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6 章 :大哥哥的怒氣
“大哥哥。”江芙蕖嗫喏着喊了一句,心裏想着是自己坦白呢,還是等江子青查出來,她就不信,以江子青的智商,看不出她的不對勁來。
而且,江子青讓莊真郡主給她帶話,肯定是查出了什麽,他并不急着發作,那她何必先自爆,江芙蕖低了頭。
“你才回來,便要母親讓你擔驚受怕,你為何不能好生在綠園中待着。”江子青的怒氣卻不是一會兒就消的,他的語調擡高了些,“你便是要出去玩,也可等着我回來,你一個小姑娘,可知外邊的風險?”
江芙蕖聽到江子青這番看似質疑,實則關心的話,這才知道他的怒氣來自哪裏,原來,他是擔心江芙蕖出事。
江芙蕖心中莫名軟了一下,她擡頭,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烏溜溜地看着江子青,軟軟喚了一聲,“大哥哥。”
印象中,小姑娘撒嬌都是這招,果然,這一句大哥哥直接将江子青的怒氣給澆滅了,他張了張嘴,喉嚨中再多的話怎麽都吐不出來,一雙深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江芙蕖,眸色氤氲,似晶若瑩。
江子青微微側過頭,再轉頭,他的神色平靜了許多,“曲曲,你是怎麽惹上鎮國公府的人的。”他的語氣有些遲疑,“我聽珍珍說,你已經忘了榮華景。”
真不愧是江子青,這麽短的時間,居然就能确定那群人的身份,江芙蕖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氣,這是不是代表,她其實不用那麽害怕,江子青這個語氣,明顯毫無畏懼啊,所以,能暫時保住她吧,至少,在她和唐暄查明真相前。
“我只是想去後園的林子中走走。”江芙蕖心裏有些郁悶,她當然不會告訴江子青,她還想去看看自己左鄰右舍,誰知道那麽倒黴,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原是如此。”江子青聞言,并沒有質疑,想是之前問過蒙璜,又或者他十分信任自己這個妹妹,“那鎮國公府的府兵緣何追殺你?”
這話裏話外,竟然沒一句提到唐暄的,江芙蕖心頭感覺有些怪異,怎麽會感覺江子青對唐暄好像有什麽成見呢?
“這事說來話就長了。”醫院地牢的事情,江芙蕖不打算瞞着江子青,這事也瞞不過,而且聽原無緒的意思,她這個大哥哥如今是禮部侍郎,管這事吧,還真是可以管的,她正好樂地做甩手掌櫃。
江芙蕖将她和唐暄怎麽撞上醫院,又被人抓了起來,在裏面的所見所聞,還有秦二并逃出來的事情言簡意赅地講完,這才不急不緩道,“我也是才知道,那些人,居然是鎮國公府的,還有那位朱英,我一直以為是郡主的人,誰知她卻恨不得我……”去死。
後面兩個字,江芙蕖沒提,可江子青卻在瞬間懂了。
“真真是不會傷害你的。”江子青說地斬釘截鐵,就好像他能做莊真郡主的主一樣,可江芙蕖可是知道的,她這位大哥哥,至今還沒娶人家呢,不過,這話憋在心裏就好,江芙蕖這個時候也不會拿出來跟江子青擡杠。
“這個朱英,我會去查一查。”江子青的眸子有些幽暗,“這件事情,曲曲你不要再管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綠園已經不再安全,今日,你便随我回府中待着。”
什麽?江芙蕖沒曾想這江子青一開口居然就是讓她回吳寧侯府,她心裏倒是莫名動搖了一下,按着現在這種情況,她回吳寧侯府當真是最好的。
可是,回了吳寧侯府,就意味着她承認了自己江芙蕖的身份,接下來的人生,很有可能就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的,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與小星星有約是一說,更深一點,她還抱着回去的念頭,裝江芙蕖一時可以,但她可玩不來日日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
“大……江大公子。”江芙蕖斟酌着喊了江子青一聲。
江子青下意識地就想應了江芙蕖,接着才反應過來,剛剛江芙蕖喊了什麽,他的面色幾變,幾乎是臉色鐵青了,一雙烏目定定地看着江芙蕖,“曲曲,你剛剛在說什麽?”
“江大公子,我想你是知道的。”江芙蕖見江子青這個反應,并不十分激烈,心裏反而安定了,本來就該是這樣,江子青果然知道她不是江芙蕖,“我并不是曲曲。”
“那你是誰?”江子青冷冷笑了兩聲,“你有曲曲的面容,用着曲曲的身子,享受着曲曲的身份,甚至與母親相認,你現在說自己不是曲曲,是看不上我們吳寧侯府嗎?”
江子青的話陰桀桀的,要不是江芙蕖心理素質夠強大,這時候定是要被吓哭,但她可不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自然不會被江子青幾句話唬住,她淡淡道,“江大公子務虛如此咄咄逼人,若是我心懷不軌,定是不可能對你說出此話的,想必江大公子也知道,我這身軀便是曲曲無疑。”
“我與你剖白心跡,不過是想着,江大公子與世人不同。”江芙蕖目光中溫潤轉為銳利,“我本名也喚江芙蕖,卻無曲曲小名,曲曲與我不同,她尚只識得人間淡淡煙火,我卻已歷經世事滾滾紅塵,我所行所為,只為尋因問路。”
江芙蕖心中坦然,說話便擲地有聲,與原無緒,她尚且需要遮掩,可是在江子青面前,她卻覺得自己無須遮蔽。
吳寧侯府,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能傷害她的,因為,她的原身,已經讓他們承受不起。她莫名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替曲曲承擔了這份傷害,索取些利息,本就是理所當然。
而那個紅衣明眸的小姑娘,江芙蕖心中嘆了口氣,她或許,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因為,這吳寧侯府,她的執念都已經消散了。
她的母親仍舊愛她,她的大哥哥仍舊呵護她,她大概,死也無憾了吧。
“你可知,我此次為何未及時回家中過中元節?”江子青見江芙蕖不卑不亢,他輕輕搖了搖頭,忽然轉頭說起其一件并不搭嘎的事情來。
江芙蕖搖搖頭,連宋伯遠都查不到,她又沒有未蔔先知的功能,更是對江子青不了解,她哪裏能知道。
“曲曲出生當日,并不是十分順利,母親哀哀掙紮一日,燭一法師忽然來侯府之中,于母親房外唱起梵音,曲曲應聲而落,母親得以安全,燭一法師不計恩德,非但為曲曲做迎生禮,還以寄生玉佩相贈,福佑曲曲一生。”