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出塵子白了他一眼,說:“但若是在這段時間裏,蚩尤複活了,那天庭勢必便要出兵圍剿,這一條便很難說得準了。指不準明天蚩尤就會複活,也說不好時間就是今天的現在。”
林飄遙吓了一跳,說道:“不是說要找齊他的骨頭、筋和皮子嗎?而且還有個什麽元神的,那應該要很長時間吧?”
出塵子搖頭道:“千算萬算,這種事情誰也算不到。說不定一千年都找不齊,也說不定三兩天就找到了。”
林飄遙心想:聽他說得這麽吓人,就像是世界快要毀滅了一樣,老子可得先把老娘找回來,然後帶着小倩躲個什麽山洞地道裏藏着訛,對了,還有翠蘭也帶上。恩,小寶和阿牛也一起帶。啊!這個出塵子也得帶在一起!至于逍遙兒子,如果他跪着求我,那老子也免為其難的救他一命罷?
出塵子道:“好了,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蜀山派得到消息後,立刻分出當時的三大劍童四處尋找蚩尤分身的下落,只消毀掉其中一樣,那便無礙了,我便是其中之一。仙使給了劍祖三件神器,分別是:定骨盤、尋筋鏡和剝皮刀,要我們靠着這三件法寶,找到蚩尤的骨、筋、皮将之毀掉或者重新封印。蜀山劍祖發給我們神器時曾說過,若辦事不力導致神器被毀被盜,便再不是蜀山中人”
林飄遙拍手道:“我知道了,定是你的那件神器被別人偷了,所以你才說自己不是蜀山的人。”
出塵子雙眼失神的看着水潭,良久才長長嘆出口氣:“我借着定骨盤,很快便找到了這裏。知道蚩尤骨必在此山中無疑。哪知我三人的行蹤竟早被魔道注意,派人暗暗跟蹤。”
“當時我三人俱都有劍童紫府期的修為。”
聽到這裏,林飄遙大叫道:“這個我知道!說是修仙五步曲之二,然後好象是什麽玄照期的?”
出塵子點了點頭,說:“你知道的倒不少。當時我三人合稱蜀山三聖,除了已是劍仙的獨孤掌門外,我們靠着紫府期的修為,在人界已是頂尖的高手了。但在真正的魔道大客面前,也只能算個中上而已。我一進此洞未走多遠,便被一個使七煞劍的魔道高手打成重傷,掉進這裏。定骨盤也被他搶了去。當時我雙腿俱被砍斷,五髒內腹也形同破碎,那魔道高手便沒有繼續下狠手。用他的話說,每一個和魔主蚩尤作對的人,都該用世間最殘酷的等死法消滅掉。他把我扔進這個洞裏,料定我就算是沒有內傷發作身亡,雙腿的流血也能致我與死地。縱是雙腿也沒能要我命,在這沒吃的地方,我又跳不上去逃跑,那終歸還是只有餓死一途。哪知他千算萬算,斷沒想到我們蜀山派竟有龜息自凍法,可以将一個人的生機完全停止下來,直到自動恢複。我靠着自凍,艱難的活了下來,然後每日裏生吃鼠肉,喝食泉水,此時反而有時間靜下心來修煉。直到可以避谷不食的劍聖地步。”
林飄遙聽他說到吃的,肚子不免叫了幾聲,但見他說得投入,不好意思去打斷,強自忍住,繼續聽他道:“但就算我修到了劍仙或是飛升了又能怎樣?定骨盤已被搶走,我再不能算是蜀山的人,若是真的成仙了,我又怎麽有臉去見天上的列祖列宗?”出塵子說到這裏,雙目間隐隐滲出些淚水。林飄遙看得不忍,伸手去幫他擦,說:“這有什麽?反正你三個師兄弟不還有兩個沒栽麽?只消任何一個找到了筋或者皮,把它毀掉,那蚩尤就沒辦法活過來了。你這骨頭盤,丢不丢都無所謂。”
出塵子搖頭道:“魔道既然已經注意到了我,那定不會放過萬劍師弟和封師哥的。當年的三聖中,以我的武功最高,連我都無法抵擋,他們又怎麽能行?”
