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夜宿驚魂2

“那林子裏啊,鬧鬼,多少錢也不去,你們自己去吧。”

“居士,不是我想哄你坐我的馬車,可那林子裏鬧鬼啊,不要說晚上,就是白天沒事也沒人敢往那裏去的。”

車夫們的話在耳邊響起,江芙蕖心中瑟瑟發抖,不會吧,真有鬼啊。

不,這世上沒有鬼!江芙蕖很快在心裏給自己鼓氣,好歹受過科學教育的人,這世上的鬼大都是人禍,裝神弄鬼而已。

對,就是這樣,都是假的。江芙蕖壯完膽,這才豎起耳朵凝神聽窗邊的動靜,除了風聲,蟲鳴聲,好似并沒有其他的聲音,剛剛一定是沒睡醒,看到的幻覺!再說,她身邊還睡了一個司硯呢,怕什麽!

江芙蕖睜開眼睛,又屏氣聽了下動靜,确定沒聲音,這才再次看向窗外,只有一輪高高挂在天空的明月,她松了一口氣,活動了下手腳,小心地起身要從床上爬起來。

誰知才剛動了一下身子,就見司硯睜開了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司硯嘟囔了一句,“小姐。”然後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

說夢話啊。江芙蕖撫着心口,還以為吵醒了她呢。她下了床,走到背箱邊,翻出藥酒喝了一口,口中幹渴總算是輕了些,與之而來的卻是她清醒的意識。

……

江芙蕖眨眨眼睛,困意都跑沒了,她看向地面上的月光,轉頭看了眼大開的窗口,猶豫了一下,起身往窗口那裏走去。

剛剛那個黑影體積實在是有點大,看着不像是只小貓小狗的,倒像是個龐然兇獸,阿杏說着林子裏有猛獸,不會是真的吧?不管怎麽樣,這窗口太大了,如果是真的,它能路過一次就有二次闖入房間的可能,她還是去看看情況吧。

到了窗口,江芙蕖站立了一會兒,聽了下動靜,确定沒聲音了,這才探出頭往房子外看去。

房子外面大都是樹木,月光照下來,一團團的陰影落在地面上,讓人有些看不清楚。江芙蕖随意看了兩眼,看不出來什麽,見周邊其他幾個小房子沒什麽動靜,只覺着是她想多了,正要收回目光,卻忽然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有個影子動了一下。

她僵了身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影子看了會兒,果然那影子在動,它沒有向視野開闊的地方走,反而一點點地往林子裏挪動,似乎想與林子的陰影融合在一處。

辨別了一會兒,江芙蕖依稀能斷出,這個影子體積龐大,不像是小動物,它動作靈活,還能站起來直立行走,好像不是什麽動物……是個人。

難道是這獵戶村外出打獵的人?江芙蕖心中松了一口氣,是個人就好。

見那影子站起來走地踉踉跄跄的,江芙蕖有些遲疑,怎麽感覺他受了傷?而且這個點,三更半夜的,跑出去打獵?一個人?

江芙蕖心中好奇地看了一會兒,那影子走了一陣,忽然就撲騰一下倒在地面上,然後久久沒有動靜。

……

別是死了吧?江芙蕖莫名想起林子裏那個得了疫病死掉的人,俗話說好事成雙,壞事也是成堆出現,人總是很容易在短時間內遇到同類的事情。

她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已經受了一個遺命了,難道還要接受另外一個人的臨終囑托?可這窗子,江芙蕖看着大開的窗口,那木板全部擋上也只堪堪遮住一半,真是太顯眼了。這獵戶村的房子明明就很講究,為何在這兒開個這麽大還沒窗戶的窗子……

江芙蕖躺回床上,睜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頂,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撲倒在地一動不動的黑影,倦意怎麽都不上來。

她郁悶地用手遮住眼睛,想着睡不着有什麽法子,最常見的數羊?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江芙蕖平生第一次按着催眠教學老實地數羊,數到第九十九只的時候,她非但沒有像教學中說的一樣睡着,腦子反而更清醒了,感覺還能數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只……

江芙蕖認命地再次從床上爬起來,半靠在窗邊,看着不遠處的黑影發呆。

沒事幹,離天亮還早呢,傻坐在這裏也不是個事,不然去看看吧,要是救了這獵戶村的村民,幸許以後再來就不用吃冷臉了,熱水總能喝上一口吧。嗯,至于以後會不會來,想那麽多幹什麽!

