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醫用工具
“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唐員外的人,他們會過來跟你接觸下,了解下你是否能去給唐員外治腿,他們大都是知道唐員外的腿疾的,所以真正的能者是基本都能很快見到唐員外的。”掌櫃的似乎能看到江芙蕖的疑惑,又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
……
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真正的能者,江芙蕖汗顏,掌櫃的你這是在拍馬屁吧!她雖然不算是個大能,但對唐暄的腿疾當真是有十之五六的把握的,至于能不能治,還要看唐暄本人的情況以及腿疾的原因了。
在書中,只提及了唐暄的腿疾,根本沒說過腿疾的真正原因,她其實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啊,治不治得好還是兩說。
不過,雖然知道這個事實,但是被掌櫃的這麽不露聲色地誇一場,好像還挺高興的?
當然,高興歸高興,江芙蕖這次來同心堂還有其他事要一起辦的。
“我知道了,謝過掌櫃的。”江芙蕖的目光在房間周圍打量了一圈,見屋中都是些儲備的藥材和常見的中醫用器具,心中一喜,“掌櫃的,我想跟你這買些東西,不知可行?”
掌櫃的小眼睛眨了眨,“不知江姑娘要買什麽?”
上次給的那些藥都用完了?這麽快?價格不菲啊!這江姑娘看着不像是個臉皮這麽厚,白拿還再來一次的人啊?
“掌櫃的,這次我是想跟你買這些東西的。”江芙蕖在“買”字上加重了音,她要的也就是一般的器具,用來練手的,既然打算行醫,那一些基本功和初級的醫療器具還是要有的。
“呵呵,江姑娘,你說,只要小店有,都賣給你,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掌櫃的有些尴尬,不過還是老着臉皮說着客套話。
江芙蕖見掌櫃的這樣,心中也有些無奈,這同心堂家學淵源,完全就不是冤大頭啊,也幸虧她沒打算做那厚臉皮的,“我想跟掌櫃的買包尋常的針灸銀針,還有艾灸盒,刮瘀板,精油,藥杵,火罐等物,不知要多少銀子?”
“啊,這些東西啊。”掌櫃的松了一口氣,他心中有些奇怪,江芙蕖身為一個醫者為什麽沒這些尋常器具,但他也不是那種追根問底的人,只點頭如蒜,“倒不需要多少銀子,這些東西只收江姑娘的成本價,五兩銀子罷。”
五兩。還好,銀子是夠的。
江芙蕖忙點頭,掌櫃的見江芙蕖點頭,就要叫人去給她拿東西,卻聽江芙蕖道,“掌櫃的,不知道能不能幫忙找一個背箱把這些東西裝起來。”
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放到包裹裏,萬一磕壞了怎麽辦,她記得家中書中記載過,以前游走民間的大夫很多會背個背箱,這同心堂的大夫不可能不上門門診吧,總該有這東西吧。
聽到江芙蕖的話,掌櫃的笑了一聲,“江姑娘,這是什麽話,這些事情哪裏還用得着你特意說,這背箱都是附贈的,并不值幾個錢。”
言罷,他很快揀了個柳木背箱,将江芙蕖要的東西裝了起來,還多送了幾樣常用的器具。
終于将吃飯的家夥搞定的江芙蕖心情很好,背着背箱出來的時候,差點直接朝着大門走出去了,走了兩步才想到吳緒跟着來了,她往大堂看了一眼,一眼瞧着左側的小角落,吳緒正站在那裏,背對着她,跟明秀說着什麽。
明秀,這個有些神秘的少年,江芙蕖穩了穩心神,緩步走向吳緒。
“同心堂的聲譽不錯,我祖父時常誇贊它,說它有醫德之心。”吳緒的聲音溫和如水,聽着讓人十分有好感,“我今日見了才知道,此話不虛。”
“這些都是掌櫃的功勞,我一個小夥計哪裏知道這些。”明秀雙眼清澈,面色有些紅,似乎十分懵懂又害羞。
吳緒輕笑了一聲,低聲道,“上行下效,掌櫃的好,小夥計自然也不會差,我一個陌生人,也不是同心堂的客人,就得如此禮遇,實在是讓人心暖。”
“公子謬贊了。”明秀面色更紅,他眼睛撲閃了兩下,“我是見公子與江姑娘一道來,這才冒昧了一點,江姑娘是陳大娘的救命恩人呢,跟江姑娘一道的人,肯定是個好人。”
好人吳緒明亮的眼眸動了動,聽到這話頗具意味地看了明秀一眼,手中把玩着粗糙的茶杯,并沒有再說話。
“走了。”江芙蕖在吳緒身後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吳緒将手中茶杯放到一邊的小桌上,又與明秀笑了笑,“茶不錯。”這才轉過身,與江芙蕖一道走了。
兩人一路無話,待得回到客棧,吳緒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緊跟着江芙蕖,他去了自己的房間,甚至沒有問江芙蕖一句關于背箱以及背箱中東西的事。
江芙蕖到了房內,将背箱放下來,從裏面将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仔細檢查了沒什麽問題之後,她又一樣樣放了回去,只留了銀針包在外面,從裏面抽出一根細細的銀針,她把它在捏大拇指和食指尖撚了一下。
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的是拿針的姿勢,陌生的卻是手指尖傳遞過來的感覺。
這雙手,只怕是第一次拿銀針,并沒有辦法正确發力,她苦笑一聲,當時在陳大娘家拿毛筆的時候,江芙蕖就察覺到了,原身有一雙十分嬌弱無力的手,根本就沒有什麽指力可言。
字可以只具形無風骨,大家都識得,可針灸之術,如果不練出指力就當真是個花架子,毫無用處。當年,她初拿銀針,練了快十年,才算是小有所成,而今,難道她又要再練幾年?
練好了,等她回去了,于原身來說,只怕毫無用處,還會多幾個她讨厭的指繭,可如果不練,只怕很多病症,她都無法下手。
當然,這古代自然是不差會針灸之人,但她總不能帶個助手。
不要說條件不允許,就是條件允許,她也不敢帶,因為她不敢跟太多的人有牽扯,這助手如同徒弟,收個徒弟意味着什麽,她是知道的。
還真是件麻煩事啊,二十多年的苦功,一日回到初學,還要靠這個賺錢過日子……
江芙蕖愣愣地看着眼前銀白細長的銀針,銀針上隐約映出她去掉面紗的臉,一張扭曲的滿是疤痕,辨別不出原來面目的臉,時時刻刻提醒着她,她如今糟糕透頂的處境。
看着那疤痕,江芙蕖的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