林飄遙想了想,奇怪道:“照你說來,那個骨頭盤是三百年前就被奪走了的。你拿着盤子三兩下就找到了,但這個什麽魔道的人似乎是現在才找到的?”
出塵子道:“三件神器各有奇妙的操作之法,仙使曾仔細教過我們。估計魔道中人是不會使用,但是三百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白癡把世界上最高深的算術問題都搞明白。幾件神器又怎能難得住聰明絕頂的魔族?不過到底是天界寶物,想來魔道也是最近才學會使用的。”
林飄遙‘哦’了一聲。但見出塵子緩緩低下頭,垂淚不已。林飄遙想去安慰,卻不知如何說法。呆站了半天,出塵子道:“原先我不告訴你這些,正因為怕你是魔道中人派來套問使用之法。想你只要把我的乾坤甲帶去蜀山,那現在的劍主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眼下已經無防了我相信你,給你仔細說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林飄遙聽他再三說自己是妖人,忍不住便想頂幾句,說道:“那你就不怕我把乾坤甲給你騙跑了?”
出塵子道:“這倒是不怕。如果你是好人,那自然會替我好生送到蜀山。如果你是魔道的人,那來接近我的目的定然不簡單。豈會為了區區一副乾坤甲而破壞了自己在我面前的形象?”
林飄遙暗罵了一聲:老狐貍。又道:“那他們以前也來問過你?”出塵子搖頭道:“他們應該來過,可能當時我正在自凍,所以自己并不知道。魔道中人也許以為我已經死了,這才放棄的。”出塵子伸手拍了拍林飄遙,說道:“你走吧,記住我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把消息告訴蜀山派現任劍主才行。說不定魔道的人早就得到了三件神器,現在既然定骨盤的使用方法被知道了,那其餘兩件的操作法也應該無法再保密下去。若是三處齊齊動手救蚩尤,那或許離蚩尤複活之日便真的不遠了”
“那、那我就真走了。”
“走吧。”
“訛、訛”
“還有什麽事?”
“不是,我”
“呵呵,這些柴木夠了,”出塵子臉上露出難道的笑容:“不用擔心我,老頭子精神好着呢,死不了的。”
“不、不是,我是想問,這裏出去那個小洞,是不是這個地下通道的出口啊?我該怎麽才能走得出去?而且、而且這一路上還有鬼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扔進來的,你自己找吧。”
“”
靠着乾坤甲跑進那個壁上洞穴,林飄遙收了法,遠遠回頭望去,正好瞧見出塵子在朝自己揮手。他心頭暗罵道:這老家夥,走也不讓老子走得安寧,裝得這麽依依不舍的,不是白害老子傷心挂念你麽?他裝模做樣的也朝下面一揮手,轉頭便朝洞裏跑去。
這處小道是林飄遙從未走過的。本還擔心路上有些什麽妖魔鬼怪,哪知一行下來,就連老鼠都沒見着半只。一路上洞道盤沿曲折,且濕氣漸重,無驚無險的走出洞穴,竟奇跡般的到了離小鎮不遠處的雁湖之畔。
此刻天色已晚,約莫是傍晚時光景。雁湖之畔林飄遙是來過的。但見湖畔之地依然是群鶴戲舞甚歡,滿天蘆葦飄飛波光滢滢,與這兩日來在洞中的驚心動魄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林飄遙看得心曠神怡,想起那日初到此地時小倩張臂逗戲群鶴的樣子,心頭暗道:也不知小倩現在怎麽樣了。
他擡頭看向遠處,見得幕色裏的小鎮依然健在,只不過多了種蒙蒙濃濃的感覺。林飄遙心中一動,急步趕了過去。
進了小鎮口,見得鎮牌上龍飛鳳舞的寫着‘盤龍鎮’三個大字,他走了進去,但見滿街都站立着無數百姓居民。個個是神色平靜,但卻寂然無聲。林飄遙打了個突,心想:看來小倩和逍遙兒子還是沒有把那個什麽招魂陣的搞定。逍遙兒子那麽厲害,千萬可別讓小倩在洞裏吃虧了才好!
