那樣的人嗎?”胖老頭氣地臉通紅,“好,你要走的,一會兒別怪我!”

還能怪着你怎麽的,司硯心裏不以為然,并不覺得會出什麽事情。

經此一遭,老頭連草帽都不扶了,任由它歪在自己的頭頂,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的面上越來越不安。

牛車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仍舊沒有遇到什麽事,司硯便覺着這老頭是在诳她,她剛要出口刺老頭幾句,卻見老頭忽然伸手拉了草帽,将它擋住自己的眼睛。

司硯心中奇怪,“老伯,這是怎麽了?”不會是要打盹兒吧,老人家最愛時不時地打盹兒了,以前她的師傅便是。

“官爺,求你讓我出去吧,我沒有得病,你看,我好着呢。”

“退回去,快點退回去!”

一陣喧嘩聲從前面傳來,司硯擡頭往前看去,這一看之下,她也管不上老頭了,只不自覺地去看江芙蕖,心中隐隐後悔自己跟老頭鬧脾氣。

江芙蕖早看着前面的路障了,是用一個個實木紮堆在一起的路障,路障外面站着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路障裏面一百米遠處,有一個面積不算小的村子。不過此刻那村子裏毫無人氣,路障之中便是連個嬉戲的小孩也無。

喧嘩聲正是路障外邊的官兵與那路障裏面的人引起來的。路障裏面的是個年輕人,二十上下的年紀,精神卻十分萎靡,面上有青氣在蔓延。外面的官兵對他的靠近如臨大敵,手中長槍抵着他,一個勁把他往裏面推。

看到這情形,江芙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地方只怕就是那個患了瘟疫的村子了,這都讓她撞上了!

“我真地沒有患病啊,官爺,我還要去城中讀書呢,求你讓我出去吧。”年輕人被長槍抵着也不退縮,拼了命地要沖出來,拿着長槍的官兵見他這動作,眼中便是一冷,手中暗暗一使勁,那長槍就沒入年輕人的胸膛。

鮮紅的血從胸膛處噴湧出來,年輕人似乎不敢相信,低頭看了那長槍一眼,還伸出手摸了摸那長槍,就像是确定那長槍的真實性。

老頭的牛車早已停了下來,正在跟官兵說着什麽,那官兵不住地打量着江芙蕖,不聽老頭的解釋,只對他擺手。

江芙蕖此時已經被官兵的動作震住了,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在殺人,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哈哈哈,就這麽死了吧,也好過活受罪!”年輕人忽然握住長槍瘋狂地往自己胸膛拉,官兵不防他這反常的動作,手中長槍竟是被他拉進了幾寸,等他反應過來,那長槍已經将年輕人捅了個對穿,年輕人大睜着眼睛,扭曲着臉瞪着他,很快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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