江芙蕖身子半爬出窗口,猶豫了一下,又折回來,将背箱背上,匕首揣好,藥粉準備妥當,這才“全副武裝”地再次爬出窗口,徑直走向那黑影。

到了近處,借着月光看到那黑影的真實情形,江芙蕖倒吸一口氣。

只見那人穿一身與夜色融合的烏衣,可那烏衣上血跡斑駁,有的地方破開,血肉外露,有的地方甚至直接與皮肉黏在了一處,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樣的折磨,難怪半天不動,此刻的他明顯是失血過多昏迷了。

這樣的人顯然不是什麽獵戶,可這林子,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江芙蕖想不到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便是路人,也不該是這種狀态的路人啊。

“算你運氣好,今日碰到我了。”江芙蕖在他身邊蹲下,從背箱中翻出一包藥粉來。

上次逛生藥市場,因着司硯的一句話,所以江芙蕖就買了些藥材做江湖中人常用的藥,江湖中人嘛,打打殺殺的,自然是刀劍傷最多,這刀劍傷最後導致的惡果也通常是失血過多或者傷口發炎,她準備的自然是些止血退熱的藥粉。

小心地将人翻過身,江芙蕖聽到他悶哼了一聲,似乎是被磕着了傷口,她拿水兌了藥粉,正要給他敷藥,卻感覺到自己的一只手忽然被牢牢抓住了。

我靠,好痛!

江芙蕖咬牙,這人用了多大的勁啊,她現在是林妹妹的身子啊,麻煩輕點!

江芙蕖看向那人,他的眼睛仍舊緊閉着,黝黑的面上有血痕,唇角幹裂,似乎抓她只是下意識的反應,都昏迷了就消停點好嘛!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國家特工啊,這種抵抗反應!

江芙蕖放下藥膜,使勁去掰他的手指,可那手指就跟鐵手一樣,抓地牢牢的,紋絲不動,反而越掰抓地越緊,江芙蕖都要痛出生理淚水了,她一着急,忽然想起柳岸的匕首來,面上一喜,立即從背箱中翻出匕首,用堅硬的匕首一根根撬開來人的手指。

手指撬開之後,江芙蕖立即往後退了幾步,想了想,她還是不放心,眼睛瞄了眼那人的腰帶,便把他身上的腰帶解下來,将他的兩只手牢牢地綁在一起,這才開始檢查他的傷口,一處處地上藥。

初看着只是驚心,真正檢查起來,才發現這人身上簡直體無完膚,全身上下都是傷口,而且不只傷口,他體內脈虛,好像還好久沒吃飽飯,簡直就像在地獄中走過一遭,唯一讓江芙蕖慶幸的就是,傷口都是皮外傷,只是看着吓人。

一包藥粉用了個遍,藥膜也早用完了,江芙蕖索性用匕首割了他自己的衣衫做成一條條的繃帶,替他将沒有貼藥膜的傷口包紮好。忙活完,江芙蕖整個人也累地半死,再不用擔心睡不着了。

替他解開綁在手上的腰帶,江芙蕖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冷眉冷面,五官僵硬,便是緊閉着眼睛,仍能讓人感覺到一股不适,江芙蕖感覺他的五官有些詭異,總覺得有些太過生硬,不像是正常人的眉眼,可仔細一看,又分明是活生生挂在他的臉上。

江芙蕖收回目光,管那麽多做什麽,做了次注定虧本的生意,還是回去做個檢讨吧,沒事半夜醒了別爬窗!多爬幾次只怕一百萬兩銀子也不夠她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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