他一邊暗求菩薩保佑,一邊小心翼翼的走進鎮中。連日裏妖魔見得多了,再來看這些沒有靈魂的軀體便不顯得是那麽恐怖。只不過依然讓林飄遙有種哆哆嗦嗦的感覺。他本想離開,但心中放不下小倩,心想:老子要是再鑽進洞裏去,多半也找不到他們。還不若就待在客棧裏等着,他們搞定招魂陣後,肯定會跑來這裏找我的。
客棧裏的店小二發着呆站在門口,手中還端着個大盤子,盤子裏盛着三碗牛肉面。林飄遙大喜,也不去管它冷熱,不客氣的接過就吃了。在客棧裏待了一晚,店小二無神的雙眼總讓他感覺睡不着覺,一宿無話。
第二天清早,林飄遙翻身從客棧大廳的桌子上爬了起來。眼見着那店小二依然站在那裏,他心中暗惱:就是你這王八蛋,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子,害老子一晚上都沒睡好。他想着,腳就閑不住,一腳踹在店小二的屁股上,店小二應聲而倒。
只聽得‘铛哐哐’幾聲脆響,店小二懷裏落出兩錠白亮亮的銀子。林飄遙眼睛一亮,趕緊揀了起來揣到懷裏,心想:不要白不要,老子雖然是一代大俠從不偷盜,但可也沒誰說過一代大俠就不能揀東西的。
他緊張的焐着那兩錠碎銀,難免有些做賊心虛,走到大街上看着滿街的人影。不禁突發奇想:這些人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活過來,若是就這樣死了,不免可惜了他們身上的財物。老子便當一會善人,把他們的錢都拿去救濟其他窮苦百姓,那倒是件天大的好事。
給自己找到了借口,林飄遙立刻便開始行動。轉挑那些肥頭大耳兇神惡煞的人物下手,把他們身上的銀子搬了個精光。一路收尋下來,走到麗春院門口。他看着樓臺邊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妓女們,心頭賊癢,暗想:來嫖的客人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老子進去收刮一陣,那才是為民除害。
妓院門口橫立着兩個大漢,林飄遙一鑽身閃了進去,只見那屋子裏果是滿堂春色。
這是一間大屋子,有梯道盤沿正中直上二樓。大廳下擺放着十好幾張大桌,見得到處都是摟摟抱抱,親親我我。那些妓女們有的衣衫半裸,有的根本就是一絲不挂賴坐在男人身上,林飄遙看得血脈噴張,趕緊伸手捂住了眼。但終歸是抵不住好奇,眼睛在手指縫裏偷望過去,心想:這些女的怎麽這樣不要臉?老子還以為只能在房間裏才脫衣服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們竟然也
他看了一陣,索然無味,只覺滿室的女子都姿色平庸,除了那對胸口上的肉團多少還能讓自己有點興趣外,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心想:呃哦,沒想到女人不穿衣裳的模樣這般古怪,就象……就象村裏水生叔養的奶牛般一點看頭沒有。老子的小倩可比你們漂亮多了,就是翠蘭也比這些女人好看許多。若是她兩個來坐臺,肯定是生意興隆。
林飄遙定定神,便開始動手去收刮那些客人的身上,不得一會,倒讓他收到了一整包銀子。當然,收錢的同時,自然也是忘不了在那些女人身上這裏掐一把,那裏摸一手的。
他收完第一層,沿着樓道往上走。這第二層樓閣都是些小房間,林飄遙順手把其中一間推開,頓時便瞧見兩個男女在房間床上一絲不挂的摟着。林飄遙差點沒留出鼻血來,只覺這脫光了摟在一堆的,遠比樓下那些單單是光身子要刺激多了。他想到上次偷看水生叔和大嬸做的那種運動,心想:原來那些客人到這裏來是為了幹那事兒的!
