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治療腿疾2

老劉忙下去準備,江芙蕖也拿了自己的背箱出來,在裏面翻找了一番,拿出一塊黑色磁石,一枚再普通不過的銅錢,并一根深黃色長長的筷子樣的東西。

這自然不是筷子,在術語中,它叫桃符板,是江芙蕖在谷山上帶着陳大旺采藥時無意中發現的一樣辟邪好物。

這桃符板的制作倒也簡單,就是取幹木枝一支,随便做成什麽形狀,然後于山泉中浸泡五日,再于火上炙烤九刻鐘,然後再入白酒中浸泡一日,如此便成了桃符板。

只是,這制作方法簡單,這能做桃符板的幹木枝卻是要求甚高,可遇不可求,首先它必須是百年老樹,然後必須暴曬二十年以上,風幹二十年以上,雨潤二十年以上,寒凍二十年以上,被大自然如此摧殘卻不落于樹幹仍成枝,最後還需在小滿之日,風和日麗之時,脫于樹幹之際為人所摘,如此方能用。

此可謂違背自然科學生長規則的逆天神物,江芙蕖從來沒敢想過會見到實物,當時在山上崖邊看到這木枝時,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場圍着那老樹推演了幾遍,确認無誤了,才把木枝取了回去。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木枝太細小了,任是江芙蕖再小心,也只得一根筷子長短的桃符板。

帶着東西再次回到廳堂,老劉早已備好了江芙蕖所吩咐之物,站在唐暄身邊,一臉的興奮,眼中的光芒遮都不帶遮掩一下的。

……

雖然有些邪乎,但這真不是馬戲啊,老劉你那副看戲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江芙蕖無語地走到唐暄身邊,唐暄仍舊低着頭,手上又再次拿起了那書卷,不過,那眼睛有沒有在看,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

江芙蕖在清水中淨了淨手,然後拿起桌上的珍珠粉,細細地往唐暄的小腿上抹去。她一邊抹,一邊仔細看着唐暄的腿,肌膚仍舊雪白,如今沾了一層粉,更是泛起光澤,就像藝術品一樣漂亮。

待得珍珠粉抹完了幾乎兩條小腿,唐暄的腿上仍舊毫無變化,江芙蕖倒也不急躁,她拿了那清水,用手一點點沾着往塗了珍珠粉的地方滴去。

先時還沒什麽反應,只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唐暄忽然“嗯”地一聲。

江芙蕖和老劉同時看向他,江芙蕖手上的動作仍舊不停,唐暄被兩人四目看着,只說了兩個字,“好熱。”

就像小時候感覺到的一樣,火燒一樣,好像又跟那時候的感覺不大相同,這火燒溫和了許多。

江芙蕖聽得唐暄這話,心中便有了斷定,這是火邪,她拿起桃符板,在唐暄腿上輕輕一點,就似變戲法一樣,桃符板點到的地方,忽然出現一個紅點,相同的紅點随着桃符板觸碰之地的轉移而又多生了出來。

很快,唐暄光潔如玉的長腿上就出現了無數的紅點,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荨麻疹一樣恐怖。

“啊,公子的腿怎麽了?”老劉當先叫了起來,他有些慌張地看向江芙蕖,卻見她仍舊十分鎮定拿着桃符板在唐暄腿上看似随意地快速點着。

唐暄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熟悉的感覺,就是這種火燒的疼痛,整整伴随了他三年多,痛得他每日都在地上打滾,難以入眠,痛地他對這個世間充滿了絕望,從此化物為淡,冷待人間。

他有些難以忍受地握緊自己的拳頭,想要緩解這痛苦,想要不叫出聲來,可是他做不到,就像幼時一樣,那疼痛雖是從腿間散出,卻似控制了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都無力,無奈,好似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唐暄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綠色的森林,然後,那綠色的森林很快轉為火紅的楓林,然後在瞬間燃燒了起來,将小小的他徹底包圍。

“我……”唐暄想要喚人來救他,可是無論他怎麽用力,嘴都張不開,就在他快要被火吞滅的時候,終于發出了一個我字。

一股溫熱的感覺自掌間傳來,唐暄整個人就像活過來了一樣,緊緊地抓住那熱源,怎麽都不舍得松開。

江芙蕖這時候已經“點火”完畢,她收回桃符板,示意老劉去抓唐暄的手,扶住快要暈過去的他,然後拿了那銅錢,往唐暄大腿之上一放。

被唐暄抓地手生疼的老劉瞪大了眼睛,只見唐暄腿上的紅點就像是長了腳一樣,忽然全部跑向他大腿上的銅錢,然後,很快消失在銅錢底下。

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唐暄整條腿上的紅點就盡數消失在銅錢底下,江芙蕖以磁石按着銅錢,然後端起那碗顏色鮮豔的雞血,一股腦全倒在銅錢上。

與此同時,老劉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消失,唐暄迷蒙的眼眸也徹底清晰,他低頭看着腿上順着腿彎往下流的雞血,無聲地落到地面上,綻開一朵血花,就像是他心中多年的桎梏,忽然就長出了一朵紅色的小花。雖是不言,唐暄卻知道,從此以後的自己,徹底地自由了。

唐暄看向江芙蕖,她漏在面紗外的眼睛清澈明亮,卻毫無波動,好似剛剛并沒有花心力去治一個病人,倒似用膳喝水一樣平常。

聽她的聲音,年紀并不大,緣何會年紀輕輕就做居士,又緣何做如此遮頭蒙面的打扮,卻行着抛頭露面的醫人之事。

按着磁石一刻鐘的功夫,江芙蕖這才收了磁石,将銅錢撥開,只見那銅錢蓋過之地,竟是有一個火紅的圖騰,龇牙咧嘴,好似一只兇獸。

“這是火螭。”江芙蕖扶着椅子緩緩地起身,雖是如此,但因為蹲了太久,她的腿已經整個麻了,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到底是心力集中過盛,這身子又太虛,等這次拿到了診金,一定要去買自己需要的藥材,然後好好治一治。

“唐公子的腿疾,非其他緣故,只因中了這火螭邪毒。”

這邪毒十分陰損,而且也十分難下,也不知道是唐儒林後宅哪個女人下在唐暄身上的,不過,這些并不是江芙蕖要考慮的問題。

“這火螭邪毒十分霸道,雖是在今日引了大半出來,但仍需引毒三次,方能使毒全出。而且因為這火螭在唐公子體內甚久,吸唐公子精血生氣數年,早已與唐公子融為一體,是以唐公子這麽多年除開腿毫無異樣。等到火螭一除,唐公子身體必定大虛,至少需要補上半年,如此方可痊愈。”

江芙蕖一口氣将話說完,面色有些青白,也不等唐暄和老劉說話,就對老劉道,“帶我去廂房歇息吧。”

她現在好想睡覺,再多待一刻只怕都要暈過去,這還是她吃了補氣丸的情況下。下次引毒,不然就讓老劉上吧,她看着老劉生氣挺足的……

老劉看了唐暄一眼,唐暄面色平靜地微微點了點下颌,老劉忙叫了丫鬟扶着江芙蕖去了準備好的廂房。

唐暄看着江芙蕖消失在門框後的背影,低下頭看着自己細長的腿,伸手在大腿上按了按,陌生地跳動感,這就是腿部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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