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回家
此時,是一個新的黎明。
田末豁然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淡水基地實驗室的電腦中,田末已經查探了此地位置,地處南方一個大山區。從這裏直線返回滬都,是一千五百裏。
但這個地方離他的家鄉,只有六百多裏。田末雖然放心不下薛牧雪和周小蕊,也得先回家看看,确定自己的母親,到底還在不在人世。
一路疾行,沿途罕有人煙。田末的肉身和丹田力量澎湃,以獵豹速度狂奔,不存在後力不繼的問題。
一路上,田末發現正像華智教授說的,末世生化病毒,對植物也産生了重大影響,無論是樹木還是雜草,都在瘋長,比末世之前高大了三分之一左右,而且這種瘋長的勢頭猶在繼續。
山林裏所有能夠看到的所有肉食動物,全都變異成喪獸、喪鳥、喪蟲,估計沒有變異的野外生靈都被它們吃掉或躲起來了。喪獸、喪蟲的體型更是成倍增大,顱腦中形成橢圓形的魔晶。
田末沒有停留下來理會沿途遇到的喪獸。那些喪獸、喪鳥,看到田末之後,似乎有着某種忌憚,也沒有騷擾追逐他。
七個小時後,田末便回到家鄉。
縣城、鄉鎮,到處可見喪屍游蕩,也能看到一些喪獸出沒,卻看不到一個人。
不過田末确定了一件事,家鄉全縣斷電!
這意味着,他的猜測是對的。母親的手機打不通,首先是沒電了,其次,才有可能是母親已經遇難……
田末忐忑地進入太平鎮山溝溝裏的小山村。
發現整個村子,完全寂靜無人,喪屍、喪鼠也沒有一個。田末放出神識,逡巡村子每一個角落,沒有看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他推開家園的柴門,看到院子裏的兩垅蔬菜,已經長得很高了。
屋門沒有撬過的痕跡,家中看不到血污,也沒有任何淩亂。奇怪的是,田末房間的棉被和母親床上的棉被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搬走。找遍幾間屋子,也沒有看到母親的手機。
後院的豬欄裏面,則有一灘凝結的血漬。
末世降臨的時間點,是在上午十點。田裏的秋稻已經收割了,這個時間點,母親應該把自家種的蔬菜送到鎮上批發給了菜販子,回來打理院子裏的兩垅菜地,或者喂養後院的兩頭豬……
田末想象着母親在末世來臨時的情景,淚水蒙住了眼簾……
母親應該沒有屍變吧?
否則她的手機,應該丢在屋裏,或者前後院的某個地方。她沒有屍變,所以把唯一跟兒子聯絡的通訊工具随身帶走了。
那麽她離開家以後呢?
村裏的人,按照比例應該有兩三成變異成喪屍,母親能夠躲過他們的攻擊嗎?或者母親能夠躲過喪屍的攻擊,但是村裏的幸存者,會保護母親嗎?
外公的武功,傳男不傳女,母親沒有練過。她那麽柔弱,若是沒有人給她強有力的保護,她就算躲開了喪屍,又怎麽生存得下來?
末世的喪屍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想起城裏那麽多強者堕落成魔,毫無顧忌釋放內心深處壓抑的獸性,田末就為母親的命運揪心……母親不是那種驚豔的都市大美女,可是年輕時候,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村花呢……
離開家,漫無目的在村子裏轉悠了一會,田末突然心神一震,他剛才查探自己家的時候,似乎忽略了什麽?
他立刻拔足飛奔回家,沖進自己的屋子,望向自己床鋪。
末世進入一百多天了,雖說鄉村空氣清新,也還是有一些塵埃的。
田末呆呆望着自己的床鋪,剛才他有所忽略,現在放出神識查探,很清晰的看見,空蕩蕩的床板,上面已經落了一層淡淡的塵埃。
而在床沿位置,有一個不顯痕跡的臀印!
這說明,不久之前,有人進入這間屋子,在他床上坐過!
除了自己母親,還能有誰?
田末瞬時欣喜若狂,握着拳頭“嚯嚯嚯”地大笑起來。
他的母親,還活着!
只是,母親現在藏在哪裏呢?村裏肯定空無一人,他的神識,把村裏的水井、地窖都查探過了。
進城?更不可能!相比之下,鄉村比城裏更安全……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鄉村從來不缺少流氓地痞,鄉村的少量喪屍殺完就殺完了,可是這些流氓地痞作起惡來,比喪屍更可怕!
田末飛快轉動念頭,猛地想到,村子對面十裏之外的山上,有一個山洞。小時候,他和村裏的小夥伴去那個山洞玩過,回來大人吓唬他們那個山洞裏有大蟒蛇,後來就沒有再去過。
那個山洞的結構,可以藏人、住人,易守難攻,堪稱末世的最好栖身之地啊……田末念頭一動,趕忙去查探衣櫃,發現母親的衣物少了大半。再去查看糧櫃,裏面的谷物糧食,也被清掃得幹幹淨淨。
田末再無疑惑,一秒鐘都沒有耽擱,便沖了出去。
很快,他來到距離山洞五百米的地方,已經看到了那個山洞。
“什麽人?站住!”一支弩箭,射在田末腳下。
這裏果然藏有幸存者。
田末停下腳步,舉起手,擡頭望向射出弩箭的一塊岩石。
“說話!你啞巴啦?”
田末動作緩慢地撿起一根枯枝,在生滿青苔的岩壁上寫下:“我找田末媽媽……”
“咦?是找慧慧的……這人難道還真是個啞巴?”
“看他樣子不是本地人,你們誰見過這個人?”
“這人肯定不是我們這裏的……也許是縣裏來的?”
藏身在岩石後面的幾個村民嘀嘀咕咕。田末的神識,認識其中兩個,一個是本村的張叔,一個是鄰村的狗蛋,另一個不認識。
這三個人,都是二級超能者。
“你是誰?”張叔站起來問道。
張叔在村裏是出名的厚道人,外公去世以後,他沒少照顧田末娘倆。看到張叔,田末就像看到親人一般,眼睛不由濕潤了。
“我是……田末的同學。”田末很揪心的寫下這幾個字,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聽張叔的口氣,母親應該還活着。但是田末卻不能以兒子的身份來面對她。母親的“兒子”,還在滬大叱咤風雲呢……他的存在,只能以“田末的同學”身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