他幾步走到床前去,低着頭想去看個清楚,只覺眼前的兩人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林飄遙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那兩人卻動得更厲害了。開始的時候是一顫一顫的扭動,接着動作越來越大。林飄遙吃了一驚:這沒有靈魂的人也可以動?難道是屍變了?他對屍變之類的傳說最是害怕,趕緊便想退出門外去,咋聽得一聲尖叫,緊跟着一個男子聲音道:“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林飄遙一整天都沒聽過人聲了,猛一聽到這聲喊,不免吓一大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只見床上那對男女急抓了被子蓋在身上望着他。
林飄遙驚道:“你們、你們沒有死的?”
那男子大怒,吼道:“老子死你媽,個小屁孩,敢咒老子!”那女子一邊抓着被子蓋在身上,一邊羞罵道:“你這小屁孩才死了!”
林飄遙心中奇怪,仔細一聽,但聞得樓下喧鬧異常,各種歌舞聲、挑笑聲、淫蕩的喘息聲夾混在一齊飄蕩入耳。林飄遙恍然:敢情是逍遙兒子和小倩他們把招魂陣給破了,這些鬼魂自然也就回來了。
那女子推了床上的男人一把,說道:“你、你就這樣讓他看着我們做麽?”說話間臉上竟起了幾朵紅暈。林飄遙心頭暗罵:你個三八婆,又不是沒脫光了給別人看過,老子看你一眼,你臉就紅成那樣,莫非是對老子有意思?!
那男子搶了條枕巾圍在腰間,跳起身來趕林飄遙。林飄遙朝兩人狠狠唾了一口,飛快跑出去。
跑出房間外,那男人兇神惡煞的把門重重帶上。林飄遙心想:兩只猴子一樣的怪物在那裏做那事,老子還不稀罕看呢!他罵罵冽冽的走下樓去,本身長得也算俊俏,一路上倒有不少妓女在朝他抛媚弄眼。老鸨見他單身一人,身後又背着個大大的包袱,似乎裝的都是銀子,立時滿臉堆笑,走過來道:“這位小官兒,什麽時候進來的啊?沒有叫姑娘啊?可要老生找幾個姐妹陪陪你啊?”
這老鸨原先一直立在樓道口。林飄遙着實打量過她,那會她還不能動呢。林飄遙道:“不了不了,老子還有要事,不能待了。”
那老鸨一把便來摸他的包,說道:“什麽要事比享受更重要?”
林飄遙那包裹裏全是銀子,又沒有封好口,這一拉頓時便被拉開了個口,掉出好幾大錠白花花的銀子來。那老鸨看呆了眼,連聲道:“啊喲喲,可看不出來,大爺當真是深藏不露啊。”她慌手慌腳的去幫林飄遙揀銀子,不免私吞一些,一邊道:“這財不可外露,大爺可要給收拾好了小紅!小翠!小倩!快來招呼客人!”
林飄遙見她和自己搶銀子,急忙去拖,待聽得老鸨喊‘小倩’二字時,不由一怔。擡頭看去,只見三個臉上塗滿了‘石灰’粉的妓女屁颠屁颠的跑過,伸手就來拉他的胳膊。林飄遙問道:“小倩呢?”
老鸨把那三人的其中一個拉出來道:“偌,這個就是小倩。”只見這個小倩長得一對照風耳、紅燦燦的血盆口,簡直生得是奇醜無比,林飄遙一陣幹嘔,心想:這個也叫小倩?真他媽侮了我家小倩乖乖的名頭!
他無意在此間多待下去,急沖沖便朝門口趕。哪知那老鸨帶着一大堆姑娘,硬是把他纏住了不放。林飄遙心中大急:這大廳裏那些客人的錢老子可全都偷來了,要是有誰突然發現自己錢不見了,那肯定要懷疑到老子頭上!這要是全部人都發現了,那
正想着,突聽一聲大喝道:“老子的錢袋呢?!”聲音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大廳裏都哄鬧起來了。
林飄遙一陣心虛,只見幾個人跳上桌子道:“這難道是家黑店?!他媽的這些雞們都要偷東西的?!”
林飄遙大喜,頓時覺得那幾條漢子好生可愛,仔細看去,原來是昨天在客棧裏吃面的鹽幫中人。林飄遙大聲鼓躁道:“就是黑店!就是黑店!大家砸了他的牌子,叫他們賠錢出來!”
這群體效應是十分驚人的。那些掉了錢的客人們哪裏來得及細想?聽到有人這麽說了,立刻就覺有理,紛紛在大廳裏鬧将起來。
林飄遙知道最後肯定還是會鬧到自己頭上,便想趁亂溜走,哪知這老鸨似乎不是一般人,見得群雄憤起,竟是絲毫不怕,帶着那幫妓女站在門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見得林飄遙想走,把那門一堵,竟是誰也出不去了。
待得客人們鬧夠了,那老鸨才說道:“各位朋友需得把招子放亮點,我這小本經營,做的是循規蹈矩的買賣,怎麽會有黑店一說?今天這事情是肯定要弄清楚的,但是弄清楚之前卻是誰也不要走!我這店子裏砸壞了多少東西,名聲受到多少損失,那可是都要你們負責賠償的!”
那些客人多半是小鎮上的游蕩子弟,倒沒幾個特別有權有勢的。聽得老鸨這軟中帶硬的話,大多不敢吭聲。鹽幫的便當了個領頭,說道:“聽你這口氣,現在大家不但不能要回自己的錢,反倒還要賠錢給你了?”
老鸨道:“正是!”
鹽幫的怒道:“你他媽的又是混哪條道上的?背後又有什麽背景?怎敢如此欺負我等!”
老鸨道:“老娘也不怕你幾個小渣皮能翻了天。實話告訴你,老娘這小店的背後老板,可是蜀山劍派的大俠們!你幾個誰個敢亂來?!”林飄遙心想:這老畜生吹大話也不怕吹翻了屋頂,蜀山劍仙怎麽會來開妓院?
鹽幫的笑道:“想那蜀山劍派的都是些什麽人?怎會來開妓院?你他媽吓唬人也得找個像樣的說法才成!”
但聽那老鸨一聲吼,從懷裏掏出一塊銅牌牌,隐約見上面印着‘蜀山劍令’四個字。但字跡模糊,似是有些年代了。老鸨冷笑道:“想當年那所謂的巴山七怪,在老娘這裏玩了姑娘想白賴,剛見着這牌子,他們可就個個都乖得像孫子一樣。就你幾個小崽崽,能有人家名氣大?本事大?”
這巴山七怪在江湖上還是薄有威名的,鹽幫的人自然也知道。但絲毫不相信他的話,更不會相信她那塊破爛銅牌,大喝道:“想我鹽幫縱橫海邊數十載,難道一上岸來就不行了麽?!這一天的時間,老子們接二連三的在吃面和嫖妓的問題上受到莫大挫折,要是傳了出來,我們還怎麽混?!兄弟們!給我操家夥,砸了這黑店啊!”幾個鹽幫的漢子一起鼓躁,頓時便開始掀桌子提板凳。那些客人們見有人帶頭,自然也哄鬧起來。
老鸨說得兇,本身卻似乎沒什麽本事,見得群情激憤,自己倒吓了一跳,那些姑娘們也哆哆嗦嗦的縮到一堆。
正在場面鬧得不可開交之時,突聽一陣蕭聲遠遠飄來。蕭聲平和寧靜,給人一種無比安祥的感覺。林飄遙只覺恍惚間似到了一處仙人的小屋,屋裏熏香缭繞、虛幻中又自有一股真實的平淡。
大廳內衆人俱都陶醉這美妙的蕭聲中,一個個呆立在原地。
林飄遙聽得一陣出神,好歹是自己習練過內功,片刻便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大廳中正中間已然是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